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章

第 44 章

即便軍中曾有人不識連城，如今見李沐于大軍之前擁他在懷，馳騁馬上，三軍将士便也都深谙連城身份。

安營紮寨，将士自然心照不宣地将連城安置到李沐的中軍帳中。

夜色微垂，連城見中軍帳中僅有一張床榻，比尋常的行軍床稍寬些，便對李沐道，“天色不早了，行了一天的路，你先休息吧。”

李沐見他似要離開之意，便拉住他，“你去哪？”

連城眸色清純，很自然答道，“我去尋我的住處。”

他未曾随軍征戰過，只以為軍中每人設有行帳，正待要去找軍需将士詢問。

李沐不由得忍俊道，“你的住處，便是這了。”

連城偏過頭看了一眼帳中，一時沒會意，回眸望向李沐道，“這不是中軍帳麽？我若睡在這，那你呢？”

李沐向前一步，将連城圍在臂彎之中，臉上泛着一絲得意的笑容，“你說呢？你該不會以為，我把你帶到這軍營之中，是為了與你分帳而寝吧？”

連城臉上一紅，支吾道，“不，不然呢？”

李沐貼近他的臉頰，低聲道，“我自然是要與你同床共枕。”

他的氣息微微有些發燙，連城忍不住向後躲了躲，“帳外盡是将士，我留宿在這裏，如何使得。”

李沐繞着連城的手臂緊了緊，不許他向後躲閃，笑道，“怎麽使不得，三軍皆知你是我的人，若你不睡在這，将士們怕是要笑議為夫無能。”

連城望着李沐的眸光顫了顫，他并未在意這句半玩笑的話，令他忍不住反複咀嚼的唯有‘為夫’這兩字，這是李沐第一次在他面前這樣說。

連城臉上仍紅着，低眉輕聲道，“誰答應了要做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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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沐的嘴唇流連在他鼻尖處，似輕吻一般，牽起一陣細細的癢意，“你若不答應，為夫便要一直糾纏你，一生一世，生生世世地糾纏下去。”

連城聽着李沐少有的情話，忍不住恍惚了一下，一生一世，多美的承諾，可惜，他這一世，剩下的日子屈指可數。

連城別開目光，淺淺笑道，“九爺什麽時候，也學得這樣油嘴滑舌。”

“別叫我九爺，喚我兄長。”李沐撫着他的側臉，将他的頭轉過來，直視他的眼睛熱烈而誠摯，“我和阿勳同年生，你喚我兄長，不是理所應當麽？”

連城咬唇不語，面帶羞澀如含苞桃瓣。

李沐看得沉醉，緩緩低頭，去吻連城的唇。

連城沒躲，任眼前人的輕吻漸濃，似奪似予。

他眉眼似畫，愈漸情動，身子和心一齊變得柔軟，爾後被李沐橫抱着，同赴榻上。

連城素身如玉，輕伏李沐懷中，竭力按捺，連喘息都微微克制着，生怕給帳外的将士聽了去。

月影闌珊，中軍帳中一盞香燭徹夜不滅。

事靡興盡，李沐懷抱着連城仰卧榻上，帶着慵懶的沙啞，開口問道，“你姓岳，那連城是你的字麽？”

“連城是戚如晦給我取的名字。”他如實答。

李沐在他鬓間摩挲的手指停了停，只道，“那你原本的名字呢？”

“岳霖。”

“岳霖。”李沐輕聲重複着，爾後撫摸着連城的臉，“我以後喚你霖兒，可好？”

連城聽着，似有幾分出神，自語道，“哥哥從前也這樣喚我。”

李沐抱着他，在他額頭上一吻，“我會好好愛你的，霖兒。”

連城擡起頭，看着李沐，眼尾一絲潮紅，對着李沐嬌柔一笑，“沐哥哥。”

這一聲純然低喚讓李沐幾乎熱血沸騰，他抱着連城的手臂不自主地緊了緊，激動道，“再喚一聲。”

連城伏在他胸口，依着他，淺淺地喚着，“沐哥哥。”

适才的疲憊一掃而光，李沐翻身将他輕壓在身下。

連城兩手繞在他頸上，輕輕搖頭，“天就快亮了。”

李沐在連城鼻尖上咬了一下道，“你這樣子，叫我如何能忍。”

一輪明月籠着中軍帳，合歡倩影綽綽，耳鬓厮磨時，歡愉久違，依舊刻骨銘心。

***

晨星微曦，連城朦胧之際，見李沐已起身，小心翼翼地穿戴甲胄，樣子像是怕吵醒他。

“今日要有戰事麽？”連城問道。

李沐聞聲，回頭看他，一手将他側臉的發絲绾在耳後，微微笑道，“宛州未至，交戰應在兩三日後，我是想去營中看看将士們，天還早，你再睡會吧。”

連城半坐起身，打起精神，信誓旦旦道，“九爺不必這樣偏私，我既來了軍中，便會服從種種軍規，像偵查敵兵、勘探地貌這等事，九爺大可以吩咐給我去做。”

李沐聽着連城的話，眉頭皺了皺，手指滑到連城臉頰，捏了捏，挑眉道，“你叫我什麽？”

連城這才反應過來，昨夜裏一聲聲沐哥哥喚着，這會竟忘了改口，見李沐這樣在意，便故意抿笑道，“九爺不讓叫。要不，我稱你将軍？”

李沐佯裝動氣，将手潛進連城亵衣之中，捏着他有些酸痛的腰身，壓低聲音威脅道，“好好想想，該喚我什麽。若是再叫錯了，我定要好好地罰你，讓你整日都起不來榻。”

連城腰上發癢，只得服了軟，心有不甘地偏過頭，小聲喃喃，“沐哥哥欺負我。”

李沐如了願，眼中帶着笑意，親吻過連城眼角道，“我疼你還來不及，哪裏舍得欺負你。”

連城回過頭，望着李沐的眼裏脈脈含情。

李沐與他相視，一時情難自已，低頭正想親吻，忽而聽見帳外侍從的報告聲。

連城連忙推開李沐，紅着臉起身去披外衫。

李沐倒是神色自若，直起身子，對着帳外道，“什麽事？”

“回将軍，您和公子的粥餐已備好。”

李沐回頭确認連城已穿戴整齊，便應道，“進來吧。”

“是。”侍從聞聲踏入帳內，目不斜視地将粥餐放好，又匆匆退出去。

連城見侍從出去，方赤着腳靠過來，瞥了一眼簡單的行軍餐，除了兩碗粥湯，幹糧，還有兩顆雞蛋。

“軍中條件簡陋，吃的東西也很單一，實在委屈你了。”李沐道。

連城全然未覺得委屈，昨夜裏被折騰得不輕，這會剛好餓了，于是對着散發熱氣的清粥聞了聞，只道，“好香啊。”

李沐遂笑笑，“是不是餓了，快趁熱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