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暑假

暑假

一時間說不上三人誰更尴尬。

林夕幹笑了聲，“誰卷塞你這兒了？”結果上面條形碼還清楚的寫着路光陰的名字。路光陰:“……”你可閉嘴吧。

朱局看到三人的成績是也是納悶，光陰不是給補過了嗎？

路光陰也納悶，又一個陽光明媚的早上七點，林夕與喬鳴鴻再一次敲開了路光陰的門，路光陰還是上次一樣，不過換了件襯衫，喬鳴鴻一看那顏色就笑了，“怎麽是件粉色的？”

路光陰翻他白眼，“外邊呆着吧！”

林夕邁步，朝他眨眼，“你就外邊呆着吧！”

喬鳴鴻攔住門，“別介，怎麽又急了？苒姨怎麽突然給你買了件粉襯衫？”

“看着好看就買了，顏色不算太深。”

喬鳴鴻身子一僵，“苒姨。”

顧苒一身黑色連衣裙，裙擺過膝，領子呈盤扣式，腰身細細收了，兩側的長發各挑出一縷，編成了細細的麻花系好，她還戴着眼鏡，面容有些疲倦，像是剛工作完，但依舊溫柔，“來找光陰啦？”

林夕微躬身，“苒姨好。”

顧苒摸摸她的頭，“小夕好啊，快進來。”

四人進了客廳，顧苒安頓好然後說，“我手上這篇論文出了點事，我得過去幫着看一看。”

路光陰起身，“那你路上慢點，別太忙，記得吃飯，我晚上去接你。”

顧苒笑，“好啊，用不了多長時間。我走了。你們自在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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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夕/喬鳴鴻，“苒姨再見。”

估摸着顧苒走了，林夕問路光陰，“苒姨又要改什麽論文？”

路光陰倒了杯水，“學生的，當年的學生現在當了老師，但有了問題還是會想到找我媽來詢問。這又不是一句兩句就能說得清的，而且見了面肯定要說上一陣兒，所以一般晚上回來。”

喬鳴鴻突然說，“你話比以前多了。”

路光陰手一頓，随即說，“你也比以前更煩了。”

喬鳴鴻揉亂他頭發，“怎麽說話呢？”

路光陰扒拉他手，“別弄我頭發！”

林夕看着兩人，插了一句，“我也覺得。”

路光陰卻問她，“你最近是怎麽回事？”

林夕一愣，“什麽怎麽回事？”

路光陰看了眼喬鳴鴻，喬鳴鴻會意，解釋，“就那個……最近不是都在說你和那個張向紅……有點那啥嘛……”

“那啥啊？”林夕慢慢琢磨，“哦，這個啊，對啊。”

喬鳴鴻震驚，“你真的要搞師生戀啊！你不是堅定向黨的嗎？”

林夕罵他，“滾你的！我一顆紅心堅定看齊黨，永遠堅持走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我現在是有原因的！”

喬鳴鴻冷笑，“編一個？”

路光陰一只手托着下巴，“趙思欣？”

“Bingo！咱們家光陰真聰明！”林夕打了個響指，随即說，“我調查的這件事最近有了眉目，你們有沒有看過學校的表白牆？”

喬鳴鴻點頭，一點進去就是cp樓，搞得他一度都不想點進去了。

林夕又說，“我最近在裏面找到些東西，你們看。”她打開手機相冊，裏面是幾張截圖，還有幾張是幾年前的。

“匿名舉報學校張xh，為人師表真不是個東西！”

“舉報zxh，她才17歲！”

“有沒有人來查zxh！”

“總結他對女孩下手的規律:長得高，皮膚白，身材要好，性格要順從，成績家境無所謂，……”

……

喬鳴鴻和路光陰一張張看下去，聽林夕說，“還有些已經被删除了，我最近正在試着能不能數據恢複，應該也快了。”

路光陰問她，“所以你是因為這……”

林夕點頭，“你以為我願意？惡心死了，他還沒完全信任我，我能感覺得到，估計最近正在查能掌握我的把柄。我得給他個理由。”

路光陰微皺了眉，“你确定要這樣做？沒有其他的辦法了？萬一你……”

林夕搖搖手機，“沒人敢對我怎麽樣，我得親自把那個人渣揪死！”

路光陰在想她為什麽一下要這樣做，細細想還是因為這件事中的趙思欣和他有關系，再細想還是因為她答應過路時瑾要護好自己，這些已經夠了。

“因為什麽呢？”路光陰撐着下巴，還是想問林夕為什麽要做到這一步。林夕喝了口水，“什麽？”

林夕擡頭，反應了下路光陰在問什麽，“往大了說，能力越大，責任越大我有這個能力也碰到了這件事，能管就順路管一下。往小了說呢，自然是因為防止以後這種事情少發生，萬一我還能獲個‘三好學生’呢？這對我以後入黨很有幫助的，入黨這麽光榮的事，我自然要對這件事上心。”

路光陰聽她講了一大段，慢慢點了點頭。

林夕知道路光陰想問什麽，但她也沒有說出來，往大往小都是為公，但只有他是為私。“光陰，你才是我的私心。”

喬鳴鴻坐在一邊，莫名覺得這個時候自己就像是個多餘的。

期末考試一結束，暑假就開始了。林夕與喬鳴鴻在放假前兩三天就趕着把學校發的語文與英語卷寫完了，寫完覺得有點不過瘾，又不想去數學那兒找虐。

兩人翻着文綜錯題本，林夕突然提議，“咱暑假出去玩吧。”

喬鳴鴻冷笑，“你有錢嗎？去哪兒？”

林夕還認真的想了想，“其實哪兒也行。不過得先回意大利一趟，我有張卡得取，或者去一趟瑞士也行。”

喬鳴鴻問路光陰，“有花生米沒？”

路光陰搖頭，納悶，“要花生米幹什麽？”

喬鳴鴻看着路光陰，話卻是朝林夕說的，“但凡有顆花生米也不至于說胡話。”

林夕推他，“我可去你的吧！”

路光陰發聲，“意大利吧。我想去看喬托鐘樓。”想看你那五年生活的痕跡。

“行嘞”，林夕已經開始盤算了，“百花大教堂附近有我一處房子，夠咱們幾個住。”

喬鳴鴻還是不太相信，雖然說他知道林夕有點什麽背景，但他還是真沒敢往更大處想，直到林夕真的把機票交到了他們手上。

喬鳴鴻納悶地抖着那張機票，“這不是假的吧？多少錢做的啊？”

“不信你拿過來！”林夕皺眉，“廢了不少事了！”就是多講了幾句。

“怎麽突然想去旅游？”路光陰坐在椅子上，還沒準備收拾東西。

“想起來就去了，散心去。”

路光陰:“誰散心跑國外去散的。”

林夕坐在行李箱上，兩條長腿晃着，“這不是有了嗎。”

“就咱們三個？”

“當然沒有，苒姨，岚姨……啧，有點麻煩。”喬鳴鴻還有三件文物沒有歸還了。

林夕一下沉默了，“咱要不高考完再去？”那個時候所有的事都應該已經塵埃落定了。

她主要目的是想帶路光陰出去，自己也沒什麽事，喬鳴鳴那兒有些難辦。

她看向喬鳴鴻，喬鳴鳴卻在盯着手機，喬沉鳶發來消息，“先別走。”

他轉給林夕，林夕“啧”了聲，“暑假啊！”

路光陰敏銳的察覺到這兩人有什麽事瞞着他，卻沒有多問。有些事不适合問也不适合說。他們想說的時候會自己說的。

“高考完再去吧。”

旅游這事算是結束了。

林夕癱在桌子上，“那我們一個暑假幹什麽？寫作業嗎？明确說了數學不會。”

喬鳴鴻也趴在桌子上，“臣附議。”

路光陰起身，走到暑假旁，從中找出一本筆記，然後放到桌子上。

林夕看着上面印有P大的本子，一下來了興趣，“誰的筆記本啊？”

路光陰慢慢展開，“我媽的。”

！！！

林夕與喬鳴鴻一下子坐直了！

兩人神情嚴肅，仿佛面前的不是筆記本，而是認真修改過很多次的入黨申請書。“怎麽把苒姨的筆記本拿出來了？”林夕在桌子下悄悄搓手，就怕一會兒動的時候弄髒了。林夕向旁邊看，喬鳴鴻也在搓手指頭。

真的會說這兩人在某些方面有些奇怪的默契。

路光陰看兩人局促樣，笑了聲，“我媽同意的。她看到你們的成績了。”

林夕與喬鳴鳴更局促了。

真不好意思。

三人最後商量了下，決定可以相互補補。

林夕對着路光陰83分的語文卷，“光陰啊，我都考了117，你咋沒及格了？”

路光陰低着頭不說話，喬鳴鴻又說，“這玩意兒不是一天兩天就能補起的，不是說你今天背了一堆素材，明天作文就能考50分，這是個循序漸進的過程。所以……”

所以我們就別學習了呗。

“所以我們去看數學吧。”路光陰已經找出草稿紙了。

喬鳴鴻:“……”

林夕:“……”

垮起個臉的tomato。

誰家大暑假的補數學？瘋了吧！

但是面對路光陰這張臉，林夕還真不好意思開口拒絕，她分了個眼神看喬鳴鴻，結果喬鳴鴻也不鳥她。

林夕:“……”去你的吧，氣死我了！

多快樂的暑假啊！

結果要補數學——

如果可以，林夕是真希望馬上開學，不過現在這樣也不錯，有人免費幫你提高成績，還不和你擺架子，閑餘時還會和你聊天放松，挺不錯的。

“來，喝杯奶茶，潤潤嗓子。”林夕把一杯還熱的紅豆奶茶遞給路光陰。

“熱的啊”，路光陰接過吸了一口，“好甜啊。”

喬鳴鴻吸着一杯檸檬水，“奶茶不是熱的嗎？誰家奶茶喝冰的？”

路光陰皺眉，“你怎麽不抓重點，我說的是奶茶好甜啊，這也太甜了吧。”

林夕正吸着一杯荔枝茉莉，“奶茶基本都是甜的，你不還天天吃糖了？”

路光陰反駁，“我沒有。”

“去你的我不信”，林夕指着他書房裏的一本字典，“裏面堆得全是糖，什麽時候買這麽多了？”

路光陰沒反應過，“什麽字典？”

林夕下巴一擡，“那本，隔老遠就一股糖味，喬鳴鴻沒聞到？”

喬鳴鴻表示，“你那什麽狗鼻子。”

林夕翻白眼，“這叫天賦異禀，沒有就不要瞎說。”

喬鳴鴻“呵”她，“咋沒見你入編？”

林夕問他，“什麽編制？”

喬鳴鴻離她遠了點，林夕微眯了眼，“你要說什麽？”

喬鳴鴻撒腿，“我說你咋沒入警犬的編制！”

林夕拿蘋果核砸他，“你踏馬滾回來！”

路光陰攔下林夕，“好了你們兩。”

暑假就這樣一天天慢慢晃過去，也不是每天都是晴天，比如今天。

天上下着小雨，預報說未來兩個小時內會變大。林夕與喬鳴鴻今天來的時候一本書都沒有帶，反倒是帶了不少零食與玩的。

路光陰一看他們就把桌子上的書收起來了，“你們今天是不打算學習了嗎？”

林夕把剛熬好的粥晾出來，又擺了幾樣精致的小吃。喬鳴鴻看過去，基本以養生為主。

“你不會還要保溫杯裏泡枸杞吧？”

林夕攪了攪粥，“這不是？”

喬鳴鴻嘴唇動了動也不知道該說什麽。還是路光陰說，“我們今天幹什麽？看一天手機嗎？”

林夕下巴一擡，“當然不，壞眼了，不過幹什麽我也沒想好，咱要不随機抽簽吧。抽到什麽玩什麽？”

喬鳴鴻舉手，“加一。”

路光陰還沒說話，顧苒染着笑意的聲音就傳來，“加一。”

路光陰回頭，語氣無奈，“媽。”

顧苒靠在門上，“玩什麽？”

林夕心裏已經在盤算了，既然苒姨要加進來，那我就不能全贏。

“打撲克吧。”

林夕開始整牌，熟練的花牌自然得到了顧苒的贊賞。林夕嘴角一翹，手上的牌翻得更花了。

喬鳴鴻目光無語，“你是發牌，又不是表演魔術，能不能快點？”

林夕手上的速度更快了，“不懂得欣賞藝術，是不是，光陰？”

路光陰卻和喬鳴鴻站在一線，“我同意喬鳴鴻的。你快點。”

林夕又整了幾下才開始發牌，她“啧”了聲，“光陰你那天還叫‘鳴鴻’來着。”

路光陰反駁，“哪哪哪哪哪有？”

這話一出，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路光陰。路光陰，“……”看什麽看什麽？

林夕，“……光陰你結巴啊。”

路光陰，“……我沒沒沒沒沒有！”

……

氣氛尴尬得厲害。

顧苒卻笑了，“小時候就是這樣，長大了還是這樣。”

“真噠？”一提這個林夕眼睛都亮了，“苒姨講講呗！”

“講什麽講！”路光陰想摔牌了。

“先玩呗”，顧苒扔出紅桃5，“慢慢講吧。想聽什麽？”

林夕積極舉手，“慢慢講，講我遇見光陰之前的事！”

喬鳴鴻也舉手，“加一！”

路光陰:“……”一幫糟心玩意兒！

顧苒在想該講什麽，路光陰突然說，“要不解釋一下我爸當年‘一槍遮半腰’的故事？”

“啥玩意兒？”林夕懵住，“我咋不知道還有這事？”

顧苒慢慢想，“這是我和阿瑾兩個人的事，我想想，時間線應該在……呦，這可早了，光陰有四五歲大嗎？”

喬鳴鴻抓了把瓜子開始剝，“您慢慢講，反正今天不學習。”

顧苒開始回憶——

那天路時瑾有任務要出，本來顧苒帶着路光陰在家裏安靜地待着，但是學術群裏卻突然通知顧苒緊急來一趟，說是有點事得她親自出面。顧苒也不好麻煩周圍領居，于是帶上兒子往過走。

其實就是裏面有個數據出了點問題，但他們就是發現不了，然後顧苒一去事情就順利解決了，誰想在回家的路上出了問題，顧苒被人攔住了。

攔住她的是他們目前最大的競争對手，因為顧苒順利解決事情，導致他們的研究成果反而多了些麻煩，于是就因為這來堵人了。

“光陰，退後，別看。”顧苒将小光陰護在身後，“一會兒聽我口令去找朱局。”

小光陰答應聲，還沒來得及跑就見對面的人開始上手了。

顧苒來不及反應，本能的護住路光陰，就聽一聲“你敢動！”

顧苒循聲望去，看見她此生再也忘不了的一幕。

路時瑾一腳踹開那人，然後将顧苒與小光陰護在懷裏。光找過來，路時瑾整個人都勾了一圈金邊，顧苒想起了很多人努力想拍出來的神明的照片。

路時瑾很快處理好這件事，然後立馬查看顧苒的情況就聽顧苒抱着受驚的小光陰說，“原來真的存在。”

“什麽？”

顧苒卻不解釋，只說，“吓到我了。”

“是我的錯，我來遲了。”

顧苒突然有種小女生的樣子，“我剛才吓到了，現在腿有些軟，該怎麽回去呢？”

路時瑾聽出了她的意思，于是輕輕放開她，然後緩緩蹲下身去，“來，我背你們回去。”

這一幕本來很溫馨，言情劇已經照到了現實。好巧不巧，路時瑾的隊友過來了，一堆人躲牆後邊讨論他一槍遮半腰。

“以前咋沒發現時瑾這麽暖男了？”

“滾你的，人家是有媳婦的人了！”

……這是男的。

“以前咋沒見這腰這麽細了！”

“人家是有媳婦的人，少惦記！”

……這是女的。

“這就是我爸的‘一槍遮半腰’？”

顧苒點頭，“這事還讨論了好一陣了。”

路光陰:“……”你和我爸的愛情故事為什麽中間還要夾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