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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沒什麽。”蕭青棠不想讓她知道, “給你買了些雍州的小吃,還在馬車上。”
“那我去拿!”她騰一下起身,果然不再追問。
蕭青棠沒多攔, 只道:“穿好衣裳再去。”
“知道啦。”她快速穿好衣裳, 提着裙子小跑出去,未梳起的長發随風起舞,散發出淡淡的茉莉清香。
蕭青棠沒有立即跟上, 沉聲朝汀荷吩咐:“傳令下去, 以後所有人不許稱姨娘二字。”
汀荷低聲應是, 默默将命令傳達下去。
侍女侍妾都不太理解,卻也不敢說什麽,只有柴胡啐了一口,道:“掩耳盜鈴罷了!”
旁人不敢應和, 心知肚明柴胡被撤去內院主管一職,心裏正不爽着。
衆人都知曉柴胡和汀荷的事兒, 汀荷膽子小, 不敢從中牽線撈錢,柴胡不滿,兩人已別扭好些日了。
更何況自姜家娘子來後, 後院沒怎麽進過人,二爺也不許侍妾再來正房服侍,撈不着多少油水了,能不難受嗎?
人從前廳回來了, 侍女立即散開, 各忙各的, 不再閑聊。
“這是什麽?”姜溶手裏拿了塊亮晶晶的石頭,對着夕陽細看。
“我也不知道, 以為你會喜歡,便買回來了。”蕭青棠道。
姜溶猛得抱住他的腰:“我很喜歡,二郎真好,喜歡二郎。”
侍女們默默避開眼,不敢多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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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別的,進屋看吧,天冷了,你穿得單薄。”他摟着人進屋,又回到床上。
那些小玩意兒夠姜溶興奮好幾日,但她還是沒忘了貍奴,總嚷嚷着要去老夫人那兒。
蕭青棠不愛去老夫人住處,也不想她去,可又勸不動她,只能帶着她出門住幾日,等她忘了這事兒就好了。
還是去莊子裏住,不過是在莊子深處的一個小山谷裏,那裏有溫泉泉眼,氣溫要比旁的地方暖和許多,四季如春,氣候宜人。
溫泉旁建了院落,姜溶光着足在木臺上跑來跑去,笑聲在小山裏回蕩。
蕭青棠弄不懂她在笑什麽,卻也忍不住彎起唇。
他靠坐在臺中榻上,榻上蓋了一張又大又暖的狐貍皮,即使上衣半敞,露出胸膛也不覺得冷。
“來。”他朝人招招手。
姜溶跑過去,撲在他懷裏,将他壓得往後一倒。
香甜的酒氣迎面而來,姜溶貼在他臉上嗅嗅:“好香呀。”
“喝嗎?”他晃晃酒壺了,“現下喝了便要睡覺,可就不能玩了。”
“那還是不喝了吧。”姜溶耷拉下腦袋。
蕭青棠嘴角噙着笑,放下酒壺,拿了葡萄來,剝開薄皮送到她嘴邊:“吃這個也是一樣的。”
她一口叼住,舌尖不慎觸碰到他的指尖……
蕭青棠順勢将手指塞進她口中,低聲命令:“舔幹淨。”
她瞪圓了眼,在他指尖上咬了一口。
微疼感傳來,蕭青棠眉頭微攏,轉而勾起一抹笑,兩指夾住她的舌尖,貼在她耳旁道:“敢咬我?”
她說不了話了,張着嘴啊啊半晌,一個字兒也沒能說出來,倒是香津垂涎,順着嘴角淌下。
蕭青棠眯了眯眼,喉頭發緊,大掌在她腰間摩挲
侍女已識趣退下,天地寂靜,只剩落葉梭梭聲和輕微綿軟的呼吸聲。
興頭上,侍女匆匆來報:“爺,京城的鋪子出事了!”
好事被打斷,蕭青棠立即沉下臉,松了手将人護在懷裏,拿着帕子重重擦拭手指,不耐道:“出何事了?”
“奴婢也不清楚,是柴胡來報的,他不便來此處,便讓奴婢來通傳,聽說是與官府有關,得爺親自出面,否則那鋪子連帶着外州縣的十幾個鋪子全要關門。”
蕭青棠深吸一口氣,摟着懷裏的人站起身,往室內走:“行了,我這就去。”
“去哪兒?”姜溶看着他。
“京城。”他捏了捏眉心,沉聲吩咐,“更衣。”
侍女拿着衣裳發冠上前,默默為他整理好衣裳。
他掃視一圈,看向汀荷:“看好娘子,天黑前若我還未歸來,便帶娘子去下面正院裏住,不要在此逗留。”
“是。”汀荷應。
“走了。”他扶了扶頭冠,在姜溶臉上親了一下,轉身離去。
姜溶往外追了幾步,停在門前,有些失落道:“他去哪兒?”
“京城的鋪子出了些事,二爺得去看看,娘子莫要擔心。”汀荷解釋。
“噢……”她拖着步子往外走,停在湯泉旁,拿着小水瓢舀了水又倒回去,長長的袖子拖進水中,被浸濕半截。
身後的侍女什麽時候退下得只剩汀荷一人,她都不知道。
有人拍了拍汀荷,汀荷轉身,看見了柴胡和一個身着錦衣氣度不凡的男子。
這個男子她見過,曾來過府中,似乎是趙王之子。
她驚得一抖,往後退了兩步,瞪大眼無聲質問柴胡。
柴胡将她拉至一旁,從懷裏摸出兩個金錠,低聲道:“蘇家三爺想見見姜家娘子,你便當作什麽都沒瞧見。”
她心怦怦直跳,回頭往院裏去看,沒見一人。
柴胡知曉她在悄聲,解釋:“方才我都以你的名義将人支出去了。”
“你!”
“只是見見罷了,能如何?況且我們就在這兒看着,見一面就能拿這樣多不劃算嗎?”
“可若是被二爺……”
柴胡無情打斷:“沒什麽可是,難道不想早些贖身跟我一起回鄉成親了嗎?”
汀荷抿了抿唇,回眸一看姜溶,又看一眼朝她走去的男子,終是沒有再攔。
蘇紹欽停在姜溶背後。
身影籠罩而下,遮住日光,姜溶欣喜回眸:“你回來……”
聲音卡在嗓子裏,她往後一倒,險些掉進水裏,蘇紹欽拉住了她。
她眨眨眼,往後退了幾步,對眼前的人完全沒有印象了:“你是誰?”
“我們見過的,在平南侯府。”蘇紹欽笑笑,不動聲色将她全身上下打量了個遍。
她只着一身素色輕薄寝衣,粉白脖頸大半露在外面,上有點點輕微紅痕。
“噢……我不記得了。”
“無礙,我記得你,你叫姜溶是不是?梨花院落溶溶月的溶。”
她一下笑了,雙眸好似彎月:“對呀,那我們應該是見過的。”
“我是二郎的好友。”
“噢,是他叫你來的嗎?”
“算是吧。”
“那他什麽時候回來?”
“我也不知呢。”蘇紹欽擡手,露出腰間玉勾。
那是一塊上好的羊脂白玉,通體透白,雕刻細致,渾然若天成。
他朝柴胡打聽過,知曉姜溶最喜歡這些好看的玩意兒,特意挑了個最好看的佩戴上。
姜溶果真被吸引了目光,指着玉勾道:“咦,這是什麽,好漂亮呀。”
他佯裝垂眼,看腰間一眼,道:“這是玉勾,用來系腰帶的,你喜歡嗎?”
“我喜歡!”姜溶連連點頭,點漆黑眸中猶如星光璀璨,“你能送給我嗎?”
“可以,不過……”他彎了彎唇,語氣中有幾分無奈,“不過現下不能給你。”
姜溶的笑凝住:“為什麽?”
“若是送了你,被二郎發現了該如何?他應當不喜歡你與外人太過親近吧?”
姜溶擡眸望天,想了想,的确好像是這樣,似乎先前還兇過她來着。
“那該怎麽辦?”
“你先記着,你還想要什麽?我以後一起給你。”
“你真好呀。”姜溶收起本就小得可憐的防備心,朝人走近幾步。
蘇紹欽并未貿然行動,從懷裏摸出一個小小的油紙包:“嘗嘗?”
姜溶踮起腳尖,伸着脖子往前看了看,又看他一眼,從油紙包裏捏出一小塊奶白色的吃食,試探着放進口中,眼立即亮了。
“奶味兒的!”
“喜歡嗎?”
“喜歡喜歡!好好吃!”
蘇紹欽将油紙包遞出去:“來,你拿着,莫讓二郎知曉,他會生氣。”
姜溶一口應下:“行!我不會告訴他的!”
蘇紹欽盯着她看,沒忍住擡手輕輕捏了捏她的臉頰,微微嘆息一聲:“可惜二郎不許,否則你可以去我府上小住,我那裏還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
“沒事沒事,我可以現在跟你去的。”她揚起笑顏,眼神純淨,毫無戒備。
蘇紹欽揚唇,一臉玩味:“先不要聲張,過些時日我來接你。”
“也行。”她咽下口中食物,又往嘴裏塞了幾塊,臉頰鼓鼓,“那你什麽時候來?”
“再過些時日。”蘇紹欽收了手,不自覺撚了撚指腹,那細膩軟嫩的觸感似乎還未從指尖離去。
姜溶渾然不覺,一門心思還在吃食上,咀嚼咀嚼,問:“這個叫什麽?好好吃。”
“我也不知,下回再帶給你。”蘇紹欽故意吊着她的胃口,怎會輕易說出?“我先走了,若二郎回來見我在此,定會發脾氣。”
她沒攔,也沒上前相送,絲毫不留戀:“他的确挺愛發脾氣的,你走吧。”
蘇紹欽往後退了幾步,情不自禁又快步走回,掌着她的腦袋,在她額頭親了一口,随後轉身疾步離去。
她怔然站在原地,愣了好一會兒,繼續咀嚼口中的食物,像什麽都沒發生過一般。
一旁的汀荷看得膽戰心驚,人走後,忙到姜溶跟前,又叮囑一遍:“娘子,今日之事可千萬不能與二爺說。”
“噢,知道了。”她吧唧吧唧嘴,眼裏看不出什麽情緒,不知是否真記住了。
汀荷提心吊膽一整日,直至暮野四合,蕭青棠還沒回來,姜溶又睡下了,她才松了口氣。
夜半,腳步聲傳來,她被驚醒,看見風塵仆仆的蕭青棠。
“二爺。”她睡意全玩,急忙起身行禮。
“人呢?”蕭青棠随手扔了披風,大步往裏走。
汀荷跟在後頭:“娘子已睡下了。”
蕭青棠沒接話,确認人在才又退出內室,簡單洗漱:“娘子今日都做什麽了?”
汀荷躬身答:“在湯泉那邊玩了一整日,晚上便回來這邊了。”
幾個侍女要上前給他寬衣,他擺擺手:“這裏沒什麽事了,都退下。”
“是。”
侍女退下,門一掩,他放輕腳步,悄聲回到卧室,鑽進被子将人抱住。
姜溶睡得沉,一點兒沒察覺,還側了側身更方便人抱着了。
“寶寶?”蕭青棠微微擡頭,在她臉上親了一下。
她被吵到,不耐煩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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