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你贏了

你贏了

陳珲現在能做的就是盡可能地安撫陳碣棋。

在藥物和實驗的幹擾下,陳碣棋現在的易感期情況較之前有了很大的改變,不再需要歐米伽的信息素的安撫,而是需要陳珲的安撫。

陳珲的血液中成功的培養出X實驗室的一代氣味素,類似于信息素,不同的是這類氣味素只能夠被陳碣棋捕捉到,并且味道很淡,這也是為什麽他會被陳碣棋強制代入假性發情的原因。

陳珲一方面要不惹怒陳碣棋,一方面要想盡方法找到離開這裏方法。

陳碣棋給他的錢全部被他存起了,他打算把卡給陳碣棋,然後暫時去外面躲一陣子。陳碣棋現在的狀态完全不适合和他在一起。

他不能二十四小時和他捆綁在一張床上。

陳珲雖然暗暗打算要離開,可目前的狀态卻離不開一點。

衣服沒有,手機沒有,被陳碣棋二十四小時粘着。有時候清醒的時候真想給身邊的人一棒槌,想着又狠不下心來,畢竟是自己帶大的。

假性發情的時間并不算長,而且還是在藥物和陳碣棋的誘導之下産生的,因此沒過幾天意識就完全恢複了。倒是陳碣棋的易感期似乎比較長,而且痛苦。

陳碣棋像抱着寵物一般完全将陳珲圈起,陳珲有時候甚至覺得自己要在這房間裏面窒息了。

盡管陳碣棋不停地在身上所求,但是他仍然非常痛苦。他的牙齒比之前鋒利很多,輕輕一咬就能刺破脆弱的肌膚,空氣中若有似無的信息素像是發情的春藥,時刻地沉溺二人。

陳碣棋很喜歡咬着陳珲的脖子,這似乎是阿爾法對于自己領地獵物的一種宣誓,每當陳珲感覺自己快到窒息的時候,陳碣棋又會松嘴,像只小狼一樣舔舐被他咬破的肌膚。

唾液和血液的反複接觸帶來的是新一輪的沉溺。

陳碣棋後頸的疼痛是任何撫慰都不能奏效的程度,這是只有在他最後一天易感期才會出現的狀況。陳珲本想着在他最脆弱的時候逃走,可到底舍不下心,抱着陳碣棋,讓他嗅,讓他啃咬。

等這樣的日子過去,陳珲已經忘記日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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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碣棋把他抱起來放到還算幹淨的沙發上,開始打掃房間。

陳珲混沌之間還被喂了好幾口水,聽見陳碣棋忽遠忽近的聲音說:“這真的是近幾年過的最舒服的一次易感期了。”

過了一會,手機響了,這兩天手機也響了不少的次數,被他丢進了床底下,這會從床底下把手機拿出來,陳碣棋看着手機裏的信息,沉下了臉色。

信息像是轟炸一般無時無刻不在提醒他時間差不多了。

陳珲最後醒過來的時候,房間恢複的幹幹淨淨。陽臺上畫着洗幹淨的床單,沒有雜亂的味道,空氣裏是很清新的洗衣液的味道。

陳碣棋穿搭整齊,從房間裏出來,看到陳珲醒過來了,愣了一下。他看了一眼自己手裏的信封,然後塞回了口袋。

陳珲看了他也并未開口說話,幾天的混亂日子已經讓陳珲沒有臉面開口說話了。

陳碣棋過來,陳珲下意識地往後縮。

陳碣棋只是把他腳邊的毯子網上蓋了蓋。

陳珲縮在沙發的一角上,身上穿着陳碣棋的衣服,藏在毯子底下的手緊緊地拽住沙發布。

陳碣棋蹲在他旁邊,像是回到了高中時候那樣關心他,說話輕輕柔柔,除了有點啞了。

“哥。”

陳珲沒有應答他。

“還是不肯答應我嗎?”

陳珲鐵了心腸,看了一眼挂在牆上的全家福,說:“絕不可能。”

陳碣棋似乎麻木了,聽慣了陳珲拒絕他似的。他沒有什麽大的變化表情,只是表達知道的點點頭。

“如果我求你呢?”陳碣棋再次腦袋,有些渴望地看着陳珲說:“一天,或者,一天就行。”

陳珲不耐煩地堅定:“再問多少次,無論你做什麽我都不會答應的。”

這一次陳碣棋沉默的有些久。

陳珲沒有聽到陳碣棋的回答,側着身子回身看他,意外和陳碣棋對視上了。陳碣棋沒有回答他,卻只是靜靜地看着他。

陳珲和他對視。

陳碣棋看着他,很小聲地說:“真不知道該說你心硬還是心軟。”

“陳珲。”

陳碣棋又不喊他了。

“藥物一停了,你就不會問到我的信息素,會回到一個非常正常的貝塔生活。”

“其實不用特別擔心的。”

“所以,好像你也不是非我不可。”

“其實我——算了。”

他說這些話的時候反而不怎麽看陳珲,微微垂着眼眸,黑色的長睫在他的眼下投出一小塊陰影,正好投在臉上止咬器壓出來的印記上。

陳珲看他有些可憐,可也不明白為什麽陳碣棋會變成這樣。

為什麽非要走這條走不通的路呢,康莊大道不要,這條黑漆漆的道路義無反顧。

陳碣棋起身,說:“只要我和你不見面,你的假性發情就不會引起。”說完,他回廚房,把熱好的飯菜端出來,說:“最後吃頓飯吧,陪我吃一頓總是可以吧。”

陳珲也是真的餓了,任誰這麽些天都是喝着電解質水都會餓的。陳碣棋給他盛飯,盛湯,打開電視,找到新聞頻道,此刻只有廣告。

他一言不發,就像是以前和陳珲吃飯一樣,話不多,跟着陳珲模樣把電視的聲音當做背景音。

沒吃多少,陳碣棋接到電話,就停筷子了。

“沒有給你辭職,只是請假了。但是東西是丢了,我給你的卡裏打了錢,買吧,買新的。”

陳珲在坐在餐桌邊上,看着陳碣棋起身,去廚房洗手,把客廳的溫度微微調高一點,檢查了一下家裏的電閘,然後從房間裏面拖了一個黑色行李箱出來。

“衣服沒時間買,留了兩身合适的在我屋子裏,到時候自己去買吧。”說完,把口袋裏的鑰匙放在桌上。

“你贏了。”陳碣棋看着陳珲,說了最後的三個字。

陳碣棋出去了。

就像他說的,不見面,自己的假性發情就不會出現。

陳碣棋現在完全又能力養活自己,甚至可以過的非常好。沒有說什麽兩兄弟必須一輩子都在一塊過的,也不可能。

陳珲當初預料最後陳碣棋會放手,但是沒想到會這麽突然,放手的這麽利落。

老舊的房子裏,又只剩下陳珲一個人了。

陳珲默然地接着吃飯。吃完了,又困了,打算回房間裏睡一會,可想到房間裏什麽都沒有了,只有陳碣棋的房間裏還有地方可以睡,只得又爬回去睡。

出乎意料之外的是,房間裏幹淨整潔,陳碣棋的東西全部被裝進箱子了,他的那些雜七雜八的書被紙盒箱全部裝好疊放,書架上空空如也,桌子上也什麽都沒有。打開衣櫃,除了給陳珲留下的衣服,什麽都不見。

陳珲呆呆地看着清空的衣櫃,對于陳碣棋突然間的放手才有了實感。

陳碣棋,這是...真的再不回來了?不會的,應該不會的,兩人打斷骨頭連着筋,好歹是一家人。

陳珲不知道怎麽去描述這時的感受。

空調的風呼呼的吹,外面蟬鳴聲音非常響,知了知了的不停地在耳邊重複。陳珲真的太累了,他想不明白,還沒有仔細想就倒在了陳碣棋的床上睡着了。

咚咚咚。

陳珲是被外面的一陣敲門聲吵醒的。

“陳珲?陳珲?”

陳珲聽到有人喊他,從床間爬起來,身體的不适讓他在落地的瞬間又清醒了不少。他聽到了梁怡的聲音。

陳珲走到門邊,透過貓眼看到梁怡在敲門。他低頭看了自己一眼,随後說:“等一下。”

回到陳碣棋房間,換了一身還算可以見人的衣服才出來開門。

梁怡進門後走到空調邊上,擦了擦脖子上的汗,說:“你生病了嘛?這兩天都沒有去公司,給你打電話發消息都不回複?”

陳珲此刻心情很複雜,他癱在凳子上,點頭說:“嗯,我人不太舒服。”

梁怡熟練地進廚房打開冰箱準備給自己倒點冰塊水喝,發現冰箱裏面塞滿了各種吃的,廚房裏很多東西都換了。

冰箱裏沒有冰水,梁怡看到旁邊堆了不少的電解質水,從裏面摸了一瓶出來喝。

“你去醫院了嗎?”梁怡問。

陳珲的眼神卻落在了梁怡手上的水瓶:“沒有。”

“你哪不舒服啊?看上去臉慘白慘白的。”梁怡指了指他的臉。

陳珲摸了摸自己的臉,說:“哦,就是小毛病,歇息兩天就好了。”

“我前兩天就該來看你的,結果房子那邊的還有什麽手續沒有弄完,我跑了還幾趟才算結束。”

“嗯。”陳珲沒什麽力氣,頭歪在凳子的靠背上。

梁怡看他這樣子:“怎麽突然這麽無精打采的了?”說完之後梁怡看見桌面上還沒有收走的碗筷,又結合廚房都變了樣,梁怡轉了轉腦袋在房子裏看了看,發覺的确和自己走之前有了點不一樣,她問:“你家裏有人來了?”

陳珲驀地擡頭,過了一會點頭說:“嗯,陳碣棋回來了。”

“啊!”梁怡對陳碣棋的印象很是一般,聽到他回來了,又想到自己還和陳珲扯了結婚證,唰地一下就站起來,說:“那我來的合适不?要不我現在就走?”

“他已經走了。”

梁怡狐疑地看了看周圍,捏着她的小包,忐忑不安地坐下來,問:“你和他說了我們結婚的事情沒有?”

陳珲苦笑:“還沒有告訴他,他就知道了。”

“然,然後呢?”

“沒什麽然後的,吃了飯,就走了。”

“就這樣?”

自動省略無數過程的陳珲點點頭說:“本來就沒什麽,反正我們都是要結婚的。”

梁怡想到了幾年前陳碣棋的樣子,心有餘悸地說:“你要不還是解釋清楚一些,要是講不清楚我和他說好了。”

陳珲:“他現在走了,估計不會怎麽見面了。”

房子裏一時間陷入了沉默。

“這也沒什麽,你別擔心了,我這也挺好的,給他存了一大筆錢等他結婚呢。”陳珲扯出一個不怎麽好看的笑意說。

“其實,陳珲——我覺得吧——其實那時候我覺得陳碣棋——其實——”梁怡看着陳珲的樣子,想要說的話怎麽也開不了口。

“其實什麽?”陳珲問。

梁怡又搖頭,站起身說:“哎,要是陳碣棋說要讓你離婚,随時可以哈。”

陳珲被她的話驚了一驚,總覺得梁怡好像察覺到什麽了,于是圓謊一般說:“不會的。”

梁怡搖搖腦袋,丢下一句:“你好好休息。”離開了。

陳珲的日子再次恢複到很久之前,梁怡沒有搬過來住,陳碣棋去學校,他一個人在家的日子。他覺得自己就像是做了一場夢,好像陳碣棋回來的那幾天都是一場泡影。越回想越覺得不真實。

陳珲猶豫了很久,最後在某一天鼓起勇氣,給陳碣棋發了一條消息問他現在在什麽地方。

陳碣棋沒有回複。

陳珲想:應該是太忙了,就像是以前一樣。

陳珲下班,一個人呆坐在屋子裏,看着電視,偶爾看看手機裏有沒有陳碣棋的回複。

沒有,什麽都沒有,陳碣棋走了就是走了。

陳珲覺得自己的心被他挖空了一塊,他也不知道那個地方原來是被什麽填補上的。

那個號碼如同石沉大海,再也沒有回複過一條消息,一通電話。陳珲一度覺得這個號碼已經荒廢了,直到這天,他下班吃飯,照例打開電視。

電視裏忽然出現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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