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海事

第62章 海事

他和沈初酒生活的這兩年, 沈初酒給過他驚喜,也給過他驚吓,讓他快樂也讓他憤怒, 讓他的生活不再像從前那般枯燥,懷中的小姑娘身上有着與生俱來的堅強,也帶着姑娘的頑皮與單純, 她會哭會鬧會撒嬌, 聽話懂事不矯情, 這樣的姑娘值得他一生捧在手心。

沈初酒低聲:“殿下。”

戰潇環着沈初酒的身子,笑問:“小酒總是給本王驚喜,本王都不知該如何獎賞你。”

沈初酒仰頭看着戰潇:“我想和殿下有個寶寶,別的都不求。”

戰潇唇角的笑意僵了僵, 他在沈初酒的額頭落下一個吻:“除了這個。”

沈初酒垂眸別過臉,除了這個她真的沒什麽想要的。

戰潇牽着她的手走進內室, 床榻邊戰潇為她褪去鞋襪, 突然說道:“你不是想知道本王的腳踝處的傷是怎麽來的嗎?”

沈初酒跪坐在床榻上等着戰潇繼續說下去,戰潇看着沈初酒的乖巧的模樣心底泛起一抹柔情, 他擡手刮了一下沈初酒的鼻尖。

南羽國國力本就不強, 想要打一場勝仗難如登天,次次都是靠着戰潇上陣殺敵, 戰潇在南羽國的這些年能順利活下來堪稱戰神般的奇跡, 所以在沈初酒上次問他“疼嗎”,他很真實地說“疼”。他身上一層摞一層的傷疤是疼過, 卻終究不及腳踝處的讓人傷心。

四年前, 戰潇奉旨率軍出征, 對戰邊境鮮卑人,那一戰只能說他靠運氣險勝。鮮卑人生來好鬥不服輸, 戰潇不光兵馬有限,就連糧草都是勉強夠的,就在糧草不足時,戰潇寫了封八百裏加急的信件請求南羽國聖上支援糧草,可是在他彈盡糧絕時都未曾收到京城送來的糧草。

戰潇看着軍中的将士戰的戰死,病傷殘等将士因糧草不夠終究沒能扛過去。最後,戰潇做了一個艱難的決定,他命身邊的副将殺馬救人,他身邊的副将跪在營帳門口苦苦相求,他說:“殿下,馬匹是我們上陣殺敵的坐騎,若是把馬殺了,我們如何作戰?!”

戰潇厲聲:“人命重要!”

正是戰潇的決定,就活了軍中将士,後來鮮卑人層層逼近,戰潇的兵馬不得已退後五裏,硬是堅持到三皇子帶着兵馬糧草前來支援。原以為這一仗就這樣結束了,後來鮮卑人乘勝追擊,戰潇打退了鮮卑人後為了節省糧草選擇了一條危險且近的路。

冬季湖面凍結,戰潇帶着兵馬橫跨湖泊,走到最中間時湖面突然裂開了,将士紛紛墜入湖中,戰潇為了讓這些跟他出生入死的将士活下來,他帶着不會凫水的士兵往返無數次,直到最後他救完所有人,準備回去游回去時竟被湖底的水草環住了腳踝,那時的他早已沒了力氣。

他掙紮了一番也沒能擺脫水草,當時他想,罷了,這條命終究交代在這裏的,南羽國的皇帝何德何能讓他這般出生入死,到頭來他得到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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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閉着眼随着身體的重力緩緩下沉,突然一道身影出現在他的身旁,拼命将他從深水中救了出來,戰潇也因此養了一年的傷,沈初酒去找他時,他的身體也不過剛剛恢複。

沈初酒聽完,眼眶中閃着淚花,她哽咽道:“是三皇子救的你?”

戰潇不置可否,他和南羽國的三皇子是過命的交情,沒有三皇子,就沒有現在的他。

“所以這也是你一定要幫三皇子的原因?”

沈初酒上前環住戰潇的腰,她現在有點明白方才戰潇說的話是何意了,她從前只知道戰潇在南羽國是一手遮天的大權臣,現在才知道這樣的榮耀是用那無數的戰功、用僅有的一條命換來的。

“殿下。”

戰潇擡手摸着沈初酒的青絲,他聲音低低地說了聲:“你知道本王當時的信件是被誰攔截的嗎?”

沈初酒的臉頰在戰潇的身上蹭了蹭,小聲道:“不知道。”

戰潇伸手擡起沈初酒的頭:“知道本王當時為何讓你對謝懿死心嗎?”

沈初酒的手陡然握緊戰潇的衣衫,眼眸中劃過一絲緊張:“是他?”

沈初酒有些不敢相信,從前的謝懿比現在好很多,總是一副溫潤如玉的世家公子模樣,就連沈家的下人都說過“謝公子為人很親和”這樣的話,沈初酒對謝懿的為人也從來沒有質疑過。

戰潇在邊關時誤以為是南羽皇帝不願支援,後回京之後經過一番查探才知曉,那封八百裏加急根本沒有出現在禦書房,更別說讓南羽帝下旨救援了,而那封八百裏加急的救命信件不知如何竟然落在了謝懿的手裏。

“你覺得本王在騙你對嗎?”

沈初酒的手緩緩松開戰潇的衣衫,她垂眸微微搖頭,戰潇沒有理由騙她,就算戰潇騙了她,他腳踝處的傷以及這次對南羽援助之事是騙不了人的。

沈初酒扣着自己的手,無助地說了聲:“我只是不太能接受這個事實。”

戰潇邊解腰封邊不屑的“嗬”了一聲:“傻丫頭,謝懿是馮太後養大的,做事的手段多半都随了她,謝懿不是良善之人。”

沈初酒默了片刻,小聲嘟囔了一聲:“殿下同我說這些做什麽?”言畢,她赤腳下榻朝着妝奁跑去,回來時手裏拿着顧松安留下的瓷瓶。

她推着戰潇坐在床榻邊,赤腳蹲在戰潇的腳邊,将瓷瓶中的藥膏一點點的塗抹在戰潇的腳踝處。戰潇看着沈初酒,眉眼處盡是笑意,這丫頭還真是各種嫌棄他。

沈初酒起身準備離開時,戰潇伸手将她拉入懷中咬了一口她的臉頰,柔聲問道:“這麽嫌棄?”

“殿下既然不想讓我想起謝懿,那就不準在身上留下任何同謝懿有關的東西。”沈初酒看着戰潇說的有理有據,戰潇竟無法反駁。

他拿起沈初酒手中的瓷瓶,笑問:“這麽挂念本王身上的傷疤,怎麽不挂念一下自個兒身上的傷?”

沈初酒擡手摸了把自己肩頭的牙印,她從戰潇的手中搶過瓷瓶,說了聲“藥沒了”便起身朝着妝奁處走去。

-

幾日後,夏侯衡突然上門造訪,沈初酒聽着下人的傳話想了很久才想起來夏侯衡是誰,她走到前院時,夏侯衡正坐在花廳內喝茶。

沈初酒帶着清溪走進花廳,夏侯衡連忙起來見禮:“臣見過禦親王妃。”

沈初酒看了眼夏侯衡,徑直朝着上座走去,問道:“本妃從未聽起殿下提起過夏侯大人,若是夏侯大人有事請未時過後再來吧。”

夏侯衡看向沈初酒:“臣此次前來并非是為殿下而來,臣是為了王妃而來。”

沈初酒聞言不悅地皺起眉頭,這個夏侯衡未免也太無禮了些。

夏侯衡見狀忙解釋:“王妃別誤會,說起來你我二人很多年前就見過的。”

沈初酒仔細端詳了一番,還是搖了搖頭,這個人她确實沒見過,夏侯衡笑說:“臣身為大淵國皇商,曾跟南羽國沈家有過往來,臣有幸在沈家見過王妃一面,當時王妃還未及笄呢。”

夏侯衡這樣一說,沈初酒好像有點印象了,那時她确實還小,夏侯衡去找爹爹商議合作之事,爹爹不願同他國有太多往來,便用哥哥的經商名聲與他合作,夏侯衡走後,爹爹還說過不應該同大淵的朝堂做貿易往來。沈初酒那時太小,不明白爹爹的擔心,直到沈家被冠上通敵賣國之罪時才恍然大悟,原來爹爹一早就做好了防範,而她卻險些被人坑慘。

沈初酒象征性地笑了笑:“本妃确實不記得你了,不過既然是跟家父認識,想來這次也是有事前來吧。”

夏侯衡微微點頭:“今日前來想問一下王妃能否趕制一批貨物?”

今日一早,泉州港的市舶司來信,前段時間從南羽定的貨物被盜,看守貨物的沈家仆役也被人滅了口,但是這批貨物是要送進宮裏的,眼看着時間就到了,沈家的工人都是按照日期去做的,這樣趕工期的活沈家向來都不接。

沈初酒聽完瞳孔驟然放大,她看向夏侯衡:“你方才說什麽?沈家的仆役被滅口?”

夏侯衡讪讪,這不是重點,重點是皇宮的貨物該上交了,他現在就像熱鍋上的螞蟻,都要急死了。

“夏侯大人趕工期的事情還是去沈府找本妃的哥哥商議吧。”沈初酒說着話便準備起身離開。

夏侯衡連忙跟上,着急地說道:“沈公子說讓在下來找王妃。”

沈初酒怔了一下,她的好哥哥還真是會甩鍋,沈家向來不趕工期,目的就是為了能将每個綢緞、每個木雕、玉雕之類的做到完美,趕工期這樣的事情只會讓下人以次充好,到時砸的是沈家的招牌和門面,她以後的生意還怎麽做?

沈初酒看向夏侯衡:“夏侯大人這次的貨是什麽?”

夏侯衡如數家珍地說道:“蠶絲緞十匹、八寶玲珑瓷瓶一雙、耳瓶一對、聖上所用的禦劍一把……”

夏侯衡還未說完,沈初酒就擡手打斷了他的話,她只說了聲:“夏侯大人不必再往下說了,請恕本妃不能答應夏侯大人的請求。”

蠶絲緞十匹,光是這個最快都要兩個月,沈家莊子裏種植的桑樹養殖的蠶數量确實有限,這些東西并不好養活,能短短時間內産出十匹簡直是癡人說夢,後面的瓷器什麽的就更不用說了,燒制程序繁雜,根本趕不出來,更何況還是要進宮的東西。

夏侯衡還準備商議時,沈初酒吩咐清溪,從賬房支些銀錢送去夏侯府。清溪猶豫了一下,沈家賠付一向都是一賠二的原則,這個夏侯衡說的這些東西價值不菲,從王府支銀兩難免落人話柄。

“還不快去!”

清溪忙朝着賬房走去,沈初酒說道:“既然是沈家的東西,那就按照沈家的原則辦事,本妃身為沈家家主,斷不能為了夏侯大人的一次貨就毀了沈家立足百年的名聲,這些銀錢是沈家的賠給夏侯大人的,還望夏侯大人理解。”

言畢,沈初酒正準備跨出門檻時又說道:“夏侯大人也不必擔心聖上那邊,殿下回來我自會給殿下說清楚,這一點夏侯大人大可放心。”

-

暮色時,戰潇下值回來時,賬房的管事就在門口等着,他見戰潇回來便将今日之事大致說了一番。今日清溪去支銀錢時開口便是十萬兩,這不是個小數目,況且王府一時間确實拿不出這麽多現銀,故而管事一直等着戰潇回來等戰潇決定呢。

戰潇聽完只淡淡地說了聲:“嗯,給她。”他倒要看看這丫頭要幹什麽。

-

暮秋的天兒帶着些許寒意,戰潇走進墨棠苑時,沈初酒正坐在屋裏忙着縫制衣裳,她見戰潇回來連忙剪斷線頭将東西收起來,“殿下。”

戰潇看着沈初酒随口問了聲:“今日在府裏忙什麽呢?”

戰潇不問沈初酒差點忘了,“殿下,我明日要去一趟泉州港,可能需要小住幾日。”

“小住幾日?”戰潇拈起沈初酒的下巴,“小酒是小住幾日還是要帶着本王的銀子跑路呀?”

禦親王府的确有財力,戰潇原想着朝中支援南羽的糧草銀子湊不夠時就用禦親王府的錢財去添補,後來沈初酒解決了這個問題,他便不用再想着用王府的錢財填補國庫了。

沈初酒拂開戰潇的手:“什麽跟什麽呀,我堂堂沈家難道連十萬兩銀子都沒有嗎?這不是急用嗎?”

若是放在從前,沈初酒完全可以從沈家錢莊支取銀子,可是她将信物給了戰婵虞,她此時急用錢只能從王府支取了。

“嗯,沈家不缺錢,可是王府缺呀,沈家主打算何時還?”戰潇說的漫不經心,丹鳳眼中還帶着絲絲戲谑。

沈初酒語噎,她咂吧咂吧小嘴,她還不确定什麽時候能還,而且沈家的仆役喪命大淵,還要給與一定的補償,這也是一筆錢,到頭來可能還得去找哥哥商量。

“殿下能否給我點時間?”

戰潇坐在凳子上動了動脖子,沈初酒立馬上前給他捏肩捶背,還略帶撒嬌地說了聲:“殿下,可以嗎?”

“你覺得可以嗎?”

沈初酒笑着道:“我覺得,可以。”

“那就可以。”戰潇拉着沈初酒的手親了一下,小姑娘的手每日塗抹那麽多東西,果然又軟又嫩舒服極了。

沈初酒歪頭看着戰潇:“殿下這是答應了嗎?”

“嗯,十萬兩不多。”戰潇怕的不是銀子沒了,他唯一怕的是沈初酒打道回府,這個丫頭總是讓他一種患得患失的感覺。

-

次日一早,戰潇準備上朝時,沈初酒也醒了。戰潇不悅地說了聲:“怎麽不讓沈時春去?”

沈初酒也想讓沈時春去的,一來她哥哥要照顧嫂嫂,二來則是沈時春對沈家的仆役不是很清楚,最重要的一點便是沈時春是南羽國的人,在大淵可謂寸步難行。

戰潇無奈的搖搖頭,若不是他近期事物繁多,他定然會跟着沈初酒一同前去的。他走到妝奁邊翻找一番,将黃龍玉放在沈初酒的手裏:“帶上這個,本王這次不能跟你前去,你得照顧好自己,可不能傷了瘦了。”

沈初酒乖巧地點頭,又将答應夏侯衡的事情給戰潇說了一下,戰潇微微颔首算是應允了。

-

五日後,沈初酒帶着雲雀抵達泉州港口。此次前來戰潇不放心她,還讓雲雀在暗中帶了不少暗衛随行。

沈初酒抵達泉州港口都未曾休息便朝着市舶司走去。市舶司的人都是被人巴結着的,對沈初酒的到來也未曾放在心上,沈初酒問了一圈才找到市舶使,她簡單的說明來意,市舶使猶如驚弓之鳥般命人将她趕出去。

沈初酒站在市舶司外面看着,雲雀小聲嘟囔:“這個市舶使恨不得将鼻孔仰到天上去,王妃從前哪裏受過這樣的對待。”

眼看着天色漸暗,市舶司又臨近海水,這會兒就已經冷的不行了。沈初酒帶着雲雀就近找了個漁夫家落腳。漁夫一家也都是個實在人,見沈初酒穿戴不凡,将家裏的好吃的都端上來,漁夫還将今天捕撈上來的魚挑了個大的讓自家婆娘炖上。

沈初酒看着簡陋的茅草屋心裏陣陣發酸,從前她也見過不少平民百姓的家,港口這樣的地方還是她第一次來呢,原以為大淵富庶,這裏的百姓又能靠捕魚為生,會過得好些,沒想到竟然也只是勉強糊口。

她突然問道:“老伯,你們的魚能賣多少錢啊?”

老翁刮着魚鱗不好意思地笑了下,“我們這裏都是靠捕魚為生的,若是在周圍賣也賣不上幾文錢,自己挑着去買又不能保證魚活着,有些死了人家就不要了。”

端着飯菜走過來的大娘笑道:“我們都是将魚曬成鹹魚幹,等着別處的商販過來買,一年到頭也就能混個溫飽。”

老伯不滿地說道:“怎麽感覺我虧待了你一樣,你瞧瞧外面那些整日只能住在船上的,比起他們你都不錯了。”

大娘也不惱,笑着連連說是,又怕沈初酒笑話,她笑說:“讓姑娘見笑了,我這老頭子就是嘴硬心軟。”

沈初酒說了聲“無妨”,又看向不遠處的海面,海面上漂浮着不少船只,據老翁說,那些住在船只上的人都是在南羽國和大淵國沒有戶籍的人,一年四季刮風下雨只能漂浮在海裏,很多孩子也都是在船只上出身,住在岸邊的人逢年過節都會給他們不少吃的,也能讓他們混個溫飽,只不過可憐了那些在船只裏生活的嬰兒。

沈初酒聽到這,她問道:“這些人不能上岸嗎?大淵的律法也未曾說過呀。”

老翁搖搖頭,不是律法的問題,是市舶司的人怕麻煩,所以不讓他們上岸,這些人就只能在海上漂泊,每逢遇到海嘯時都會有不少人喪命在海中,是個可憐人。

沈初酒也随之輕嘆一聲。

-

次日一早,沈初酒帶着雲雀準備出門時,聽見老翁給大娘叮囑道:“這段時間港口不太平,你沒什麽事就別出門了。”

大娘将一包幹糧塞到老翁的手裏,問了聲:“可是又發生了什麽事情?”

老翁拿着漁網搖搖頭,小聲道:“前些日子港口邊發現了不少屍體,市舶司的人怕人來查,将那些屍體全部投海了。”

那些被丢入海裏的屍體經過幾日的浸泡,好些都已經浮在海面上了,市舶司的人現在也提心吊膽的過日子呢。

沈初酒聽着老翁斷斷續續的聲音,她也未曾上前問下去,投海的那些人想來就是沈家的仆役了。

老翁走後,沈初酒給大娘打了聲招呼便帶着雲雀準備出門,大娘連忙攔住沈初酒:“近日不太平,我瞧着姑娘出身錦繡,還是不要亂跑的好,過些時日太平了,姑娘趕緊回家去吧。”

沈初酒笑了笑:“大娘,我這次來确實是又要事,若不是兄長和夫君事務繁忙,我也不會只身前來,我只有早些處理完這裏的事情才能回去,免得被兄長怪罪。”

大娘聽着沈初酒的話也不好再說什麽,便叮囑她早些回來,省的讓人擔心。

-

農舍距離港口不是很遠,只需沿着山崖上的一條小路便可直達海邊。沈初酒走下山仰頭看去,山崖上的農舍不少,都是靠捕魚為生的百姓,他們将房屋建在山崖上,也能逃過海嘯,只不過山崖陡峭終究是不安全,沈初酒微不可察的嘆了口氣。

市舶司這邊,沈初酒才走到門口就被守門的人趕了出來,還說道:“今日市舶使不在,姑娘請回吧。”

雲雀上前問道:“市舶使何時回來,我家夫人卻有急事。”

那人不耐煩地說道:“這裏是市舶司,不是菜市場,若是人人都有急事找市舶使,市舶使還怎麽處理公務,沒空,快走快走。”

雲雀小聲嘟囔:“兇什麽兇,會不會好好說話。”

沈初酒摩挲着腰間的黃龍玉,眉頭緊鎖,臨走時戰潇就想到此行不會順利,現在看來何止是不順利,眼下連門都進不去,更別說用信物去恐吓了。

沈初酒默了片刻,她看着市舶司門口,低聲吩咐雲雀:“給殿下寫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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