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 章
第 82 章
祁天陽今天過來就是來找茬的, 他忍不住了。
可是看到懷玥這幅雲淡風輕甚至和以往別無二致的不正經模樣時,他心中忽然泛起一絲異樣的警覺,就好像孤身一人行走在黑暗長廊, 髒東西在暗處窸窸窣窣湧動, 窺伺并等待着一個絕妙時機将他徹底吞吃入腹。
形容的再準确一點,那就是懷南這幅唇角上揚的笑顏, 好似是在看一條終于上鈎的魚。
祁天陽眉端輕輕皺起,轉念一想又覺得應該是自己的錯覺。
畢竟這幾天阿克監聽和監察一個沒落下, 懷南沒有和別人聯系,除了第一天和鐘緣出去玩了一趟,接下來幾天就呆在家裏,完全沒有露餡。
這樣想着, 祁天陽又有了底氣。
他拍拍袖管上并不存在的灰塵, 一邊擡起下巴示意保镖把前後門都守好, 然後才趕走講臺處的一個學生坐下。
“好久不見,懷南。”
“前幾天不是剛見過嗎?”懷玥不喜歡這種廢話連篇的開場白,虛假一笑,懶洋洋靠向椅背, “祁少爺這麽大陣仗是來找張思齊幹架嗎?還是說你想幫忙重建鎏金?重現S班輝煌?”
“……”祁天陽是真不喜歡這張鋒利的嘴, 臉色微微沉了下來,“我來找你的。”
懷玥拉腔拖調哦了一聲:“找我幹嘛?我聽說你爸, 赫赫有名的祁影帝好像惹上了不小的麻煩,你身為兒子好像一點都不擔心呢。”
她着重強調祁影帝三個字。
滿頭霧水的學生們不約而同想起,至今為止挂在熱搜前三的某個詞條,不正是【昔日影帝深陷犯罪門, 幕後操縱者究竟是誰】嗎?
當然,還有【影帝比戲薄情, 卞煙終成棄婦】等等驚爆眼球的勁爆新聞。
衆人表情各異,把一切看在眼中的懷玥唇角大幅度上揚:“祁天陽,你媽媽病好了嗎?早上我還看見營銷號在轉發她搬出你家時歇斯底裏的發瘋照片呢。”
“嘶——”
話畢,不知是哪位同學倒吸了一口涼氣。
顯然是有人覺得懷玥太勇了,這特麽真的是可以當面說的嗎?
最近網上熱熱鬧鬧,大家都沒少吃瓜,當然很清楚深海傳媒涉及的事,有些話不明說,猜都猜的出背後掩蓋的真相,甚至可以說有些人都在等熱心姐出手呢。
結果她就這麽當人親兒子的面說出來了?
不怕死嗎!
老話都說瘦死的駱駝還比馬大呢!
田妍也心有餘悸,小心翼翼戳了戳懷玥:“你在幹嘛?”
懷玥瞥她一眼,淡聲:“看不出來嗎?我在奚落他。”
田妍:“……”
同學們:“……”
特麽的就是看出來了才提醒你好嗎!
早在懷玥說第一句話時,祁天陽臉色就臭到不行了,青一陣白一陣,跟變色龍變了好幾回。
直到竊竊私語聲響起,他終于沒忍住,一掌重重拍在桌上,黑黢黢的瞳孔中散發着陰鸷光芒,“都給我閉嘴!”
教室裏瞬間安靜下來,祁天陽猛地站起來,神情浮現一股厭惡,卻仍專注無比盯着懷玥。
半晌,他咬牙狠狠地冷笑一聲:“死到臨頭你還在裝蒜,本身他們突然接納你,都把你帶到那去了,我想算了,畢竟都是兄弟,誰能想到讓我發現你的秘密。我說我怎麽一開始就不喜歡你呢,原來因為你就是鬼!”
祁天陽從封淮那蠢貨嘴裏聽了好幾次懷南在鶴山的英勇事跡,由于沒有親眼所見,所以他根本沒發現不對勁。
直到佐羅號,從人群中沖出來的李淑娟當時完全屬于懷南的側方死角,她的速度很快,人們驚呼的時候懷南還在和右側的韓秀蓮對話,結果發覺危險時,他的手已經提前伸出抵擋!
他經常練拳擊格鬥,再清楚不過這是一個經過系統且長時間訓練的人才有的反應。
“雖然你之前說在徐海市備考的時候,書映風資助你的興趣,姑且就當你學習能力很強就好了,但是短短小半年,你……”祁天陽忽然停頓,只是無比興奮地盯着懷玥。
與此同時,懷玥察覺到身後一股勁風襲來。
田妍才發出了一聲驚呼:“小……”
懷玥已經擡手捉住了飛向自己的筆,頭也沒回,看起來純粹是下意識反應。
“我靠……”田妍眼睛都瞪圓了,這速度是正常人應該有的嗎?啊不對,正常人會有這樣淩厲的反應嗎?
見狀,祁天陽頓時心滿意足哈哈大笑起來。
“你看,你又露餡了!”他笑得眼睛都眯了起來,沖後排的保镖豎起拇指示意他幹得好,随即慢慢走向懷玥。
“我太感謝了李淑娟了,要不是她,我也發現不了。”
“所以呢?”懷玥慢吞吞放下筆,笑意散去的面龐上沒有一絲情感波動。
旁人看着,只覺得隔着鏡片,那一雙平靜眼神猶如深不見底的寒潭,透露着一股漠然與壓迫,令人忍不住打寒顫。
祁天陽當然沒錯過她這幅表情,一看就知道是露餡後的強裝鎮定,他沉浸在自己的聰慧中,迫不及待展示他的推理。
“所以我很快想明白你是誰啊。你說說,怎麽那麽巧,陳停雲賽車熱心姐出現,偏偏提起了你?封淮被神秘女人踹破蛋,你也在醫務樓。陳停雲被綁架,你又在。陳停雲喜歡的妞、封淮喜歡的妞你都泡,就算你做出花心假象,還是被我發現你根本沒對那些女生做什麽!”
“許之餘和你有一點點龃龉,隔段時間就不見,再見就是直播。鶴山行你在,熱心姐又在。前腳你從洛水山莊走,後腳熱心姐把李謙打廢。學生會和洛水山莊的竊聽器、喬思惹你晚上就被熱心姐搞瘋、鐘樓出事下一秒她就到雲鼎銘閣……”
“佐羅號上和你一起出去的封淮、江璟被抓,這世上有這麽多巧合嗎?有嗎!”
祁天陽咯咯咯地笑起來,他真的太激動了,自從碰上那玩意後,有時候思考時大腦都(看 xiao 說 公 衆 號:xttntn)是遲鈍的,偏偏那晚回去,他就像開了推理挂,一絲絲真相展現在眼前,終于連成了一條線。
而這條線,就是能換來顧山河伸手援助的最重要命脈!
他是帶着任務來的,他必須要揭穿懷南的真面目,忽然,他看向K3班的同學們,故弄玄虛道:“你們應該很想知道我在說什麽吧?”
沒等大家回答,祁天陽直接指向一直沉默的懷玥,嗓音因為興奮都變得尖利不已:“我的意思就是,這一樁樁、一件件都是你故意而為之,你根本就是在有目的靠近我們!”
“我沒說錯吧,懷南。”他感覺自己血液因興奮而上湧,輕蔑道:“其實你演的非常好,本來沒人會将這些事聯系到一起,因為你太聰明了,為了考入鎏金正兒八經讀了書,還讓書映風資助你,連懷家村都沒有一絲端倪。”
“可是人太過自信驕傲是會犯錯的!你沒想到李淑娟會突然襲擊你吧?也沒想到我就在不遠處盯着吧,哈哈哈!”
反将一軍的感覺太他爹的爽了,祁天陽恨不得插着腰仰天長笑。
這和一步錯步步錯的道理完全相同,如果沒有李淑娟,祁天陽根本不會将既有事實反推,也就發現不了這麽多巧合。
原本顧山河已經算謹慎了,他不是蠢貨,自然發現的了這些巧合,只是懷南做得太完美,從入學前就在鈎織謀劃,從一開始的渣男形象到後期深入人心的野心形象,所以當初無論是餘妙鴻還是顧骁,經過幾番确認無誤才敢将懷南納入羽翼。
直到,他,祁天陽提出這個觀點,他們才恍然大悟!
祁天陽欣喜若狂,看到衆人訝異的表情時,剛才還陰郁憤怒的雙眼中瞬間迸發期待的光芒,他期待着大家為他的聰慧而折服。
而事情也在朝他所預料的在發展,由于信息差異,并不清楚太多事的同學們還是露出了匪夷所思的表情,紛紛将目光投向穩坐在椅子上八風不動的懷玥。
許久,大概也想明白的陳韌回過神,莫名想到了那拉風機車,于是艱澀地說:“所以,你的意思是懷南就是熱心姐?”
話落,沒有一個人不發出噓聲。
這也太離譜了吧!一個男,一個女,怎麽可能!再說了,僅憑一個反應難道就能推斷出這麽多嗎?
有人默默反駁:“萬一真的只是巧合呢?”
懷玥始終沒說話。
祁天陽如願以償看到了詫異,卻沒能看到懷玥露出任何有關惶恐的情緒,他心有不甘,頓時道:“當然不止!最重要的是因為這個!”
他拍了拍手,原來門外還有幾個保镖沒進來,随即,一個保镖把宋軍推了進來。
田妍不解:“八卦大組?”
宋軍,披着鎏金八卦大組的皮,經常亂拍傳謠言的一個人。
想起他這層身份,田妍忽然記起來:“哦哦!展廳爆炸的時候他也在!”
“沒錯!”祁天陽又樂了,他從西裝內袋裏拿出一張照片,上面赫然是熱心姐裝扮卻是一頭短發的人!
宋軍賬號可是他花錢建起來的,當初宋軍只是個小博主,祁樹深谙網絡之道,讓他花錢養這個號,為的就是明裏暗裏傳史雁柔私奔的事。
後來號逐漸做起來,祁天陽便沒再去管,只是偶爾撥點錢給宋軍用用。
他得意洋洋晃着腦袋,反正任務完成就能跑路,他也不怕坦誠相待,開門見山道:“加上這個,再加上你今天騎過來的機車,我就能确定,你就是熱心姐!”
衆人一看,照片裏果然不是大衆印象裏的長發,月光與火光相映,照亮鴨舌帽下的細碎短發。
轉眼再看向懷玥,無論是耳側的頭發形狀和長短都非常相似。
證據擺在面前,不可思議的猜想成真,衆人瞳孔瘋狂震顫,“我靠……”
“那他到底是男是女啊?”
“原來熱心姐一直在我們身邊嗎?”
“天吶……”
私語聲不斷響起,衆人心癢難耐,要不是有保镖堵着門,如此震撼的消息他們一定拔腿狂奔出去奔走相告!
距離懷玥最近的田妍也成為了視線焦點,事已至此她不得不相信,但是她卻忽然站到懷玥旁邊,昂首挺胸,用下巴看祁天陽。
“所以呢!所以你在這裏大呼小叫為了什麽?我看你說了這麽多也沒實質性證據啊!再說了,你一個臭罪犯在這裏牛氣什麽啊!”
話題驟轉,部分人也反應過來,看向祁天陽的表情頓時變得嫌棄。
話糙理不糙,不管懷南是不是熱心姐,拜托,祁天陽這位大哥明顯更像罪犯好嗎!
察覺到異樣眼光,祁天陽臉色微變,沒有想到居然會有人跳出來,他眼珠轉了轉:“當然有證據,別墅她肯定受了槍傷!”
話落,他側眸看向懷玥,眉峰洋洋得意挑起:“懷南,他們也沒說錯,我本來就是推測而已,所以你就脫個褲子好了,只要你表示一下,你就還是他的人。”
話說的隐晦,懷玥卻聽懂了。
原來,原來這就是顧山河做出的試探。
她何等了解對方,瞬間明白這一出戲的用意。
“魚上鈎了,那我也要開始收尾了。”低聲呢喃一句,一直都沒有任何反應的懷玥唇角忽然牽起一縷微小的弧度。
所有人都看得分明,沉靜、自信、甚至是氣定神閑。
祁天陽笑意一僵,心中莫名有股荒謬的恐懼感升起,他後知後覺發現她似乎從頭到尾都在等他暴露什麽,先挑釁再忍耐,最後确認。
她面無表情根本不是因為露餡,而是在不屑!意識到這一點,祁天陽神色一慌,低頭看了眼假手,連忙背在身後,往後疾退。
保镖們瞬間擋在他面前,戰況一觸即發。
“你這腦子倒是要比他們聰明一點。”懷玥視若無睹,聲音不辨喜怒,她慢條斯理摘下鼻梁上的眼鏡,慢騰騰折好,放到了桌肚裏。
眼鏡一拿,不知為何所有人都清楚的感覺到了一股異常明顯的氣場轉變,原本的懷南氣場随和、平易近人,屬于那種你朝他笑一笑,他就會回以一個禮貌斯文或者調笑笑顏的人,但此時此刻,她僅僅是稍稍擡眸,一種令人臣服的壓迫感油然而生。
宛如暴躁、壓抑已久的野獸出籠,虎視眈眈緊盯獵物,仿佛下一秒就要撲出去撕咬獵物。
可讓大家意外的是,她不疾不徐站起身,無視所有緊張的保镖,從容不已從兜裏掏出銀色指虎,慢慢扣上指尖,語氣也慢騰騰。
“可惜你還是太笨了,既然猜我是她,為什麽想不到我會有所準備呢?被顧山河利用,還當自己驚世之才,啧,好傻X。”
直到扣好,懷玥才真正擡頭望向祁天陽,譏諷道:“不好意思,在你進來的第一瞬間,我的人也開始行動了。”
祁天陽一怔:“你什麽意思?”
懷玥笑意頓收,冷冰冰看着他:“字面意思。”
“你猜的很準,可惜沒你沒猜到我最擅長的就是預判敵人的預判!”
察覺到被試探的那一刻,她就非常清楚連顧山河都不确定她到底有沒有問題,所以故意入局,所以通訊方式都是通過代碼鏈接,所以她早就讓孫妃帶隊偵查!
獵鷹的兵,就是躲到天涯海角都能給找出來,再說,她都提前給鐘緣一個電耗子防身了。
懷玥微微歪頭,唇角的笑肆意不減:“我今天來鎏金,為的就是你啊,蠢貨。”
她雖然在笑,眼神卻兇悍,又宛如淬了冰碴子,誰一對上眼,便下意識哆嗦幾下。
躲到邊上的田妍向來有眼力見,意識到她要動手了,連忙推搡陳韌去堵門,“千萬不能讓其他同學進來!”
“你他爹的果然就是她!!給我幹死她!”而這一邊,祁天陽根本就不用看傷口了,這氣場和眼神,絕對就是毫不猶豫砍斷他手的人,自己這輩子都不會忘記的!
他大叫着讓保镖行動,自己則躲到講臺處,連忙給阿克去電,打通後,他慌忙道:“讓顧霆他們行動!把他們三個都幹掉!懷南就是熱心姐!”
“砰!”忽然,一個保镖的身體重重砸在講臺上,壯碩身軀将其砸了個四分五裂。
人就倒在他身邊,手腕以一種扭曲形狀反轉了三百六十度,見此,祁天陽重重打了個寒戰,完全沒聽見話筒裏傳來的是阿克的慘叫聲。
他只顧着朝哀叫聲不斷響起的前方看去,然而瞳孔卻因驚恐不由自主放大了。
所有學生都擠到了後排一堆,目之所及,曾經猶如女戰士親臨戰場,殘虐無情砍斷他手的女人,頂着曾稱兄道弟的俊美面孔,像忍耐許久的殺神重現天日,以絕對的壓制一拳一拳揍在保镖面孔上,絲毫不留情,
臉頰上的肉像波浪一樣在晃,牙齒爆裂,血色橫飛,銀色指虎上還隐約沾着碎肉。
她動作又狠又快,連轉身欲逃的宋軍也沒放過,先是一腳踹肚,再是一拳擊飛兩顆門牙!
祁天陽看得很清晰,甚至能看到彎曲平面上刻着的豹形紋路,以及尖銳凸出還閃着冷光的鋒利尖角。
下一秒,他反應過來看得這麽清晰是因為指虎居然已經近在咫尺,鐵鏽味道的血味逼仄,令人作嘔。
操操操,打到眼前了!就這麽快?祁天陽被她打過一次,上次帶來的本能恐懼猶存,頓時吓懵了,驚叫一聲連忙轉身爬。
輕松解決完畢所有人,懷玥收回充滿恐吓意味的拳頭,在他往後退的時候,眼疾手快抓住了他後腦勺的頭發。
休息這麽幾天,傷沒全好也差不多了。
憋了這麽久的一口氣,懷玥篤定要好好撒一撒。
她直接把他揪起來,面朝地,控制好了力道重重往下磕去。
每磕一下,她就說一句話。
“知道我……”
“砰!”
“為靠近你們……”
“砰!”
“這群垃圾……”
“砰!”
“背了多少書嗎!”
“砰!”
那無數個廢寝忘食的日夜,那小半年為了學習流水般嘩嘩流掉的錢,那些開了又關的每門學科的補課視頻,她在徐海市那棟普通小出租屋抓耳撓腮,做不出題目就死命刷,刷完第二天還要起來鍛煉,少一分她都懊惱的不行,寧願不睡也要搞懂錯在哪裏。
她從來沒有人和任何人抱怨過不愛學習的自己需要付出多少努力才能考上狀元,一來是沒必要,二來那是她的職責。
懷玥也不是沒有想過放棄,但支撐她走下去的,是那一份死亡報告,是含冤而死的老周,還有本就孤苦無依還要蒙受無妄之災的史雁柔奶奶。
偶爾午夜夢回,她總是會夢見史雁柔濕漉漉站在鏡子前,哀怨地看着她,好似在問她為什麽不努力一點。
百來個日夜辛苦至極,為的就是今天,親手痛擊殺害她的混球。
可就像她對鐘緣所說,活着的人做什麽,對于逝去的人已經毫無意義,但是不做,連意義都不複存在。
最後一下,懷玥面無表情提起整張面孔幾乎稱得上血流成河的祁天陽頭發,迫使他看向自己。
“你發現的太晚了,蠢貨。”
祁天陽上下四顆門牙全部掉落了,血糊了滿口滿面,面對嘲諷,奄奄一息的他卻努力勾起唇角,“你不能殺我,對嗎?你殺的人……咳咳……全部都是罪犯……”
死到臨頭了,祁天陽還能想明白,如果懷玥要動手,陳停雲逃不過,喬思逃不過,誰都逃不過。
懷玥覺得他的笑刺眼,無視身後身旁或高或低的抽氣聲,心平氣和地問:“為什麽要掐死史雁柔?”
他沒說話,只是眨着眼睛,盈滿痛苦的瞳孔中忽然閃現過一絲痛快的笑意。
還能為什麽?祁天陽想,大概就是因為他實在看不得有人縱然身處泥濘卻比白蓮純淨,那襯托得他就像一個不折不扣的魔鬼,于是他便成為了魔鬼。
懷玥從他眼神中擢取到這層意思,心裏大概清楚了,于是她冷笑一聲,松開了手。
任由他像一灘爛泥墜入血泊,她自上而下俯視這團垃圾,輕描淡寫說:“你又錯了,我不是不能殺你。相反,我完全有權利讓你擁有一種最痛苦的死法。”
葉紅菱的出現讓她明白,特別鑒察小組的人不能光明正大動手,不代表不能背地裏。
特別鑒察組,監察制度與官員,權利淩駕于所有人。
懷玥捏緊拳頭,讓指虎扣得更緊,确認一拳下去鼻梁能歪後,她俯下身。
靠在祁天陽耳邊,逐字逐句緩緩道:“你殺害史雁柔是既定事實,死刑逃不了。死刑一般電刑或安樂死,這種方式對你來說太便宜了,我知道有一種神經毒素,能讓人死得非常痛苦。”
“祁天陽,你好好等着,好好看着,你執行死刑的那一天,執行官一定是我。”
“但在之前,你還要凄慘地活着,受盡萬人辱罵。放心,你經歷的一定會比他們還要爽。”
懷玥一向不愛說這麽多話,只是她非常清楚像這種惡種其實是最怕死的,對待他人張牙舞爪,面對狠角色跪的比誰都快。
她就是要祁天陽在漫長的判刑過程中感到恐懼,不敢奢望原本屬于解放的一天到來。
話落,她幹脆利落沖他鼻梁上打出一拳。
見他徹底暈死,懷玥直起身,對一直等在通訊器對面的小季說:“讓小陳把定時炸彈拿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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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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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