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章

第 60 章

“聽說你是運輸科的科長, 手底下管着十號人?”

小舅子拉自己出來,顧立冬就想到對方會問自己一些問題。畢竟自己娶了他唯一的妹妹,連孩子都生了。之前小舅子因為工作不能及時回來。現在回來, 肯定是要打聽清楚的,才能放心。

于是,他正了正臉色:“對, 我在北城第八機床廠運輸科當科長。手底下管着十個司機, 四臺大貨車。平時不用怎麽出車,除了遇上司機不夠的時候才要頂上。所以平時有不少時間可以照顧燕子跟孩子。”

何勇海本來拉人出來, 其實是想給妹夫提個醒兒。沒想到對方以為自己是來考察他來着。

當下, 先把自己的想說的話憋着。又問了顧立冬不少問題。

比如家裏的情況、工作的規劃、平時的家庭的家務安排等等。

問完這些後, 心裏十分滿意。觀察到顧立東那還等着考教的眼神。這才笑着伸手,大力拍了對方肩膀好幾下。笑過之後, 這才把自己一開始的目的說了出來。

顧立東從小舅子叫自己出來的時候,就有了些預感。現在聽完對方要說的話後, 詫異的看了他一眼。

何勇海點頭:“沒錯。我剛剛跟你說的這些, 具體內情不能透露。但是,我能告訴你的, 就是這幾年北方這一帶出現了不少劫道的。劫道這種事情, 年年都有,論理也到不了我們部隊。底下的公安同志付負責偵破。但是,這幾年出現的劫道案件中, 有一部分的特征比較明顯……”

——

作為一個貨車司機, 顧立冬當然知道開車上路會遇到的危險。其中,劫道對于貨車司機來說, 殺傷力最大。

他自己臉上的傷疤,都是因為跟劫道的人打鬥造成的。所以這些年他也有留意着周邊地區的路況, 以及各兄弟單位出車的情況。

要說遇到劫道的事情不算多,但也不少。大部分時候都是貨沒了,人還好好的。那些劫道的人,領頭的人背景不明,但小喽啰很多都是附近山區的農民山民。就是抓住了,最後也是送回原籍。

何勇海看出了顧立冬的疑惑,點頭:“沒錯。這些案件中有些存在貓膩。找你出來,就是給你提個醒兒。最近出車前多了解一下其他單位的出車情況。我這次放假會在家裏呆半個月。如果有什麽問題也可以來找我。”

兩人說話的地方是在距離胡同口不遠的一個拐角。拐角兩邊是十字路口,邊上沒有住家,所以說話十分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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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立冬聽着小舅子的話,剛想回答。突然就聽到前頭有人說話的聲音傳過來。探頭看了一眼,是程主任帶着人從這裏走過來。

他本來想上去把人迎進家門,但小舅子交代的話顯然還沒結束。想了想,顧立冬拉着小舅子朝胡同的另外一邊走去。

而程主任正邊走邊轉頭跟親家說話,沒有注意到顧立冬在前面帶着人走過。

顧學芳同樣沒有注意到顧立冬。她正饒有興趣的打量這邊胡同的情況。每一座院子都傳來熱熱鬧鬧的聲音。雖說是大雜院,但沒有城西那邊的大雜院那麽擁擠。

跟着兩人一起過來的顧媽媽,是唯一看到前頭拐角處那兩個年輕男人的。

——

兩個年輕男人長得高大健壯,剃着板粗頭,十分利落。但這不是引起她注意的地方。讓顧媽媽注意起來的,是兩人中有一個人看起來相當眼熟。眼熟到她的心都漏跳了一拍。

她搖搖頭,試圖跟自己說不可能。但是,如果可能呢?

顧媽媽是個想做就做的人。于是,她加快腳步,想要看清對方的樣子。但是,對方卻很快消失在道路的另外一頭。

不想失去對方的蹤跡,顧媽媽想了想,轉頭跟女兒交代道:“我有點急事,不跟你們去看小閨女了。這禮物到時候幫我一起送去。”

接着又跟程主任說了同樣的話。然後丢下兩人,急匆匆的朝顧立冬跟何勇海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

顧媽媽這忽然離開的動作,讓婆媳兩人都詫異了一下。但他們這次過來是要參加滿月宴的。對方忽然要離開,也沒辦法。

——

兩人走進大雜院,就看到熱熱鬧鬧的景象。

何母在院子裏指揮着衆人幹活。看到婆媳兩人進來,高高興興地迎了上去。

“哎喲,來就行了,怎麽還提這麽多東西?”

顧學芳手裏提着一個大牛皮紙袋。看那個樣子,應該是一大塊布料。

“沒啥,這不是想看看小閨女嗎?手裏這點東西也不值錢,是內部價拿的瑕疵品。”

顧學芳說着把牛皮紙袋遞過去給何母,然後問起何玉燕的情況。

進門跟何玉燕見面又是一番寒暄熱鬧。

等坐下來喝了口茶後,顧學芳滿足地看着兩個睡得小臉紅撲撲的小閨女。感嘆道:“幸好來了這一遭。不然肯定要後悔沒有看到那麽可愛的小閨女。燕子啊!你這孩子是怎麽養的?就一個月,居然變得更加可愛了。”

當媽的自然高興有人誇自家孩子。她也不搞口中謙虛那一套,而是驕傲地說道:“還不是我們夫妻倆長得好。”

何母聽到女兒的話直接來了句:“你這姑娘真是不謙虛。”

程主任好笑道:“這沒啥,是事實。哈哈。我看你這個月休息得很好。看樣子,不用多久就能完全恢複了。”

何玉燕:“多虧了我媽跟我男人。”

這個月最辛苦的人其實就是這兩人。隔壁江嬸子也辛苦,但她只負責三餐跟清洗尿布。其他事兒很多都是她媽跟男人幹了。

“好,記得過段時間來醫院檢查檢查身體的恢複情況。”

程主任說着這話,顧學芳忽然問道:“你男人呢?怎麽過來這麽久還沒見到人影?”

“他啊,被我家老三帶走了。不知道兩人跑哪裏去?”

何母在邊上給兩人遞了個糖果盤。聽到這話嘀咕起來。這老兒子幾年不回家,一回家就把女婿帶走。家裏現在那麽忙,女婿這個主人家的,可得出面招待客人呢!

——

正說着兩人,就看到顧立冬跟何勇海一前一後走了進來。

何玉燕關切地看了男人一眼,見對方跟她搖頭,就知道沒什麽事情發生。

之後衆人坐下來說說笑笑,一直到吃飯。

席面就兩桌,除了邀請過來的客人,大雜院的鄰居就請了林大爺、曹大爺、馮大媽、隔壁江嬸子、邱叔、前院的錢大爺跟徐大媽幾人。

桌子就擺在院子,大家坐下來邊吃邊笑。何玉燕也出來一起吃了兩口,跟衆人打了招呼後,回屋裏吃自己的月子餐,順便照看自家娃兒。

程主任跟顧學芳還是第一次在大雜院吃席面。兩人都覺得挺新奇的。而顧學芳更是對四合院充滿了各種回憶。小時候她家也住過這種院子。後來因為各種事情,搬到了筒子樓裏面去住。

後來她結婚,住的地方依然是筒子樓。

再次在這種院子吃飯,感慨真的很多。

飯菜的量很大,就是菜色不多,大夥兒也吃的滿嘴流油。

何玉燕雖然回屋裏了,那也關注着外頭的情況。見到大家滿意的表情,心裏也松了口氣。總算是把事情辦的圓圓滿滿。

不過就在大夥兒吃完飯準備散席的時候,就見蔡招娣急哄哄地跑了過來。

“程主任,你在這裏就好。我家元寶有點不舒服,你能過去瞧瞧嗎?”

程主任一個醫生,在外面遇到這種求助,只能跟過去瞧瞧到底是什麽事情。而顧學芳不放心婆婆,自然跟着過去。

屋裏的何玉燕見到這一幕,心想這蔡招娣也真是奇怪。早不來,晚不來。忽然這個時候上來把程主任拉走。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

蔡招娣還真是故意的。

今天何玉燕這滿月酒辦得太好了。有席面不算,還提供了肉。整個大雜院都彌漫着肉味。香噴噴的味道讓很多人嘴饞。紛紛誇顧家人做事情大氣。

這讓半個月前才辦過滿月酒的她十分不舒服。

于是,她就想到了這麽一個主意。直接在席面把程主任拉走,算是下對方的臉。本來她還想開席的時候就過來叫人的。但是被她大嫂制止了。

被叫過去給人看病的程主任,一開始還沒怎麽在意。因為見多識廣的她,已經看出了蔡招娣以及其他人的輕松。

家裏的孩子生病,大人不可能輕松的。

眼前這一家子輕松的樣子,意味着這所謂的病,很有可能是假的。至于為什麽要說謊叫自己過來?程主任不清楚。但是這種行為不能縱容。

她剛想開口說蔡招娣幾句。畢竟這女同志從懷孕到生産,中間那麽多的波折,她都有一起經歷過。

但是,這話還沒來得及開口。程主任就見到了那個孩子。然後她的眉頭就皺了起來。

“主任,這就是我家兒子。他這段時間吃的好睡的好,就是……”

程主任伸手制止了對方話,然後接過孩子放在桌子上開始檢查。

果然。

程主任稍稍檢查了一下孩子的四肢,說道:“這孩子喝奶的時間是怎麽安排的”

本來孩子生病就是一個借口,蔡招娣沒想到對方會問這個問題。

她愣了愣這才把孩子喝奶、排洩的時間說了出來。

然後,蔡招娣得到一個不好的消息。

“這孩子都水腫了,你們不知道嗎?給孩子喂奶的是哪位?有事情要問問她。”

蔡招娣不知道什麽叫水腫,但知道鐵定不是好事兒。

——

“大嫂,大嫂,醫生找你。”

蔡大嫂來到這裏後,就一直跟蔡招娣睡一個屋。胡文理放假回家的時候,只能在客廳打地鋪。

蔡招娣火急火燎地把大嫂喊了出來,然後緊緊拽着她到程主任跟前。

“主任,這是我大嫂。平時孩子都是她負責喂奶的。”

程主任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女同志。三十出頭,頭發幹枯,臉色蠟黃。雖然瞧着身上有點肉。但這人一看就不怎麽健康。

“你家的孩子呢?”

有奶的人,自然應該有在哺乳年齡段的孩子。

不等蔡大嫂反應過來,一直盯着這個事情的朱大媽,已經急哄哄沖到隔壁屋,把蔡大嫂的兒子抱了過來。

“就是這個,就是這個。”

程主任認真看了看,發現這孩子倒是正常得很。

确定了這一點後,程主任表情嚴肅地看向蔡大嫂:“你平時吃飯是重油重鹽嗎?”

這年頭因為物資不豐富,油又貴。做菜偏向于多放鹽,好節省一些菜肉。但是哺乳期的人不能吃含鹽量高的食物。因為這些東西最終會以奶水的形式,進入嬰兒體內。

嬰兒的腎髒功能不全,無法代謝重油重鹽。最終造成嬰兒水腫,以及其他各種症狀。

朱大媽一聽程主任的話,連忙搖頭:“不不不,飯是我做的。專門給她大嫂做的清淡口味。鹽巴根本就沒放。”

雖然不懂怎麽營養科學,但是朱大媽也知道,喂奶的女人不能吃調味重的菜。所以,這親家大嫂的吃喝,她一直都很注意。

程主任聽到這裏,心裏更加有譜了。直接把孩子水腫,以及可能導致這種情況的話說了出來。

末了加上一句:“像這個孩子,就很正常沒有任何問題。”程主任指着蔡大嫂的親生兒子說道。

蔡招娣怎麽都想不通,自己不過是找一個借口。把程主任叫過來而已。自家兒子可是長的白白胖胖,身上摸起來肉乎乎的,怎麽可能是什麽水腫?

而且大嫂的飯菜都是她婆婆負責的。根本不可能出現重油重鹽的情況。

只有蔡大嫂在聽到程醫生的話後,眼神閃了閃。

接着不等蔡招娣說話,她就撲通一聲跌坐在地。拍着大腿哭道:

“都怪我。都怪我嘴饞。沒吃過好東西的賤皮子。一來到你家看到這麽多好吃的,嘗起來味道淡了些,就不小心加多了鹽巴。我在村裏都是這樣子的,幾個孩子都長得好好的。完全不知道不能這樣子吃喝。”

程主任聽到這話嘴角抽抽。她算是看明白了。這喂奶的女同志,不知道有心還是無意,吃了重油重鹽的飯菜。而且已經吃了很長一段時間。不然這孩子的水種情況不會這麽嚴重。

可看這家人還以為孩子長胖乎了。

最微妙的是,這喂奶的女同志,居然能忍住不給自己孩子喝一口奶。

所以她自己的孩子很正常。倒是蔡招娣的兒子遭殃。

這裏頭的彎彎繞繞,她一個醫生不能摻和進去。

反正事實已經說清楚了。程主任直接說道:“這孩子趕緊送去市醫院的兒科。耽誤太久的話,以後孩子的腎髒會有問題。”

不過蔡招娣已經沒有心思聽她的話了。正抓着她大嫂子問起來。

還是朱大媽穩得住,轉身回屋拿了錢,抱起孫子急哄哄朝外頭跑。

這樣的變故,很快就在大雜院傳開了。

大夥兒都覺得蔡大嫂太嘴饞了。這不是害了人家孩子嗎?

有人譴責,也有人同情蔡大嫂。說她之前日子肯定過得很苦。不然不會吃個菜都使勁兒撒鹽。

何玉燕聽着顧學芳說起這件事情的具體情況,驚訝地說不出話來。

這都是什麽事兒喲!

——

離開大雜院後,顧學芳也拉着自家婆婆嘀咕起來。

“媽,你說那個當大嫂的,到底是不是故意這樣的啊!聽說她這都是第五胎了,不可能不知道喂奶期間,不能吃太鹹。”

程主任心裏其實有更多的想法:“這種事情說不好。但是,那個叫胡元寶的孩子,就算喝的奶鹽分高,但出現水腫情況,估計還有其他原因。”

至于具體是什麽原因,就看兒科那邊的檢查結果了。

“對了,你媽今晚還會留在市中心嗎?要是她在的話,叫她過來家裏吃飯。”

這個顧學芳倒是不知道。昨天她媽過來是給他弟弟收拾家裏。今天說是過來參加了滿月宴之後,就去第八機床廠,打聽那位呂副廠長家的事情。但她半道就走了,也不知道現在去了哪裏?

——

顧媽媽這個時候已經來到是第八機床廠新的家屬區。這一片家屬區的建築物都是筒子樓。呂家就住在裏頭。

本來,她是看到一個很眼熟的小夥子。才跟女兒分開去找人的。結果她轉悠了好一會兒,也沒能找到人。沒法子,只能幹脆先去打聽呂家的情況。

呂家的當家人是副廠長,一些表面上的信息很容易就打聽出來。這個廠子之前出現過寄生蟲感染事件。顧媽媽特意跟人打聽,這家人有沒有出過病人。因為那會子出現這種病人的,就說明這家裏有迷信的成員。

這種家庭說實在話,她不太會考慮。

但其他基本信息還好,關于寄生蟲的事情,卻打聽不出來。

顧媽媽想着,索性等兒子出車回來後。直接讓介紹人安排兩個年輕人見面。到時候有什麽當面問清楚就是了。

這裏的事情完了後,她也不逗留了。準備直接回到位于第一機床廠的家裏。只是,心裏還是記挂着那個看着眼熟的年輕人。這年輕人,真的很像一個人。

——

一頓滿月酒,從準備到送客再到收尾,事情其實不少。好在家裏有人幫忙,東西總算趕在下午四點前收拾妥當。

送完了客人後,娘家人緊接着一起離開,包括她媽。

“你三哥幾年沒回來了。媽今晚回去問他些事情。明天就回來你這裏住。今晚你跟立冬就要辛苦一點了。”

何母的話說完,顧立冬連忙說道:“那沒事。三哥的事情也很重要。媽你就放心回去住吧!”

目送娘家人離開後,何玉燕跟顧立冬把家門關上,就坐在一起聊天。

今天下午客人散席後,三哥就拉着她問了不少事情。包括相親的過程,以及嫁進來後跟大雜院的人相處。

這些問題如果旁人來問,何玉燕可能覺得有點煩。但是問的人是三哥的話,感受到的只有濃濃的關心。

“三哥人真的很不錯。”

家裏就他們夫妻,跟兩個睡大覺的娃兒。顧立冬就把媳婦兒抱進懷裏,狠狠香了一口。這才提起上午三哥喊他出去的事情。

何玉燕對這個也很好奇,靠在男人懷裏認真聽起來。她三哥平時就是出任務的,何玉燕也想不出來,對方找顧立冬能說什麽事情?

然後,何玉燕就聽到了一些關于劫道的事情。

——

“這個事兒不是經常會出現嗎?”

現在的道路安全可不像後世那樣,有GPS導航、有國道、有高速公路,到處是天眼。

現在的道路很多是前人走過的土路,後面的人憑借經驗行走出來的。很多路會經過偏僻路段。這些地方就是劫道的人埋伏的地方。

雖然這個時候管得嚴,但是在窮困偏僻的地方,只要搶了你車上的貨再跑。後面再去抓人也是抓不到的。一來沒有當場抓獲,沒證據。二來也是走了法不制衆的路子。

不過,這些劫道的人,喜歡遇到那種容易運輸的貨物。比如吃喝、衣服被褥、布料這些容易轉手的東西。

而機床廠生産的貨物只有機床,購入的原材料也是金屬。這些東西要搶是有,但是個頭大,重量大。要運輸跟轉手都比較困難。

所以,相對來說,顧立冬他們出車沒有那麽危險。但這也是相對的。畢竟,開車在路上,劫道的人也沒有透視眼,不可能一下子就看出車裏的貨到底是什麽。

顧立冬點頭:“是,劫道的事情經常有。不過,你三哥說了,這幾年發生的案件裏面,出現了有同一個特征的劫道案件。”

至于什麽特征,小舅子沒說。只叮囑他出車,或者安排人出車的時候,盡量小心點。

“你也不用擔心。”顧立冬看到媳婦兒的眉頭皺起來,趕緊補充道:“咱廠裏最近事情不多,沒幾個跨市單子。”

——

夫妻兩人說着話,期間給孩子喂奶換了一次尿布,時間就來到了傍晚。

傍晚這個時間點,大雜院一般都很熱鬧。今天也不例外。但今天的話題不是顧家孩子的滿月酒。而是蔡招娣的兒子住院了。

早前朱大媽抱着孩子出去就沒再回來。後來,大夥兒聽到蔡招娣大聲說的話後,這才知道發生什麽事情。不過,後來不知道蔡大嫂說了什麽,蔡招娣又冷靜了下來。

結果,五點多的時候,就聽說朱大媽打電話回來,說是孩子要住院。讓蔡招娣拿些孩子用的東西過去醫院。

“所以,這會兒老胡家,就剩下蔡招娣那個大嫂?”

鄭大媽很久沒聽到過這樣的熱鬧了,雙眼放光,恨不得鑽進老胡家,拉住那個蔡大嫂問清楚她到底幹了什麽好事。

怎麽好好的一個孩子,給奶到上了醫院。

不止鄭大媽,好些人都好奇,到底胡家孫子得了什麽病,居然嚴重要住醫院的地步。

“老鄭,你別胡咧咧了。想想要是明天他們還沒出院。咱可能得去看看。”

馮大媽這個管事大媽,立刻開口提了這麽一個建議。

大家一聽,紛紛點頭。一丁點兒大的孩子就要住院,實在太可憐了。

何玉燕沒有出去院子聽熱鬧。但就在屋裏也能把熱鬧聽得個一清二楚。

之前還以為就是簡單的小兒病症。沒想到居然到了要住院的程度。她看向躺在小床上的圓圓跟丹丹。

兩個孩子正的睜着眼睛,不知道在看什麽

雖然知道這麽小的孩子,其實看不清眼前的景象。但何玉燕還是忍不住把自己腦袋湊過去,對着她們甜甜笑起來。

看着孩子的可愛臉蛋,何玉燕就不免對胡家那個孩子感到同情。

這蔡大嫂到底做了什麽,居然能把個孩子奶到醫院去。

——

蔡大嫂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

她不過是喜歡吃重油重鹽,加了很多調料的肉嗎?在家裏的時候,她奶孩子照樣這樣吃。她家孩子不還活着嗎?怎麽到蔡招娣的孩子身上,居然就弱得進了醫院。

但是,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她也只能想辦法解決。因為,她不能在這個時候回家。她來這裏,可不僅僅是為了奶孩子。

想到這裏,她索性打開門走了出去。

正在院子議論紛紛的鄰居們,看到蔡大嫂出來後,紛紛看了過去。随即,議論的聲音小了不少。

蔡大嫂仿佛沒有聽到一般,直接來到了馮大媽跟前。

“大媽,我要去醫院看看元寶那孩子。你能給我帶個路嗎?我沒去過,怕迷路。”

現在已經下午六點多了,去了就怕沒有公交車回來。馮大媽直接把情況一說:“等下回來沒車很麻煩。你要是真想去的話。明天一早我過去瞧的時候帶上你。”

“真的嗎?謝謝馮大媽,真謝謝你了。這次的事情都怪我嘴饞。我就是吃那麽點鹽巴,哪裏能想到會害了孩子。如果可以,我真恨不得是我自己病倒。”

“得了吧,又不是剛生娃的小媳婦。有必要在這裏裝模作樣嗎?還不知道不能吃鹽巴。哼……”

鄭大媽這段時間因為小兒子的事情,脾氣比以前還要爆。看不慣蔡大嫂的作為,說話格外難聽。

“真疼孩子,就該像顧立冬他媳婦那樣。頓頓吃得味道清的。”

在屋裏聽八卦的何玉燕,忽然有種自己中箭的感覺。難得從鄭大媽口中說出這樣類似誇贊自己的話,但何玉燕很想叫她閉嘴。

出了這樣的事情,她就怕蔡招娣再次上門來道德綁架。讓她家讓出奶粉,或者直接叫她奶孩子。

這兩種她都不答應。雖然旁人沒說,但何玉燕知道,蔡招娣之前可是說要找自己當她兒子的奶媽子。

這話一聽就讓人十分不舒服。

——

很快,第二天馮大媽就領着蔡大嫂出門了。

何玉燕一早起來就聽到動靜。她家男人今天要去上班,給司機們開會,整理各種申請表。這一天估計都會比較忙。走之前交代她別碰涼水。有事情就喊隔壁江嬸子幫忙。

送走男人後,何玉燕回屋看了看孩子。

滿月後,孩子明顯精神頭更足了。每天清醒的時間多了一點。

這不,何玉燕一靠近,最愛哭的老大圓圓,就已經咿咿呀呀起來了。而旁邊的丹丹,則是十分淡定地舉着小拳頭放在腦袋兩邊,兩眼沒什麽焦距地在發呆。

真的是發呆,看得何玉燕覺得很稀奇。

她媽很快就來了,身後還跟三哥。

“你看你三哥,一聽要來你這裏,愣是要跟着過來。”

何母一進門,口中說着嫌棄的話,但臉上的笑容是止不住地高興。

何玉燕看着好像年輕了幾歲的媽,知道三哥回來對方到底有多高興了。

“媽,我這次回來可是要呆半個月的。別現在稀罕我,等過幾天就嫌棄我了。”

何勇海的話讓何母笑起來:“你啊,媽巴不得你天天在家裏。剛好你放假那麽些天,幹脆相親得了。你都老大不小了,趕緊找個人結婚安定下來。像你妹妹那樣多好,兩個孩子看着就讓人舒心。”

直面三哥的催婚現場,何玉燕相當有眼色地不吭聲。無視三哥的求救的眼神,裝模作樣低頭看着孩子。

何勇海只得拉着親媽開始說些讨好的話。

何玉燕豎起耳朵聽着,不由感慨家裏的三個哥哥,也就大哥人比較木楞不會說話。像二哥、三哥就特別會說話。

一家子其樂融融的時候,顧立冬那頭卻十分忙碌。

——

周一總是比較忙碌的。

廠裏領導層要開會,部門要開會。反正周一上午都是在會議中度過。這段時間廠裏的出貨量不多。顧立冬以為可以輕松一點。哪裏知道剛開完會,廠長那直接就給他下發了一個任務。

“幫第一機床廠出一批貨到西北?”

這個任務着實來得突然。不同于他們第八機床廠,第一機床廠可是萬人大廠。他們那的司機,比他們廠子多一倍。怎麽忽然要找到第八機床廠這裏來。

“其他兄弟廠子都有任務安排。一廠有幾臺車子,之前拉貨的時候遇到劫道的。車子壞了還在修。最近他們不是在趕一批貨嗎?還從咱廠子調了好幾個鍋爐工過去幫忙。貨物的話應該這周就能趕出來。”

顧立冬立刻明白了廠長的意思。

廠裏的生産是按照計劃來安排的。他們運輸科的出貨安排,自然也是按照計劃表來排的。

不同于專門承接各種運輸任務的運輸公司。工廠的運輸科有着更加齊全的時間表。而這個出貨時間表,是由顧立冬根據生産部門那邊提交的資料來安排的。

最近廠裏确實沒有着急的單子。他完全能擠出兩臺車過去支援。

那頭,廠長的話還在繼續:“一廠那邊還會找市裏的運輸公司,一起承接這個任務。到時候你直接跟一廠的人對接……”

——

“所以,你下周估計要出一趟長途車到西北?”

顧立冬中午下班回來,飯桌上就把這事情說了。

“對,這次的貨比較重要,老司機能那安排的沒幾個。新人還在培訓班。到時候我們八廠出兩臺車。剩下的應該是市運輸公司那邊。”

何玉燕對這個市運輸公司還是有點好奇的。年代文的男主很多都是在這樣專門的運輸公司工作。所以每次出車都能買到各種東西。

顧立冬不知道媳婦兒已經開始神展開了。因為小舅子在聽到他要出車去西北的時候,表情嚴肅了不少。

顧忌到何母在場,怕對方擔心,兩人都沒有開口說話。

直到飯後,找了個沒人的地方,顧立東這才問起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何勇海想了想,提了句:“就是怕你這次出車不太平安。去西北要經過好幾個省,其中有幾個地方最近都出過事情。”

顧立冬:“這次出去是一個大型車隊。計劃安排10臺車子一起出動。這種大規模的車隊,出事的概率比較小。”

何勇海嘆了口氣:“具體出車時間有嗎?”

顧立冬搖頭:“還得等一廠那邊的通知。”

“那等有具體時間告訴我一下。”

不太懂小舅子的打算,但顧立冬還是點頭。

——

接下來兩天,一廠那邊沒有傳來什麽動靜。倒是蔡招娣的兒子胡金寶終于出院了。

之前馮大媽過去探望回來,大夥兒就都知道。胡金寶這小小的孩子,居然因為喝的奶鹽分太高,誘發了腎炎。

這幾天在醫院就是挂水治這個病。這病說重不重,但要是沒有養好,分分鐘就會發展成慢性疾病。所以,老胡家的幾個女人,這幾天都是來去匆匆,一副害怕的模樣。

當然,聽說會這麽嚴重,還有一個原因。就是胡金寶這孩子在娘胎的時候,就因為吃過老神婆符水,吸收了一些不必要的激素,給身體造成了負擔。

反正大夥兒也不懂這些。只覺得胡金寶特別可憐。

一出院回到大雜院,大夥兒一看這孩子居然瘦了一圈,一個個都很同情。

但十分神奇的是,胡家婆媳居然跟蔡大嫂相處得很好。完全沒有前幾天的緊張。

這讓大家很好奇,但是沒人好意思上門問。

于是,私下裏各種猜測滿天飛。

但何玉燕沒心思關注這些。因為等了好幾天,一廠那邊終于來了消息。确定下周五出貨一批緊急生産加工的機床,到西北一間新建的工廠。

顧立冬作為八廠的運輸負責人,要帶着廠裏的兩臺貨車、三位司機,一起參與到這次任務中去。

——

另一頭,北城運輸公司。

顧學芳今天來運輸公司附近開會。開完會後,自然就想着來運輸公司看看自己的弟弟顧學天。

這小子從小就是個不怎麽省心的。好不容易長大後,學了開車的手藝,進了運輸公司才消停下來。後來跟他領導的女兒結了婚,眼瞅着日子越過越紅火。沒想到這弟媳婦就出意外人沒了。

因為這個,顧學芳對弟弟十分同情。有空都會過來瞧瞧他過得怎樣。

這不,她這一來,就看到弟弟顧學天在抽煙看着單子。見她過來,手裏的煙放了下來。然後笑嘻嘻問她過來幹啥。

顧學芳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給他塞了一袋子新作的糕點。

“有空多回家家裏看看,媽可想你。”

顧學天不在意地擺擺手:“有空就回去,不過最近可去不了。第一機床廠剛下了個委托。我得負責帶人送貨。”

聽到工作忙碌,顧學芳也不好勸了。只得出門回去跟親媽提了提這個事情。

顧媽媽一聽,立刻着急:“那這個周末就得讓你弟弟,去八廠那邊相親去。”

與此同時,何玉燕正準備給男人收拾出差的衣服。沈小妹就過來家裏閑聊。

于是,何玉燕就聽到了一個消息。

沈小妹的男人呂偉文的堂妹,要跟第一機床廠廠長的兒子相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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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