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意外來信

意外來信

星期五，菲麗希缇終于能夠自己找到去禮堂吃早飯的路，中途沒有迷失方向。芙蕾雅帶了她幾天，但今天顯然她去幫助低年級的學生去了。

相比其他學院的長桌，斯萊特林的尤其安靜。菲麗希缇的旁邊，是她的另一個室友凱瑟琳，兩個人安靜地喝着咖啡。

“終于，”芙蕾雅領着幾個一年級，指揮她們到長桌的最前面坐下，芙蕾雅抱怨着，“一周了，應該能自己找到路了。現在的孩子都怎麽了？”

“他們只是被樓梯送到3樓去了。”伊恩的聲音在她們身後響起。

“我們的休息室在地下，他們只需要上一層樓。我認為這比格蘭芬多和拉文克勞容易。”芙蕾雅反駁着，伊恩也領着兩個赫奇帕奇學生，顯然他和芙蕾雅從同一個災難中解救了新生。

“想想你小的時候？”伊恩說。

“不，我從來沒犯過這種錯誤。”芙蕾雅反駁着。

“好了，我必須說這很難，”菲麗希缇打斷了芙蕾雅和伊恩的争論，“我很快學會都是因為芙蕾雅你每天帶我。”

“哦！你今天自己來的？恭喜你。”芙蕾雅一改之前抱怨的狀态。

“恭喜你菲麗希缇，我保證你和霍格沃茨會相處得很好。”伊恩也加入了恭維。

“謝謝你伊恩。”

“那麽我們早飯後見？”伊恩笑着向菲麗希缇告別，倒退着，依依不舍地回到了赫奇帕奇的長桌。

凱瑟琳在一旁斜視着觀察，她調侃着說：“我保證他想要坐在我的位置上。”

“但是我們包圍了我們的麗希。”芙蕾雅得意地說着，一邊拿起了牛角包開始她的早餐。

“我們只是朋友，伊恩人很好。”菲麗希缇盡力想要平息這場八卦。

“哦，我們早飯後見。”芙蕾雅陰陽怪氣的模仿着伊恩。

“我們一起上魔藥學和草藥學課，誰讓你們都不上？”菲麗希缇辯解着，“他們四個總是在一起，我不想加入進去，我得給我自己找到魔藥課的搭檔。”她的目光轉向四個斯萊特林男生，露出為難的表情。

凱瑟琳點頭說：“那是，不過伊恩是唯一一個上魔藥學高級課的赫奇帕奇，很傑出。”

“哦，既然如此，你見過我們院長了？”芙蕾雅轉換了話題。

提到斯內普教授，菲麗希缇不由得轉過頭望向了長桌的那一頭，斯內普教授坐在主賓席，緩慢地攪拌着他的湯。像是感受到了什麽，斯內普忽的擡頭望了過來，直接地撞擊了菲麗希缇的視線，她趕緊低下頭，專注着盤子裏的約克夏布丁。

“是的，”菲麗希缇回答了芙蕾雅，“斯內普教授有點不一樣。”

凱瑟莉了然于胸的說：“雖然斯內普教授對斯萊特林不錯，但是能夠不上魔藥學課，我真是解脫。對我而言太難了。”

“我不能理解，他是那樣……那麽的刻薄，給低年級上課也這樣麽？”菲麗希缇謹慎地說出了那個形容詞。

“你甚至可以說，殘酷，不用抱歉，那就是斯內普教授。”芙蕾雅無情地說。

“但是你說他，很好。”菲麗希缇深刻地記得，芙蕾雅是這樣形容院長的。

“對斯萊特林很好，”芙蕾雅輕快地回答，“自從斯內普教授來了，學院的成績穩步上升，去年拿了魁地奇杯，連續兩年是學院成績第二，僅次于拉文克拉。這對學校內對斯萊特林的低氣壓大有好處。”

菲麗希缇點點頭，她能夠理解斯內普給斯萊特林學生帶來的振奮，黑魔王和食死徒帶給這所學院的陰霾太過濃重。

“他密切關注學院學生的表現麽”菲麗希缇問。

“不，他不關注。院長很忙，給七個年紀上課，巡夜，關不守規矩的學生禁閉，還要給醫務室做藥劑。不輕松的工作。”芙蕾雅作為級長，很能體會院長的難處。

“是的。”菲麗希缇應和着，斯內普教授似乎永遠很疲憊，被學生和學校的管理工作所消磨麽？

早餐後是菲麗希缇的第二堂魔藥課。

正如芙蕾雅所說，斯內普教授很忙，她的确從未在教室和大廳之外的其他地方遇見過他。

和第一堂課一樣，斯內普用他獨有的威懾力，讓課堂井然有序，格蘭芬多女生妮科拉這次也恢複了狀态，高級班的學生表現出了很好的釀造水平。菲麗希缇保證，這要是在德姆斯特朗，辛尼克教授要樂開花。

和第一堂課一樣，結束的時候，學生們排隊到講桌前，将藥水給斯內普教授打分。

“你得了什麽？”菲麗希缇收東西的時候，伊恩湊過來問。

“E，和上次一樣。”菲麗希缇似乎已經習慣了在霍格沃茨的魔藥學課拿不到O。

“什麽？但是他給了塞爾溫O，你的生死水明顯比他做得好。”與上堂課不同，伊恩明顯地表達了他的不滿。

“小聲點，伊恩。”

菲麗希缇立刻小聲叫住了他，但是教室裏學生的注意力顯然已經被伊恩的聲音所吸引，他們的目光在伊恩、菲麗希缇和塞爾溫之間徘徊。菲麗希缇希望這沒有引起斯內普的注意，或者他能忽視伊恩的評判，但事與願違。

“赫奇帕奇扣五分，麥克米蘭先生對教授無禮。”斯內普冰冷的聲音在教室裏響起，伊恩深吸了一口氣，強忍住怒氣。

“博恩斯小姐，下午下課後來我的辦公室。”

伊恩顯然沒想到會連累菲麗希缇，在他的話語出口之前，菲麗希缇抓住了他的手臂。菲麗希缇擡頭望向講臺，斯內普正直勾勾的看着她，她微微點頭表示順從，随後抓起包離開了教室，伊恩急匆匆地追着她跟了出去。

“這不像伊恩。”

魔藥課上的事情，至少已經在斯萊特林七年級傳開了，芙蕾雅在午餐時興致勃勃地八卦着。

“你只關心這些瑣事，都不在意我下午要被談話了！”菲麗希缇抱怨着，顯然在為她下午的命運擔憂。

“親愛的麗希，別擔心。斯內普教授不會對斯萊特林怎麽樣的，”芙蕾雅安慰她，“但是伊恩，絕對愛慕你。赫奇帕奇都是老好人，甚至不會為自己的出頭，但是他會為你……”

“夠了，我們只是朋友。”菲麗希缇打斷了芙蕾雅的猜想，伊恩的反應只讓她感到惶恐。

***

下午整堂魔咒課，菲麗希缇都坐立難安，斯內普教授對她的漠視已經讓她這個德姆斯特朗魔藥學教授的寵兒感到失落，今天同伴對魔藥學教授的批判又被抓個正着。菲麗希缇希望在霍格沃茨得到一個好成績，雖然NEWTs是最重要的，但老師的推薦對她畢業後的求職依然非常重要，她不認為，自己給斯內普留下了好印象。

下課後菲麗希缇立刻告別了同伴，趕到斯內普教授的辦公室等待他的傳喚。

斯內普顯然也才結束他的課堂，他大步流星地向辦公室走來，步伐穩定而有節奏，菲麗希缇注視着他來到自己身邊。斯內普打開門，颔首示意菲麗希缇跟上。

兩人一前一後走進斯內普的辦公室，房間非常的昏暗，靠牆的架子上放着數百個玻璃瓶，各種動植物标本漂浮在溶劑藥物當中，角落的櫃子裏似乎裝滿了魔藥學教授收藏的藥材。

“把你身後的門關上。”斯內普的話打斷了菲麗希缇的觀察。她照辦了，逡巡着靠近正在翻閱抽屜的斯內普。

“斯內普教授，我……”菲麗希缇正想要認錯，斯內普遞伸手遞給了她一個信封。

菲麗希缇詫異地接了過來，她沒有立刻打開，只是疑惑地看着斯內普。

“博恩斯小姐，你一定也很費解，為什麽不能得到一個O。”

菲麗希缇為斯內普的直接感到驚訝，但忍不住的緩緩點頭。

“魔藥學是一門精密的科學，也是一項神秘的藝術，每一次釀造都是一首未完成的詩，等待着我們去探索和追尋，所以在魔藥的釀造上，永遠沒有傑出（Outstanding）。”

菲麗希缇沒有想到斯內普會給出解釋，而這樣的詩意的解釋，契合了菲麗希缇對這位魔藥大師的想象。早在菲麗希缇來到霍格沃茨之前，她已經聽聞過西弗勒斯·斯內普的聲名，他不僅是霍格沃茨最年輕的魔藥學教授，院長，更是著名的魔藥大師。菲麗希缇的确有潛心研習的決心，她渴望從另一位導師那裏，得到技藝的精進。

菲麗希缇凝視着斯內普，他的眼睛像海一樣深邃又充滿力度，讓人無法轉移視線。

“所以，博恩斯小姐，我永遠期待，你的下一次釀造。”

如果語言是有力量的，斯內普已經激起了菲麗希缇的意志，她決心跟随他的課堂，繼續探尋魔藥學的奧義。

“我不會讓您失望的。”

菲麗希缇的回答溫和卻又堅定。

“那麽，我們解決了上午的問題。你應該打開看看。”斯內普示意菲麗希缇閱讀她的信。

菲麗希缇回過神來，猶豫地拆開信封。

親愛的菲麗希缇，

不知道你是否記得，艾琳·斯內普，你母親的病人。我從西弗勒斯那裏知道，你是她魔藥學高級班的學生，我請他代我向你問好，但他認為我應該自己來。

非常高興你回到了英國，我和茱莉亞聊到了你意外進入了斯萊特林，不知道你是否習慣這個精明卻又堅忍的學院。介于我和我的兒子都來自斯萊特林，如果他太過嚴肅，你可以向我尋求建議。

祝你在霍格沃茨的生活順利。

你的艾琳。

“艾琳阿姨，我當然記得。”菲麗希缇興奮地說，她第一次在斯內普面前綻放出燦爛的笑容。

“我以為你不記得我母親和我了。”斯內普戲谑挖苦着。

“當然不是，”菲麗希缇立刻否認，“事實上，我認為你不認得我了，我太小了。”

事實上斯內普說得沒錯，菲麗希缇更願意假裝不認識他。她并不想和斯內普套近乎，介于她所知道的斯內普略顯不幸的青年生活，她不認為這對一個當下取得傑出學術成就的教授是什麽值得緬懷的過去。

但如果斯內普主動承認，這另當別論。

“你的變化太大了，快十年了，如果不是我媽媽寫信來，我的确沒辦法把我面前這個如此卓越的學生和那個小屁孩聯系在一起。”

斯內普坦誠的恭維，讓菲麗希缇感到意外。

“我還記得，你總是給我念課本。後來我才知道，你一定是覺得我很吵，很煩，希望讓我無聊到睡過去。”

斯內普久違地大笑起來，菲麗希缇确實如她的名字，是一個帶來愉悅的人。

“那麽我想說，那時候我念的《千種神奇草藥及蕈類》似乎有一點作用，這為你的魔藥學習打下了基礎。”

“西弗勒斯，如果你想誇我，可以不用這麽含蓄。”

菲麗希缇沒有意識到，她将教授的名字脫口而出。兩個人似乎都愣住了。

有多久沒有一個年輕的少女，這樣輕快地叫過他的名字。西弗勒斯必須承認，菲麗希缇像一陣清風，在他沉寂的生活中刮起了漣漪。

“我很抱歉，斯內普教授。”菲麗希缇立刻道歉。

“……接受你的道歉。”

西弗勒斯知道，他應該說沒關系，他不介意。但是似乎他不配享受這種輕松和愉悅，他用一句話，讓他們回到了嚴肅的教授和恭敬的學生。

菲麗希缇的心情在一瞬間低到谷底，她不明白，前一刻他們還是童年親密的兄妹，為什麽下一刻他又是這樣的嚴厲。她的臉色并未隐藏她的失落，她咬着嘴唇不知道怎麽回答。

西弗勒斯似乎也意識到這一刻的不妥，他試圖緩解：“也許你可以給我媽媽回信，她很喜歡你。”

“當然，”菲麗希缇腼腆地笑着接受了這個提議，“艾琳阿姨總是很貼心。”

“那麽，我們……沒有問題了，”西弗勒斯暗示着他們談話的結束，“我得在晚餐前，把給醫療翼的藥水準備好，9月末，馬上就是流感的高發期。”

菲麗希缇想起芙蕾雅說起的，斯內普的繁忙，她沒有忍住提議：“既然您認為我的技藝尚可，我是否能夠協助完成這些醫療翼的工作？”

盡管斯內普大方承認了童年的舊識，菲麗希缇依然認為，給教授留下好印象的必要過程是幫助他完成一些瑣事，尤其是魔藥釀造，如果斯內普教授能夠在課外給她一些指導，更是再好不過。

這個提議對斯內普而言難以拒絕，他的确需要助手來減輕他繁忙的工作。龐弗雷夫人通常會在最忙的時候派她醫療翼的兼職學生來幫忙，但這些學生的魔藥水平參差不齊，自然比不上能夠駕馭七年級魔藥學高級課的學生。

他們約定在每周四晚上，那天下午菲麗希缇都沒有課，她來斯內普的辦公室幫助他完成醫療翼的藥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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