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44.044
044
唐婠在午間時,已經能從草榻上坐起。
吃下暖熱的魚湯,手腳無力的狀況減輕了些許,連帶着喉嚨的灼燒感也不複初初醒來時那般強烈。
為了照料她,婦人回來後便沒再外出,一直在小院裏忙進忙出。
落日時分,狩獵的男人也回來了,在他身後一同出現的,還有早間進城的玄濟,以及本該在城內平康坊中待着的唐宏章與唐憬。
“爹,哥哥!”
唐婠見到後二人,難掩激動地啞喚出聲。
唐宏章與唐憬亦是驚喜交集。
昔日向來剛強的鎮南王快步上前,由上至下将她仔仔細細打量了一番,不禁眼眶微紅,顫聲道: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唐憬倒是比他更細致些,體貼道: “路上我們都聽道長說了,你的身體需靜養,能少說話便少說些話。”
唐宏章立即被點醒了,連聲道是, “我與你哥哥一聽說你在黃風嶺的消息,便馬不停蹄地趕來,不過你現在的身體狀況不宜挪動,還需在這山中修養一段時日。我們帶了些衣物與日用吃食,阿憬,快叫人把東西搬進來。”
唐憬應聲出去了,順路把獵戶夫婦也帶出去,好生感謝了一番。
狹窄的土屋中霎時安靜下來,唐宏章緩緩坐到草榻邊上,又端量了小會兒神情恹恹的唐婠,終于記起正事: “對了,閨女,昨夜放火燒樓之人,你可還有印象”
唐婠因言提神,緩緩點頭道, “我記得,他們一前一後兩個人,面目特征并不是很明顯。”
“無妨,你事無巨細與我說來。”
唐婠便把記得的細節又一一與他複述。
唐宏章邊聽邊皺起眉頭,聽到後面怒意勃然,不由喝罵: “好啊!真是處心積慮!”
适時唐憬跨進屋門,提醒他天色已黑。
唐宏章哪裏舍得回城,只與唐憬簡要交代了些事情,最後囑咐道: “你妹妹的話,切記分毫不差地遞給那副都尉,讓他務必徹查此事,否則老子便提刀殺上他家!”
唐憬拱拱手,示意自己知道了,至于這番話,他是否會一字不落地轉述,卻并未有所應承。轉身便冒着夜色下了山。
-
茶樹巷中傳來斷斷續續的搗藥聲。
因着屋中病患的症狀時好時壞,這一晝夜,老郎中們皆不敢合眼,時而聚集讨論着對症的藥方,時而研藥烹煮。
小院的空氣中彌漫着漂浮不散的藥香。
月落沉丘,天光蒙蒙時刻,疾馳的馬蹄聲破開濕潤的晨風,踏過斑駁生苔的青石地板, “篤篤”停靠在這座院落門前。
似是兩夜未眠的副都尉大步翻身下馬,抛了馬缰給就近的小厮,便一步不停地奔入院內。
“君上可曾清醒!”
院中衆人皆被他一聲高呼吵走瞌睡,竹椅上正閉目養神的何相也被吓了一跳,驚坐起來,一見是他,蹙起白眉問: “何事喧嘩”
副都尉這才堪堪剎住步伐,抱拳躬身朝他道: “禀何相,微臣知道那位郡主的下落了!”
何相怔然,似乎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過了小半刻,急忙忙站起身追問: “你,你說的可是真的那位郡主,還活着!”
“正是!”副都尉沉聲道, “不久前,唐宏章之子唐憬尋到了臣的府衙上,告知臣縱火一案兇手的線索,臣細問之下,方得知,線索是那位郡主遞出來的,昨夜火場中,那位郡主并未殒命,而是借由酒樓中的地道逃了出去,如今正在城外的一戶人家中養傷。”
聽了他這一番話,何相的神情也漸漸從怔愕轉為欣慰,不禁喜笑顏開道: “好好好,真是太好了!”
說着轉頭望了眼門扉緊閉的卧房,心中郁結大解,長籲一口氣, “這下,總算可以安下心來了……”
-
唐婠坐在榻上編草繩。
手指翻飛間,她手中的繩結已初具形狀——是一只兔子。
由于被三令五申地告知當下只能卧床靜養,她困在床榻這方寸之地,也無旁的事情可做,便尋了個編草的法子聊以打發時間。
手裏這個,已是她編的第五只兔子。
屋中寂靜無聲,偶爾能聽見陶缸裏鲫魚翻身的細微動靜,除此以外,再無他響。
獵戶夫婦一早便出門勞作了,玄濟也在午後抱着鋤頭外出,不曉得去做什麽;
至于唐宏章……雖然昨夜重逢心情很是激動,但住一起待久了,父女兩個也容易相視無言。
何況,唐婠能覺察出,在問及岷州城內情況時,那倔老頭言辭閃爍,顯然是有所隐瞞。
興許是怕她刨根問底,唐宏章在用過午膳後,就找了個“監視官府緝兇”的由頭回城去了,僅留下幾隊人馬在附近守衛。
是以,如今的獵戶小院之中,便只剩她一個人。
思及此,唐婠手指微頓。
她伸頭往窗外瞟了眼。
只見此刻日色晴明,樹影婆娑,正是好天氣。
她慢吞吞放下手中編到一半的草兔子,思索片刻,還是扶着土牆,探出腳尖,趿拉着布鞋,一寸一寸站起身。
大約是火場後遺症,起身時,她仍感覺到手腳有些軟綿綿的,使不上勁,不過比起昨日的情況,實在是好出太多。
她便不再遲疑,直起腰,推門出了屋。
屋外蟬鳴陣陣。
這座獵戶小院雖然隐在深山樹林之中,卻并沒有完全被高大的樹影遮蔽住,院東晾曬魚幹與動物皮毛的角落就極為明亮。
唐婠走近仔細一瞧,見那竹制架子上的皮毛油光華亮,色澤細軟,似是上好的赤狐皮。
她不由自主地伸手碰了碰,暗自驚覺這皮毛品相上佳,心頭便有些意動:
桃李堂與成蹊堂的孩子們還從未見過裘衣,若是制幾件帶回去,以做獎勵,那他們讀書的勁頭豈不是更足
只是不知這些皮毛是否賣品……
正扶着赤狐皮出神,驀地,唐婠聽見身後傳來“吱”一聲輕響,仿佛是竹籬笆門被人從外推開的聲音。
她頓時一驚,眼眸微微圓睜回過頭去——
融融日色籠罩下,一道素衣人影踩着滿地枯枝落葉,突兀地出現在籬笆牆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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