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來信

第63章 來信

上京城, 戰潇才下值走出玄武門,姚輕就連忙将手中的信件遞給戰潇,戰潇掃了一眼, 輕笑一聲,這丫頭還知道自己解決不了的事情給他來信的。

戰潇揉了手中的信吩咐姚輕:“去慶元殿給榮安帝說一聲,本王告假七日, 若是問起緣由就說本王要去救人。”

戰潇連夜啓程, 快馬加鞭三日的時間就抵達泉州境內, 他未做休息,一路朝着市舶司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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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初酒在不遠處的茶亭坐着,她每日都來市舶司門口瞧着這裏的一舉一動,她倒要看看這個市舶使要躲她到何時。良久, 沈初酒問了聲:“殿下可曾回話?”

雲雀微微搖頭,“并未。”

沈初酒略微有些煩躁, 沈家的貨運從未出過問題, 押送貨物的仆役多少都有些功夫傍身,重要的貨物都是沈家镖局的人親自随行, 能讓他們喪命的人身手定然不凡, 究竟是誰竟然能讓市舶司的人如此相互?

思此,沈初酒有些坐不住了, 她起身朝着市舶司門口走去, 才走一半就聽見身後傳來一陣清脆的馬蹄聲,沈初酒尋聲看去, 馬背上的男人金相玉質, 一襲墨黑色燙金饕餮紋長衫上帶着些許灰塵, 沈初酒就這樣怔怔地看着戰潇,小臉上并未露出半分喜悅。

戰潇翻身下馬朝着沈初酒走去, “怎麽,幾日不見連本王也不認得了?”

沈初酒噎了一下,“我沒,只是沒想到殿下這麽快就來了。”

戰潇将沈初酒拉入懷中,雲雀見狀立馬轉身回避。戰潇咬了口沈初酒的耳朵:“本王收到你的信連夜趕來的,你卻一副不認得本王的樣子,還真是個養不熟的狼崽子。”

“我哪有。”沈初酒在戰潇的身上蹭了蹭,“我也不着急,殿下沒必要這麽趕。”

戰潇啞聲:“我着急見你。”

沈初酒離開上京城的那一天開始,戰潇每日回到府裏都覺得府裏少了些許什麽,從前只要他一踏入墨棠苑,沈初酒總會迎上來拉着她的寬袖說個不停,現在突然沒這個丫頭,到讓他不适應了,就連夜裏睡覺時也總睡不踏實。

沈初酒小聲呢喃:“我也想見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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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潇聞聲滿意地笑了聲,他牽着沈初酒的手朝着市舶司走去。

-

市舶司的門被敲開,守衛不滿地說了聲:“都說了多少次了,市舶使不在。”

戰潇拽下腰間的令牌朝扔給守衛便帶着沈初酒走進市舶司,守衛随意的看了眼令牌,只見上面寫着“禦親王”三個字,他立馬擡手揉了揉眼睛,待他反應過來時,人已經走到市舶使屋子的門口了。

市舶使每日聽着外面的動靜,心都在發顫,此時他正在屋子裏來回踱步,戰潇松開沈初酒的手,言語輕蔑地說了聲:“本王竟不知道所謂的市舶使不在,就是為了不見本王的王妃。”

“市舶使大人好大的架子呀。”戰潇漫不經心地看了眼市舶使。

市舶使擡袖擦了把額頭的細汗,一臉谄媚道:“殿下言重了,下官還以為是故意找事的商人呢。”

沈初酒上門時确實未曾說是禦親王妃,也未說是從上京城來的,直說想打聽一下前幾日從南羽國運來的貨物。

戰潇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這麽說來倒是本王的夫人做錯了,本王不該怪罪你?”戰潇說着話坐在太師椅上朝着沈初酒招招手,沈初酒乖巧的走上前。

“南羽國同大淵向來交好,大淵的不少貿易都是從南羽沈家運來的,我身為沈家家主難道就無權過問海上貿易出事的事情嗎?”

市舶使又擦了把虛汗,南羽沈家富可敵國,大淵的兵器基本都是出自沈家,夏侯衡也說過,若是能讓沈家成為大淵的人,大淵的國力定然比現在還要昌盛。從前他還好奇究竟是什麽樣的人能讓夏侯衡這樣的皇商稱贊,現在遇見了竟然還将人拒之門外,還做了打家劫舍的事情。

市舶使立馬跪在戰潇和沈初酒的面前,将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全都交代了。

前些日子,市舶使收到一封來自上京城的信,裏面有一封信還有一沓銀票,市舶使按照信上的交代,在這次的貨物上岸後命人将這些押送貨物的人全部解決掉,然後将貨物全部送去了上京城外的城郊破廟,從始至終市舶使都不知道是誰來的信,他就是眼紅那些銀錢才做了這件事情,誰曾想,沒過幾日就有人來問這件事情,他除了躲着還能怎麽辦?

戰潇輕“嗬”一聲,“連人都不知道,你就不怕上面的人最後讓你背鍋?”

市舶使聞言心又顫了一下,他連忙說道:“求殿下救下官一命。”

戰潇不屑地勾了勾唇角,他并未接話,起身牽着沈初酒的手離開了市舶司。這樣的人也配讓他給機會?

-

海岸邊,戰潇命人将浮在海上的屍體撈上岸,這些屍體中不乏無戶籍的人,在海水裏泡久了,屍體早已變得腫脹發白,有些人的面部都腐爛的認不出來了。

沈初酒連連作嘔,戰潇心疼到不行,他勸說道:“別看了。”

沈初酒推開戰潇說了聲:“沈家從不苛待每一個人,我不能讓他們白死。”她忍着胃裏的翻騰,将那幾名仆役認領出來,戰潇看着其餘的人問道:“那些不是?”

沈初酒搖了搖頭。

-

當天酉時,沈初酒随着戰潇踏上回京的路程,沈初酒原想戰潇三日未曾好好休息,該好好休息一晚再走,戰潇卻說這次是告假出來的,還有四天時間,不能再耽誤了。沈初酒這才勉強答應,又命雲雀給先前的那個農家送些銀兩過去,畢竟在那裏叨擾了幾日,該給些銀子以表謝意。

路上,戰潇攬着沈初酒靠在車廂上閉眼休息,沈初酒擡頭看着戰潇眉宇間的疲憊,她擡手将戰潇的眉峰撫平,又看了他片刻,她突然朝着戰潇的唇角親了一下。

戰潇的手猛然在沈初酒的腰間掐了一下,沈初酒“哼唧”一聲。他緩緩的睜開眸子看着滿臉無辜的沈初酒,啞聲:“沈初酒,你是存心不想讓本王休息是嗎?”

沈初酒的手臂搭在戰潇的肩頭,臉頰貼着戰潇的胸膛小聲道:“我沒有。”

戰潇的唇角微不可察地翹起,他撓了撓沈初酒的腰,“本王覺得小酒的記性不太好。”

沈初酒聽聞此話猶如炸毛的小狐貍,她連忙道:“沒,我記性好着呢。”她确實忘了戰潇上次在馬車上對她做的事情了,戰潇這樣一說,總讓她有種戰潇還要繼續來的意思。

戰潇聽着沈初酒的解釋輕笑一聲,聽着她這話是百般不想的意思,既然不想還光明正大的勾他。戰潇起身将沈初酒摁在身下,他似笑非笑的看着身下的沈初酒,沈初酒連忙求饒:“殿下,我真的沒有勾你的意思。”

“晚了。”

戰潇俯身,動作輕柔至極,沈初酒的衣裙散落在馬車內,馬車內的小幾上烹煮着的茶水煙霧缭繞,二人的交/歡在馬車內若隐若現。

-

最後一日,戰潇為了趕行程,帶着沈初酒騎馬回京,二人回到王府時已至暮色。

戰潇才走進墨棠苑,姚輕就送來一封信,還在戰潇的耳邊耳語一番,戰潇只說了聲:“知道了。”

他讓沈初酒先回屋,自己去了小書房。他打開信封,快速掃了一眼,最終他露出滿意的笑意。

信是從南羽送來的,三皇子在信上說到兩件事,第一件事就是感謝戰潇的相助,還說戰潇送去的木牛流馬非常好用,并且希望日後行軍打仗也能繼續用這個東西。第二件事則是南羽國的奪嫡也迫在眉睫,此時他手中的兵力暫且不歸還,等他奪位成功後再将一衆兵馬完璧歸趙。

姚輕走進書房時,戰潇才将那封信燒毀,他頭也不擡地問道:“将人安置在哪裏了?”

“在永安巷別苑。”

戰潇默了片刻,淡淡地說了聲:“吃穿別苛待了,其他盡量滿足,只有一點不準讓她出門,更不準讓沈初酒知道。”

姚輕領命正準備退下時又問道:“主子,今日屬下收信時并未收到兵符。”

“他那邊還有用,先不急。”

姚輕驚訝地看向戰潇,還未說話就被戰潇打發走了。書房外,姚輕疑惑的回頭看了眼書房的雕花門扇,他家主子真是心大,給三皇子借兵現在卻還未收到還回來的兵符,朝堂的人早已安奈不住了,他家主子也不留些兵力在身邊以防萬一,更何況他家主子親自訓出來的幾萬私兵也給了三皇子。

姚輕擔憂是擔憂,可他也只能奉命行事。他擡手揉了揉胸口正準備離開時,又摸到一封前幾日從浮鼎山送來的信。他腳尖一轉又朝着書房走去,“殿下,還有一封信。”

戰潇此時正好打開書房門扇準備回屋子,他随手接過信看了眼火漆封口也未拆開,直接拿着信封回了主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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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屋內,沈初酒已經備好了晚膳,她見戰潇回來便笑道:“殿下這些日子被我牽連奔波多日,今日給殿下好好補補。”

戰潇聽見沈初酒的這句話眉宇間盡是不滿,什麽叫做牽連?他随手将信封放在桌子上,從沈初酒的身後環住:“本王從來不覺的你麻煩,當你遇到麻煩能想起本王時,才說明你的心裏有我這個夫君。”

“夫君。”沈初酒低聲呢喃。不得不說,這兩個字是沈初酒從來都不敢想的,她也不敢真正的将戰潇當做她的夫君,比起在意她更怕的是失望。

戰潇淺笑:“怎麽說了個‘夫君’你就一副不情願的樣子,本王虧待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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