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河漢(2)

第35章 河漢(2)

進入二伏,天熱得淌火一般,清晨起來外頭就是烈日高照,入夜也不見退熱。沈芳契說今年怎麽這麽熱,熱得眼睛裏冒火星。章弦輝建議在客廳放一臺立柱式空調櫃機,這樣白天在家裏活動就不那麽悶熱了。這時他們在花園裏為奶奶的頭七燒紙。

沈芳契搖頭,說空調風吹得頭疼,她有朋友在象山海邊有一套面海的別墅,想請她去小住,過了三伏天再回來。說這個朋友邀請她好幾年了,只是因為奶奶年紀大了,不敢離開太長時間。今年這不,又邀請她去,她有些心動,就怕明明一個人在家,又要工作又要做飯,會很辛苦。

蘇明明說好巧,正好她也要出差一個星期,正擔心媽媽一個人在家寂寞呢。章弦輝說怎麽會計也要出差的嗎我以為就我們要下工地呢。

“我們有一家客戶,原也不大,是家小公司,當然大公司的賬也不會交給我這樣一個小事務所來做。”蘇明明解釋說,“就管這家公司叫張氏吧,張氏有個合作公司是李氏,張李兩家合股,成立了一個項目公司,那家公司在紹興,就叫紹氏吧。”說到這裏笑了一下,“紹氏聽上去怎麽這麽像香港那個邵氏電影公司。我随口編一個,居然很像樣。”說着就笑了。

章弦輝說:“說書先生上場了。”蘇明明笑,“上兩個月張氏發現邵氏的賬目有問題,我和何毓秀把張氏的賬簿理順後,接下來就得去查邵氏的賬。照理說杭州去紹興可以乘高鐵或地鐵,正常通勤就行,但張氏覺得氣勢上不能輸,要‘擺明車馬,全線推進’,這是張董事長的原話。張董事長加上公司法務,還有我和何毓秀,我們要一起去紹興。”

她捂一捂胸口,一臉的光彩,眼睛張得圓圓的,得意非凡。“我講清楚沒有?是不是很精彩?我想想都期待得不行。何毓秀也很興奮,一畢業就有這樣的大case,她說去年她進的外企公司,進去只能當個助理,她的同班同學在公司大堂打Excel表格打得眼睛都快瞎了,放眼一望全是人頭,耳邊啪啪啪聲音不絕,還天天加班。我們去紹興,張董已經訂好了四星級酒店,吃住都在酒店,毓秀說這簡直是在度假。我本想請媽媽跟我一起去,和我住一間房,白天我去邵氏上班,媽媽就在城裏逛逛,紹興城裏逛的地方多,或者在酒店裏做做SPA、聽聽講座、看場電影,跟乘郵輪旅行一樣,但我又怕媽媽一個人覺得無聊,再說這個天紹興也熱。媽媽,你是去紹興還是去象山?”

沈芳契沒回答是去紹興還是象山,只是對章弦輝說:“小輝你看她,像是在發光。”章弦輝點點頭,說是。蘇明明不好意思笑了,說:“話太多了是吧?一興奮就話痨了。”沈芳契搖搖頭,摟着蘇明明的肩說:“明明,這幾年辛苦你了。”

蘇明明叫一聲媽媽,沈芳契說:“女人也應該出社會去工作啊,以前的明明,雖然漂亮,沒有現在這麽光彩照人。”蘇明明摟着沈芳契說:“媽媽也很美啊,現在也光彩照人。”

沈芳契說:“我年輕的時候,在街道工廠上班,電子廠管倉庫,後來遇上下崗潮,買斷了工齡,照顧他們一家,就是二十多年。如果那個時候我家的雜貨店沒有被你公公賣了,也許這二十年就守店鋪守一生了。”蘇明明問媽媽年輕時想做什麽,守店鋪也無聊,管倉庫也無聊。

沈芳契坐在樹下藤椅上,回憶了下,說:“我不喜歡守雜貨店守倉庫,一股腌臜氣,久了之後人都有陳年黴味,小孩子在那樣的環境下長大,将來眼光也不會遠。聰兒他爸爸要拿店鋪去賣,我二話沒說就同意了,我想嚴聰能在更光鮮的地方成長。”

蘇明明和章弦輝都點頭,贊她想得周到長遠。沈芳契接着說:“我年輕時想去做護士,護校學制只有兩年,初中畢業就可以去考。穿白色的護士裙,筆挺的白色護士帽,戴着口罩,端着白色搪瓷盤,用小小一枚砂輪片磨一下針劑瓶,啪一下掰斷小玻璃的瓶頸,拿酒精藥棉擦一下手臂,給病人打針。周圍的東西都亮晶晶的,消毒的針頭、不鏽鋼鑷子、壓舌板、血壓器。知道我最喜歡哪一部分嗎?”

沈芳契問蘇明明,蘇明明搖搖頭。沈芳契說:“是什麽東西用完就扔,碘伏棉球、針頭、紗布、膠帶,裝藥片的紙袋,處方簽。在那裏工作,沒有人會指責你浪費,所有的東西都是一次性的,孩子們哭哭啼啼地來了,打完針,護士獎勵一根棒棒糖,臉上還有淚,已經在笑了。媽媽們的眉頭也舒展了。我喜歡醫院,什麽問題都能得到解決,絕不拖泥帶水。治不好就死,治好了就活。治不好,是命該如此,治好了,是醫生偉大。沒有人無端責怪你,每件事情都找得到原因,不會互相推诿,習慣性撒謊。”

章弦輝聽了沉默半晌。沈芳契對醫院環境的想象,正是她對家庭混亂狀态的怨氣。在家庭裏,就是你怪我、我怪你,沈芳契說的家庭成員習慣性撒謊,其實是逃避責任。

他想起小時候和哥哥在家玩,不小心打碎一個碗,都會被責罵半天,那麽下次再打碎湯匙,下意識地就會說不是我。兩兄弟還可以推到對方身上,如果是丈夫責罵妻子呢?他自己家,爸爸媽媽為了一點小事互相指責的情況是經常的事,兩夫妻經常吵架。他不喜歡回家的一個原因就是不想聽父母吵架。采穎父母日常有商有量,很少當着孩子的面吵架。嚴家更傳統,奶奶長期被家暴,媽媽想必也被責罵過。他看一眼蘇明明,明明發現他在看她,眼光一撞,避了開去。他心裏作痛。嚴聰估計不會罵蘇明明,但他會逃避,借拍照的名義,一出去就是幾星期。

蘇明明挺了挺背,堆起笑,對沈芳契說:“媽媽對護士工作的向往,是從帶嚴聰去打針那時候得來的吧?護士阿姨的威嚴,是和小學老師一樣的強大,咳嗽一聲,小朋友都害怕,趕緊溜邊走,跟黃魚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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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芳契被逗笑了,說:“你見過黃魚走路嗎,怎麽就知道它們是溜邊走的?”蘇明明說:“大姨寧波二姨舟,我上輩子是舟山的漁民,天天出海打魚,看見的。”沈芳契拍拍她的手背,說:“好,那我也去看看黃魚是怎麽溜邊走路的。我答應了朋友,去象山的別墅住一個月,過了三伏再回來。”

過兩天沈芳契收拾了兩個行李箱,坐上朋友的車去了象山。沈芳契把來接她的朋友介紹給對蘇明明,說這是陳姨,高中同學。蘇明明就叫聲陳姨,說你們玩好吃好,注意安全,海鮮少吃點,一定要做熟,小心吃壞肚子。沈芳契說我倒要你來教了。

蘇明明笑說:“知道,我囑咐也是白囑咐。”用的是《紅樓夢》裏黛玉的口氣。沈芳契和陳姨都笑了,陳姨說你女兒真乖。沈芳契說乖什麽乖,這麽大了,還像個孩子。對蘇明明說,我和你陳姨走了,你自己小心門戶。蘇明明說媽媽再見,陳姨再見。

送走沈芳契,蘇明明收拾了兩個行李箱,和何毓秀坐張氏公司的商務車去了紹興,2013號住宅和“六博”工作室都落了鎖。蘇明明對章弦輝說,好在你上個星期請周老板來安裝了監控攝像頭和警報系統,這樣家裏沒人也不用擔心了。當然這筆費用也是折算在營運成本裏的,她問周老板要來了發票,歸檔造冊。

走的前一天,蘇明明和章弦輝去爬北高峰,順便去靈順寺燒香。靈順寺在北宋初年供奉了“五顯財神”,始稱“財神廟”,杭州人就稱這裏為“天下第一財神廟”。蘇明明說我一個賬房先生,此番出去是為了求財,就該來拜拜財神菩薩。章弦輝知道她是說笑,她有興致,他樂得奉陪。

兩人給財神菩薩上了香,殿前人太多,煙火缭繞的,兩人在山門下的景輝亭休息。章弦輝問蘇明明,有了這個case,“六博”事務所是不是這一年的業績都不用操心了。蘇明明笑一笑,不作答。章弦輝又說,查完邵氏,接下去要查李氏吧?怪不得何毓秀那麽堅信你們會擴張,她會是元老,原來是來了一單大生意。

蘇明明說本來是小生意,我跟張董事長已經跟了兩三年了,從他和李氏合股就開始了,他們拉到風投,業務擴大,我也就跟着做大。正是因為有了張氏企業,我才敢自己出來單幹。這個業務的報表資料太多,再放在朋友公司的文件櫃裏已經不像話了。

章弦輝問那你朋友的公司丢了這麽大的單子,豈不是後悔死了。蘇明明說他們忙不過來才給的我。你知道他們接什麽單嗎?養老院的單,每天的單據流水,吓死人那麽多,員工有幾十人,再招人就得加租辦公樓,成本就上去了。

章弦輝說成本核算,哪一行都一樣。然後說:“我崇拜你。”蘇明明眨一下眼睛,問:“怎麽忽然來這麽一句?”章弦輝說應景而發,指一指亭上匾額,說:“你看,‘輝景’,章弦輝景仰蘇明明。”

蘇明明吃吃笑,說:“那不是應該從右往左念,是‘景輝’嗎?”章弦輝搖頭,說:“中國的亭子嘛,匾額上的字左右起勢都有的。願意怎麽讀就看各人心情,這個在我看來就是‘輝景’。‘景輝’也一樣,景仰蘇明明的章弦輝。我最近才發現我們兩人的名字意思是一樣的。明輝,光明,光輝。”蘇明明笑不可抑,說:“你現在才玩中學生那套名字游戲是不是有點遲了?你要不要把‘章弦輝崇拜蘇明明’這一句寫在這裏的粉壁上,來一出‘財神廟章弦輝題情詩’,再畫個心?”

章弦輝認真地說:“你別笑,是真的,我崇拜你。你看,”他指一指四周,“我們後面是靈順寺,前面是韬光寺,左邊是永福寺,山下是靈隐寺;靈隐寺前面,是三天竺的法鏡寺、下天竺的法淨寺,和上天竺的法喜寺。四座寺廟的中間,是靈鹫山的飛來峰和三生石。‘三生石上舊精魂,賞月吟風不要論’。這條天竺路有這麽多寺廟,三生石的故事流傳最廣,原因就在你最喜歡的蘇大胡子寫了那篇《僧圓澤傳》。《紅樓夢》開頭就用了這個元素,靈河岸邊三生石畔有一顆绛珠仙草。我們這一路上來,我就在想這個問題,愛情其實是蘊含了宗教性質的。”

蘇明明把肘尖撐在他肩膀上,聽他講下去。章弦輝看着亭子上的匾額說:“愛情必須要兼有信仰的力量,必須要相信所愛的人具有神性,可以帶領着一起共赴神殿。必須全身心地信任、仰慕、依賴、崇拜所愛的人,相信愛情的神性,把生命和命運都交給祂,這就是愛情。”章弦輝收回目光,看着明明,堅定地說:“我就是這麽認為的,所以我崇拜你。”

“我理解你的意思了。”蘇明明說:“你不是崇拜我,你是信仰‘愛情’這個宇宙中最神秘最無與倫比的具有唯一性的人的意識。用宗教的性質來比喻,愛情是只有一名信徒的神明信仰關系,是只有自己這唯一的信徒,也會相信所信仰的人具有庇佑自己的能力,是知道只有自己這唯一的一名信徒,也渴望被所信仰的人召喚,并且深信不疑,這就是愛情。你說的崇拜,其實是指,我是你信仰的化身。”

“對,我就是這個意思。”章弦輝點頭,又問:“你也這麽覺得?愛情和宗教的性質其實是相通的?”蘇明明說:“從你的理論推導開去,我覺得愛情是信仰與希望的結合體。通常而言,美之數列為三,中國是天地人三才,古希臘有美慧三女神,俄羅斯則有薇拉三姐妹,均代表人類世界的至高美德。對中國人而言,天是信仰是宗教,是我的老天爺呀、地是希望是美德,所謂厚德載物、人是情感依戀,這三樣都具有致命的吸引力和舍身忘我的慷慨奔赴。體現在創世神話裏,則是女娲抟土造人、後羿誇父射日逐日,然後生民萬代。天地即成,愛情則後來居上,就是開辟鴻蒙,誰為情種。能與道德和責任相抵觸相抗衡的,唯有愛情,有時道德完勝,有時愛情破繭。但是愛情不只在人類身上體現,動物身上也有,而宗教和美德是人類文明的結果,因此愛情比宗教和美德更加偉大和神聖,因為萬物有靈。”她看着章弦輝,眼睛裏是一片赤誠。

“所以我說我崇拜你,沒有問題啊。”章弦輝看着她。“我剛認識你時覺得你漂亮,後來看到你的善良和溫柔,再後來是聰明、謙虛。很多人很聰明,也知道自己聰明,就驕傲自大,覺得別人都不如自己。你是又聰明又謙虛。”他想起采穎說的,嚴聰嫌蘇明明笨。蘇明明明敏得可以參透佛理,靈臺明鏡,明智睿哲,豈是嚴聰一介凡夫俗子能明白的。

他接着說:“再到最近,我發現我是被你的生命能量所吸引,你是這麽了不起,能吃苦,能扛壓,看上去柔柔弱弱,卻強大得要命。你點燃了我的生命之火,讓我重新感知到了宇宙的色彩和生命的溫度,起生死肉白骨,把我變成了一個活人。你當時說你有兩代婆婆要養,我心裏就說,這個女人不得了。光是這身傲骨,就不是尋常男人能有的。你不知道,光是這一點,就把韓東海吓得躲在溫州,不敢再來見你。”

蘇明明皺眉說,到底這姓韓的臭小子是何方神聖,你老是在我面前提他?我壓根兒對這個人沒一點印象。他對我難道有什麽想法,一個灰頭土臉的哭兮兮苦巴巴的倒黴女人?

章弦輝拉一拉她的發梢,說:“是閃閃發光的女人。這麽說吧,他是我的另一個分身,我和他互為鏡像。他代表我懦弱的一面,我是他幸運的一面。”

蘇明明拍一下他的頭,說:“你是不是被熱暈了,滿口胡說八道。還是你有雙重人格,夜深人靜之時,另一個人格就出來活動?這個韓東海,不會是你幻想出來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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