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捉弄
捉弄
施晚頭暈目眩地往邊上人身上靠,迷糊中感覺顧希桢似乎微動了一下。她緊閉着眼睛虛弱道:“我很暈,不想我吐你身上就別動。”
他果然不動了。下一瞬,施晚卻忽然嗅到淡淡的柑橘香氣,這氣味沁人心脾,令她胃中翻騰為之一緩。
她将眼睜開條縫,只見半個柑橘正對着她的鼻尖。清香正是自果子上傳來的。
她疑惑地順着果子往下看,只見一只手用刀尖插着切開的果子,舉到她跟前。那只手的中指處有一顆醒目的紅色小痣。
“你哪天扮成別人的樣子我都不用擔心認不出來。”施晚無力地碰了碰顧希桢指節上那顆痣,“光是看這只手,就知道是你。”
虧他想得出來用柑橘氣味兒緩解暈船的法子,聞聞真好多啦。施晚擡眼看他:“效果不錯,謝……”
話未說完,她臉色一僵,又閉了眼,重新賴回顧希桢身上。剛才不該擡頭的,動作幅度太大,她又開始頭暈了。
“不行,頭一動就暈,快讓我再聞聞。”她憑記憶探向那插橘子的刀,想将其拉近點,摸到的卻是溫熱的手,下一刻便覺唇邊一涼。
她再次半睜開眼,這回眼皮子底下卻不是新鮮的果子了,而是一匙烏黑的藥汁。顧希桢握着湯匙,正往她嘴裏“灌”藥。
哪來的藥啊!光是聞就一股子苦味,更別說喝下去了。她想将湯匙推開,但沒什麽力氣,只能虛虛抓在他手上,不知道還以為是她搶着要自己喝。
無奈,她只能咬緊牙關抵抗。半刻鐘的路程而已,忍忍就過去了,為什麽要她喝這苦藥止暈?
但顧希桢耐心好得出奇,手穩穩地握着湯匙等。
“我不……”施晚拒絕的話剛說了半截,卻給了湯匙趁虛而入的機會。
她口裏頓時綻開苦味,被這味道一激,她人被迫清明許多,餘光中見到老管家放下船艙簾子出去。
“你向管家讨了藥?”施晚苦着臉,“也就一小段路程,我能忍得住不吐的,非得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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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抱怨的話被塞進嘴中的甘甜果肉堵住。
“還要嗎?”顧希桢又用刀挖了塊梨肉,用刀尖插着送到她嘴邊。
“我不愛吃梨。”施晚将臉別開。
等等……她忽然意識到什麽,驚訝地轉回臉看他,她怎麽忽然又聽得見了?
她反應慢了半截,才驚喜抓着他手臂興奮道:“我能聽見了!”
“我知道。”顧希桢将刀上的果肉取下,慢條斯理擦拭着沾了汁水的利刃,對施晚忽然恢複聽力毫不意外,“那藥又不是治暈船的。”
就說呢,區區暈船,哪需要喝藥。施晚恍然大悟,原來是為了她這耳朵。
“但對暈船好像也有效果,”她心情頗好,“不僅又能聽見了,現在還一點都不暈了。”
只是嘴裏還有點苦味,想起那切開半邊的柑橘,她有些饞了。船艙坐上的果盆裏倒是還有,但她又不想剝……她忽然靈機一動。
“為表謝意,請你吃果子。”她從桌上又拿了個完好的柑橘遞給顧希桢:“吃嘛?”
顧希桢瞥她一眼,“你想吃就直說。”
被揭穿心思,施晚微微臉紅,但很快她就厚着臉皮道:“這不是沒有刀嘛,它皮硬邦邦的,我總不能用指甲摳吧?”
顧希桢不置可否,從她手中接過果子,幹淨利落将皮去了,分成數瓣還給她。
“好快的刀。”施晚往嘴裏塞了塊果肉,目不轉睛看他擦刀,“這刀用來做什麽的?”
她問了就後悔,随身帶着刀難道能是為了削果子?
顧希桢:“你真想知道?”
施晚頓覺嘴中果肉咽也不是,吐也不是。她偷瞄了顧希桢一眼,幹笑着将一瓣果肉遞到他唇邊:“我不問了。你別幹看着,也吃啊。”
要他自己不吃,那肯定有鬼。但顧希桢面色無異地從她手中接過果肉吃掉。
施晚頓時放心不少,安心地吃完了剩下的,此時船也靠岸了。
老管家帶岸上等着的人去處理不能留在此處的船,施晚與顧希桢二人則先沿着來路返回。
沒有第三人在,施晚終于有機會再提起之前竹寧的事情。
她一直想不通一點,讓竹寧混進顧家,任誰都覺得是用來對付顧家的暗棋,他們卻冒險令其做出大量購買藥材這種異常舉動,因此才被顧希桢發覺端倪。
他們不可能意識不到這個選擇危險性極高,卻還是讓竹寧這樣做了。
是因為藥材相關的事比對付顧家更急,更優先,他們才不惜冒險;還是因為竹寧混進顧家的目的一開始就是為了藥材……
不對,施晚忽然靈光一現,是為了那個島!
她拉拉顧希桢的袖子問道:“适才聽六皇子說,島上石洞是老王爺設計的?”
顧希桢垂眸看她:“離開此地游戲就會結束,我只能告訴你三個問題的答案。”
也太小氣了,施晚不滿地看他一眼。但讨價還價是沒用的,她只能思考怎樣問才能确定自己的想法對不對。
施晚考慮片刻:“那是不是鮮少有人知道巨石內別有洞天,甚至顧家人自己都不一定知道?”不然竹寧怎麽會安心地把此地當做據點,帶着貢貓跑過來。
“不錯。”
施晚眸中閃過一道光:“但他們知道此處存在,還知道怎麽開啓機關,甚至連圍牆那兒的機關都知道。要麽是裏頭有參與設計石洞的人,要麽是找到了設計圖紙。”
“二者皆有。”
施晚不由睜大眼睛,看來她所料不錯,竹寧混進顧家一開始的目的就是這個石洞。此地隐秘非常,若不是顧希桢發現竹寧有鬼,可能一輩子都不會暴露……
“咦,那你又是怎麽知道這地方的?”
“這是你最後的問題。”顧希桢提醒道:“你确定要問這個?”
“等等”施晚遲疑了,“換一個,換一個。”
她問了個更關心的問題:“竹寧他們究竟在石洞裏放了什麽,為什麽會突然爆了?”
顧希桢:“懷李去探查的正是此事。”換言之,唯一知情者懷李不在這兒,具體情況他也不清楚。
施晚:“……”那她這個問題不是浪費了!
“你沒答上來的問題不能算數的吧?”施晚不服氣道:“我要再加一個。”
“不行。”顧希桢拒絕得很幹脆
施晚眼珠一轉,忽然笑了:“也行。不問你這事,那別的事總可以聊吧?”
顧希桢沒接話,施晚便當他默許,她清清嗓子道:“六皇子之前那話題還沒說完呢,咱兩的婚事怎麽會跟他扯上關系?”
又是沉默。
施晚肯定他知道。李書綦提起這事的時候,他面無表情抱臂倚在樹上,看上去和平時沒有兩樣,但手指卻一下一下地敲着手臂,他鮮少會有這樣的小動作,心情定是不爽。
雖不知為何,但他俨然并不樂意李書綦将此事說出來。
施晚快走幾步繞到他跟前,他往前走,她也走,只不過是倒着的,始終用一副不得答案不罷休的神情盯着他。
她笑得狡黠:“不說?那我下回去找公主玩的時候托她幫忙約見六皇子,他看上去挺樂意告訴我。”
顧希桢忽然止住腳步,“別動,有蛇。”
施晚頓時寒毛豎起,方才的胸有成竹霎時消了個幹淨,整個人僵硬地立在原地。
她磕磕巴巴道:“哪……哪兒?”
“你想看死的還是活的?”
這還用問?都不想看!施晚顫聲道:“別給我看,趕走就好。”
“來不及了。”
施晚眼角餘光只見寒光一閃,與此同時,身後傳來一聲脆響。她猛地回頭一看,只見一個大張嘴着的猙獰蛇頭被利刃穿透,釘在樹幹上。它的身體還挂在樹枝上,離她的腦袋只有區區數尺。
若是再晚點,那對尖牙就能在她頸上啃兩個血窟窿。施晚心有餘悸地看着慘烈的蛇頭,眉毛漸漸擰起來了。
那把刀,好生眼熟。顧希桢塞進她嘴裏的梨肉,她船上吃得津津有味的柑橘,都是這把刀……她面色大變,回身指着顧希桢,語無倫次:“你你你,這刀!”
他将刀拔下,随手甩淨刀上蛇血,收回腰間。施晚大為震撼,沾了血就這樣簡單甩甩,然後下回直接用來削果子?
咽下好一會兒的東西再吐出來已不現實,她只恨自己怎麽就突然饞了那一口,又犯懶不願自己剝,見他吃了就完全放下心來。
她早該想到的,這人能直接拿人家的棺材板當船使,再出格一點又有什麽奇怪。
施晚面色變幻莫測地往前走,之前要問的事早被這一插曲搞忘了。
直到出了圍牆回了顧府,她才突然意識到不對。之前他削完果子,是細心把刀擦幹淨才入鞘的。怎麽殺完蛇,就随手一放?
施晚這才覺得怪怪的,開口問道:“你适才殺蛇的那把刀和削果子的,是同一把?”
“當然不是。”或許是施晚的錯覺,顧希桢說這話時嘴角微微上揚,似笑非笑,“一樣的刀,我有三把。”
他……是不是……施晚隐約有個想法,她迅速伸手去揪住他的衣袖。但他動作更快。
“有事,先走一步。”下一瞬,他運起輕功,眨眼間沒了人影。
施晚懊惱不已,終于徹底反應過來,自己上當了,這人根本就是故意的。
他故意将那刀用得埋汰,還明晃晃展示給她看,就是讓她糾結于船上吃下的果子而胡思亂想,沒空追問,等把她帶回安全地域,就找借口火速消失,更不給她繼續問的機會。
施晚冷笑,她明兒就進宮找公主去。竹寧一事不願說情有可原,事關她自己的婚事,她還不能知道,哪有這樣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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