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密道
密道
施晚心思急轉,一個想法在腦中不斷盤庚:不是把她當人質,想從她爹那兒敲竹杠吧?
她越想越後悔,恨不能回到半炷香前,揪着善心大發的自己二話不說往廟外跑,任這家夥死得透透的。
可事已至此,她悔恨無用,只能琢磨有無脫身之法。她的目光轉悠半天還是回到眼前這沉默的陌生人身上。
“你之前說巧,莫非,做這一出就是想見我爹?”她小心翼翼試探道:“其實你不用這麽麻煩,我保證,你放了我,我帶你去見他。”
“不勞費心。”他漫不經心在自己身上摸索,似乎在找東西,半晌才又說道:“我要他來見我。”
施晚心裏一驚,這人好大的口氣,是依仗手裏抓着個人質,有恃無恐?她徒勞地掙了掙被緊緊攥着的手,“你找我爹,到底所為何事,要財?要權?”
對方不為所動,單手嘩啦劃亮一根火柴,點亮了一個火折子。
施晚見他完全不搭理,只能說軟話:“你放我走,不管你要什麽,我出去後一定讓爹給你,若有反悔,定叫我五雷轟頂!”
她眼睫上挂着淚,在火光中微微閃着光,瞳孔中流動着可憐兮兮的哀求。
他沉默一瞬,态度倒不像之前那樣強硬了。“安靜跟我走。”他沉聲道:“我只是想你爹幫個小忙,需要你配合。”
施晚将信将疑:“我配合,你就不會傷我?”
“不然你能好端端站着這兒。”他瞥她一眼,“走。”
他舉起火折子将周邊區域照亮,兩人的影子一前一後,拉得很長,投在密道兩側黃泥牆壁上,不快不慢地随着兩人步伐移動。
施晚也跟着環視周邊,掃過牆壁時,她頓時面色一白。
只見牆壁上一排排地嵌着不少長方的坑洞,每個洞裏,都擺着一副棺材。
她腳一軟險些站不住,想扶着牆,卻想到滿牆的棺材和裏頭躺着的死人,立馬收回手,扒拉着他的手臂站穩。
“這這這,這究竟是什麽鬼地方?!”施晚大為崩潰,就差哭天喊地求爺爺告奶奶說要回家。她今天就不該出這個門,早聽爹娘的話,就不會遇到今天這樣的破事。
他不動聲色地看了一圈牆壁上嵌着的無數棺材,搖頭道:“不知,我也第一次來。”
施晚心中翻了個白眼:誰信啊,第一次來怎麽知道如何開門的?還敢帶着她往裏闖。
他沉吟片刻,忽然擡手敲了敲棺木:“打開看看,一切便清楚了。”
施晚:“……”
打開什麽?
她哆哆嗦嗦指着棺材:“打開看看?你不會想打開這些棺材吧?”
他沒回答,而是以行動表示肯定——他将那柄短刃薄薄的刀身插入棺蓋和棺身之間,發力一撬。
只聽咔噠一聲,棺材被打開了一條細縫。
施晚冷汗津津地拉住他意欲推開棺蓋的手:“擾人長眠這麽缺德的事做不得啊!”
此人行事實在是瘋狂大膽至極,這地方可是鬼廟,不知多少鬼靈在此享受香火,冒犯死者,簡直是太歲頭上動土!
他卻絲毫不覺得這事有損陰德似的。施晚毛骨悚然地看着他堅持己見将棺蓋越推越開,急得使勁去扳他扣在她手腕上的手指:“你要開就開,把我放了!我可不想被鬼纏上!”
他反而更用力握了握,惹得施晚吃痛地嘶了一聲。他将棺材蓋徹底掀開:“你低頭看看,棺材裏根本裝的不是人。”
施晚一怔,垂眼一看,果然,裏面裝着的都是些銀票,還有一些書卷。
她蹙起眉頭:“你早知道裏面不是死人?”
他平靜道:“這裏擺的棺材有些年份了,若裏頭裝的是人,早該爛成屍水,哪裏會這麽幹淨。”
施晚舒了口氣:“那你不早說,害我吓得半死。”
“是人又有何可懼?死前無能,死後也掀不起風浪。”他不以為意地又打開了幾具棺材查看,裏面裝的東西大同小異,都是錢銀和書冊。
施晚語塞,她小聲嘀咕:“別人不知道,你要是死了變成鬼,一定是頂頂難纏的那種。”
他随手拾起幾個棺材的書冊翻了翻,都是些打發時間的閑書。他不含感情的目光掃過整面牆壁:“全是無用之物。”
施晚好奇地也撿起一本翻開,只掃了一眼,就面紅耳赤地将書合上,她這手氣真是……随手一摸,居然是本畫了春宮圖的冊子!
她不是孩子了,明年就是她的及笄禮,很多事情雖然仍懵懵懂懂,但多少還是知道一些。
施晚如捧了個燙手山芋似的,将書啪的一下丢回去,書脊磕在棺材內板上,在寂靜的密道中發出一聲不容忽視的悶響。
他聞聲回頭,看見施晚紅得不正常的臉。
“怎麽?”
施晚頭搖得飛快:“沒什麽。”
見到那髒東西後,她忽然渾身不自在。許是自小在民風開放的仙陸長大,她兒時的玩伴中有男有女,男女大防的觀念并未深入她心,以至于在某些方面她一直有些遲鈍。
譬如此時。方才一心想跑,甚至忘了這人性別,如今突然意識到攥着自己的手腕之人是個男子,她才後知後覺地羞惱不已。
她忙又将手往外抽,這回的理由不是要逃出去,也不是不想同流合污開棺材。
他略有疑惑回看一眼,施晚憤憤道:“男女授受不親,你這個登徒子,還不快給我松開。”
“松開?你跑了怎麽辦?”
“要跑你适才撬棺材的時候就跑了!”
他舉起施晚的手腕晃了晃,“那不是因為掙不開麽?”
施晚:“……”還真是。
“你真是胡攪蠻纏!”她怒道:“我爹娘要是知道你敢這麽對我,絕對要将你下大獄,重刑伺候。”
“你現在是人質。”他在棺材裏挑挑揀揀,“能不能見到你爹娘全看你配不配合。”
“你!”施晚簡直要被氣死了:“你方才還說絕對不會傷害我,你這個言而無信的小人!”
他稍稍用力捏了捏她的手腕,以示警告:“你配合,我才不傷你。”
施晚暗嘆,能随意開棺材的人,跟他講禮義廉恥的道理有什麽用?她此時也将那點子羞恥感抛得一幹二淨,只不甘道:“那你松開一點總行了吧,手腕都要被你捏碎了,好痛。”
他聞言一頓,指頭松開些許。
施晚眸光微動,原來是吃軟不吃硬。
施晚心底暗笑,面上卻裝出泫然欲泣的神色:“既然已經約定好了,那我會跟着你的。你不用拉着我,一直擡着,胳膊好酸的。”
她軟聲軟氣補充:“更何況,真遇上敵人了,你這樣拉着我,只會給你拖後腿對不對?不如将我放開,再給我把刀防身,這樣行動也方便一點。”
她眨巴眨巴眼睛,楚楚可憐地望望兩人相接的手,又擡眼看看他。
她可不敢真将自己的安危放在對方手中,誰知他話裏幾分真幾分假,萬一要她配合是假,要她擋刀是真,那到時候自己被人拘着自由,逃都逃不了。
他步伐一頓,施晚以為是他上鈎了,怎料他只突然比了個噤聲的手勢,目光森冷地看向門的方向。
此時兩人已經走出了一大段距離,往回看是黑洞洞一片,不見來時那扇門。施晚心覺奇怪:“怎麽…”
她剛吐出兩個字,整個人就被捂着嘴按在牆邊,背脊被堅硬的牆壁不輕不重地磕了一下,正隐隐作痛。
她怒瞪始作俑者一眼,怎料對方飛快滅了火折子,湊近她耳邊低語:“別說話。” 他貼得很近,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中,聲音在她耳邊回旋,莫名令耳朵一癢。
四周陷入一片死寂。片刻後,施晚耳中忽然捕捉到細碎的交談聲,源自兩人走過的地方。
其中一人聲音尖細,尾音拉得老長:“他往裏面走了?”
另一人語氣傲慢,語調上揚:“哼,這小鬼命和膽子不知道哪個大,中了毒能抗那麽久不說,居然還敢往這兒跑。”
“你确信他中了毒?”
“你是質疑我的眼力?他分明是中了那支毒箭。”那人冷哼一聲:“沒瞧見地上那麽多血?”
“難怪你敢追着不放。”聲音尖細那人輕嘆道:“若他沒中毒,十個你也不是對手,跟他對上無異于送死。十七八歲就能有如此武藝,真是天縱英才。”
“你倒是會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再強又如何,中了那毒,一個時辰內必死無疑。若早早出去尋解藥,許是還有救,偏偏往這密道來。”
“高兄不覺奇怪?密道直通我們的據點腹地,他這不是自投羅網?”
“走投無路,想來碰碰運氣呗,萬一有解藥呢?”高不耐煩道:“使者就莫操心了,給在下引路便是。過去這麽久了,他定已深入腹地,在哪兒躲着呢,得趁他還有一口氣,得審出點東西來。”
使者遲疑道:“此密道機關遍布,他一個傷者,哪兒敢往深處走?”
高:“這小子人陰得很,尋常機關困不住他,他自覺能力超群,定會為了解藥铤而走險往深了走。”
“那某便信高兄一回。”
施晚緊張地咽了咽口水,她聽出來了,這兩人是沖她身邊這家夥來的。
該出聲嗎?是該提醒對方人在這兒,自己是被劫持的人質,還是該信他,保持緘默?
她猶疑不定,平心而論,能擺脫這個面具人,恢複自由身是當下她最想做的事情,可她無法能确定另兩個人是好是壞,萬一比身邊這個更危險怎麽辦?
但她若什麽都不做,等對方過來發現他倆,把她當同夥了怎麽辦?!
進退維谷,舉步維艱。施晚手心緊張得全是汗,手腕不安地在他掌心扭動。
忽然,她感覺黑暗中那人再次貼近她耳語:“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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