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很快回來
很快回來
林兮看着原本粘膩的手掌此刻幹淨如初,抱着衣服,沈澈正蹲在地上拿抹布擦掉剛剛的血漬,背對着她。
她不知道他是否是個所謂君子,但起碼是個有良知的人。
裙子浸了水粘黏在身體上,林兮麻溜的換下來,捏着毛巾随便在身上擦,速度很快,紋理粗糙,像是在皮膚上碾磨,在屋子待了半天,身上的水本身也幹的差不多了,只是頭發還在淌水。
沈澈拿給她的衣服是休閑的,白色的襯衫和黑色的長褲,和他往常穿的一樣。
林兮下意識把衣服湊近鼻子聞了聞,是被太陽烘烤過的味道,摸起來松松軟軟,下一秒反應過來在幹什麽又馬上捏着衣服把胳膊垂下,燈光順着縫隙溢進角落,她隔着裂縫瞥了眼屋內。
沈澈背對着她,站在床邊,脫掉了白褂,雙手揪起衣擺向上脫掉短袖,黑發濕漉漉的,她目光筆直,盯着他的身體,視線一寸又一寸,比她隔着衣服猜測的更好:光着膀子,體态結實,背肌流暢,寬肩窄腰的倒三角,褲子上也淋了雨,雙腿筆直,大腿被繃的緊緊的……
他把脫下來把衣服對折,雙手緊握着衣服的兩角擰成麻花,水滴順着拳頭和衣服折起來的紋理往下流,用力擠壓出衣服中殘留的每一滴水珠。
林兮只能看到他的肩膀微微聳動,前臂肌肉緊繃,青筋在皮膚下凸起。
不經意間輕輕呼了一口氣,這才發現自己剛剛一直抿着唇,
沈澈利落的把衣服擰幹輕輕抖了一下又重新穿上,一手握着毛巾在腦袋上随手搓了兩下,然後伸手拿起另一件白褂,把手機掏出來給裴汀白打過去電話,電話還沒撥通,敲門聲先響起。
林兮猛地一驚,收回視線,雖然連胳膊都伸不直,但是速度很快,襯衫扣子沒解,她直接套頭穿上。
沈澈不經意往後瞄了一眼,只一眼就走過去開門。
是護士。
“沈醫生,有人耳廓撕裂。”
電話正好接通,沈澈快速的跟護士交代:“我知道了,你先幫我把他帶去診室,準備好碘伏和線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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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士應聲離開,沈澈回頭把門輕輕帶上站在門口跟裴汀白說:“你睡了嗎?有個忙需要你幫。”
“怎麽,大晚上想我了?說吧,什麽事?”裴汀白倒也不緊張,雖然醫生常有急救,但是情況如果真的十分緊急,醫院就會派急診車來沖進駐地了,根本等不上沈澈給他打電話。
沈澈握着門的把手,視線好像透過門板能看到裏面,對着聽筒低低的說:“有點意外,你能不能今天幫我值個夜班,之後我換你。”
裴汀白聞言眼珠子一轉立馬應下,“行,你等我一會兒,馬上到。”能讓向來加班加點的沈澈開口跟他換班,估計不是小事兒,更何況從來都是別人跟他換夜班,急診搶救也從來沖在第一個,那副工作狂的樣子搞得就像這個國家的醫療都壓在他一個人身上了一樣。
而且,如果沒猜錯的還跟林兮有關。
他被子一掀換了衣服就下樓。
沈澈挂了電話,就打開門,林兮還沒出來。
他把手機放下背着身站在衣櫃不遠,說:“林兮?”
林兮“嗯”了一聲,褲子腰圍太大,她瞄了一眼剛剛脫掉的一堆,一手揪着褲子,又抽出裙子的腰帶拿毛巾包裹住緊緊按壓,想要把水給吸出來。
“有一個急診,我得先去做手術,你先在這裏等一會,我手術完很快就回來。”
林兮聞聲看過去,只有他的背影,風光與剛剛截然不同,換上白褂,是個高冷醫生的樣子。
她把腰帶當褲繩系上,她的身高在女生裏算是高的,但是穿上沈澈的衣服也仍舊松松垮垮。
林兮別着衣袖,想了想,開口,“好。”
沈澈雖然不放心,但也只能這樣先離開。
關門聲響起,林兮拖着褲腿走出來,彎腰把褲子也別了兩層,總算稍微合身一點。
——
她穿好衣服就走了出來,門診安靜,遠不像急診一樣每個人都焦頭爛額,忙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她剛走到大樓門口就看到了一張熟面孔——上次搶她護照的人。
沒成想他卻主動走了過來,挪着小步,看起來格外拘謹。
林兮倚牆靠着,等他開口。
約瑟夫主動說:“我剛剛看到你了,在急診。”眼神裏有些不安。
他上次的搶劫的确帶着恨意,但也無非是想要她的護照照片然後拿去賒賬買酒喝,卻沒想到不過沒多久就又和他們兩個人扯上關系,一個是眼睜睜看着她救人沒活過來,一個是剛剛幫他縫合傷口,再見面,多少有些別扭。
沒想到他會說英語,這在布隆迪可不是什麽常見的技能,林兮沒接他的話茬,可能也就是有傷口在急診等治病,她不想再聊一遍生死問題,反而問:“你這鼻子怎麽弄的?”
約瑟夫低着頭,神情有些緊張,老實回答:“我幫忙寫申請書,被打了。”
林兮沒應,只反問一聲,“嗯?”微啞的聲音透過雨幕進入他的耳膜。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麽會想要跟林兮說這些事情,可能是因為下雨被困,可能是沈澈的原因,也可能是少年的反叛作祟。
反正下着雨,他索性娓娓道來,“我在瘘中心找了個差事。”
一個沒聽過的名字,林兮問:“瘘中心?什麽地方?”
約瑟夫回,“就是收容各種因為并發症或者其他原因導致的不能正常排洩的病人的地方。”
林兮“噢”了一聲,“然後呢?”
約瑟夫繼續說:“有個人快不行了,想讓家裏人來收屍回故鄉,但她的丈夫跟孩子早就已經不接他的電話不看他的短信了,沒辦法她只能寫一封家書,想花錢請人抄五份,寄給不同的家人。”說着還用眼角撇着林兮的反應。
她格外的有耐心,站着“嗯”了一聲。
“她讓我幫忙找人,但我覺得抄東西也不難,而且一份1000布法郎,我就接下了。”
“後來她又問我,能不能幫她給一些基金會寫救助申請,我也接下了。”
林兮點了支煙,雲淡風輕的問了句:“多少錢?”
約瑟夫回:“兩萬布法郎。”
林兮唇角勾了勾,淡淡道:“你會寫這個申請嗎?”
約瑟夫老老實實的承認,“不會。”表情淡然,說:“那些病患幾乎都是文盲,也發現不了。”帶着莫名的驕傲,生怕不被人發現。
林兮把煙灰撣了撣,說:“你這是詐騙啊。”語氣毫無毫無波動,像是不甚在意的樣子。
如果放在往常她大概不僅會對此覺得不屑,還會有種變态的欣賞,好像這裏越糟糕越能證明她選擇的正确,也越能合理她的恨和厭惡——這樣一個地方有什麽值得拯救,拯救了那麽多年不還是這樣一副樣子。
但或許是剛剛的情感達到了阈值,她此刻卻再也沒有多餘的念頭,這只是和其他任何地方都一樣的地區。
善也是、惡也是。
約瑟夫納悶她的口氣,只是閑聊,要是其他人早就帶着不想跟他廢話,或者覺得他無理取鬧了,揉揉腦袋說:“反正就算真的寫申請,也不可能申請到錢,大家都在騙,我還會用我賺到的錢給他們買東西吃,除了我,那裏大多數病人連個探望的人都沒有。”一副無所謂的表情。
說這話時,他的眼裏又流露出第一次搶她護照時那種兇狠的目光,林兮瞧他半晌,煙蒂放在唇邊,嘴唇一張一合,吐出一句話,“你還挺有意思的!”
“怎麽進的瘘中心?”他看起來沒成年的樣子,能幹這種游走在詐騙邊緣的事,估計在醫院也不是正職。
約瑟夫難得聲音放低了些,埋下頭,嗚嗚哝哝的說:“沈醫生幫我的。”害怕被人聽清,又不能不回答。
林兮沒有動靜,手指夾着煙,淡淡的“噢”了一聲。
她已經聽了不知道多少次沈醫生樂于助人、大公無私的故事了。
也明白過來,無非是個孩子偶然窺見世界的一角,被權力吸引,又被權力反噬,還恰好是沈澈他們這樣看起來有錢又有學問的人。
激怒別人的反應沒有奏效,約瑟夫擡起腦袋,看着林兮在黑夜裏晶亮的眼睛,說:“相比他我更喜歡你。”
完全符合一個十幾歲孩子應該說出口的話。
林兮愣住一秒才反應過來他指的是誰。
只隔着煙霧看了他一眼,不動聲色眉眼間卻盡是風情,襯衫穿的松松垮垮,剛晾幹的頭發就這麽垂在身後。
是誰說東方女人含蓄的,約瑟夫撓了撓鼻子,坦誠道:“他總愛說教。”
林兮笑了出來,呼出一口煙,“是嗎。”贊同道:“我也覺得。”
靠在牆上盯着紅色竄動的火苗看了一會兒,然後站直了把煙收起來,關掉火焰。
但其實不過是她因為只是個游客,游客不會對這裏負責,又何來說教。
**
“天氣真好,星團都出來了。”他的聲音帶着些許的興奮,聽起來和剛剛那個如何辯解救助神情和詐騙的人截然不同,像是變了個人。
林兮仰頭,熱帶的雨來的快去的也快,即使是黑夜,天氣卻格外好,星星不管不顧的亮着。
是昴星團,極少數能用肉眼清晰辨認的星團,七顆,不多不少。
問:“你會看這個?”
他扭頭看了林兮一眼,“那當然,我爸教我的。”又望回星空,“這裏什麽都沒有,但是有這個世界上最漂亮的星空。”雙眸晶亮,語氣裏滿是自豪。
林兮眼眸一動,收回視線,沒再問下去。
更何況那群人說過,他搶劫的技術到他父親那裏差遠了。
不過那群人說的沒錯,約瑟夫德父親因為詐騙入獄,他也就慢慢開始了街頭流浪的生活。
而被詐騙的原因就是因為迷戀老虎機,最後賣房賣地。
而這種喪良心的東西又是中國人引進的,所以他才盯上中國人的護照,也是他為什麽一開始對他們有敵意的眼神。
林兮點點頭,指了指外面對他說:“你住哪?我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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