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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齊齊愣在原地。
顧初寧下意識望向陸遠:你不是說這條小路沒人經過?
陸遠自然看懂了顧初寧的眼神, 他抿了抿嘴唇,然後正大光明地對宋芷笑了下:“二表妹今日起的好早。”
陸遠原先說的也沒錯, 這本就是條小路,知道的人少, 但宋芷在侯府生長了這麽些年,自然是知道這路的,而且,他實在沒料到宋芷今日竟然醒的這麽早。
顧初寧這才反應過來她還在陸遠的懷裏, 她的臉一下子就紅了起來, 然後掙紮着下來, 尴尬笑道:“你怎麽過來了。”
宋芷站在原地沒有動彈,她來來回回的打量陸遠和顧初寧, 陸遠面上是什麽都看不出來,坦然的很,但顧初寧卻臉紅了,她心裏默默篤定道:有問題, 這兩個人有問題。
這之後宋芷才上前, 然後一把扯過了顧初寧的手, 将她護在身後, 戒備的看着陸遠:“表哥,你這一大早晨的醒的這麽早……”
宋芷一直記得方才的那個畫面,陸遠抱着顧初寧, 二人在晨光下如一對神仙眷侶。
可在宋芷心裏, 這事和顧初寧一點關系都沒有, 全是陸遠的問題,她覺得,似顧初寧這般單純的小娘子沒經過世事,什麽都不懂,而陸遠這般俊秀風流,哪個小娘子能抵得過陸遠的甜言蜜語。
所以,宋芷很是戒備的瞧着陸遠,她可要保護好初寧,若是被陸遠給騙了去可就要撒傷心淚了。
陸遠哭笑不得,不過現在也沒時間解釋,他看了看天色對顧初寧道:“時候不早了,你早些過去吧。”
顧初寧也知道這事比較緊急,然後點了點頭:“嗯,你也先回去吧,昨日真是多謝表少爺了。”
宋芷心中警鈴大作,她一把握住顧初寧的手:“你們在說什麽。”
顧初寧怕來不及就拉着宋芷一起往小佛堂走,一面走一面道:“等會兒我再告訴你。”
時候趕得正巧,顧初寧剛到小佛堂不久,偏院就來了一個嬷嬷,說是表姑娘也跪了這麽久了,二夫人和三少爺挂心的緊,讓她快些過去。
這回宋芷就知道輕重了,她附在顧初寧耳邊輕聲道:“我在你房裏等你,今天的事可要跟我仔細交代。”
顧初寧無奈的笑了一下,今兒她勢必要被宋芷給盤問一番了。
…
顧初寧到了偏院就瞧見了生龍活虎的宋景和一旁很是無奈的二夫人,她一看見宋景就放下心了,昨晚陸遠沒有騙他,宋景果然無礙,瞧着還甚活潑。
顧初寧一進來就有一個小丫鬟給她看了座,還給她墊了一個極軟的靠墊,接着又有小丫鬟給她遞過來一碗熱熱的牛乳茶。
顧初寧見狀心就放下了,既然都這般作态了,那二夫人對她是沒有芥蒂了,她安心的小口喝起了牛乳茶。
待顧初寧暖過身子以後,二夫人才關切的問:“昨兒景哥兒落水,二伯母一時忙的糊塗了,竟沒有得到你在小佛堂跪着的消息,都是這些婆子不頂事,”說着很是悔恨着急的樣子。
一旁果然有一個老嬷嬷跪下賠罪,聲淚俱下的。
顧初寧心下了然,方才這般作為不過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一則是她的罪也賠了,在府裏也沒人繼續嚼舌根兒了,她能安心在府裏住下,二則是全了二夫人慈愛後輩的好名聲,一舉兩得的好事。
顧初寧當然很上道兒,然後又說不關二夫人的事,都是她挂心宋景太甚才去佛堂裏跪拜祈福。
顧初寧這番話說出來屋裏頭的下人倒是都信了,就是二夫人也頗為動容,實在是顧初寧現在這般姿态實在惹人憐。
顧初寧跪了一晚上,又發了熱,縱然在陸遠的屋裏歇了一會兒,面色也十分不好看,很是青白,眼底還有黑眼圈兒,可憐極了。
再就是她的衣裳,昨日在池子裏浸了水,又濕噠噠的穿在身上,現在幹了就顯得很皺,配上她神情萎頓,讓人見了就覺得難受。
二夫人就真心實意的道:“這事就算是徹底翻篇了,你也回去好好歇息,若不然生了病可怎麽辦。”
顧初寧接受了二夫人的美意,又說了幾句話才告退。
臨走前,顧初寧看見了宋景亂飛的眼神兒,這期間宋景都沒有機會同她說話,自然是着急的不得了,一直沖她眼神示意,不過顧初寧也不能回應,只能等以後再說了。
她心裏明白的很,宋景是在問顧澤的事,她早已預料到他會幫她圓這個謊,但心裏定然好奇的很,顧初寧嘆了口氣,這事兒還不知道要怎麽解決呢。
…
顧初寧一回到小院兒就瞧見宋芷直勾勾的盯着她,她硬着頭皮和宋芷笑了下。
宋芷沖顧初寧擺了擺手:“先過去換身衣裳,暖暖身子再過來,我不急,”她笑吟吟地道。
顧初寧:“……”她從善如流的換了一身衣裳才過去,案幾上擺了倒好的熱茶,還有她喜歡的糕點,很好,宋芷準備的很全。
宋芷喝了口茶,也不說話,就是直勾勾地看着顧初寧。
顧初寧想了想才開口同宋芷解釋了昨天發生的事情,她一字不落,也沒有添油加醋,很是誠實的同宋芷道出了實情。
只可惜宋芷壓根兒就不相信,顧初寧說的事情或許是真的,那陸遠做這一切的動機又是什麽,他怎麽可能無緣無故的這麽幫顧初寧,再者說了,陸遠今天早上還抱了顧初寧。
宋芷認識陸遠也有好些年了,不說深知,但也多少了解陸遠,憑着陸遠這般謹慎清冷的性子,他能這樣幫顧初寧還抱了她,那這中間絕對有問題。
宋芷又開始打量起了顧初寧,顧初寧昨晚忙碌了一夜,面色青白,有了黑眼圈兒,可饒是這樣,顧初寧依舊美的驚人,還是那種病弱之美,惹人憐的心尖顫兒。
如此一來,宋芷好像又理解了陸遠,就初寧這般容色,他若是喜歡顧初寧也是很說得過去的。
顧初寧被宋芷看的發毛,宋芷時而狐疑時而嘆氣,她一眼就看出來宋芷不信她的話,可她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最後,宋芷拍了怕顧初寧的肩頭:“陸遠人稱玉郎,喜歡他的小娘子多不勝數,你若是傾心于他是再正常不過的,”她頓了頓又道:“只不過他到底同蓮娘有過那麽一段,你日後可不要哭鼻子,”她總是覺得陸遠那人有些執着,對蓮娘才是真愛,後來的就不在意。
顧初寧:“……”好了,成功的叫宋芷誤會她喜歡陸遠了,況且這事她還解釋不清,她簡直欲哭無淚。
…
那天落水對于宋景來說壓根兒什麽事都沒有,僅嗆的幾口水也吐出來了,他是健壯的很,但二夫人到底還是擔心,就拘着他在屋裏待着。
好不容易熬過了這些天,宋景早就忍不住了,他一解了禁就奔向了顧初寧的小院兒。
顧初寧見到宋景也沒有驚訝,她知道宋景定然好奇的很,憑着宋景這樣的性情,她是非說不可的。
果然,宋景一進來就風風火火的問道:“表妹,你幫着顧澤那厮隐瞞做什麽,”他氣的聲音都大了起來:“你可別以為我喝醉了就不記得,我記得清楚,就是他推了我落水,”他說着拍了下桌子,茶碗都顫動了一下,顯然是氣的急了。
宋景這般生氣不只是為顧初寧,更是為了他的一世英名,他一向自诩是個風流公子,先前還張羅着要同陸遠學功夫,可那日竟然叫顧澤給推進了水裏,現在他回想起來就覺得十分丢臉。
宋景舔了舔嘴唇,又道:“對了,表妹,那日的事都是因着我喝多了的緣故,若是我清醒的話才不會被他給推的落水的,”他維護了一下自己的面子。
顧初寧就道:“喝口茶潤潤嗓子,我知道你很厲害,都是那天喝的太醉了。”
宋景心頭這股氣消了許多,然後又正色道:“是不是那厮威脅你了,”他思來想去,就只有這一個原因了。
他與顧澤都在太學讀書,他也聽過顧澤的名頭,那就是一個無恥小人,定然是顧澤見了府裏的權勢過來攀關系,還威脅顧初寧。
顧初寧愣了一下,宋景還真的猜到了,她也不想隐瞞,就和宋景說了實情。
先前顧澤叫她擔着這事,就是不想叫侯府的長輩知道,顧澤心裏也明白宋景肯定記得這事,不過這樣的結果總比侯府的長輩知道要好,至少他還能在京城混下去。
宋景聽完了之後火冒三丈,他恨不能立時就過去胖揍顧澤一頓,可他想歸想,最後還是壓下了這股念頭。
現在顧初寧已經一力承擔了所有的事,他再過去找茬那就是給顧初寧找事,只能私下裏教訓一頓顧澤罷了,若是叫他娘知道真兇是顧澤,有那樣的一個嫡兄,接下來又有無窮的累事,那時候顧初寧在府裏就真待不下去了。
顧初寧也知道宋景定然咽不下這口氣,會私下裏教訓顧澤,她還囑咐了宋景一句:“可別做的太過火,出了氣就好了,”适當的教訓一下顧澤叫他記住這次教訓也好。
宋景點了點頭:“表妹,你放心,這個我心裏有數。”
宋景離了小院兒就在想着要怎麽教訓顧澤,他清楚的很,顧澤現在怕是就在等着他教訓他,反正他私下教訓一頓可比與整個濟寧侯府為敵好多了,只不過吃頓虧罷了。
可宋景覺得這樣不解氣,顧澤那厮真是打了個好算盤,他還真是欺負不得,也打不得,他氣的跺了跺腳,宋景暗下決心,他一定要想個好法子。
正在這時候,宋景就遇上了陸遠,他向陸遠打了個招呼:“表哥還沒走?”陸遠往常頂多是待個兩日也就走了,這次都住了好幾天了。
陸遠自然不能告訴宋景他是為了見顧初寧,他另起了一個話頭:“方才我瞧你似是在生氣,可是有什麽事情。”
宋景知道陸遠位高權重,見過的事也多,他想陸遠說不定有個好法子,就把這事給一五一十的道了出來,末了,他還加了一句:“表哥,你有什麽好法子,咱們一定要給他點顏色瞧瞧。”
陸遠當真不知道這事竟然另有隐情,他想了片刻道:“我倒是有一個主意。”
宋景的眼睛亮了起來。
…
珊瑚凍得一連步的往屋裏跑,她一進屋就撂下了厚布簾子,然後嘆了氣道:“姑娘,今年的天涼的可真早啊。”
顧初寧也放下了手中的狼毫筆,她抄了好一會兒的經文了,也是時候歇着了,就道:“可不是,人說入了秋轉眼就要到冬了。”
現在正是深秋的時候,再過些日子就要轉冬,這時候正是最冷的時節,好在濟寧侯府不缺錢財,已經燃了火,外頭的平民才是不知道要怎麽辦呢。
珊瑚去箱籠裏撿出了一個手爐:“姑娘,這個是前些日子發下來的,按說再過些日子才用得上,但奴婢瞧着還是先備着吧,這時候就已經冷了。”
顧初寧把手爐給捧到了懷裏,笑道:“可不是,等出去了就能用得到了。”
這些日子天氣漸漸涼了,她和宋芷出去的次數也少了,但這手爐還是要備着的,說不定什麽時候就用到了。
屋裏面忽然竄進來一陣冷風,顧初寧往外一瞧,原來是厚布簾子被撩起來了,而後頭那人穿着夾棉的袍子,正是宋景。
宋景向來不見外,他進了屋就抖了抖身上的寒風:“表妹,我這回來啊,是叫你一起出去玩兒的。”
顧初寧也不驚訝,宋景的性子随和,和家裏的姐妹關系都很好,往常不念書的時候時常邀着姐妹們一起出去玩兒,她以前就跟着一起出去過好幾次。
顧初寧讓珊瑚給宋景倒了一碗熱茶:“去哪裏啊,家裏的姐妹們都準備好了嗎?”
宋景囫囵地喝了一碗茶,身上的熱乎氣就起來了,他笑道:“這次啊,沒旁人,我就邀了你一個人。”
顧初寧瞪大了眼睛:“我一個人?”她可是聽錯了,這樣的事還是從未有過的。
宋景點了點頭,很是篤定的道:“沒錯兒,表妹你就放心吧,我還能坑你不成,這回邀你去啊,是好事。”
顧初寧聽的暈暈乎乎的,她就問:“是什麽事?”
宋景卻捂嚴實了嘴,不肯透露,只說:“你到了就知道了。”
左右無事,宋景又這麽強硬,顧初寧換了身能出門見客的衣裳就跟着宋景走了,一直到馬車裏,顧初寧看着手裏的手爐發呆,她剛剛還說很快要用到,沒成想這麽快就用到了。
這一路上,宋景的嘴都很嚴,顧初寧問了好幾遍也沒問出來,倒是越發好奇起來。
彎彎繞繞的,走了好長時間才到,顧初寧下了馬車,她發現這是一處巷子,而眼前的則是一個宅子。
顧初寧定然沒來過這個地方,就問:“這是哪裏?”宋景帶她來這兒做什麽。
宋景卻道:“你進去,裏面有人同你說,”他看了看天色有些着急:“同窗約我的時間就要到了,我先走了,”他說着就一陣旋風似的走了。
顧初寧呆愣地看着宋景,竟然就這麽走了?她又看了看這宅子,這宅子上沒有匾額,頗為奇怪,不過她想宋景不會害她,就安心的走了進去。
這宅子的院門不大,看着就像是個尋常的院子,不過這宅子的地理位置頗佳,巷子裏很是安靜,似是讀書人常住的地方,清省的很。
這個時節也沒有什麽植被了,顯得有些光禿禿的,但這院子很是幹淨整潔,處處都是精致小巧的房屋,面積不大,卻頗是精巧。
顧初寧心頭的疑問越來越深了,這宅子顯然是有人居住的,頗有價值,怎的宋景竟會帶她來這裏。
可眼下宋景又不在,顧初寧想起他說裏頭有人和她解釋,她也不着急,就站在這裏等了起來。
好在顧初寧帶了手爐,站在外面也不覺得十分冷。
正在這時候,程臨從一間屋子走出來了,他向顧初寧恭謹的行禮:“顧小姐,陸大人在裏頭等着您,您快些進去吧。”
“陸遠?”她反應過來才道:“表少爺?”
程臨點了點頭,然後引着顧初寧往一處屋子走,程臨把顧初寧送進屋裏以後就守在門口了。
屋子裏,陸遠穿了件直綴,負手而立,像是在等什麽人的樣子,顧初寧想了想才道:“表少爺,可是有什麽事?”
顧初寧握緊了手爐,她的眉頭蹙了起來,宋景和陸遠這是在做什麽。
陸遠看她今日穿了夾棉的刻絲小襖,邊緣全是兔毛,裹着她的一張臉,顯得白生生的,可愛極了。
他克制住了自己蠢蠢欲動的手,然後道:“你來了。”
顧初寧隐隐覺得有哪裏不對勁兒,陸遠對她好像和以前有些不一樣了,但哪裏不一樣又好像說不出來。
陸遠瞧見她狐疑的目光,然後道:“這宅子,你喜歡嗎?”
顧初寧:“……”這口吻好像是在說這宅子已經是她的了,然後問她喜不喜歡這裏的裝修。
顧初寧想起上回陸遠非要給她一處房屋作為報酬,難不成這次他又要這麽做,她眨着一雙大眼睛看着陸遠。
陸遠也不打算跟她兜圈子了,就道:“這宅子已經是你的了。”
顧初寧又嗆了一口,她咳嗽的滿臉桃花,眼眸似水一般,襯着那滾白的兔毛邊兒,顯得越發的精致可愛。
好半晌,顧初寧才道:“我的?”
陸遠連忙過去細細地撫着她的後背:“自然是你的,”他頓了頓又道:“這是宋景從顧澤那裏幫你要來,”他接着一五一十的說了起來。
原來那天,他聽宋景說顧澤這人最是貪婪,又喜巴結權貴,顧澤又這般傷了宋景,怕是早在家裏吓得不成了。
宋景也咽不下那口氣,就琢磨着找顧澤出氣,陸遠就給他出了個主意。
既然顧澤貪婪,那就讓他破財,再者,他那般豺狼虎豹之心,也是要為此事付出代價的,宋景就從顧澤手裏要了這處宅子。
顧家雖然只是小官之家,但一年清知府,三萬雪花銀,雖然有些誇張,但顧家也是攢了不少家底,又因着顧澤來京念書,顧德庸和柳氏就在京城置了兩處宅子,而今這個宅子就是其中之一。
顧澤這人最是貪財,要這宅子簡直是要了他的命,但他又着實那般傷了宋景,他心虛不已,又怕宋景日後尋他麻煩,咬咬牙就将這宅子給讓了出來。
陸遠立時就把這宅子過戶給了顧初寧,他還安慰顧初寧道:“你不要挂心,揚州府的顧大人家底着實不少,這房屋只是其中一個小項,于他來說不值一提,”不過他話語間将自己都給摘了出去,仿似這一切都是宋景的主意,他只是今日有空來此幫忙。
顧初寧愣了好半晌,她竟然這樣輕松的就有了一處宅子,有了和顧瑾立足于京城的地方。
陸遠微微擰了眉:“你不要嗎?”
陸遠想起來之前他還不知道她真實身份的時候,他想給她一處房屋報答救命之恩,雖然他早已經過戶給了顧初寧,但她如何都不肯接受,難道今次也不想接受嗎?
陸遠清楚地知道了今生顧初寧一切的生活經歷,還是那次程臨調查到的,顧初寧和顧瑾自小過的很不好,幾乎是無人照料,顧澤又這般令人作嘔,在他看來,給一處宅子也是理所應當的。
顧初寧卻道:“要,自然是要的,”顧家那一大家子除了顧語寧都對不起她和顧瑾,這一處宅子算什麽。
陸遠就發現顧初寧的眼睛亮了起來,眼尾上挑,很是歡喜的模樣。
陸遠聞言也放下了一件心事,先前在濟寧侯府時到底是有諸多不便,府裏到處都是下人,他又不是濟寧侯府的正經主子,不能随意去見她,一旦被人發現就是腥風血雨,上次就被宋芷給瞧見了,但好在宋芷,不是旁人,但她若是今後來這兒住着,他就能時時過來了,還能不被他人發現。
陸遠看着兔毛邊兒下眉眼精致如畫的顧初寧,緩緩笑了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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