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高考

高考

疫情期間，人們最希望的不過是家國所安，所幸，一切皆如願。

工人開始複工，線路開始規劃，打工人繼續為生機奮鬥，小商販繼續早起進貨，莘莘學子終于回到了校園。

學生們本來很期待再次重逢的場景，結果一開學就是考試。

學子們：“……”謝謝，這個試不考也罷。

開學第四天，開始考試了。

本來學生們還在想老師們一定也剛恢複過來，試卷不會判的那麽快的。

結果老師們為了激勵他們奮鬥，一天半判完了所有試卷，并在當天晚上吃飯的時候悄摸着出了成績。

林夕還在吃藍莓面包，然後就看到班長拿着成績單進來了。

班長打開投影儀，林夕看到自己的名字，“蕪湖，全校第九。”

她往上一個名字一看，不禁說，“哦吼，小夥子又是全校第四。”

林夕看了眼數學成績，心情一下更好了，喬鳴鴻比她數學低7分~

她于是溜達下二樓，去找路光陰，果然，剛下樓梯口就聽見喬鳴鴻的聲音了。

她過去，“聊什麽呢？”

喬鳴鴻看她一眼，“什麽？你怎麽知道光陰這次考了年級三十？”

林夕跟着看投影上路光陰的成績，“光陰還在壓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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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光陰看着理綜故意改錯的二十分，然後說，“嗯，總不能一下從年級一百飛到全校前十吧。”

林夕拍了喬鳴鴻一下，“這有什麽？他還不是從原來的将近倒數一下蹦到了年級第四。”

路光陰彎了彎眼，“他還會考得更高的。”

喬鳴鴻趕人，“找我們幹什麽？”

林夕裝作誇張的樣子，“什麽？你怎麽知道我數學比你高了七分？”

喬鳴鴻眉梢一挑，用嚣張的語氣說，“什麽？你怎麽知道我選擇題故意改錯了八分（一個單選一個多選，這貨多選只選了一個）？”

林夕冷笑一聲，“剛好比我多一分是吧。”

喬鳴鴻搭上路光陰的肩膀，“沒辦法~誰讓我有一個好~對~象~”

林夕還沒說話，就聽身後傳來一個已經成熟的聲音，“真巧，我也有。”

喬鳴鴻渾身汗毛一立，“孫，孫主任。”

孫國淵靠在姚政炀身上，“小兔崽子考多少啊就在這兒炫耀？”

喬鳴鴻看林夕，林夕攤手，示意幫不了你。

喬鳴鴻尴尬一笑，“還沒看。”

孫國淵精神不佳，他聲音聽起來沒有平日裏那麽洪亮，“你剛六百出點頭，差光陰遠的了。”

林夕還在一旁笑，就聽孫國淵慢悠悠地補充了一句，“你個五百八笑什麽笑。”

林夕：“……”這語氣好像罵我啊。

此時距離高考還有四個月。

路光陰自從解開心結後，成績開始按照自己的預期逐步上升，于是前三十的好學生們看着路光陰從三十名一次一次考到了全校前五。

此刻前五的學生們：“……”汗流浃背了。

私密馬賽老師醬，他原來不是二百多名的學生嗎？

磕cp的姐妹們驕傲了：“看我們多有品，磕得全是學霸cp。”

于是明光樓裏開始新一波的讨論：

1L：路光陰也就算了，喬鳴鴻這我實在是不理解，憑什麽啊？

2L：憑他有個數學一百五的男朋友。

3L：不是，那和他文綜二百六有個毛線的關系？

4L：你不知道學霸都是會控分的嗎？

5L：那他就是說從高一開始就和他男朋友控分了？

6L：要不是這兩人主動暴露，我還傻傻地以為五百多分就是兩人的最高水平。

7L：閉嘴吧，有這會兒空不如多刷會兒題，數學上一百了嗎？

8L：嘿呦喂，小瞧民兵沒有槍是怎麽滴？我還就告訴你了，這次數學一百零一！

9L：（圖片）現場請教，求解答，please~

10L：……啊這——請你左轉出門去16找喬鳴鴻。

11L：你說他有沒有正在看？@喬鳴鴻。

12L：我靠？這麽勇？

13L：啊？找我什麽事？我看看……@路光陰，坦白，吾不會

14L：嘤嘤嘤！我何德何能？

15L：（圖片）這題簡單，三秒之內寫思路。

16L：竟然真的艾特出來了！其實我這兒還有幾道題……

17L：滾蛋，自己去問！我還沒學會呢，光陰怎麽能教你？

18L：鳴鴻……那題我不是剛講過嗎？

19L：哎呀，你講那麽多，我總得來得及消化。

20L：……突然感覺自己對不起磕得cp，我去學習了，半夜兩點見。

21L：加一個，挑戰一個半小時寫完文綜試卷！

22L：挑戰下次英語一百三十五！背單詞走起！

……

路光陰和喬鳴鴻也沒想到，磕cp還有這樣的效果。

喬鳴鴻截了個圖給林夕發過去，十二點鐘，林夕剛寫完一套英語試卷。

她回複，“你怎麽知道我剛寫的那套英語試卷考了一百四？”

喬鳴鴻發了一串“哦呦呦呦呦”，然後繼續給路光陰發了一個“晚安”的表情包，繼續寫數學卷。

路光陰拿起手機，快十二點半了，他回以“晚安”的表情包，繼續刷高考理綜試卷。

此時距離高考還有三個月。

難得的一個小禮拜。

“你知不知道學校要辦成人禮了？”喬鳴鴻刷着論壇，靠在路光陰身上。

路光陰在看英語單詞，“知道，你不是已經成年了嗎？”

喬鳴鴻也不在乎自己成年的時候剛好是疫情期間，只說，“辦了成人禮就不一樣了。”

路光陰卻說，“只是個形式而已，學你的吧。”

喬鳴鴻看着這次的成績表，突然說，“林夕怎麽考的越來越低了？”

路光陰搭話，“不是已經開始二輪複習了嗎？”

喬鳴鴻點頭，“對啊，她都被調到第一排去了。”

路光陰視線移開書，看向喬鳴鴻，“老師給她調的？”

喬鳴鴻“嗐”了聲，“自己想的。”

他看見路光陰有點懷疑的眼神，立馬給林夕打了個電話。

林夕剛換了位置就過禮拜，現在正滋潤，連面前的數學題也看得順眼了不少。

她接起喬鳴鴻的電話，“嘛事？”

“新春終于看不下你說話了？”

林夕聽出他他在打趣，“我也沒有特別能說吧，我都換了兩個好學生同桌了。”

喬鳴鴻知道排名，“是了，都比你高。你是不是坐她們身邊有壓力？”

“我怎麽可能會有壓力？”

“這次的五百零八是怎麽回事？”

林夕沉默了，喬鳴鴻知道自己說錯話了，于是說，“那你自己坐不無聊嗎？”

林夕笑了，“怎麽可能，自己一個人坐超爽的好吧！”

喬鳴鴻與路光陰對視一眼，然後問，“你不是在說反話？”

“騙你高考五百分。”

喬鳴鴻這下好奇了，“所以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麽？”

林夕嘆氣，“我再也遇不到像他這樣的老師了……”

那天林夕被叫到辦公室，班主任就問她一句，“想和誰坐？”

林夕以為他會狠狠地斥責自己一頓，沒想到班主任會這樣問她。

于是她特別認真地想了想，說，“我覺得我和誰一起坐都能說上話。”

班主任氣笑了，于是問她，“你要不要坐在最右面靠牆那一排？”

林夕搖搖頭，“我坐左面坐慣了。”

班主任又問，“正對黑板第一排怎麽樣？”

林夕想了想，正對黑板第一排有三個座位，已經有一位體育生和美術生了，于是她又搖了搖頭。

班主任也是好脾氣，“最左面那一排？”

林夕想起這一排第一位同學有放屁的行為，于是說，“我坐在講臺前面吧。”

班主任也同意，“回去搬東西吧。”

“說實話我都不敢這樣和班主任說話，還是自己犯錯的情況下。”喬鳴鴻明白了緣由。

林夕說實話，“其實我也沒想到自己會那樣說，不過現在好了，沒人打擾我了。”

路光陰贊同，“一個人坐确實不錯。”

喬鳴鴻一把抱住路光陰，“挂電話了挂電話了，一和你聊天就挑撥我們關系。”

“滾你丫的”，林夕笑罵，“再說了，我不降分怎麽有理由讓老師叫我？單憑說話這一點肯定不行。”

喬鳴鴻明白了，“這下安心提分吧。”

林夕看了看自己的成績，“放心吧，還有兩個月。”

此時距離高考還有兩個月。

林夕開始了悶頭幹大事，短短一個月成績就重新回到了五百八的水平，位居全校第六。

喬鳴鴻在保證正确率的基礎上寫好了字，成功考到了六百二，來到了全校第二。

甘錦梨跟着林夕一起複習，不會的就請教路光陰，成功考到了五百五，終于進入了全校前一百。

路光陰保持在前五就不動了，他的理綜和數學成績基本上已經穩定了，要想再有突破的話，只能是英語了，于是他開始刷英語閱讀了。

高三已經習慣了白天每兩節課一套卷，晚自習再寫一套卷的生活了，目前唯一不能接受的還是随着天氣越來越熱，生物逐漸增多，晚上開窗的時候難免不會有小蟲子飛進來的日子。

一只兩只的還能接受，但是多了的話就真的有點過分了。

晚自習是寫題的時候，不是拍蟲子的時候啊！

林夕正在算一道數學題，她低着頭，後頸就暴露出來，剛巧不巧，好死不死，有什麽掉在了她後頸上。

林夕感覺到有什麽掉在了後頸上，于是順手一抓，攤開手一看是一只三厘米長的不知名生物。

那玩意兒還在動。

林夕：“……”去死吧！

她毫不留情地賜予它死刑，然後擡頭活動了一下酸疼的脖子，結果就看到在黑板上的兩盞燈旁全是蟲子。

林夕：“……”嘔。

伴随着試卷與雪糕，夏天近了。

此時距離高考還有一個月。

班裏開始訂班服了。

文藝委員選了一堆衣服，零零總總一共二十多件。

林夕跟着掃過去，看對了那件墨綠色的襯衫，它還有條花紋領帶。

“看起來合适極了。”林夕心想。

班主任極為民主，在文藝委員放完這幾張圖片後，班裏進行了投票，最後的結果還真是林夕看上的那件襯衫。

林夕：“蕪湖！”看，我就這麽有眼光。

緊接着學校要求臨近畢業，班裏寫一下班主任寄語與班級寄語，班長頭疼的不知道怎麽寫，于是交給了她斜對面的林夕。

林夕正窩在講臺前悄摸啃面包，被班長吓了一跳，半個面包一下掉在地上。

林夕：“……”哦，我的小面包（哭）

所幸人們有句這樣的老話：“三秒撿起來還能吃。”

于是人們又說，“不幹不淨，吃了沒病。”

何況小面包外面還有包裝，于是林夕趕緊撿起來，拍了拍，然後寫了初稿叫喬鳴鴻改。

喬鳴鴻也是痛快，一節課的時間就改出來了。

班長感激地看着兩人，然後交給了學校，每個班優秀的稿子會在給下一屆的畢業贈書上出現。

此時距離高考還有半個月。

班主任看見班裏有不少同學已經放松了，還有的同學跟着懈怠了，他什麽話也沒說，只是挑了一個晚自習給班裏放了一部電影，是一個不學無術的學渣最後憑借自己的努力逆襲考上了國內最好的大學。

于是班裏又有了動力。

剛好當時定的班服也回來了。

于是班主任挑了一個午讀讓同學們試一下衣服。

男生們潇灑地穿上襯衫，然後發現自己不會系領帶。

女生也想酷一把，還在嘲笑“大男人連領帶也不會系”的她們發現自己也不會。

這個時候就顯出什麽都會一點兒的好處了。

喬鳴鴻雖然對溫莎結之類的了解不是很深，但是人家會系領帶啊！

于是男生們排隊等待。

林夕作為一個當初一天領帶領結打數十遍的半專業人員，對于系領帶這件事當然更是得心應手，她順便教了一下手巧的姑娘們，于是一個班整整齊齊換好了。

班主任很滿意，于是說，“好了，該上課了，收收心啊！”

此時距離高考還有一個禮拜。

兩天後，畢業典禮與成人禮召開了。

林夕起了個大早，按着甘錦梨給她畫了個妝，然後給她拍了幾張不同姿勢的照片。

她自己對着鏡子打好領帶，然後找出了一朵鑲嵌着紫羅蘭的領帶夾別好領帶，她紮好了高馬尾，和甘錦梨向學校走去。

喬鳴鴻只穿了件襯衫，沒打領帶。

林夕想都不用想這貨要幹什麽。

路光陰出現時，喬鳴鴻眼睛都亮了，“光陰！”

他撲過去，像只大型哈士奇，抱住路光陰就不撒手了。

路光陰剛整理好的着裝就被他弄亂了，“你給我撒手啊。”

喬鳴鴻把領帶遞給他，“你給我打領帶呗。”

路光陰接過，邊給他整理邊問，“昨晚上給我發照片問我帥不帥的是誰來着？”

喬鳴鴻裝傻，“啊吧啊吧啊吧，我不知道啊。”

林夕站在樓梯口，嫌棄地看着這貨：都說戀愛會讓人智商變低，果然沒錯。

現在回想起來，其實當年的很多細節已經記得不太清楚了，但所有人都存着畢業那天攝影師為他們拍下的大合照以及自己認為拍的很醜很醜的準考證

那天距離高考就剩四天了。

班主任想的是雖然你們已經畢業了，但是還是可以回學校來繼續學習的。

有一部分學生繼續保持着高強度的複習，林夕選擇回家放松。

“你不去了？”喬鳴鴻也沒有前幾天那樣緊繃了，他現在按照高考時間來寫試卷，每次的總分已經能穩定在六百五以上了。

“我現在自信的可怕”，林夕在看語文的默寫與素材，“其實吧，我知道自己學得還有所欠缺，但是你要是具體問我到底差在哪兒了我也說不上來。”

“就是說你現在是一個快飽和的狀态？”

林夕想了想，“也差不多，我這個人的特性就是什麽都不能練得過多。話說你和光陰怎麽樣了？”

喬鳴鴻沒有一絲猶豫，“我們當然還是情比金堅！”

“誰問你這個了？”林夕氣結，“問你們複習的咋樣了？”

喬鳴鴻随手拿起身邊的書翻了翻，“和你差不多，光陰就在六百九到七百之間，我比光陰低十來分。”

林夕長長地“哦——”了一聲，“行吧。”

那天距離高考還有兩天。

6月7號，開始高考了。

班主任親自送他們高考，還特意穿了一身紅，他拍拍每個經過的學生，“好好考啊，放輕松啊。”

喬鳴鴻笑着說，“給您考個狀元回來。”

林夕過去時班主任還在等着學生，她打了個招呼，“老師我會少說話的。”

班主任拍拍她，“我一直相信你肯定能考好。”

路光陰走到校門時，班主任也在囑咐學生，除了他之外，朱局竟然也在。

他走過去，朱局拍拍他，“好好考啊。”

路光陰笑了，“放心吧，沒問題的。”

朱局開玩笑，“考個七百分回來啊。”

這群孩子滿懷希望地步入考場，而現在，他們即将迎來人生中第一個重大的轉折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