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偷聽

第49章 偷聽

壽康宮

馮太後快速掃了一眼戰報, 唇角噙起一抹笑意,“不愧是戰潇,邊關大捷。”

窦生立馬谄媚道:“恭喜太後娘娘, 節省了開支還贏得了民心。”謝懿則候在一旁默不作聲。

馮太後燒毀戰報,眯了眯眸子,戰潇曾說若是此次邊關大捷, 她就必須把大淵的權利交給戰麟, 她當初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奪得大權, 怎麽能輕易交出去。

這時榮安帝走進壽康宮寝殿,“聽聞母後收到邊關的戰報了,如何?”

馮太後拂袖悶哼一聲:“你的消息還真是靈通。”

榮安帝聽着馮太後的語氣裏帶着幾分喜悅,不用多想也是邊關大捷, 他坐在殿內的椅子上不緊不慢地說道:“既然邊關大捷,母後是否該兌現當初的承諾。”

馮太後的唇角露出一抹譏諷, 她握權十八年, 她這個兒子跟他作對十八年,也無時無刻不在惦記着她手中的權利, 為此, 寧願沉迷女|色也不願意成為她的傀儡,當真是個好兒子啊。

“這是哀家對戰潇的承諾, 跟你有什麽關系, 哀家不想讓他回來,辦法多的是。”

寝殿外, 沈初酒堪堪走到門口, 還未進門就聽見馮太後最後一句話, 她站在門口多聽了一會兒,就聽見榮安帝和馮太後一陣激烈的争吵, 馮太後還将手邊的茶盞掃落在地,瓷器破碎的聲音從殿內傳來。

“戰麟,你還記得你的皇位是怎麽來的嗎?哀家能讓你坐在這張皇位上,就能将你從這張皇位上拉下來。”

戰麟起身怒視馮太後:“我若是知曉馮家圖謀的是戰家打下的江山,當初說什麽也不會做逼宮的事情。”

“大淵的天下姓戰不姓馮!”

馮太後揚手給了戰麟一巴掌,當初圖謀這張皇位她嘔心瀝血,成宿成宿的睡不着,先帝又常常留宿在薛贏宮裏,先帝子嗣衆多,哪一個不是威脅,她和薛贏又不對付,為了馮家她也得逼宮。

“逆子,你給哀家滾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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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麟氣憤的拂袖離去,聽牆角的沈初酒連忙躲了一下,她看着戰麟的背影消失在壽康宮,又看向寝殿的門扇。馮太後捂着心口癱坐在軟塌上。謝懿上前躬身:“太後,您也別太生氣,皇上遲早會明白您的為難之處的。”

馮太後的眼底依舊帶着算計,從前戰麟不得寵,任誰都知曉先帝不會将皇位傳給他的,若是讓戰麟執政,難免不被先帝舊黨彈劾,想要戰麟坐穩這張皇位必須依靠馮家,誰知道戰麟卻就此罷朝了。

馮太後擡手示意謝懿起來,并且吩咐道:“哀家要戰潇橫着回到大淵,對外宣稱以身殉國。”她擡眼看向謝懿:“你不是心悅沈初酒嗎,若是戰潇死了,哀家将她許你做妻。”

謝懿的唇角露出一抹笑意:“臣定不辱使命。”

殿外的沈初酒聞言手緊攥成拳,馮太後這個老奸巨猾的狗賊,戰潇為了大淵出生入死,她竟然在後宮興風作浪,先是對禦親王府下手,後又對戰潇下手。

-

回去路上,沈初酒思忖着謝懿的話,若是讓他去解決戰潇,二人的實力肯定太過懸殊,她認識謝懿多年都未曾看穿過他,以至于現在她根本想不到謝懿會用什麽方法去對付戰潇。

沈初酒回到墨棠苑之後,在戰潇的小書房裏翻找了很久終于找到了一張大淵國的地形圖。她的指尖從邊關一直移到上京城,發現了一處必經之地。沈初酒呢喃:“遠城山。”

前段時間她随手翻得一本書上記載過遠城山,因地得名,此處是去往邊塞的必經之路,但是這裏的氣候也非常奇特,每年七月初左右就會大雪封山,來年四月才能開路,又因此處積雪厚重,常年都會發生雪崩,故而這是條險道。

“雲雀,備好馬在城外等我。”沈初酒又在清溪的耳邊低語一番,清溪連忙退下了。

-

此時已至黃昏,沈初酒出門時恰好見到薛昭茗帶着丫鬟從外面回來,沈初酒因着有要事,也無暇顧及薛昭茗。薛昭茗看着沈初酒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就來氣,再加上前幾日沈初酒送去的果蔬害她鬧肚子,就越發記恨沈初酒了。

“花雨。”薛昭茗在花雨的耳邊低語一番,勾起唇角得意的朝着暗香園的方向走去。

-

上京城內,平谷巷與永熹巷的交界處發生了馬車碰撞事件,其中沈初酒的馬車正好在其中,沈初酒原想着趕路,沒時間同這些人理論,便命清溪給些銀票将人打發走。

奈何對方不依不饒,四面八方走來幾個壯漢将沈初酒和清溪帶走,嘴裏還說着“咱們去京兆尹處讨個公道”。

“你們快放開我,要多少銀子……”沈初酒的話還未說完,就被人打暈了。

“小姐。”這時清溪的脖頸處也被人敲擊了一下。

幾名壯漢看着沈初酒,其中一人便問道:“這妞長得不錯,老大,咱們真的要把她送去花樓啊。”

“能賺兩頭的銀子何樂而不為。”為首的人摩挲着下巴看向沈初酒,“長得不錯,就是不知道得罪誰了。”

這幾個人只做不義之事,從不發劫色之財,只按照雇主的吩咐将人送去了花樓。

-

長街上,一個身穿天青色繡暗紋衣衫的青年男子牽着馬匹,手中還牽着一位花容月貌的女子。

“明日給禦親王府遞張帖子,讓小酒出來與咱們一聚。”此人便是沈初酒提及多次的兄長,沈時春。

“就想着小酒,怎麽不想想今晚咱們住哪裏,為了趕路我都沒睡過好覺。”小姑娘的語氣帶着不滿,唇角卻帶着笑意,臉頰上的酒窩為她的容顏平添一抹春色,這便是沈初酒的養姐,也是現在的嫂嫂,沈新語。

沈時春的唇角露出一抹淺笑,他同沈新語一起長大,對她可謂是了解的透徹,雖嘴上這樣說着,心裏還是惦記沈初酒的。他笑說:“前些日子已經讓人在這裏置辦了宅子了,只不過沒有南羽國的大,勉強算個窩。”

“夫人可……”沈時春的話還未說完,就見沈新語的手指向一個方向:“你看那是不是小酒?”

沈時春看去,眯了眯眼睛,衣裳的成色确實是出自沈家,花樣也……沈時春的瞳孔驟然放大,那個衣裙的花樣還是當初他在南羽國時親自給沈初酒畫的,後來不管哪件衣裳,沈初酒都會命人繡上那個圖案。

“快走。”

-

花樓門口,方才送沈初酒進去的那幾個壯漢惦着手中的銀兩,“老大,這個妞可真值錢,三百兩紋銀,夠咱們吃好幾年了。”

為首之人挑起唇角:“還有三百兩沒收回來呢。”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同沈時春擦肩而過。

此時已至暮色,花樓門口的花燈已經點亮,老鸨見着沈時春笑道:“公子想點哪個姑娘呀?”不得不說,沈時春的相貌确實出挑,就是在人群中也能一眼找到的。

“本公子想點方才送進來的那個。”他的聲音清冷,言語中還帶着狠勁兒。

老鸨的臉上劃過一抹難色,方才送進來的那個姑娘長得确實不錯,只不過人還沒醒呢,怎麽能送出來伺候人。她強笑:“公子想點的那個呀,還未調教好呢,怕擾了公子的興致。”

“公子不如瞧瞧我們的頭牌,杏兒、敏兒、桃兒都很會伺候人呢。”

沈時春看了眼樓上:“本公子不想看你們的頭牌,只想看那位被送來的禦親王府的人。”

老鸨被沈時春的這句話震到了,她就是個做皮肉生意的,都不敢惹官場的人,怎麽敢招惹親王呀。

沈時春眉梢微挑,老鸨這才說了聲:“公子跟我來吧。”

-

二樓最裏面的屋子裏,沈初酒才醒,整個人都很蒙,只能聽見外面嘈雜的聲音中夾雜着女子的笑聲,這樣熱鬧的地方怕是只有花樓了。

沈初酒動了下,手腳全被綁着,正當沈初酒解開繩子準備逃跑時,屋子的門倏地就被人推開了,“公子請。”

沈初酒緊張的站在原地不敢動,只能透過屏風看見來人身姿高挑,她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人呢?”

沈初酒聽着這聲音甚為熟悉,她心道:“這人……”

不等她多想,老鸨就帶着男人繞到屏風後面,沈初酒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兩步,手裏胡亂摸着身後的案幾,随手拿起一件玉器擋在身前,緊張地說道:“別過來。”

沈時春立馬上前,說不上是激動還是緊張,“小酒。”

屋內只點了個豆大的油燈,沈初酒隐約能看清男人的輪廓,“哥哥?”她的語氣帶着疑惑。

“這裏不是說話的地兒。”沈時春準備帶着沈初酒離開時又被老鸨攔住,老鸨面露難色:“公子,不瞞您說,這姑娘我花了三百兩銀子買來的,您不讓我掙錢也不能讓我賠錢啊。”

“禦親王妃你也敢買,呵!”沈時春看了眼老鸨,一分好臉色也不給,帶着沈初酒徑直離開了花樓。

-

花樓外,沈新語來回踱步,是不是就看一眼花樓門口,這時清溪跑來拉着沈新語的胳膊問道:“姑娘,您有沒有見過這麽高……”清溪只自顧自的說着話,并未看眼前人,只聽沈新語說道:“清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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