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誤會

第42章 誤會

(微修)

寒食節之後便是馮太後的壽辰, 壽宴上,馮太後精神抖擻,絲毫不像外界傳言那般病恹恹的, 薛太妃坐在一旁瞧了眼馮太後,這個老狐貍不知道又在算計什麽呢。

壽宴中,沈初酒喝了點果酒, 低聲給戰潇說道:“殿下, 我出去轉轉。”

“好, 快些回來。”

沈初酒前腳才走,後腳薛昭茗就跟了出去。這些日子沈初酒整日想着補畫的事情,着實沒好好休息,方才在宴席上又沾了果酒, 此時就想着去西閣休息會兒。皇宮的西閣專程設置了軟塌供人休息的,往日的宴席上也有不少人為了躲酒前去西閣的。

沈初酒前腳剛走進西閣的屋子, 正準備休息時, 就聽見屋外傳來腳步聲。清溪立馬說道:“小姐,聽這聲音好像是個男的。”

沈初酒起身準備離開時, 就看見謝懿帶人走來, 二人碰面皆是一愣,繼而謝懿擡手示意身後之人退下, 清溪此時也不知該不該走。

沈初酒躲開謝懿的目光, 與他錯身而過,一擡眼便看見薛太妃和馮太後朝着這邊走來, 身後跟着的還有戰潇。

她回頭看向謝懿:“你是故意的嗎?生怕旁人不知道是不是?”她的語氣帶着質問, 眼神也滿是淩厲。

謝懿也驚了, 方才有人告訴他看見宮裏進了刺客朝着西閣的方向來了,他才帶着士兵匆匆趕來, 誰知道能在這裏碰到沈初酒呢。

謝懿暗道:被人擺了一道。

-

臨近西閣時,馮太後看了眼沈初酒和謝懿,笑着同薛太妃說道:“薛妹妹猜一下小酒和謝懿究竟有沒有那回事?”

之前謝懿和沈初酒的事情傳的沸沸揚揚的,說什麽的都有,她身在後宮都聽到過不少閑言碎語,為此,這二人每次在壽康宮見面時,她都會微不可察的看看二人的反應,觀察過不少次,也瞧不出所以然來,後面風聲變了,她便略過此事。

薛太妃不陰不陽地說了聲:“誰不知道謝統領是姐姐的人,誰知道是不是姐姐讓他來壞禦親王府的名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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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太後笑了笑并未說話,她可沒想撮合謝懿和沈初酒,謝懿既然是她親手養大的,那他便要誓死效忠馮家。

-

沈初酒看着烏央央走來的人,只能硬着頭皮上前給馮太後和薛太妃行禮。薛太妃端着身子問道:“好端端的怎提前離席了?”這話倒不似質問,倒像是有些關心。

沈初酒和薛太妃唯一相同的一點便是在府裏各自偏居一隅,在外無論如何都要護足禦親王府的面子。沈初酒低頭輕輕地說了聲:“兒媳吃了些酒,想着出來醒醒酒。”

薛太妃又瞧了眼謝懿,謝懿身姿挺拔,一手還自然的搭在劍柄上,絲毫不像做了虧心事的。

薛昭茗卻咋呼道:“醒酒?我怎麽瞧着嫂嫂這是想密會情人呢。”

薛太妃給了薛昭茗一記刀子眼,薛昭茗縮了下脖子,這才安分地低下頭。謝懿上前道:“卑職聽聞皇宮進了刺客朝着西閣而來,故而帶人趕來,和禦親王妃相遇實屬巧合。”

“本小姐瞧的倒想是刻意為之呢。”薛昭茗的話音剛落,薛太妃便厲聲:“住嘴!”

沈初酒和謝懿都各自給了對方臺階下,在場的人順着下便是,薛昭茗還偏要将禦親王府的臉面再踩幾腳,還嫌不夠丢人嗎?

馮太後象征性地笑了笑:“既然是一場誤會,那便散了吧,哀家也乏了。”這二人是個聰明人,她也沒必要為了駁薛贏的面子讓謝懿下不來臺,謝懿手中的護城軍對她來說可有大用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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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府裏時已至晚暮。沈初酒跟着戰潇穿過長廊時,她開口道:“殿下,我要說我和謝懿真的是偶遇,你信嗎?”方才在回來的路上她就想給戰潇解釋,礙于薛太妃和薛昭茗也在,她就沒開口,但是她能看的出來戰潇的臉色不好。

戰潇還未開口,二人身後就傳來張嬷嬷的聲音:“殿下請留步。”

戰潇和沈初酒齊齊轉身,只聽張嬷嬷道:“太妃娘娘請沈小姐去一下壽春苑。”

沈初酒看了眼戰潇,戰潇擡腳便要同她一起去,張嬷嬷卻将戰潇攔住:“太妃娘娘讓沈小姐一人前去。”

戰潇眉梢微挑看向沈初酒,沈初酒微微颔首,擡腳跟着張嬷嬷朝着壽春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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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初酒才給薛太妃行完禮,薛太妃上前揚手便給了沈初酒一巴掌,“你不要面子,潇兒還要面子呢,你當禦親王府是什麽?”

“你要是真心悅謝懿,哀家也能讓你如願,沒必要每次牽連禦親王府,先前的流言蜚語還不夠嗎?!”薛太妃怒斥道。

沈初酒腰板挺直,不卑不亢地說道:“小酒自知今日之事險些讓禦親王府顏面掃地,小酒的錯小酒自會認。”

“當然是你的錯,也不知道潇兒怎麽就被你迷上了,事事都要護着你,連哀家的話都敢不聽。”薛太妃拂袖道。

沈初酒繼續說道:“薛太妃總是把這些事情歸結到我一人身上,您覺得合适嗎?”沈初酒也不給薛太妃反駁的機會,“先前的流言蜚語為何會鬧得那麽厲害薛太妃又怎會不知道裏面的緣由,究竟是誰想要将禦親王府推向風口浪尖,真的是我嗎?”

“我自問,我跟着殿下從南羽國前來大淵,從未做過一件讓殿下顏面掃地的事情,殿下的起居日常以及府裏的大小事宜,我也敢說我處理的剛剛好,薛太妃要是真為殿下好,就不該放任有些人為所欲為,否則,遲早會害了殿下。”

沈初酒雖不知今日之事和薛昭茗有無關系,單憑薛昭茗那沒腦子的反駁她,她就覺得薛昭茗的存在是個禍害,今日就算她受罰也要拉着薛昭茗墊背。

薛太妃被沈初酒的話氣的頭疼,她指着沈初酒的鼻子說道:“你,你,你還有理了是不是?”

“小酒不敢。”

薛太妃一氣之下怒聲:“罰跪祠堂,沒有哀家的命令不準出來!”

沈初酒被壽春苑的護衛看送走,薛太妃坐在太師椅上揉着太陽穴,良久,她吩咐張嬷嬷将薛昭茗請來。

-

薛昭茗原本都要就寝了,聽着薛太妃喚她,她連忙趕來,“姑母。”

“跪下!”

薛昭茗不明所以的跪在薛太妃腳下,她從記事起便跟着薛太妃,這還是薛太妃頭一次對她發這麽大的火呢。

“今日之事是不是你做的?”

薛昭茗佯裝不明白,泫然欲泣道:“姑母,今日之事怎麽可能是我做的,我是表哥的妾,怎麽可能讓表哥的名聲受損。”

薛太妃冷哼一聲:“你現在倒是知道了,做這件事情的時候幹什麽去了?”

薛昭茗低頭不敢看薛太妃的眼睛,一時間屋內靜的落針可聞。片刻後,薛昭茗這才将今日之事和盤托出,順帶說道:“姑母,我知道錯了,您別生氣了。”

薛昭茗是薛太妃看着長大的,着實将她慣得不成樣子,就像沈初酒說的,若是不讓她長點記性,遲早會害了潇兒的。“從今天起,不準再踏出王府一步,你若是敢不聽,哀家就命人打斷你的腿。”

“姑母。”薛昭茗哽咽道,“是表哥遲遲不去我的院子,我又常常被沈初酒壓一頭,所以我才豬油蒙了心,用了這種法子。”

“沈初酒一個外人都能明白的道理,你跟着哀家這麽多年怎麽還不明白,潇兒能死心塌地的喜歡沈初酒,你怎麽不想想這是為什麽?”薛太妃只點到為止,揮了下手道:“下去吧,哀家乏了。”

“姑母。”

“哀家會給潇兒說的,你莫要再做這樣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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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潇回到墨棠苑遲遲未睡,眼看着都快子時了,還不見沈初酒回來,“姚輕,去打聽一下她。”

兩刻鐘後,姚輕回來禀道:“主子,王妃被太妃娘娘罰去跪祠堂了。”他看了眼戰潇,欲言又止。戰潇起身:“還有什麽事?”

“聽聞太妃娘娘發了好大的脾氣,整個祠堂附近都是太妃娘娘身邊的人。”姚輕的意思很明顯了,就是告訴戰潇太妃今日鐵了心不讓戰潇過去幫沈初酒。

姚輕見戰潇不語,他看了眼戰潇:“殿下今晚要将王妃帶出來嗎?”

戰潇的手自然而然的摩挲着腰間的荷包,他強行将沈初酒帶出來,左不過是挨一頓家法,只是沈初酒和謝懿真的是巧合嗎?不是說他對沈初酒介懷,而是覺得謝懿礙眼,每次想到謝懿時,連帶着對沈初酒也不是那麽好了。

戰潇擡手示意姚輕下去,姚輕臨走時還問了聲:“王妃那邊要送被褥嗎?”春季的夜晚稍有些冷,他家王妃的身子若是再有個三長兩短,他又得跑着抓藥。

戰潇只淡淡的“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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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祠堂的門被人打開,沈初酒緩緩睜開眸子,一宿未睡,她的眼底帶着些許青色。

薛昭茗走到她的身旁停下俯視着她,“沈初酒,你可真有本事,自己被罰就算了,還非要帶上本小姐。”

沈初酒垂眸,鴉羽般的長睫遮住她淡漠的眸子,“你覺得你很虧嗎?不想受罰以後就少在背後搞一些小動作。”

薛昭茗單膝蹲在沈初酒的面前,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道:“本小姐只是不想讓你礙我的眼睛,所有的小動作都只是針對你。”

沈初酒擡起眼簾直視薛昭茗的眸子,“巧了,本小姐也是如此。”

薛昭茗咬牙看着沈初酒,就算她在這跪了一宿,她還是那麽有氣勢,這種氣勢仿佛是與生俱來的一般令人聞之膽顫。

“本小姐不想讓你出來有的是辦法,不管你在南羽國是什麽地位,請你記住,這裏是大淵,沒有後臺,你就猶如蝼蟻般任人踩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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