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生不出孩子

聽着這句“我回來了”,阿阮嘴角的笑容越擴越大,一掃臉上多日的疲憊。

他擡手輕輕拍了拍魏憫的後背,示意她松手進來。

魏憫松開後,阿阮眼睛望着她,關心的擡手問道:

——吃飯了嗎?餓不餓啊?我給你做點吃的吧。

“說”完接過魏憫肩膀上的包袱,轉身将門鎖上,伸手拉着她往屋裏走。

魏憫晚上沒吃飯,現在的确是有些餓了。

阿阮随手把包袱放在桌子上,又彎腰将趿拉着的鞋提上,洗了手後就去把鍋裏的熱水盛出來。

——先洗個熱水澡?

阿阮跟魏憫指了指木桶裏冒着熱氣的水。

魏憫剛坐下喝了口水,聞言擡頭看了眼阿阮身上的衣服,再看看一旁的熱水,放下碗問他,“你晚上是不是沒吃飯?”

沒等阿阮說話,魏憫就站起來,牽着阿阮往裏屋走,邊走邊問,“我回來之前你是不是鍋裏點着火就去睡覺了,一直睡到我敲門才醒?”

魏憫雖然是在問他,但用的卻是肯定的語氣。

阿阮吃驚的睜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看着身側的妻主。

瞧着他這幅模樣,魏憫就知道自己猜的沒錯,嘆了口氣,解釋道:“都這個時辰了,你身上的衣服沒換,鍋裏還燒着熱水……而且你剛才開門時,我看見你睡眼惺忪,就猜到你怕是剛醒。”

把人拉到床邊,魏憫擡手按着阿阮的肩膀,将人按在床上坐着。

阿阮屁股一沾上床沿,整個人就顯得局促起來,手不安的絞着衣角,白.皙的臉蛋在燭光下慢慢變紅,眼神略帶羞澀,欲言又止的看着魏憫。

——剛、剛回來就要做那事嗎?

他還沒洗澡呢,而且肩膀脖子又酸又疼……

就算是要睡覺,那也、也得先個澡啊。

魏憫沒注意阿阮糾結的神色,只顧着蹲下來,伸手把他的鞋子脫掉,說道:“我去弄水給你泡泡腳,今天太晚了,澡明個再洗吧。”

阿阮一愣,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曲解了妻主的意思,頓時鬧個大紅臉。

不過,阿阮還是拉住魏憫的手,阻止她的動作,擡手比劃道:

——我先給你做飯吃,待會兒再洗腳。

魏憫直接将阿阮比劃的手拉下來握在掌心裏,不容反抗的打斷他的“話”,說道:“水再放一會兒就該涼了,你先歇着泡泡腳解解乏,我待會兒去做面疙瘩湯,咱們倆都吃點再睡。”

阿阮雖然被打斷了“話”,但心裏卻是一片柔和。溫順的點頭,目送着魏憫出去,放在腿上的兩只手握在一起,被魏憫牽過的那只手無意識的放在另一只的掌心裏,像是想留住剛才的那抹帶着強勢的溫度。

魏憫端着水進來,拉過床尾的矮凳坐在阿阮腳邊,托着他的兩只腳放在水裏。

魏憫低頭雙手搓着阿阮的腳,力道适中的給他按摩着,柔聲說道:“我不在家的這段時間,辛苦你了。”

阿阮眼眶有些紅,吸着鼻子搖了搖頭。

盆裏的水還熱着,魏憫把阿阮的腳放在裏面泡着,擦幹手上的水,笑着擡頭問他,“還有哪裏累?我給你揉揉。”

阿阮手指絞了絞,猶豫了一下,咬着嘴唇指了指自己的肩膀,滿臉委屈。

——可酸了。

阿阮側身坐在床沿上,魏憫站在他背後。輕輕扯開他的衣衫,垂眸就看見他脖子處的青紫長痕。

魏憫眉頭皺的死緊,手上動作不自覺的放輕,下意識的又往他肩膀處看了看。

果然,本就消瘦單薄的兩只肩膀上,布滿被扁擔壓過後的青紫痕跡,光看着就覺得觸目驚心。

魏憫指尖輕觸阿阮肩膀,她一碰,阿阮就是一個瑟縮。

魏憫沉默着收回手,指尖蜷縮,手指收攏成拳。她胸口堵的厲害,彎腰從後背環住阿阮,臉埋在他脖頸處,緩緩吐出一口氣。

“讓你吃苦了。”

半響兒後魏憫艱難的說出這句話。

阿阮垂眸,眼睑輕顫,眼底一片柔和,他抿唇輕笑,轉過身,伸手環住魏憫的腰,臉埋在她懷裏輕輕搖了搖頭。

——沒事兒,你回來就好。

她不在,阿阮就覺得辛苦委屈,可只要一看見她,他又覺得之前的那些活也不是那麽累了。

魏憫讓阿阮坐在被窩裏,自己出去做飯。

魏憫剛才進屋前在鍋裏燒了熱水,如今水開了,随意做了點面疙瘩湯。她見籃子裏面還剩幾個雞蛋,就摸出一個給阿阮下了個荷包蛋。

一碗簡單的面疙瘩,兩個人坐在床上吃的滿足熱乎。

飯後,魏憫半靠在床上,阿阮仰面躺在她懷裏,身上的中衣帶子松松系着,衣襟半敞,褪到手肘處,堪堪遮住胸前風光。

魏憫離開已經有大半個月了,兩人也沒能親熱過。

如今阿阮這種放松的姿勢躺在她懷裏,衣衫又褪去一半,本是撩人心火的場景,但魏憫一垂眸看見他身上本來細膩白.皙的皮肉如今變成一片青紫紅腫,頓時所有的心火都化為了滿腔的心疼。

魏憫往手心裏倒了藥酒,力道适中的在阿阮脖子和肩膀處推揉按摩。

阿阮本來是準備聽魏憫說她去省城鄉試時遇到的事情,但這些天他實在是太累了,如今魏憫一回來,他身心放松的躺她懷裏,沒一會兒就睡着了。

魏憫塗完藥酒之後,低頭在阿阮額頭上憐惜的吻了一下。

魏憐第二天在稻堆前看見魏憫,先是一驚再是一喜,驚的是不知道她什麽時候回來的,喜的是她趕在今天回來了。

魏憫沒說鄉試考的如何,魏憐也就沒多問,兩姐妹一起把收上來的稻穗脫殼,然後拉到縣裏去賣。

本朝賦稅不重,再加上魏憫作為秀才免稅,所以魏家收上來的稻子可以拉去賣錢。

正值八月十五,魏憐和魏憫兩人在集市上買了菜,又打了幾斤酒這才回去過節。而阿阮和孫氏則是留在家裏做飯。

過完八月十五,田裏的水稻又該插秧了。

如今魏憫在家,什麽活幾乎都是她攬過來做,留着阿阮在家裏休息。

阿阮突然這麽閑下來倒是有點不習慣,好在孫氏有孕,沒事可以到他那裏坐一會兒。

魏洛對于孫氏肚子裏的孩子很是稀罕,經常摸着他還未顯懷的肚子說話。

魏洛今日離老遠就看見阿阮過來了,趕緊一路小跑的迎過來,兩只手拉住他的手親親熱熱的把他往家裏領,仰着頭,彎着眼睛跟他分享一件高興的事道:“小姨夫你不知道,妹妹跟我說話了哦。”

他說的一臉認真,引得阿阮十分好奇。

孫氏坐在門口縫衣服,聽見兒子跟阿阮說的話,頓時笑着搖頭。

他擡手招呼阿阮坐下,解釋道:“肚子都沒顯懷,怎麽可能會說話。不過是那天阿洛手放在我肚子上時我恰好餓了,他聽見我肚子裏有響聲,愣是認定那是妹妹在跟他說話,不管我怎麽說他都聽不進去。”

阿阮聞言頓時笑了,擡手點了點魏洛的鼻尖。

魏洛不滿的嘟起嘴巴,哼唧道:“分明是妹妹在說話。”

魏洛見爹爹和阿阮都笑他,氣的跺了下腳,決定不理他們,轉頭跑去別的地方玩兒了。

陽光正好,孫氏和阿阮坐在門口閑聊。

說到肚子裏的孩子,孫氏猶豫了一下,眼神不動聲色的瞥過阿阮扁平的肚子,語氣斟酌着問道:“你和阿憫不考慮要個孩子嗎?”

阿阮聞言一愣,不自覺的伸手摸了摸肚子,笑着搖了搖頭。

阿阮知道孫氏怕他不高興,話說的含蓄。

村裏今年成親的小兩口,夫郎多數都有了身孕,因此不少人在背後說他成親都大半年了,肚子卻到現在都有沒動靜,怕是個不會下蛋的。

這些話阿阮只要出門就能聽見,也不知道妻主聽到沒有。

妻主之前說不忙着要孩子,所以阿阮聽到這種話也沒怎麽放在心上。

孫氏見阿阮不知道在想什麽有些愣神,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背,見他擡頭看自己,不由得開口寬慰道:“孩子要講究緣分的,強求不來。再說你和阿憫還年輕,晚個兩年也沒事。你看我不是過了六年才又有的身孕嗎,別擔心。”

阿阮笑着搖頭示意自己沒擔心,擡手跟孫氏比劃道:

——妻主也說晚兩年再要,她得考科舉,家裏就我一個人,說不想我太累。

因着阿阮不會說話,魏家的人多多少少的都跟人學了手語。

阿阮若是動作比劃的慢,正常交流是沒問題的,若是他一着急比劃的快,那就只有魏憫能看懂了。

知道兩人不懷孕是魏憫的意思,孫氏倒是松了一口氣,又和阿阮聊起了別的。

……

魏憫插完秧和魏憐一起回家,路上碰到同村人,停下來說了幾句話。

“聽說你夫郎有了?”那人笑着跟魏憐道:“看來明年能抱個大胖閨女了。”

魏憐對于孫氏肚子裏的孩子是男是女倒是沒那麽在意,就說道:“也不一定是個閨女,要是兒子我也喜歡。”

那人跟魏憐聊起這個,瞥見一旁的魏憫,順帶着說她,“魏二呀,你可得抓把勁,盡量明年也能抱一個孩子。”

說話的這人年齡算是兩人的長輩了,魏憫沒說什麽反駁的,就笑笑,“不急,我和阿阮還年輕,暫時不想要。”

那人聽她這麽說,呵呵笑着,“讀書人就是跟咱們不一樣。”

魏憫聽她話裏的語氣帶着嘲諷,但好脾氣的垂眸沒反駁。

讓人以為是她不想生孩子,總比讓人在背後議論是阿阮生不出孩子的好。

既然沒辦法堵住所有人的嘴,那不如改變他們嘴裏議論的人。

魏憫這個法子倒是有效,至少阿阮偶爾再聽到村裏人說閑話時,聽到的都是對他的憐惜同情,倒是沒人再說他生不出孩子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村裏人:這魏憫讀書讀傻了,連孩子都不要,呵,讀書人就是跟咱們不一樣,倒是可憐她夫郎了

阿阮:?(黑人問號臉)

魏憫:我可憐的夫郎,快到我懷裏讓我好好疼疼(壞笑)

阿阮:……_(:зゝ∠)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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