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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回去的路上，鳴人沒有說話，佐助也默契的沒有開口。

來時天邊厚重的灰雲彌漫，天色陰沉沉的，這會兒吹起了風，雲也随着風慢慢散了，露出灰幕後的一點碧藍，隐約能看見雲層後被藏起來的暖黃的太陽。

兩人大手牽小手，慢慢地走着。

鳴人長舒一口氣。

“佐助不好奇他們是誰嗎？”

“鳴人哥哥想說的話，會告訴我的。”

鳴人擡眼看見行道樹發出新芽，星星點點的綠色挂在枝頭，帶來春的氣息。

“我們曾經是同學，她很努力，可是不被大家喜歡。”

鳴人像是在回憶往事，停了停，繼而又開口道：“她很可憐，跟奶奶相依為命，膽子也小，被欺負了也只會忍着。所以，佐助，你在學校遇到什麽事情一定要先保護好自己，要告訴我的說。”

“嗯，放心吧鳴人哥哥。”佐助緊緊握住他的手。

下午的時候，鳴人給佐助準備好晚飯就去了店裏幫忙，佐助在家學習休息。本來佐助也要跟着去的，鳴人堅決的拒絕了他，還讓九喇嘛好好看着佐助。

到了晚上十點半，還不見鳴人回來，佐助想着店慶的事情肯定很多，還是想去幫忙，便動身準備出門。

“汪——汪——”九喇嘛見狀堵在門口。

“讓開。”

“汪——汪——”九喇嘛不為所動。

“你再不讓開，我就把你偷偷在拖鞋上小便的事告訴鳴人哥哥，你別忘了可是我幫你收拾的。”

九喇嘛耷拉了耳朵，眼神有些飄忽，頭也低了下去。

佐助一個閃身沖出了門，把九喇嘛鎖在裏面，轉身下樓離開。

沒走幾步卻發現九喇嘛也跟了上來。佐助看了它一眼，也沒趕它回去。

一人一狗來到鳴人的拉面館，卻發現，拉面館內一片狼藉，店裏的幾個員工正在打掃，鳴人不見蹤影。

店員小王告訴他，因為店慶辦活動，顧客很多，店裏忙不開，難免會讓一些顧客多等一會兒，有個喝了酒的醉漢借機耍酒瘋，不僅随意插隊，還為難鳴人，嫌鳴人怠慢了自己，罵的很難聽，大家都勸不住，最後還摔了店裏的東西，跟鳴人動了手。後來有人報了警，這事兒就鬧到警察局去了。

佐助一聽忙跟小王打聽警局的位置，小王看他一個小孩，又帶着一條狗，便送他去了。

佐助到的時候鳴人這邊已經處理完準備離開警局了，剛走到大門口，一個人影撲倒自己懷裏，仔細一看，是佐助，還有一個小尾巴九喇嘛也跟着。

“老板，這小孩兒來店裏找你，因為這事兒擔心的不行，我就把他送過來了。”小王連忙上前跟自家老板解釋。

“辛苦了，這麽晚了你先回去吧。”

跟小王告別後，鳴人才蹲下看着佐助。

“對不起的說，今天事發突然，沒及時告訴你，讓你擔心了。不過下次可不要自己跑出來了，你還這麽小，一個人出門很危險的。”

佐助看着鳴人，神色嚴肅，他伸手指了指鳴人的臉，“你受傷了。”

鳴人的右臉顴骨處高高腫起，還泛着紅，嘴角破了，傷口已經結痂了。

鳴人正欲開口，身後來了一個男人，拍了拍鳴人的肩膀，鳴人起身側頭，是那個惹事的顧客。

“對不住了小兄弟，今晚我喝多了，情緒有點激動，一時沒忍住我這脾氣。”

這個男人剛剛被警察教育了一番，在警局待了好一會兒才醒了酒。

鳴人擺擺手。“沒事，但是大哥你以後還是少喝點酒，喝酒誤事。”

“是是是，這個教訓我記住了。哦對了，這次損壞你店裏的東西我都會如數賠償的。今天也晚了，等明天我去你店裏賠罪，方便加個聯系方式嗎？後續的賠償也好溝通。”

鳴人摸了摸褲兜，“不好意思，我好像把手機忘在警局了，我去拿一下。”

然後轉身跟佐助說道：“你和九喇嘛在這裏等我一下，我很快就出來。”

鳴人離開後，男人跟佐助搭話：“小朋友，你叫什麽名字啊？今年幾歲了？”

佐助瞥了他一眼，“哼”了一聲，走到了警局門口的花壇邊上坐着，九喇嘛跟着他寸步不離。

男人碰了一鼻子灰，倒也不生氣，拿起手機站在原地玩了起來。

“咚——”一顆小石子精準地砸在男人的頭上。

“嘶——”男人捂着頭，環視了一圈，這附近只有佐助和九喇嘛。

佐助無辜地看了看他，“怎麽了嗎？叔叔。”

“沒什麽。小孩子別跑太遠了，小心一會兒那個小兄弟找不到你了。”男人說完，往遠離佐助的方向走了一點。

剛點了點手機，又是一顆石子砸在頭上。

這次砸的可不輕。

“哎喲！”男人捂着頭，心想：別是破皮了吧。

他轉過頭去，有些着急上火，佐助還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坐在那裏，他有些生氣的向佐助走去。

“你這小孩子幹什麽呀！怎麽拿石頭打人？”

佐助笑了笑，攤了攤手。

九喇嘛看着來人氣勢洶洶，立即對着那個男人“汪汪”大叫。

鳴人剛拿到手機就聽見九喇嘛的叫聲，趕忙沖了出去。

“怎麽了？！怎麽了？！”走近就看見佐助坐在花壇上委屈兮兮的，九喇嘛目露兇光的對着男人大叫，男人站在佐助和九喇嘛面前捂着頭。

“小兄弟，你家這小弟弟怎麽回事啊？老拿石頭打人。”

“我……我沒有。”佐助委屈的紅了眼睛。

“你剛才可不是這幅樣子啊！哎你別哭啊你！”

男人話還沒說完，佐助就低着頭抽泣了起來。

鳴人把佐助攬在懷裏，拍拍他的背，“別怕別怕，鳴人哥哥在呢，他不敢欺負你。”

而後又對那個男人說：“大哥，我們家佐助一直都是乖孩子，文文靜靜的，從來沒做過傷人的事情，你是不是搞錯了啊。可不能随便賴在我弟弟身上啊。”

“哎喲，小夥子，我剛剛在那站的好好的，一會一個石子砸過來一會一個石子砸過來，我這頭上喲你看！兩個大包！疼死我了！”

“鳴人哥哥，我一直和九喇嘛坐在那邊乖乖等你，什麽也沒做啊，而且他站得那麽遠，就算是我用石子扔也打不到啊。哥哥你可要相信我啊。”佐助淚眼朦胧，嘟着小臉，一副可憐模樣，任誰看了都只會心軟的一塌糊塗。

甚至就連這個男人，都有些動搖，“真…真不是你啊？嘿！那奇了怪了，哪兒來的石頭老往我頭上砸。”

鳴人輕輕擦掉佐助的眼淚，“佐助乖，哥哥當然相信你了。”

九喇嘛在一旁搖着尾巴，看看佐助，又看看那個男人，再看看自家主人，搖了搖頭，屁股一擡，坐在一旁安靜看戲。只是眼裏流露出幾分對這位大哥的憐憫——放棄吧，你鬥不過這小子的。

“大哥，你肯定錯怪我弟弟了的說，我弟弟不可能做出這種事，指不定是這附近哪裏的小孩扔來的，看着逗人好玩，躲在一旁戲弄人呢。再說了，這馬路邊上車來車往，飛來石子啊塵土啊常見的很。”

“哎，算了算了，也不是什麽大事。也不早了，我們趕緊加個聯系方式，我還得回去呢，我老婆催了好幾遍了。”

兩人加上之後，鳴人帶着佐助和九喇嘛轉身離開。

男人在手機上叫了車在原地等着，不經意偏頭看了看鳴人他們，卻發現那個叫佐助的小男孩回過頭來盯着自己，那個眼神透着涼意。

男人冷不丁的打了個冷戰，收回眼神。

“咚——”又是一顆石子砸來。

“誰呀！！！到底有完沒完呀！哎喲我的腦袋！嘶——天吶！流血了！”男人在原地氣的跳腳。

“佐助，你看什麽呢？怎麽走着走着就不見人了。”

佐助看着男人，勾起嘴角一笑，滿意的轉過頭去，“沒什麽，就是看到身後我們的影子被拉得好長，我在想，我什麽時候才能長那麽高呢。”說完，佐助牽起鳴人的手。

“哈哈哈哈，佐助別着急，總有一天，你會長成大人的，那時候，說不定你比我還高的說。”

兩人一狗，一路說說笑笑，走向他們的家。

路過樓下藥店的時候，佐助提醒鳴人買藥。

“沒事！家裏常備着呢，我以前可是三天兩頭的就頭破血流的說！今天這些都是小傷。”

佐助愣了一下。

鳴人自覺失言，笑了一下，又道：“那個什麽，佐助，你餓不餓，我有點餓了，我們先去買點吃的吧。”

佐助抿着嘴，目光牢牢鎖在鳴人臉上的傷口處。

鳴人被看的有些不自在，雙手都有種無處安放的感覺，“不想吃就算了，我們先回家吧。”

說着摸出手機一看，“啊！都快十二點了，不行！趕快回去，你得趕緊睡覺了，明天還上學呢。”

鳴人拉着佐助準備回家，佐助卻站在原地不動，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着實讓鳴人有點發怵。

佐助是怎麽了？沒見過他以前這種神情啊，有點可怕的說。

鳴人這邊正想着怎麽開口，卻見佐助的神色松動了一些，語氣淡淡：“走吧，去買吃的，你餓了。”

說完，佐助不顧鳴人的阻攔向24小時便利店走去。

鳴人在後面跟着，莫名覺得自己才是那個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