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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小娘們少管閑事,老子在這裏這麽多年了,你吓不着我,趕緊給老子滾蛋,不然,老子讓你們仨……”

那人說着,就又去碰高瘦姑娘的臉蛋,克瑞擡腿将他踹了出去,他摔進對面的桌椅之間。

他緩過來後似乎是從身上摸出來一把小刀,說:“老子今天,看看是哪個人想死。”

高瘦的姑娘看看我們,再看看她的妹妹,趁那人還沒起來前跑走了。

那人起來了。

“小心。”我在克瑞身後說。

“不不不,薇拉,這種時候,可最好別說這種話,在我身後看着我吧。”他說。

克瑞身手不錯,可那人卻胡攪蠻纏。

克瑞的手臂被劃了一下,“你……”我還沒說出後面的話,就看見高瘦姑娘往返回來,她直接用身體撞倒了那個人。

“走啊。”她拉着我狂奔出去,她在我前頭,算是在拖着我。

她帶我跑進了那些房屋之間,各種彎彎繞繞的跑,終于,在一扇門前停下來,她掏出鑰匙的動作還是有點顫抖。

我們進屋去,屋裏她妹妹頭靠床邊已經睡着。

“謝謝您。”我說。

“你……”

她看着我,似乎有些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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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了?”

“你……你是哪個貴族人家的女兒吧,這麽勉強自己,不難受嗎?”

“并不會。”

這時,她們家本就不太亮且黃得過分的燈泡開始明明滅滅,最後,幹脆直接罷工。

現在,她應該把她妹妹弄上了床,她在走動的聲音響起,然後她劃了火柴,點上了蠟燭。

“有可能是燈泡壞了,有可能是沒電了。”她說。

“謝謝您幫我的忙,女士。”我說,“這條手鏈,就當我謝謝您吧。”

“別,不用,但你應該記住,下次就別離開你的傭人們,到那樣的地方去,那沒有什麽可好奇的,相反那裏死人也是常有的事。”

“這算是心意,女士。”

“反正我不會拿的。”她倒下一杯水,“給,過來喝。”

這凳子有些太矮,桌子有些太高,“謝謝。”我說完喝了一口。

她妹妹在嘔吐,我聽見聲音也聞到味道了。

她起身去牆邊舀了一盆水,然後開始忙起來。

“你吃過飯了嗎?”她收拾好之後說。

“是的,已經吃過了,女士。”我說。

“奇怪。”她邊回來邊看着門口說。

“怎麽了?”

“你消失了,你的傭人們怎麽還沒有找過來?按以往見過的,那些人的能力,應該到了才對。”

“我想他們不會過來。”

“為什麽?你是偷溜出來的?那他們也應該知道了,真是不可思議。”她說。

“見笑了。”我說,“我本想離去,免得那人将怒氣遷連到你們身上來,可如果我離開,那人卻才找上來,對你們并不好。”

“這你不用擔心,我們從小在這裏長大,那人認識我們,他要是找上來,我不開門就是了,就算是進來,我也有辦法。”

“但你确實不能現在走,既然你的人不會來找你,你出去也是有危險的。”

“如果你願意的話,我明天可以送你回去。”

“謝謝,但是不必,謝謝您的好意,我想我自己可以。”我說。

我在她們家裏,待了幾個小時吧,我覺得時間差不多時,就起來,“女士,再次感謝您的幫助,我得回去了,如果您遇到了麻煩,請來忏悔屋找我,我每天都會在那裏。”

她把我送到了大路上。

“刺激過頭了。”我進到馬車裏,克瑞笑着,“确實是,讓我們迎接最後一次刺激,不過在這之前,我得問問,你還好嗎?”

“混亂時,被推到碰到幾次,但沒大事。”

“你的手臂呢?”

“哦,我才不在乎這些呢。”

“藥。”我從口袋裏掏出來,“一會兒擦擦吧。”

“我才不會擦呢,薇拉。”

“克瑞。”

“好吧。”他聳了聳肩,“我答應你,不過得等一會兒。”

藥是在那個姑娘的幫助下買的。

“如果還不見好,我從醫院裏再去給你拿藥。”

“這個還是算了,薇拉,免得讓他們懷疑是你受了傷。”

“我會小心的。”我說。

是提心吊膽了一夜的,我得在天亮之前,睡一會兒了。

“薇拉小姐,夫人要離開了,我們現在最好盡快吃完早餐,然後去送一送夫人吧。”

我從床上坐起來,“母親要離開了?怎麽昨夜沒和我說呢?”

“我也是剛才,才從夫人身邊人那裏知道的。”

“好吧。”

“您還得和她道歉,薇拉小姐,說實話,這段日子,我不知道您是怎麽了,像變了一個人似的,這可不是您該有的樣子,或許我們應該再和巫醫商量,為您再做點什麽了。”

我得回答她,“我會的。”

“下來吧。”斯麗抓着我的手臂幫我下床,我突然想起克瑞的手臂,不知道怎麽樣了,而斯麗看不出我現在在想什麽,這點得益于我之前的學習。

“等您的檢查報告被研究過後,醫生們就會對症下藥了,到時候,您就不會像現在這樣了,您的外形計劃也得安排上了,您現在這樣的狀态,已經不能說是及格了。”

大路上,母親已經抱着表妹要上車了,在印象裏,她從沒這麽對過我,我都不用提出這種要求,無論我是什麽年紀,她會說這是不合規矩的。

我已經叫過她了,斯麗也叫過她不止一次,而她不肯回頭,坐上了馬車,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我看着馬車消失,覺得眼眶都是濕的,這樣的局面,也有我的錯吧。

我從醫院搬回去時,要了點治劃傷的藥,斯麗問起時,我說是備不時之需,這不奇怪,卻是克瑞出的主意。

真的按斯麗說的那樣,巫醫給我房間裏擺放的東西多了起來,多到連斯麗自己都說今早多睡了三分鐘。

不過,這也幫了我。

我在今夜再次和克瑞一起去小鎮上,我在酒吧裏,沒能見到高瘦姑娘,或者她的妹妹,我憑着記憶,在那些房屋中亂蹿,卻始終沒能找到正确的路。

我在這件事上,用了半夜的時間。

“你覺得失落嗎?”回去時,克瑞駕着馬車說。

我看着那些移動的樹影,那些黑暗,“是啊。”我說,“我有些擔心她們,有些難以心安。”

“我也不太懂。”克瑞說,“但她們一直在那裏生活,或許對付那樣的人,有自己的辦法。”

“這也不一定,克瑞。”

“還有別的吧?”

“什麽?”

“薇拉,面對我,你還不能誠實嗎?”

我還是不收視線,嘆了口氣,“你說還有什麽呢?”

“那個男人,那個仿佛是天神下凡的男人。”他說。

“你是說我在擔心他嗎?”

“是的,有擔心,可能還有思念,還有失落。”

“你去找他,他的工作人員卻告訴你,他不在,從去過忏悔區後,就沒再回去過,你難道不失落嗎?薇拉。”

“或許吧。”

确實,從那之後,我就沒再見到他了,時間已經過去了那麽久,或許不是,應該只是才過了幾天而已。

“他或許不會回來了,別忘了人們對他的喜愛程度,他或許不眠不休的工作到明年,都會還有工作。”

“或許他不再回來後,就遇到了新的人,或許現在都已經遇到了,關于你,或許得等未來,你的婚禮成為被人們讨論的話題,那些報社漫天報道的時候,他才能想起,哦,薇拉。”

“會嗎?”我說。

也許會這樣吧,然而這不好嗎?薇拉?難道這不就是你們之間的結局嗎?

“我希望你不會因為我的話感到難過,薇拉,我只是喜歡瘋狂與刺激而已。”他說。

“我明白。”我說,“總之,我們明夜再來一次吧。”

“好。”克瑞笑着,然後專心在馬車上。

我在半夢半醒之間,感到自己的身體越來越重,他,子醉……

是的,我是有未婚夫的,那個人……那個人是誰?是一個貴族的公子,父親對他的父親多是贊賞,對他們一家人都是。

我們還沒有訂婚,但在和我們兩家熟識的人裏都被知道。

他在我父親眼裏,或者在我眼裏,是個人品好,學識佳,也謙遜的人,我母親也曾經誇贊過他的學識。

很多時候,我能認為他會是我未來的丈夫,我能看出他心中喜愛我,他對我也好,我記得有段時間,我們全家的度假,我們入住那裏的房子,和他們成為了鄰居。

我父母願意我多和他接觸,或許他的父母也是,我們經常見面,也參加一些聚會與活動。

“你有什麽想和我說的?”我聽到克瑞走過來,也許他也是睡眼惺忪,如果我現在是醒着的,我一定在睡夢中笑了。

“想要一杯水嗎?”

“嗯。”

“冷水。”

他應該放下了屋子裏的水壺,拿着杯子去了一樓。

他托起我的頭,喂了一口水。

我漸漸轉醒,屋子裏,斯麗她們已經睡得深了,我起身去了衛生間。

“才一會兒就睡不着了嗎?”他抱着雙臂說。

“我想我把這些話說了,就能睡得着了。”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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