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First Day
First Day
怎麽說呢,經歷過的學生或多或少都會有感覺,一輪複習的時間過的更快,往往是你還在糾結這道數學題為什麽怎麽也算不出正确答案的時候,一節課就這麽過去了。
“好煩啊”,喬鳴鴻把又一張草稿紙甩在一邊,然後去拿新的草稿紙,他推推旁邊的林夕,“73頁那個第六題咋算來着”
林夕看了他一眼,然後唰唰地往後翻書,她邊翻邊問了句,“你看的那麽快?”喬鳴鴻撓撓頭,“前面的看的差不多了,我知道太難的給我我也是看不懂,還不如看後面的基礎題。”
林夕張嘴,剛想說什麽,就被喬鳴鴻心有靈犀地打斷,“哎呀,我知道你想說‘怎麽不去問光陰?’不是我不想問啊,你覺得問完我能聽懂?”
林夕點頭,“也是,我知道你也聽不懂,這馬上就要期末考試了,之前的會考考的你差點崩潰。誰能想到你立刻三門全不及格。”
喬鳴鴻說起來就來氣,“我怎麽知道,我最信任的化學竟然也背刺了我!”
林夕“呵”了聲,“你只能說生不逢時喽。”她突然轉了個話題,“話說這都馬上要放假了,咱們這最後一次具體該怎麽辦,你想好了嗎?”
喬鳴鴻睜大眼睛,“這個事不是你來安排的嗎”
林夕抓抓頭發,“我也是聽喬叔叔的,他沒說話,我也不确定該具體準備什麽。但是我總覺得這次肯定不會太輕松。”她又想起了那天的結果——空亡加速喜,她……應該是他該怎麽應對呢?
“走一步看一步喽”,喬鳴鴻看起來很輕松,“我可是被上天眷顧的好小孩。”
林夕不出意外地翻了他一個白眼,“先把期末考試應付了吧。”
“我覺得按目前的複習進度來看,你的期末考試應該是沒有問題的,你想考多少?”路光陰看着喬鳴鴻的試卷,那是一套難度和上次差不多的數學試卷,喬鳴鴻用了不到兩個小時考了76分,路光陰看了看試卷上的答案,“你有的地方還能再提高,就像數學大題,你應該還能至少提高5分。”
“這麽高呢”,喬鳴鴻枕着左胳膊,然後捏着路光陰的手指,“骨節分明,‘指若削蔥根’,我男朋友的手怎麽這麽好看呢。”
路光陰拍他的手,耳尖紅了點,“說正事呢,你能不能正經點。”
“知道啦知道啦”,喬鳴鴻慢慢坐起來,伸了個懶腰,“咱們這都連續補了兩個多月晚上的數學了”,他看了眼表,“這都快11點半了,今天就到這兒呗,下個禮拜就是期末了,我肯定能考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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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沒回答呢,你想考多少?”
喬鳴鴻往椅子上一靠,“你想讓我考多少?”
路光陰垂眸看他,喬鳴鴻神情放松,眼裏是溫柔的笑意,他一時有點招架不住這眼神。“那個……如果可以的話,我其實是想看看你究竟能考多少。”
喬鳴鴻揉揉他的頭發,“那你呢?你想考多少?還是以前的水平?光陰啊,你也該慢慢回到真實的水平了,你覺得現在的成績,就是你真正想要的嗎?”
路光陰沒說話,他的确是想着逐漸把成績悄悄提高,現在的的确不是他想要的,他想過全班乃至全校第一,他也有足夠的能力,他之前還在想:那喬鳴鴻怎麽辦?
誰知道這兩人都在壓分。
“所以,你究竟是因為什麽壓分?就單純是因為和喬叔叔賭氣?那現在呢?”
喬鳴鴻心想:現在更是一想起來就煩!
不過……他慢慢想了想,真的只是因為賭氣才放任自己一點一點堕落的嗎?他可以很自然地對別人說出所謂的“當年的環境那麽糟”“那些年我們一直在不停的換地方,我沒有時間學習”諸如此類的話,可那是路光陰!
喬鳴鴻張張嘴,發現自己真的沒有理由,腦海裏思緒萬千,最後只幹巴巴地擠出了個“我……”字,他也再不想回憶當年了。
所以他沉默地低下了頭,不知道該作何解釋。路光陰見他沉默,于是将椅子挪過去一點,然後輕輕抱住了喬鳴鴻,“那就等你想好再和我說吧。”
喬鳴鴻任由路光陰抱着他,他聞着從脖頸處傳來的淡淡的草木香,然後輕輕地“嗯”了一聲。
誰能想到這一天來得這麽快。
期末成績是在考試結束後一個禮拜上午出來的,學校是在中午震驚的,喬鳴鴻是在下午接到晚上行動的消息的。他當時還在和林夕炫耀他84分的數學,果然被對面考了77的林夕一頓輸出,“不就考了84嘛,有什麽可炫耀的,你能不能看看你136的英語再來和我這個146說話!”
喬鳴鴻諷刺她,“不就英語全校第一嘛!語文你考129有什麽可以驕傲的,語文那不就是學學就可以了嗎?随便背背都能考140!”
林夕“嘁”了聲,“這話你和光陰說去!”
喬鳴鴻一下蔫兒了,“我以為光陰會和我一起突飛猛進,誰能想到他才發揮了一半的實力,我這次一下蹦到了年級第三,我就那麽不畏浮雲遮望眼吧,一看光陰,他竟然在年級100,我登時兩眼一黑,雖然是從200開外提高了吧,但是這……”
林夕在手機對面嘲笑他,“你也不想想咱們文科一共才多少人?不到200!你再看看人家理科多少人?1200!沒辦法啊,文科還是比理科的人少啊,所以你趕緊想好該怎麽解釋這一切吧——我去!”
喬鳴鴻咂她,“幹什麽幹什麽”,他不經意間向外看去,“我靠……怎麽就下雨了!”他不自覺地抿唇,上次下雨出了那樣的事,這次又會是什麽?
“你說,這次我要是把光陰主動卷進來,還會發生和之前一樣的後果嗎?”
林夕怒斥他,“你瘋了!你怎麽……怎麽能把光陰卷進來!”
喬鳴鴻卻很冷靜地說,“不知道為什麽,我總覺得朱局那邊已經知道了點什麽。”
林夕皺眉,“朱局怎麽會知道?除非有人親口告訴他……不會吧。”
“為什麽不會?”喬鳴鴻在腦海裏對比這次和之前行動的不同,“首先,行動的時間不對。你想想,我們前兩次面對下雨是什麽感覺?”
林夕回憶,“天助我也。”
喬鳴鴻把手探出窗外,“那這次呢?有種計劃被幹擾的煩躁,對嗎?”
林夕點頭,“但是你也不能就這樣認為喬叔叔告訴了朱局,還有什麽其他的理由?”
“這次的行動是誰安排的?你又參與了多少?”
林夕慢慢咂摸出味了,她摸摸下巴,“所以你想怎麽辦?取消今天晚上的行動嗎?”
“當然不取消,既然朱局已經知道了,我們總得去看看他究竟準備了多少,不是嗎?”
林夕笑他,“你也不怕今天晚上就失手?別指望着我去救你,我可沒有辦法。”
“但是你可以給光陰打電話啊。”他語氣輕飄飄的,像是已經預知到一切。
林夕想了想,“行吧。該有的資料你應該已經記得差不多了吧,這次就是比咱兩上次跑路的樓層再上一層,你可以的。”
說到這兒喬鳴鴻就納悶,“你說他一個博物館,占地面積不夠就拿樓層來湊,這還是咱們這兒比較小,經濟也沒有太發達,這要是經濟發達了,這不得再蓋上百八十層,我坐電梯也來不及。還好這最後一樣體積小,重量輕,就我一指甲蓋大。”
林夕看着博物館最新調整的布防,“你可注意點吧,小心從你衣兜裏溜了!到時候找也找不到。”
“呸呸呸,瞎說什麽,我是那種粗心的人嗎?再說了,你怎麽認為我一定會失手?”手機突然想起《Please don`t go》的鈴聲,他着急忙慌地挂電話,“不和你說了,光陰找我,挂了!”
林夕一句“等等”還沒說,便聽到電話忙音,“果然有了對象就是不一樣了。”她想着喬鳴鴻剛問她的問題,回答了句,“如果你真的不會失手的話,又怎麽會叫我去聯系光陰呢?”她看着窗外越來越大的雨,總覺得這個電話是非打不可。
“喂?光陰?怎麽了?是不是雨太大了,要不要我現在過去?”他趴在床上,百無聊賴地拉過一本書,“我在幹什麽?我當然在學習!你聽我這翻書聲,嘩嘩嘩的!”
對面的路光陰像是笑了聲,連帶着喬鳴鴻也跟着笑了起來,他又問,“真的不用我過去陪你啊?”
路光陰看了看外面已經流檐的雨勢,“真的不用,我已經好多了,今天準備早點休息”,他看了眼時間,“話說已經七點了,學校還沒有問你成績的任何消息。”
喬鳴鴻沒想到路光陰會和他說這個,他愣了下才說,“可能是孫老師已經解釋了吧,畢竟他才是最早看出我們分數不對勁的人。”
路光陰“嗯”了聲,然後聽喬鳴鴻在對面囑咐,“那你就早點休息,我上次給你帶過來的香薰還管用嗎?真的不用我過去嗎?”
“香薰啊——”路光陰看了看他枕頭旁邊的小香囊,目光深長,“挺管用,我自己也能感覺到睡的挺沉,對外界的雜音也沒什麽反應。”這話就是不用你過來了。
喬鳴鴻沉默了一陣兒,突然說,“這麽關心我啊,雖然說這雨也淋不到我,但是你這麽怕我着涼感冒發燒,我就只好老實地呆在家喽。”
門外傳來顧苒的聲音,“品品,吃晚飯了。”路光陰下床,“知道了。”
喬鳴鴻擺手,“既然咱媽叫你去吃晚飯,那就先挂啦。”
路光陰嘀咕,“什麽時候就‘咱媽’了,挂了。”
喬鳴鴻回想着對路光陰說的那句“我就只好老實地呆在家喽”,然後補充,“怎麽可能。”
路光陰想着對喬鳴鴻說的那句“今天準備早點休息”,然後對顧苒說,“媽,一會兒我想出去一趟。”
朱局看着手表上的指針一格一格地走到了十一點,然後不慌不忙地走進監控室,果然,監控已經被屏蔽了,“接下來就該是電閘了。”
似是為了印證他的猜測似的,下一刻,整個博物館陷入一片黑暗。朱局卻悠閑地坐在椅子上,“連備用電源都想到了,讓我看看,你是怎麽從最高層退場的呢?”
喬鳴鴻按照早就演練過無數次的路線向樓上最高層跑去,朱局安在“神女淚”櫃臺裏的竊聽器可以很清楚地聽到喬鳴鴻走近的腳步聲,林夕是隔絕了信號不錯,但是那都是隔絕外界的信號,裏面又不妨礙他接收信息,喬鳴鴻的腳步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終于在櫃臺前站定。
這時,他卻聽到一個沒想到的聲音,“你來了。”
朱局猛地從椅子上坐直,光陰怎麽來了!?
面具後的喬鳴鴻也睜大了眼睛,光陰怎麽來了?這個時間點他不是早就應該睡着了嗎?香囊的作用不是很強嗎?他怎麽會在這兒呢?除非——
“除非我根本沒用那個香囊。”路光陰開口,“喬鳴鴻,你是來歸還最後一樣‘神女淚’的嗎?”
喬鳴鴻不說話,慢慢朝路光陰走去,然後在距離他兩米的距離站定。
就在這時,朱局就聽耳機裏傳來一陣刺啦聲,然後就發現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音了。
路光陰突然說,“你不是喬鳴鴻,你是誰?”
面具被緩緩摘下,露出一張熟悉的臉。路光陰睜大眼睛,“林夕?你為什麽會在這裏?”
林夕比了個“噓”的手勢,然後朝路光陰所在的方向眨了下眼,路光陰再發覺不對勁的時候已經遲了,他都沒來得及轉身,就被人放倒。
視線裏的林夕越來越模糊,很快便看不見。喬鳴鴻讓路光陰靠在櫃臺旁,然後将自己的外套脫下給他蓋好,他起身,看着面前和自己大差不離的林夕說,“辛苦了,為了裝我穿了得有12厘米的恨天高吧。”
林夕翻他一個白眼,然後提了提褲子,露出12厘米的高跟。
“話說你竟然走起來沒什麽聲音,你不是喜歡走路時發出噠噠噠的聲音嗎?”
“這能一樣嗎?我找人設計了一下,只要體重在一定範圍內,走起路來就沒有聲音。‘神女淚’呢?趕緊換回去!過了今
夜就沒有事了,事後你再找個機會和光陰一解釋,這事就算是徹底完了!”
喬鳴鴻卻搖頭,“還不能還。”
“大哥你有病啊,朱局應該已經發現他的竊聽器不出聲了,再不換就來不及跑路了!”
喬鳴鴻固執地搖搖頭,他從玻璃罩裏小心地取出那顆假的寶石,卻不把真的放回去。
林夕看着他有病的操作,很是無語,然後就見喬鳴鴻找出了另外一顆“神女淚”,他蹲下身,然後把它夾在路光陰的右耳,然後起身拍拍林夕,“這下該走了。”
林夕看着那耳墜,“新型對講機?你還會搗鼓這玩意兒呢?”
喬鳴鴻不搭理她,他又看了眼路光陰,然後才離開。林夕“啧”了聲,抱怨,“你能不能慢點,我還穿着高跟呢!”
朱局趕到的時候路光陰還沒醒,他小心地抱起,然後發現櫃臺裏的神女淚并沒有被歸還。這次又是什麽情況?喬沉鳶不是說了只要喬鳴鴻今天晚上來,就一定會歸還最後的寶石,可現在又是什麽情況?
林夕和喬鳴鴻濕漉漉地鑽進車裏,然後接過阿瑞斯遞過的毛巾,阿瑞斯本來要按原路線行駛,喬鳴鴻卻突然說,“換條路,不按原計劃來了。”
林夕朝阿瑞斯點頭,“聽他的。”
誰都沒注意到,不遠處的一間廢棄房屋裏,慢慢燃起了大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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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