14 章

第 14 章

看藍雨的隊伍漸行漸遠，方士謙嚷嚷着說靠那小子要幹嘛，不會妄想着奪冠之後就求婚那一套吧，呵呵，想兩手抓？必不能如了他的意……

葉麟：“……”謙哥你腦洞也…挺大的……她想了想，說，“放心啦，我不會答應的。”

“嗯？”方士謙竟然還疑惑了。

葉麟語塞，她想說怎麽我倆看起來是差一道告白就能成了的關系麽！

算了懶得講，她把發給方銳的話複述了一遍：“在役期間不談戀愛。”

“……”方士謙以一種審視的目光打量了她一下，仿佛要重新認識她，“喲呵，麟姐兒有志氣。”他懶懶地說，“倒是我小看了。”

“幹嘛啦…”葉麟被他看得有點心慌，她說，“不相信我的專業水平？”

方士謙大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

他又擡頭看了一眼走在隊伍最前面的王傑希，後者臉上的神情是一如既往的平靜和淡然。

牛逼。方士謙心想，可以，這才是他們微草。兒女情長在那個最高的目标面前都是身外之物，不值一提。

但是藍雨，這個同樣絕非池中物的、處于全盛時期的團隊，在總決賽的舞臺上給大家呈現了最漂亮精彩的發揮：在黃少天極為亮眼的活躍表現之下，喻文州的戰術部署更是堪稱驚絕，這個隊伍以他們特有的包容、團結和多變，摘下了六賽季決賽的桂冠。

王傑希倒是挺平靜的，棋差一着技不如人，沒什麽好說的。他冷靜地起身，旁邊的葉麟突然湊過來撞在他懷裏，伸手抱了他一下。王傑希：？

還沒等他生出些許被大只動物親近的欣慰感，其餘的隊員們也全都湊到了他身邊，王傑希：喂我難道看上去很需要安慰的樣子嗎……

他想了想，摸了摸隊裏另一個小輩的腦袋，說：“回去吧。”

下了場之後葉麟抱了抱哭得淚流滿面的柳非，有點疲憊地跟王傑希商讨：“你們先走？”

王傑希應了一聲。方士謙聞言，有些沒好氣地說：“你還真要去找那個小子啊？”

葉麟聳了聳肩，又不是輸不起，既然他做了贏家，就且聽聽看他要說什麽喽。

“要是他對你欲行不軌，你就……”方士謙看起來還是有點擔心。

“噗嗤。”葉麟終于被逗笑了，她說，“謙哥，之前我就想說了——你腦洞好大！”

方士謙嘆了口氣，心說你當我都是在替誰發愁……他想了想說：“咳咳，阿麟，你…不喜歡他吧？”

“……”葉麟徹底無語了，她歪着腦袋笑了笑，看着沒有心似的，說，“也不……重要吧。”

方士謙啞然，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說點什麽。

葉麟跟他說那我先走啦，拜拜。

喻文州約她在酒店天臺見面。

葉麟一邊心想這聽起來還真是個欲行“不軌”的好地方，具體比如說殺人放火毀屍滅跡什麽的…她通過一道樓梯走上去。

“來了？”喻文州看向她。

“嗯。”葉麟走到他旁邊，學着他的樣子靠在欄杆上。

喻文州微微一哂：“沒想到你真的會來。”

“答應你了嘛。”葉麟說，“而且的确應該來恭喜你的。”

喻文州沉默了一下。

葉麟感慨似的說：“而且你真的…很堅強。”團隊賽裏被那樣集火針對，但還是挺下來了，并且堅定地、沉穩地執行了他的戰術布局，可以說是教科書一般漂亮完美的應對。

“呵呵。”喻文州的狀态也挺放松的，他半開玩笑似的說道，“但凡有像你們這樣的天賦，我也不需要這麽堅強。”

葉麟搖搖頭，說，不是的，這種堅強是內心的，心靈上的，也就意味着…你有很強大的心性。而這不得不說，也是天賦的一種……

喻文州微怔了一下，半晌他又笑了：葉麟還真是……

他說，你大概不知道吧，不，應該說沒有人知道，他講起了自己在藍雨青訓營的經歷，欠缺資質、無人看好的吊車尾，在層層選拔中差點與出道的機會擦肩而過……

葉麟默默地聽着，她說：“真想不到……”

“是啊。”喻文州也感慨似的說，他說，所以你看，我一樣也，走到了這個舞臺上，這是不是同樣能說明，不需要在每一個模塊上都做到無懈可擊、才能取得勝利呢？

“……”葉麟神情複雜地看了他一眼。

喻文州嘆息般地說：“你對自己要求太高了。”這樣會很艱難的。

“……是嗎。”葉麟輕輕地說。她想，或許是這樣吧……也說不定呢？

“而且，我能夠感受得到，你并不……”喻文州斟酌着語氣說，“享受比賽，所以也并不……享受勝利。”

葉麟笑了：不是每個人都能享受勝利的呀，喻隊長。

喻文州不置可否。他看着遠處的街景，輕聲說：“但是這樣的話，就很難…戰勝一種內在的痛苦，如果你不是足夠喜愛這個賽場、以及喜愛追逐勝負本身的話……”

葉麟沉默半晌，她說：這莫非是經驗之談？

喻文州笑着看向她。

“葉麟。你真的……很聰明，也很敏銳。”他感嘆似的說。

葉麟微微一笑，說：“所以你喜歡我？”

這才是她今晚說得最不客氣的一句話。

喻文州啞然。

他寬容地搖搖頭，并沒有再進行這個話題了，而是說：我們說好，要答應我一件事的吧。

“啊……是吧。”葉麟說。不過她的意思也很明顯：這取決于具體的內容。

好吧。無論如何。喻文州說，我希望你享有快樂和幸福，的自由……

葉麟猛地轉頭看向他，她說：“……這對我來說太難了。我…我做不到的……”

喻文州伸手攬過她的肩膀，抱了抱她。

那我就……別無所求了。他輕輕地說。

哈哈。葉麟有點想笑。

霎時間她的腦子裏掠過很多想法：你也…太…你以為你是…什麽人……

但是她沒說，而是搖搖頭，咬着牙說，行，我…答應你了。

喻文州點點頭。

“再見。”他說。

葉麟覺得自己一秒鐘都沒辦法在這待下去了，她倉促地同他道別，再然後，她腳步匆匆、幾乎是逃竄一般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