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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 許柏夏猛地低頭看。

因她踮腳透過他肩的動作,本就貼近的身體更近了,兩層薄布料不經意蹭到, 賀随都感覺到海綿了。他暗自操了聲, 頗有些咬牙切齒。

許柏夏往後靠。

“抱歉,不是有意的。”她盡量避開和賀随的肢體接觸, 面頰生熱,眼睛卻朝他的身下掃,賀随穿着黑西褲,背光,暗色裏看不出什麽輪廓。

“那現在是有意的了。”賀随指腹輕擡她的下巴, 許柏夏臉頰瞬間紅透。

她後仰, 避開賀随的手。

下巴處癢癢的也沒探手去撓, 而是去看手機,剛才她握緊手機的時候摁到側邊鍵,電話沒挂, 但是鈴聲沒了。沈容的名字閃現在眼底。

許柏夏沒接, 挂了。

她也沒聽到單浩文他們的說話聲,皺了皺眉, 擡眸看賀随,“走了嗎?”

賀随純粹自找苦吃,擰着眉, “走了。”

他話落, 身體後撤,光源終于找到突破口鑽了進來, 許柏夏望向單浩文他們所在的方向,空的。她握着手機說, “沈容找我,我先過去了。”

也不知怎地。

可能是賀随剛才的話太突兀,給了她很深的印象,許柏夏臨走時目光下行,從他挺括的胸前到勁瘦的腰,再往下時,下巴上多了微涼指骨。

賀随指腹蹭過她的下巴,“往哪看呢。”

許柏夏仰着腦袋,清潤的眼裏映了賀随的身影,他整個人都繃得很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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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次被抓的許柏夏徹底沒臉了。

她躲開賀随的手,握着手機慌裏慌張的跑開,一句話都沒留下。賀随指腹上還藏留着溫軟,他輕碾了碾,垂眸,喉結滾了滾,挺不争氣的。

“這就給人放走了?”葉弘同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走近,掃了眼賀随後,摸口袋的煙,“剛才我一眼就認出是你了,還以為你真坐懷不亂。”

“原來是分人。”

賀随拒絕了他遞來的煙,葉弘同沒點,夾在指尖,“你老婆不想見我們?”

“暫時。”賀随說。

“都是同學有什麽不好意思。”葉弘同不解,忽然想到什麽,看賀随的眼神帶有幾分審視,“你什麽時候對許柏夏有這心思的?”

賀随明顯不想回答這個問題,他轉身朝裏走,徒留葉弘同和寂靜的夜空。

-

沈容看許柏夏去衛生間去了好久也沒回,擔心,打了電話,結果還被挂了,當下就坐不住了。好在,許柏夏很快回了電話,人也回了吧臺。

“怎麽去這麽久?”沈容好奇。

“路上碰到賀随聊了幾句。”許柏夏替賀随正名,“他去抽煙,接了通電話。”

頓了頓,“沒其他事。”

沈容支着下颚看着許柏夏,哦了聲,心裏的義憤填膺下去,轉眼,看到賀随和葉弘同一道去了卡座,她歪了歪頭,“你要不要去找你老公。”

“不用了。”許柏夏老實道:“我暫時不想見他朋友,還沒有準備好。”

其實她覺得沒必要。

說好不公開的關系仿佛是露了縫的牆,長輩好友都知道了,她見單浩文他們,那必然也得讓賀随和沈容她們正式見面,沒必要這麽正式化。

段成羽聽到她們談話,咦了聲,“你老公不是趙俞青嗎?”

沈容暗道不好,許柏夏和趙俞青退婚的消息,她沒告訴段成羽,但是段成羽知道他們要結婚的事。段成羽也是才意識到,剛才被沈容搞得緊張,深陷可能的捉奸氛圍,這會危機解除,腦子也恢複了思考能力。

“說來話長,都是過去的事了。”沈容打哈哈過去,給許柏夏點了杯度數低得曼哈頓,“來都來了,喝一杯,這人多,他們看不到我們。”

許柏夏盛情難卻。

段成羽立刻着手開始調酒,許柏夏随意找了話題,說起聞斐亦LED屏上的廣告。沈容的思維被牽走,哪裏顧得上賀随,滿腦子都是聞斐亦。

許柏夏時不時應着,眸光去不由自主的偏向卡座,賀随側對着她,來往的人有時會阻礙她的視線。賀随在她的眼裏是虛實的,迷離的光下,骨相清絕,白襯衫格外顯眼,端起酒杯喝酒時的動作都襯出了優雅。

“你真不過去啊。”段成羽把調好的酒放到她面前,“你老公今晚很受歡迎。”

許柏夏沒見過他不受歡迎。

長的好看,成績優秀,加上家世優越,也就是性格冷了點,不然他的那些迷妹能把班級踏平。

“不過,你也受歡迎。”

段成羽繼續調自己的酒,許柏夏懵了幾秒,驀然左側多了道黑影,沈容停住話頭,支着下颚看她。許柏夏轉頭,看到一個微笑的肌肉男。

肌肉男穿着格子西服套裝,胸前緊繃繃的,扣子仿佛随時都能被頂開,看着令許柏夏不适。肌肉男用自己的酒杯去碰她的杯口,“喝一杯。”

杯口髒了。

許柏夏腦子裏冒出的第一個想法,她冷着臉,朝段成羽道,“換一杯。”

“有性格,我喜歡。”肌肉男側靠着吧臺,肆無忌憚的看着許柏夏的臉,氣質幹淨皮膚白皙,穿着乖乖女的白裙,喝得酒度數也是極低的。

不常來的漂亮女人。

許柏夏俨然露出厭惡的神情,沈容敲了敲桌子,“搭讪,也太老套了吧。”

肌肉男說:“交個朋友。”

許柏夏忍着內心的不适,起身,打算離開這被污染的地方,誰料肌肉男突然上手,堪堪碰到許柏夏時,手腕被一股力道狠狠遏制住。

肌肉男疼得直抽氣。

同一時間,許柏夏肩上落了力,她轉眼看到賀随,面無表情的桎梏着肌肉男的手腕,力道極重,她看到肌肉男臉色都青了,毫無還手之力。

“你他媽誰啊!”肌肉男大喝。

賀随比他高了半個頭,低眸的眼神像在看垃圾,“關你屁事,滾!”

許柏夏目露詫異。

她記憶裏,沒聽過賀随說髒話,而現在的他,冷着臉,看着就覺得好兇。

賀随甩開肌肉男的手。

肌肉男捂着快被捏斷的地方,只有出得氣,撩人沒得到好處反倒差點被廢,連酒都不要了,灰溜溜跑了。許柏夏肩上那只手指骨收緊,她整個被他攏在懷,隔着薄薄的布料,能清晰感知到對方的溫度。

沈容愣過後,拿起手機噼裏啪啦打字。

許柏夏不知所措的站着,感覺到賀随體溫的升高,可能是喝了酒的緣故。

“那個、手。”許柏夏提醒。

賀随聞言松手,抽取吧臺的濕紙巾擦拭着剛才教訓人的那只手,連同指縫都仔細擦拭。許柏夏沒想到賀随會突然過來,啞然,目光自然而然被他的手吸引,修長如玉的指尖,看似薄弱,卻能輕易控制住對方。

許柏夏的手機嗡嗡響起。

沈容意猶未盡的放下手機,端看着他們,段成羽新調了杯酒到她面前。

“謝謝啊。”

半晌,許柏夏出聲。

賀随擦拭完全部手指,對她面前的那杯酒多加關注,“要待到什麽時候?”

許柏夏還未說話,沈容道:“她可以随時走。”

“……”

到底是誰喊她來捉奸的,又是誰把她推得比誰都快,許柏夏無語片刻,握住杯,指腹輕磨着,“喝完這杯。你不用管我,我自己可以。”

“我偏要管。”

賀随沉沉的音落在耳邊,如同平靜的湖面被扔了石子,層層蕩開的漣漪沖刷着她的心房。許柏夏在嘈雜裏聽到了自己加快的心跳,來源于賀随這句話,我偏要管,輕描淡寫的幾個字從他口中吐出格外認真。

許柏夏埋首喝酒。

烏發沒藏住的耳尖悄悄發紅,慢慢升溫,賀随凝着她瓷白的側臉,絲毫沒有話語過于直白吓到她的悔改,溫吞的她感覺不到,直白正正好。

沈容胳膊肘搗鼓她。

許柏夏哪裏還有喝酒的心思,喝了半杯就将酒推開,賀随的眼神她無法忽視。

“我、我先回去了。”

許柏夏耳邊是沈容的悶笑。

她不用可能都知道沈容的表情一定精彩,她動,賀随也是要走的姿态。

許柏夏望向卡座,“他們——”

賀随很随意道:“不用管,自己認識家。”

“……”我也認識家,許柏夏把這句話咽了下去,和賀随并肩朝外走。

許柏夏有意和賀随拉開距離,腦子裏全是他剛才那句話,忍不住去想內裏的意思。呼之欲出的可能被她極快的否定,覺得應該是她現在還擔着賀太太的名頭,在外被騷擾,他在場,不可能坐視不管。

賀随放慢的腳步還是沒能和許柏夏同步,她時而皺眉時而舒展,慢悠悠的不知在想什麽。他轉過身,站在原地,等許柏夏傻乎乎撞上。

“嗚——”許柏夏揉了揉額頭。

“照你這速度,明早都回不了家。”賀随揶揄的嗓音響在頭頂,許柏夏正要擡眸,身前的人突然矮身。她只覺腰間一熱,膝彎被什麽穿過。

賀随直接抱起她。

驟然懸空,許柏夏雙手擡高勾住了他的肩,心有戚戚朝下看,腰間那股力道緩緩收緊,她呼吸間并入了賀随的呼吸,被檀木香裹挾全身。

“我自己可以走。”

許柏夏渾身不自在,掙紮着要下去。

賀随垂眸,對上許柏夏慌張的眼神,薄唇勾起,“又不是沒這樣抱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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