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魔藥學教授

魔藥學教授

1985年9月

“歡迎回到霍格沃茨！”

一位銀發和胡須披肩，戴着一副半月形眼鏡的高個子老人熱情地向茱莉亞問好。

“鄧布利多教授。”茱莉亞握住他的手，感慨萬千。

“這就是博恩斯小姐麽？”鄧布利多越過茱莉亞的肩膀，望向站在她身後的少女。

“快，菲麗希缇，過來，”茱莉亞把黑發少女拉到跟前，“這是霍格沃茨的校長，鄧布利多教授。我和你父親都是他的學生。”

“您好鄧布利多教授，上一次還是在錄取通知書上見到您的簽名。”菲麗希缇向她問好。

“菲麗希缇，啊，你有埃德加的眼睛，”鄧布利多上下打量着少女感慨着，“快來，坐下說。來喝點冰鎮檸檬汁。真高興你說的不是巧克力蛙，孩子們對我的第一印象。”

“只是因為德國沒有巧克力蛙。”茱莉娅調侃着，拉着菲麗希缇在桌前的兩個椅子上坐下。

“當然，當然，我喜歡巧克力蛙，”鄧布利多在辦公桌的對面坐下，他理了理袍子，一本正經道：“那麽，我們進入正題。”

鄧布利多的視線回到菲麗希缇的臉上：“那麽，博恩斯小姐，你媽媽告訴過你，霍格沃茨有四個學院？”

“是，”菲麗希缇點點頭，“格蘭芬多，赫奇帕奇，拉文克勞和斯萊特林。我媽媽來自拉文克勞。”

菲麗希缇微笑着望向她的母親茱莉亞，茱莉亞慈愛地看着她。

“完全正确，你父親來自赫奇帕奇，”鄧布利多補充道，“你媽媽告訴過你怎麽分院麽？”

菲麗希缇搖搖頭：“沒有。”

鄧布利多搖晃着頭，一邊揮舞着魔杖，一邊說：“盡管你錯過了一年級的分院，但在霍格沃茨讀書，你得有自己的學院。這是分院帽。”

語畢，一頂打着補丁的，磨得很舊的尖頂巫師帽出現在她的眼前，帽子搖晃着落在菲麗希缇的頭上。帽檐很大，幾乎遮住了菲麗希缇的視線，它突地扭動了起來，如果菲麗希缇在旁邊，她會看到帽子裂開了一道寬寬的縫，像一張嘴：“啊，又一個博恩斯。”

菲麗希缇耳邊響起了帽子的輕語：“這很少見，你已經成年了，但你依然屬于霍格沃茨，不是麽？讓我看看，難，非常難。看得出來頭腦精明，睿智博學，又堅忍忠誠。”

茱莉娅常說，菲麗希缇融合了她父母的特征。

“與此同時，有一些東西，你有強烈的願望，心有不甘。”

菲麗希缇明白，它說的是斯萊特林。

“看上去并不抗拒？”帽子試探着問，“甚至有所期待，那麽……斯萊特林！”

菲麗希缇聽到帽子喊出了最後的名字，她摘下帽子，迎接她的是茱莉亞錯愕的眼神。

“菲麗希缇是混血。”茱莉亞尖銳地指出。

“但是菲麗希缇還是一個博恩斯，”鄧布利多暗示着她所擁有的血統，“以及，并不是所有的斯萊特林都是純血。”

“好吧，無論如何我都接受。”茱莉亞微笑着看着菲麗希缇。

菲麗希缇知道茱莉亞有些失望，她的父親埃德加·博恩斯，死于食死徒萊斯特蘭奇之手，他也是一個斯萊特林。

“不早了，那麽我們把博恩斯小姐的東西送到她的卧室，”鄧布利多站起來招呼着，“西弗勒斯今天不在學校，他是你的院長。龐弗雷夫人會送你去公共休息室，并找到你的房間。你的成績和申請的高級課程，已經都和任課老師溝通過了，他們非常歡迎你的加入，明天早上你會看到你的課表。”

沒過一會兒，一位穿着白袍的女巫來到了校長辦公室，她就是負責醫療的女巫，龐弗雷夫人。

茱莉亞撫摸着菲麗希缇的鬓角，目送她離開校長辦公室。菲麗希缇幾次回頭往向茱莉亞，她擔憂的目光讓菲麗希缇的心上蒙上了一層陰影。

***

第二天早上，斯萊特林的女級長芙蕾雅·希格斯給她送來了課表。

“我們斯萊特林的人總是很少，通常是四個人一個寝室，但是我們年級人尤其少，女生只有我和萊莉，”芙蕾雅指了指空着的床位，“你知道，有些人的父母是認定的食死徒，都轉學去……”

“德姆斯特朗。”菲麗希缇補充說。

“是的，德姆斯特朗。”

菲麗希缇迅速收拾好東西，跟着芙蕾雅去大禮堂早飯。毫不意外，菲麗希缇在斯萊特林的餐桌上遭遇了一連串的注目禮，但是他們并沒有更多叽叽喳喳地問題，片刻又專注在了自己的事情上。

正如男學生會主席克勞利的那句話，一個博恩斯，在斯萊特林，奇怪。

芙蕾雅面冷心熱，菲麗希缇和她一起上如尼文課、變形術和魔咒課。星期三是菲麗希缇的第一堂魔藥學高級課。

“你是斯萊特林唯一一個上魔藥學的女生，教室就在地牢。斯內普教授昨天回來了，今天你能見見我們院長，他很不錯。”

菲利希提揮別了芙蕾雅，沿着塔樓下到地牢去上魔藥課。她排在一個黑色袍子黃色領帶的男生後面，他抱着一大堆沉甸甸的，一副受了虐待的模樣。

“如尼文的作業一大堆，”他抱怨着，菲麗希缇覺得自己的确是在剛才的課上看見了他。他一回頭又熱情洋溢地對排在後面的菲麗希缇說，“嘿你好，新面孔？”

菲麗希缇正要回答，教室的門開了，一個黑衣袍男人來到了走廊裏，他的黑發從兩邊分下來，框住了他蒼白的臉龐。隊伍立刻沉默了下來。

“進來。”他說。

走進教室，窗簾拉得緊緊的，只有蠟燭發出微光，光線非常昏暗，比上邊的城堡主樓陰冷.菲麗希缇四下打量着，這裏沿牆擺放着玻璃罐，裏面浸泡着動物标本。四個斯萊特林男生坐一張桌子，四個拉文克勞學生也一樣。菲麗希缇聽說過魔藥課教授的要求非常高，他只接受OWL考試成績是O的學生參加魔藥學高級課程。她只能和走在他前面的男生，坐在一起，旁邊是兩個打紅色領帶的學生。

魔藥課老師西弗勒斯·斯內普教授，是菲麗希缇所在的斯萊特林的院長。他是一位傑出的魔藥大師，霍格沃茨最年輕的教授，他從1980年回到霍格沃茨任教。

學生們都坐下了，斯內普擡頭掃視了全班，他的眼睛像黑曜石一樣，冷漠、陰暗。他的視線短暫的在菲麗希缇的臉上停留了一刻，便開口說：“把《高級魔藥制作》，翻到第42頁，歡欣劑。希望在假期你們沒有完全失憶，下課之前，我會看着你們喝掉自己完成的藥水。讓我們看看，接下來是愉悅的一天，還是在醫療翼度過的一天。”

刻薄的語句從他扭曲的嘴唇中流出，學生們沉默着在自己面前擺放好坩埚，排着隊去教授後面拿原材料。

菲麗希缇顯然不适應這位教授的教學方式，她只能依樣學樣，跟着身旁的男同學，走到後排的藥材架上拿東西。

“你是新來的？”剛才在門口，試圖搭讪的男生又問到。

菲麗希缇點點頭。

淺褐色頭發的男生有點臉紅的向她伸出手：“伊恩·麥克米蘭，赫奇帕奇。”他說着扯了扯他袍子上的院徽，那是一只獾。

“菲麗希缇·博恩斯。”菲麗希缇伸出手輕輕回握了他。

“啊，博恩斯。赫奇帕奇有很多博恩斯……”

一陣不悅的咳嗽聲打斷了伊恩的話，不用回頭，菲麗希缇知道是斯內普，他灼人的視線仿佛能穿過她的後腦勺。

伊恩垮着臉加快了拿東西的速度，菲麗希缇緊跟在他後面。

沒有一個人說話，學生們準備好藥包，架好天平和砝碼，拿出小刀，開始動作起來。斯內普走下講臺，繞着教室走來走去，觀察着學生們冒着熱氣的坩埚。

斯內普轉到菲麗希缇的身後停下，似乎在觀察她的動作，這讓她非常緊張。她的銀刀一斜，劃傷了她的手指。

“看來德姆斯特朗沒有教過你怎麽用刀，博恩斯小姐。”斯內普的嘲諷在她的耳邊響起。

顯然斯內普對她的背景已經有了解，菲麗希缇不敢回頭，更不知道怎麽辯駁。她只是拿出魔杖，準備愈合傷口。

“愚蠢，你的刀上還沾着颠茄。”

菲麗希缇反射性的放下魔杖，她意識到她的原材料裏面有白鮮，明顯是更好的治療工具。

斯內普哼了一聲，長袍刮過桌腳，向前離去。

“他就是這樣，刻薄，”和菲麗希缇一張桌子的格蘭芬多嘲諷着，“埃爾頓·彼德森，很高興見到你。”

埃爾頓擦幹了手，越過坩埚伸手向菲麗希缇問好。

“菲麗希缇·博恩斯。”菲麗希缇正要伸出手，一個冷酷的聲音打斷了她。

“格蘭芬多扣五分，彼德森先生上課不認真。”

菲麗希缇詫異地望向斯內普，另外四個斯萊特林的那張桌子傳來譏諷的笑聲。

剩下的課堂情勢緊張，最後所有學生排着隊帶着盛放着自己藥劑的水晶瓶給斯內普教授打分。菲麗希缇一開始認為斯內普讓學生喝掉自己做的藥劑只是威脅，但是當妮科拉·林頓，另一個格蘭芬多女生拿着她土黃色的，渾濁的藥劑停留在斯內普面前的時候，她知道自己錯了。

“林頓小姐的歡欣劑，哼，”斯內普露出鄙視的眼神，“喝了吧。”

妮科拉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她顫抖着手打開瓶蓋，周圍的學生沒人敢上去幫她。菲麗希缇保證，這瓶下去她能在醫療翼待至少兩天。

水晶瓶傾斜，裏面的液體接近她的嘴唇，妮科拉感覺要哭了出來。

“你覺得應該得幾分？”斯內普教授冷漠地問。

妮科拉放下瓶子，緊張地看着斯內普，她低下頭像是經歷了什麽掙紮，小聲說：“T（極差）。”

“很好，值得一個T。”斯內普挑了挑眉，給她打了分，瞬間妮科拉的水晶瓶空了。她抱着瓶子和包，飛快的逃出了教室。

菲麗希缇是倒數第二個，她對自己的魔藥學成績有一些信心。金黃的液體晶瑩剔透，斯內普打開瓶蓋，歡欣劑的氣味飄散了出來。

“椒薄荷？”斯內普問。

“是的，我放了椒薄荷，可以中和一些副作用，以防……”

斯內普并沒有聽菲麗希缇的說辭，埋頭給她打了個E，菲麗希缇瞪大了眼睛，她覺得自己可以得O。斯內普并沒有叫她喝掉她的藥劑，只是揮了揮手讓她離開，伊恩拉着菲麗希缇離開了教室。

“我不明白，為什麽？”一離開教室，菲麗希缇就向伊恩抱怨着。

“你得了什麽”

“E”

“那很好了。”

菲麗希缇皺着眉詫異地看着伊恩。

伊恩大笑着：“好吧，你是新來的，你不知道斯內普。E已經是很好了，那還是因為你是斯萊特林。我得了P。”

“什麽？”

一路上伊恩開始向菲麗希缇解釋斯內普的習慣：“格蘭芬多，扣分。斯萊特林，加分。你已經拿了很好的分數了。所以，菲麗希缇，你這學期來的”

“是的，我從德姆斯特朗轉學過來。”

“為什麽？最後一年了。”

“我父母從德國回英國上班了，事實上我出生在英國，我想回國工作，我需要一個文憑。”菲麗希缇解釋說。

“是呀，你是個博恩斯，”伊恩顯然明白一些，他也出生純血家族，“所以，你的父親是？”

“埃德加·博恩斯。”

“哦，戰争英雄，”伊恩感嘆着，“所以，這有些神奇，博恩斯通常是赫奇帕奇。但是你是……”

菲麗希缇苦笑着說：“是的，我父親，叔叔，堂兄堂姐都是赫奇帕奇。我媽媽是拉文克勞。”

“不用擔心，”伊恩安慰着，“你可以和所有人交朋友，學院什麽的沒關系。”

***

親愛的媽媽，

我在霍格沃茨的生活很順利，也交到了朋友。我的室友芙蕾雅，是斯萊特林的女級長，對我很好。她有金色的頭發和藍色的眼睛，像個娃娃。我也交到了其他學院的朋友，我想你認識麥克米蘭，他們的兒子伊恩在赫奇帕奇，我們有幾節相同的高級課，他讓我很快熟悉了老師。

你在聖芒戈的工作還順利麽？

代我向阿爾伯特問好，祝他在魔法部的工作順利。

你的麗希。

***

親愛的西弗勒斯，

你猜我今天在聖芒戈遇見了誰，是茱莉亞，她回國了，回到聖芒戈工作。我想你還記得她，以前她幫了我們很多，不是麽？

她和埃德加是多麽般配的一對，他們那麽相愛。你還記得菲麗希缇麽？那個頭發像綢緞一樣的，藍色眼睛的女孩，在她媽媽上班的時候，在聖芒戈等她。我以為她會成為你在霍格沃茨的同學，沒有想到她去了德姆斯特朗念書。

茱莉亞說菲麗希缇希望回英國生活，她來霍格沃茨讀七年級，畢業之後在這邊工作。她或許是你的學生？菲麗希缇中斷過一段時間的學業，她父親去世的時候，她才十四歲，你知道茱莉亞是麻瓜巫師，當年的形勢對她很不利，即使是在德國。代我向菲麗希缇問好，或許你能幫忙照顧她？

祝你在霍格沃茨的生活順利。

你的媽媽，艾琳。

“菲麗希缇。”幾個音節從西弗勒斯·斯內普的口中流淌而出，記憶開始回溯。

艾琳一直很感激茱莉亞醫生。當年托比亞斯毆打艾琳，她總是忍耐，只能悄悄領藥治療。有一次太過嚴重，西弗勒斯只能送艾琳去聖芒戈治療。茱莉亞不像其他巫師醫生，鄙視艾琳嫁給了麻瓜，她不會多說什麽，她會是給艾琳治療，再為她多開點藥。

艾琳接受治療的時候，西弗勒斯就在等候室看書。菲麗希缇那個時候還小，才8歲，喜歡看書，又看得很慢，還會叽叽喳喳的問問題。西弗勒斯有時候會念給她聽，希望用魔藥學教材把她催眠過去，讓她安靜下來。

只是茱莉亞醫生和她的丈夫埃德加·博恩斯後來搬去了德國，艾琳也和她中斷了聯系。

她還記得自己麽？

西弗勒斯想着，也許那些書對菲麗西缇有點用處吧，即使是中斷了學業，她的魔藥學水平也好過太多霍格沃茨的草包，她知道加椒薄荷。

開學的前幾天，西弗勒斯接到了鄧布利多的任務，前往冰島進行調查，這讓他錯過了菲麗希缇的分院。

這個結果确實讓人驚訝，菲麗希缇被分入了斯萊特林。值得慶幸，在黑魔王和食死徒覆滅的幾年中，斯萊特林對血統挑剔有所減弱，歸功于大部分純血家族在戰争中的罪過，最顯著的莫過于布萊克和萊斯特蘭奇。這使得作為混血巫師的菲麗希缇不會遭遇太多責難，尤其是她還有個著名的姓氏，甚至可能不會有人注意到她的血統。如果她是個真正的斯萊特林，她的日子應該會過得不錯。

tbc.

菲麗希缇的課程：魔咒學、草藥學、魔藥學、黑魔法防禦術、古代如尼文和變形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