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清理幹淨
深夜, 二九晚上姜湯喝多了, 迷迷瞪瞪的從床上爬起來。
他才剛擡手準備掀被子, 恍惚間餘光看到窗外有個黑影閃過,頓時一驚,所有的瞌睡蟲都吓跑了。
誰?!
二九想到夜黑雨夜, 正是做殺人勾當的時候, 後背不住地發涼, 怕自己尖叫出聲,急忙擡手捂住嘴巴, 杏眼因為惶恐睜的老大。
等了半天,外面都沒有別的動靜,二九提到嗓子眼的心這才微微放下, 艱難的咽了口唾沫, 安慰自己剛才許是風吹動院子裏的樹,一閃而逝的黑影不過是樹影罷了。
可不管怎麽想, 二九是不敢再爬起來,也不敢出去,就縮在床角中, 利用拐角陰影将自己瘦小的身板遮擋住, 本來的尿意也被吓了回去。
就在這時, 黑影突然出現,站在了二九門前。
二九吓的幾乎要哭出來,後背抵在身後牆上,不住的往後縮着腳, 恨不得把自己鑲嵌進牆裏。
十八呢?是去保護大人和主君了嗎?那他可怎麽辦啊?
“小九兒,開門。”
二九正想着十八,就聽到了她的聲音,頓時一怔,含着眼淚的眼睛呆愣的看着門口的黑影。
十八擡手輕輕扣了兩下門,壓低聲音喚他,“小九兒醒醒,別睡了。”
二九這才相信門口的人是十八,立馬一骨碌從床上爬下來,連鞋都沒穿就忙跑去開門。
看着門口一身黑衣背對着滿院風雨的十八,二九心一松,眼淚就落了下來,委屈道:“你吓死我了!”
十八低頭看見二九吓的不輕,擡手抹眼淚光腳踩在地上,就打橫将人一把抱起來,低聲說道:“今晚怕有事,以防萬一,你不能自己睡在這兒。”
十八将二九放在床沿邊,單膝跪着給他把鞋穿上,起身彎腰整理了下他的被子,拿過他的外衫将他裹上,一把又抱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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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雨點随風潲進廊下,二九縮在十八懷裏,雙手攥着她的衣襟,被她保護的一滴水都沒淋到。
十八将二九藏在她的屋裏,示意他不管發生什麽都不許吭聲。
太女憋了這麽一路,眼見着就快要到京城了,她今夜怕是要來個大的。
二九見十八一身黑色勁裝,腰間帶着她極少拔出的劍,心莫名提了起來,見她轉身要出去,手比腦子反應更快的攥住她的衣角。
二九杏眼在黑夜裏染了剛才的淚水,洗滌的晶亮,眼底清晰的倒映着擔心,小聲叮囑,“別受傷了。”
十八一笑,低頭手指撩開二九額前的碎發,在他額頭上輕輕印下一吻,“我有分寸。”
兩人第一次有這麽親密的接觸,眼神不由都有些閃爍,不敢明目張膽的跟對方對上,只能低頭聽自己撲通撲通的心跳聲。
二九耳朵尖又紅又熱,他擡手撓了下,聲音小的像是蚊子在叮咛,“小、小心點,保護好主君。”
十八垂眸,習武之人視力比常人要好些,看着黑暗中擡手揉臉的二九,她幾乎能想象到他害羞的模樣。
外面風聲漸起,雨聲加急,隐約中似乎藏着極輕的腳步聲。十八眸子一沉,忙将二九藏好,悄無聲息的轉身出去隐于暗處。
一群身着蓑笠的黑衣人,手持彎刀,靴子踏着地上聚集的雨水,從牆外翻身而入。
十八見此行人大概有十來個,手半擡至耳側,正準備朝隐于暗處的人打手勢,卻突然聽到屋頂有更輕的腳步聲,動作一頓,立馬示意大夥再等等。
果然,在十來人翻牆而入院子裏後,又從屋頂上踏着瓦片迎着雨點飛下來十個人,同樣是黑衣勁裝。
兩波人馬相逢于不大的驿站小院中,頓時火花四濺,持刀相望。
先來的彎刀蓑立人,以為屋頂飄下來的黑衣人是安家母女雇來的護衛,立馬警惕防備的握緊刀柄。
對方看起來好像挺難對付,但淮國公給的酬勞實在太豐厚,她們收都收了,哪有再吐出來的道理!
而屋頂的黑衣人見自己剛到,對方便拔出了刀,頓時覺得太女果真是未蔔先知,八殿下不可能對魏憫的生死坐視不理,這不,暗地裏派了人過來保護。
兩路人馬皆以為對方是敵人,一言未發就拔刀相見。
不大的小院裏瞬間兵刃相接,雙方出手皆是狠辣決絕,沒一會兒,院中滿是橫屍,腳下流的都是帶着血腥味的紅色雨水。
十八本以為來了兩路人馬,今晚怕是要有一場避免不了的惡戰,但萬萬沒想到,惡戰是惡戰,只不過她們倒是鬼使神差的成了坐收漁翁之利的人了。
院子中的黑衣人拼盡全力厮殺,十八等兩邊皆是筋疲力盡之時,這才擡手做出進攻手勢。
小院裏,不知道從哪裏又竄出來二十來個黑衣勁裝女人,腳尖輕點地面積水,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将院中的剩餘黑衣人生擒住。
十八從暗處出來,讓人将兩波人分開關進柴房裏,自己轉身去朝魏憫禀報。
今夜院中的動靜多數都被掩藏在風雨聲中,阿阮從始至終連個身都沒翻,睡的很沉。
魏憫聽見十八的叩門聲先是垂眸看了眼阿阮,見他大半張臉都埋在被子裏睡的香甜,這才披上外衫起身開門。
十八語氣中帶着難掩的興奮,壓低聲音說道:“大人您是不知道,淮國公派來的殺手和太女的人撞在了一起,我們還沒動手,兩邊就拼了個你死我活,最後被我們坐收漁利。”
魏憫也是一笑,沒成想她下午不過随口那麽一說,晚上竟真靈驗了。從此事可以看出,太女和淮國公兩個人,在用人方面都有問題。
魏憫手背在身後,想了想,側頭在十八耳邊低語了兩句,十八眼睛頓時一亮,手搭在腰間劍柄上,笑出了酒窩,“狗咬狗,這下回京有熱鬧看了。”
魏憫微微勾唇,擡起眼皮掃了眼漆黑雨夜裏幾乎看不出剛才激烈戰況的小院,跟十八說道:“将院子清理幹淨,莫讓阿阮一早醒來就看見血,不吉利。”
十八拱手應了一聲,便去辦事情了。
魏憫關上門,剛轉身就看見床上的阿阮迷迷糊糊中正伸手往她剛才躺着的地方摸,沒摸到人後,隐約有要掙紮着坐起來的意圖。
魏憫忙大步上前快走幾步,将手遞到阿阮手邊,躺下,低聲道:“我起來如廁,沒事,快睡吧。”
阿阮聽見熟悉的聲音後,這才安心的躺好,将她的手拉到臉龐,把臉枕在她的掌心裏,沒一會兒又睡着了。
魏憫怕把阿阮再折騰醒,身上披着的外衫也沒脫,就這麽躺下來抱着他睡。
阿阮這幾年跟魏憫沒分開過一步,已經習慣了天冷時她在一旁捂被窩,天熱時她扇蒲扇端冰塊。
每每夜間醒來看不到她時,阿阮總會爬起來坐着等她回來,非得在視線裏看着人才罷休。
十八從魏憫那裏離開之後,讓人去通知安氏母女今夜可以睡覺了,随後轉身去了柴房。
得知這間柴房裏關着的是太女的人後,十八讓人先把桌子上的蠟燭撥的更亮,随後才擡腳走進來,轉身側對着門,朝着面前空無一人的牆,拱手彎腰,聲音帶笑,“我家大人說多謝淮國公此次仗義出手相護,回京後定然登門致謝。”
解國公這三個字咬的格外清晰。
十八面朝柴房的門,說道:“對,人就在這裏,明日會交給大人處理,好好審審這些是什麽人。”
她身旁的人似乎說了什麽,柴房裏捆着的人就看見十八的影子含胸擡手做出請的姿勢,“好,你慢走。”
柴房裏的幾人此次對視一眼,眼裏有了計較。這麽重要的事,務必要回京告知太女!
十八利用同樣的法子,又到關着淮國公人的柴房門口,朝着牆說道:“這次多謝俠士仗義出手,不然我表姐安戎肯定要被歹人所害。敢問諸位是何身份?我等好日後重金答謝。”
門前的人似乎不願意透露身份,十八就擡手一再保證,最後只聽她驚呼一聲,“太女!”
十八立馬作勢要跪,卻好像被什麽人扶了起來,就聽她又弓腰說道:“原來竟是各位大人呀,多謝您等路過施以援手,這等救命之恩草民銘記于心……好好好,草民知道,您請,您這邊請。”
淮國公請來的殺人也是眼珠亂轉。這次遇上的可是太女手底下的人,她們沒完成任務有情可原,給的酬金定然是不會退的。
十八做完兩出戲後,走出柴房,迎來手下人欽佩的目光,她挺直腰板,理了理束腕的袖子,擡起下巴耷拉眼皮用鼻孔出氣,說道:“都學着點。”
大人既然親口叮囑了不能讓主君大清早看見血,十八只能親自盯着手下将院中的屍體扛走,又讓人擡水沖刷幹淨地上的血水,連邊角都不能大意放過。
她看着看着忽然想起來一件事,小九兒還提心吊膽的藏在她屋裏呢!
十八忙讓人動作麻利些,等忙完後趕緊回屋,推開門輕喚,“二九?”
十八沒聽見回音,心一提,忙快走兩步上前一把打開櫃子的門,等看清裏面的情況後,頓時有些哭笑不得。
二九怕是等的時候困極了,就把櫃子裏的棉被全都堆在身前,自己埋在後面睡的正熟。
十八無奈搖頭,彎腰将人抱了出來,低頭咬了下他的鼻尖,暗罵他:小沒良心的,她在外面忙碌,他卻還能沒心沒肺的睡着了。
二九覺得鼻子癢,擡手一把推開十八的臉,嘴裏不滿的嘟囔兩聲,臉埋在她懷裏接着睡。
當夜臨近淩晨,兩個柴房裏被關着的黑衣人,全都掙脫身上繩索,趁守衛不注意的時候,抹黑偷偷溜出驿站,火速趕往京城。
十八躺在床上剛聽完消息,二九正好翻身,腿一翹就壓在她的大腿上,腳後跟抵着她腿彎,身子和她貼在一起。
二九頭枕着她胳膊,臉朝她而睡,一下又一下呼在她胸口處的溫熱鼻息,撩的她心火旺盛,怎麽都睡不着。
她十八可不是那種會趁人不備偷摸生米煮成熟飯的人,懷裏摟着的可是她将來要明媒正娶擡回家暖被窩的夫郎,再難忍,她現在都不能動,否則莫說二九,恐怕連主君都不會輕易繞過她。
十八欲哭無淚,單手捂住眼睛,不敢低頭再看二九蹭亂衣襟,露出的那半截小巧鎖骨。
想她十八,也是很不容易了。
作者有話要說: 魏憫:羨慕不?我摟着夫郎就能親親抱抱舉高高,你只能看不能吃
十八:(憋說了,心累)_(:зゝ∠)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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