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吃醋(一)

吃醋(一)

除夕這日, 禁中張燈結彩,各宮新換了桃符,各色剪紙門神。

鎮國公章琦給章太後進獻了一顆佛頭舍利, 據說是從東瀛傳來,百年才得一見。章太後大悅,下令将這顆舍利供奉于寶華殿中,只待除夕夜宴時邀滿朝文武及衆命婦貴女同賞。

宜錦早就替每個人都做了新衣裳, 連愆陽殿蔡嬷嬷都有,芰荷和玉瓷收到都驚喜萬分, 唯獨含珠沒收,宜錦也不強求。

按照規矩,這幾日蕭北冥都不必上朝,臨近年節,底下的官員也極為默契地上了各地年表,都揀喜慶吉利的寫, 蕭北冥幾乎沒費什麽力氣, 便将這些奏折都批完了。

他臉色仍有些蒼白, 俊朗的眉眼清淡如水墨畫上的山川河流, 身上随意披着一件墨色水貂皮大氅,斜倚在菱花窗下,拿着一本書細讀。

那株青山玉泉置于暖閣中間,因環境溫暖舒适,展露了淺綠的花苞嫩芽, 已有一股幽香輕輕浮動。

宜錦在後廚做了酒釀元宵, 她知道蕭北冥不喜吃甜食, 因此元宵的餡兒是她用綠豆泥做的。

用茶水浸泡過的綠豆煮熟後捏成泥狀,包進糯米團子裏, 既帶着茶的清香,又帶着綠豆泥的爽口,也不甜膩,再用米酒煮熟,便散發着淡淡的米酒氣息。

蕭北冥只覺唇齒留香,他印象中,宜錦這是第一次做元宵,“今日怎麽想起做這個了?”

宜錦抿唇一笑,“奴婢的母親每到元宵便會給姊妹們做元宵,意味着一家人團團圓圓,永不分離。”

蕭北冥用湯匙劃着碗底最後一只漂泊無依的元宵,他的目光落在宜錦的面龐上,在心底默默重複了一遍,團團圓圓,永不分離。

真是好寓意。

蕭北冥的心情的确因為這份早膳的到來愉悅到了極致。

用完膳,段桢與蒲志林求見,三人入暖閣議事。

來自矩州的邸報上說,老忽蘭王病重,膝下二子為争王位相互攻讦,二王子冶目籌謀已久,性兇狠,已舉部衆殺了大王子,只等老忽蘭王落地發喪便可稱王。

忽蘭各部族不得已暫時臣服于冶目,但正值冬季,物資匮乏,族中多有好事之徒于北境燒殺劫虐,冶目不僅不制止,反而助纣為虐,大有借機挑釁大燕的意思。

魏燎善沖二将在北境苦苦支撐,但所率部衆連年征戰,邊疆苦寒,軍備吃緊,難以為繼。

蒲志林道:“臣依陛下所言,将燕京各家捐贈之數按照名錄記下,以七日為限公布名錄,且已向各地商賈透出消息,捐贈多者可入選次年皇商遴選名冊。鎮國公章琦騎虎難下,為堵悠悠衆口,已捐出黃金千兩,白銀五十萬兩,剩餘江浙商賈為争來年皇商資格,皆出了不少力,此次募捐所籌之數,大抵夠北境将士堅守四月有餘。”

這算是近日少有的好消息,蕭北冥心中所綴之石總算落下。

從他入主皇極殿那刻開始,他便知道,大燕的安穩不過是勉強立在邊疆守軍的血肉之軀上。

三十年前,先帝初登基,少年天子,并無君威,朝廷冗官積弊,國帑空虛,彼時的忽蘭王卻正值壯年,忽蘭在他治下日益繁榮,更有忽蘭騎兵如神兵降世,無一敗績。

那時大燕與忽蘭開戰,實在是逼不得已,內憂外患接踵而至,加之忽蘭騎兵在北境一代作戰實在得天獨厚,難逢棋手,以至于大燕連失十三城,退守矩州。

這是大燕之恥,更是北境百姓之痛。

有多少百姓一夜之間與親人家眷離散,一朝為俘,終身難見。

這也是後來燕王率軍活捉忽蘭王時,舉國上下一衆歡呼的原因。

彼時,燕王的聲名隐隐有超過先帝之勢。

天家父子,先為君臣,後為父子,因此讓一顆将星在最輝煌的時候折去,竟是父子兩人最好的結局。

對蕭北冥來說,那些将士,自他封王起便在他麾下,同吃同住,共飲風沙,他們的生死,與他的生死同樣重要。

他那時殘了腿,卧榻之上也曾思考,這一生活着到底有何意義。

算起來,當時唯有他麾下将士并尚未收複的十三州,是他的心病,更是他的執念。

他孑然一身,無牽無挂,可以赴死,可是龍骁軍的将士們有妻女兒孫,他們的性命,都是從閻王爺手中搶來的,他就算放棄了自己,卻不能放棄他們。

如今,也是一樣。

段桢搖了搖羽扇,“矩州距北境最近,且是交通樞紐,地形艱險,若是派尋常官員前往,不僅所費時日極長,且難以保證層層押解之下無貪腐。”

他幾乎将朝中的官員都想了一遍,但與章家毫無牽連,又對矩州地形了如指掌的可信之人,卻實在少之又少。

蕭北冥敲了敲書案,腦海中漸漸浮現出一個人影,他問道:“矩州知州陸寒宵,不日将攜家眷回京述職,兩位覺得,派他前往如何?”

蒲志林與段桢皆是一愣,陸寒宵與長信侯薛家乃是姻親,薛家向來以鎮國公章琦馬首是瞻,此人真的可信嗎?

殿內熱議朝事,殿外,邬喜來也正與宜錦商量事宜。

邬喜來神情沮喪,嘆氣道:“姑娘也知道,陛下舊疾複發間隔的時間越來越短,從前找過不少醫士,但都無甚療效。”

“程玉春老夫人乃杏林聖手,其長孫謝清則醫術高明,藥到病除,民間多稱他“玉面華佗”。可是陛下失望太多,不願再試。”

宜錦聽見故人的名字,下意識愣了愣,她知道,謝清則的醫術擔得起這個稱號,無論從醫還是從文,他從來不會讓人失望。

她想起昨夜蕭北冥蒼白的臉色,心裏忽然一疼。

*

過了午時,邬喜來便從殿外匆匆趕來,禀道:“陛下,清遠伯府謝清則在外求見。”

蕭北冥神情淡淡,沉默不語。

宜錦見他眉頭緊蹙,便知道他要拒絕,她先出了聲,“陛下,程老夫人家學淵源,其長孫定然也不會差。若是他能治好,從今以後陛下就不必再受舊疾所困,若是不成,不過是同從前一樣。”

蕭北冥擡首看她,她的神情專注而溫柔,清亮的眼中盛滿他的倒影,滿是擔憂,讓他拒絕的話忽然有些說不出口,他的聲音有些晦澀,“你也希望……”

宜錦點點頭,彎了彎眼睛,鼓勵道:“陛下每次發病,奴婢和邬公公都很擔心,如果謝大夫真能治好陛下,那再好不過了。”

蕭北冥卻愣住了,她說了許多話,他卻只記住了一句她很擔心他。

原來,她也會為他而擔憂。哪怕這擔憂比不上對薛珩的十一,他也已經感到慶幸。

接受治療,再失望一次,似乎也沒那麽讓人難以接受。

他不想讓她失望。

他默了默,最終妥協道:“宣謝清則。”

邬喜來堪比中了頭彩,他顫着聲音應下,忙宣謝清則入殿。

宜錦适時退下,在她走出殿門時,與一人擦肩而過。

那人身着青色寬袖公服,格外清瘦,風姿如玉,仿若天人,頗有魏晉之風。

對視那一瞬間,謝清則朝宜錦颔了颔首,他的聲音如清風拂面,從不讓人感到壓迫,用只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低聲喚道:“知知。”

宜錦與那雙堪比月光皎潔的眼睛對視,卻沒有如舊日那般喚他清則哥哥,颔首道:“謝公子。”

謝清則并未因這疏遠的稱呼而感到受傷,他深知她在這宮中如履薄冰,這樣的稱呼,其實是最保險的。

他回以一笑,依舊是柔聲道:“大概半刻鐘,我便出來,你別擔心。”

少年時的默契,幾乎讓他極為熟稔地捕捉她每一分情緒。

宜錦朝他行了一禮,謝過他,到殿外候着。

蕭北冥對謝清則并不陌生,當年聖手程玉春作為清平伯府老夫人也曾到宮中給章太後看診,少年謝清則便是那時候入宮觐見先皇的,謝清則雖年歲尚小,卻做得一手好文章。

他仍記得幼時,父皇曾在宮中宴會上對謝清則褒贊有加,言他年紀尚小已有公輔之量,假以時日必然能成為國之棟梁,朝中各路大臣也對此人贊不絕口。

若無意外,他會以伯府嫡長孫的身份襲爵,靠着祖上鋪好的路進入官場,大施拳腳。

那時,誰也不會想到,此後這個才華橫溢的少年忽然棄文從醫,既沒有揚名立萬,也沒有步入仕途,只是深居簡出,跟随程老夫人學習醫術,消失在燕京的世家貴胄圈子裏。

如今眼前人依舊有少年時的風姿,只是與那時相比過于清瘦,容貌也是時下燕京貴女們最喜愛的玉面郎君。

他不卑不亢地行禮,将檀木藥箱放在一側,低聲道:“請允許草民替陛下診脈。”

蕭北冥默然将手伸出,打量着眼前人,“朕記得你少年時文采驚人,為何後來卻棄文從醫?”

謝清則手上的動作頓了頓,“草民幼時雖喜文經,卻覺得自己終無經世濟民之才,倒不如行醫問道,解人苦厄,也算是歸途。”

話罷,他便號完了脈,道:“陛下體內有陰寒之氣行走筋脈,且有多種毒素交加,平常倒也能相生相克,和氣共處,但每當外界寒氣過甚或者刺激經脈運行,便會發作。”

邬喜來在一旁聽着,只覺十分震驚,這些症狀謝清則都說得極為準确,仿佛親眼見過一般,可見他醫術确實過人。

謝清則收了銀針,低聲道:“陛下每發病一次,經脈淤塞便多一分,倘若繼續下去,經脈會徹底阻塞,屆時便無法下榻。”

“那謝大夫可有法子醫治?”邬喜來急切問道。

謝清則微微颔首,“并非無法可治。只是這法子太過兇險,稍有不慎……”

他的話沒說完,在場的人卻都已明白他話中意思。

蕭北冥擡起手,将方才紮過針的地方掩在衣衫下,他垂下眼簾,神情不顯,只是問道:“你敢冒險入宮替朕診治,想來并非無所圖。”

謝清則知道帝王疑心深重,若他無所求,他反而不敢用。

但他确實有所求。

他起身行禮,脊背挺直,聲音堅定而沉穩:“草民确實有所求,還望陛下允準。”

“草民與薛氏宜錦曾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後陰差陽錯退了婚,令她明珠蒙塵,草民餘生心願,一為懸壺濟世,二為娶她為妻。還望陛下成全。”

他叩首在地,肩脊卻似山梁筆挺,明明是請求,卻不卑不亢。

邬喜來聽完,心中如擂鼓般,他下意識看向陛下,卻見陛下的臉色陡然變得極為陰沉。

蕭北冥收回手,直直盯着謝清則,他的神情便如陰雲密布,只是隐而未發,“你應當知道替皇家之人診脈的規矩,今日便到此為止吧。”

沒能達成所願,謝清則并無失望也無失态,他依舊溫聲行禮告退,甚至連他背上藥箱的動作都格外有條理。

等他出了內殿,邬喜來忍不住問道:“陛下,謝清則确實醫術了得,陛下為何不肯問他是否願意換個所求?”

“他來宮中,根本就不是替朕看診。”蕭北冥冷冷道,“讓隐霧跟着他,他去了什麽地方,見了什麽人,一并告知朕。”

隐霧平常一直在蕭北冥周圍,時刻護衛他周全,唯有一些極為秘密,又不想為人所知的任務,陛下才會交給他。

他應下後,便消失無蹤。

邬喜來早就對這群來無影去無蹤的影衛見怪不怪,他也只是可惜,好不容易遇到了這樣一個神醫,卻不能心無旁骛地替陛下治療。

“陛下難道就這樣放他離開?”

蕭北冥閉上眼眸,藏住眼底的陰翳,“朕早知,他不是愛名利富貴的人,來到宮中,也不是為了替朕治病揚名立萬,而是另有所求。”

只是謝清則的所求,他永遠也不可能答應。

*

禁中的紅梅已然全部開放,飄落的紅梅與飛雪融為一體,竟不知哪個更絕色。

宜錦就站在禦道下那棵梅樹下,一襲月白色旋襖,披着銀狐輕裘,清麗端方。

謝清則與她遙遙相望,腳下想要快一些,卻又怕眼前之景皆為虛幻,反倒不忍眨眼。

待到兩人面面相對時,卻反而不知開口說些什麽。

宜錦頓了頓,先開口問道:“陛下的病情如何?可有醫治之法?”

謝清則如實道:“雖有法可醫,只是太過兇險,我也沒有十足把握。”

宜錦的心漸漸沉了下來,她想起他為舊疾所困時的模樣,想起他從前不知多少次看診,一次又一次失望。

只不過這一次,他的失望是因她而起。

即便身為帝王又如何,在生老病死面前,上蒼從來公平。

她忽而覺得有些心疼。

謝清則看着她,默然道:“你上次托徐姆交給我的信,我收到了。可是知知,我不想要你的謝,承你的情。”

“你知道的,我同阿姆說的話,永遠都作數。我會等到你出宮那日。”

他說這話,就讓宜錦想起在侯府時,阿姐宜蘭曾取笑她:“你瞧,謝郎君同你一樣有顆極好看的淚痣,難說不是天定的姻緣。”

那時她也以為,自己會嫁入謝家。

娘親臨終前撐着身子替她和阿姐定下婚事,為她挑選的謝家雖不是鐘鳴鼎食之家,卻家風清正,就連程玉春老夫人她也見過許多次,這位老夫人心胸開闊,并不拘于內宅,立志為天下婦人解苦厄。

她幼時極為仰慕程老夫人,一度想拜她為師,但母親逝後,她便不再同從前一樣能夠時常出家門,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謝清則确實是如玉公子,人品高貴,她知他性情溫和,體貼入微,有君子之風,是難得一遇的好兒郎。

倘若不是柳氏為了與靖王聯姻而私自與謝家退了婚,她與謝清則,也許會成為舉案齊眉,相敬如賓的夫妻。

但偏偏造化弄人,一切都已經是過去,無法更改,繼續留在從前的回憶裏,不僅傷了自己,更會傷了他人。

半晌,她看着他的眼,輕聲道:“謝公子,如今我是內庭宮女,不再是薛家三姑娘。多謝你還肯叫我一聲知知,也多謝那日你冒險替阿珩看病。”

“在我心中,你始終如兄長一般,我虧欠你良多,卻不知如何償還,只願謝公子來日姻緣美滿,萬事順遂。”

她溫婉知禮,褪去了從前的嬌憨稚嫩,但在謝清則眼中,她一直是當初那個只敢同姐妹們躲在樹後看他,見了他卻臉紅到說不出一句話的小姑娘。

從他還未加冠時,他就知道自己未來的夫人是薛家三姑娘,容貌出挑,性情嬌憨,在他心中,早已将她當成了自己的妻子。

只是眼下她每一句祝福的話,都像是一支支鋒利的劍刃,刺得他體無完膚。

謝清則的眼眸清亮而有神,像是黃昏時如鏡的綠水,能夠倒映天邊的晚霞,攬住輕柔的風,漾起點點波紋。

他從不會給人壓力,只是聲音有些晦澀,“知知,你知道的,你于我,永遠不會是虧欠。”

“當初你繼母私自與我母親退婚,我在北境雲游行醫,歸京後一切已成定局,縱然心中再多悔恨,也已無濟于事。我恨自己是個懦夫,不敢對抗世俗,更不敢背棄整個謝家只顧一人之歡。”

“可是知知,我放不下……”

他的聲音痛苦而低沉,伴着朔風,幾乎讓人心碎。

雪越下越大,那紅的花歸入泥土地,落在宜錦腳下,她注視着那一片片飄零的殘紅,雖不忍,卻知道唯有将一切直言,才能敲醒眼前人。

“謝公子,人生就如同這梅花,盛放與凋零有時全由不得自己。”

“當初事情已成定局,你無法不顧謝家的聲名,而我也同樣無法抛下親人安危堅定地與你一處。即便到如今,你我也都不是那樣自私的人。謝家到了這一代,需要靠你撐起門楣,而你我都不再是當初那個能任性的年紀了。”

“你确是我年少時所仰慕之人,也是我此生所見過的人中,最擔得起君子二字的人。可是時過境遷,人總要向前看。”

宜錦承認,她與他再見的那一刻,心緒多少有幾分難平。

但那是因為眼前的男子,是見證了她那青蔥而稚嫩的少女時期的人,也是曾經承載了她對未來美好憧憬與期許的人,更是娘親生前為她挑選的夫婿。

可也僅此而已。

即便做不成夫妻,在她心中,他也一直是兄長一般的存在,她更希望他能尋個門當戶對的妻子,安樂一生。

她朝着謝清則行了個禮,微微颔首,道:“奴婢還有差事,便不多奉陪了,冬日裏風雪重,公子還是早些歸家為宜。”

話罷,她不忍回頭看,步履匆匆,踏雪朝着皇極殿走去。

謝清則就在飄雪中看着那道身影漸漸遠去,微微阖上眼睑,遮掩了眼底的情緒。

“若非我之故,你今日不會如此艱難。”他望着遠處飄搖的宮燈,往日醇和溫柔的嗓音有些晦澀,喃喃道:“是我錯了,知知。”

他從前總以為,她注定是他的妻,不會有變故,後來才知,這世上圓滿太少,往往是未等到月盈即月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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