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月餅
月餅
此刻的花朝猶如烈火烹油, 熱鍋上的螞蟻,焦躁不安,又羞赧難當, 書房靜的能聽到她的心跳聲,她必須緊繃着身子, 才能克制住狂亂的心跳, 輕盈的聲音中含着妥協:“能去, 能去, 你是太子嘛。”
她低着頭,沒有看到李恃在她說“你是太子”時眸底暗了一瞬。
李恃看着她在他懷裏不似以前那般軟糯, 一股濃重的失落席卷而來, 太子, 她現在只當他是太子。
忽然花朝覺得腰肢上的手輕輕一提,她的身子就站了起來, 她先是懵了一瞬, 才背對着李恃輕輕舒出一口氣。
“孤是太子,那曹晏州是什麽?”
花朝轉過身來, 低頭看去,李恃坐着, 這個角度, 她瞧不見李恃的臉,他的聲音沉沉的, 也分辨不出他的情緒。
“曹晏州?自然就是曹晏州啊。”不然還能是什麽,她略想了一下,“文淵閣大學士曹大人。”
那語氣裏不自覺露出一絲敬佩之意。
“曹晏州。”李恃忽然低頭笑了一聲, 是苦的,是自嘲, 還有逐漸蓄起的怒意。
李恃站起了身,聲音艱澀壓抑:“是你青梅竹馬的曹哥哥,是你從小仰慕的曹哥哥,是嗎!”
當他站起身,花朝只能夠到他胸口,所以他隐忍着怒意壓制而來時,花朝的頭頂一片都是黑暗的,對上他幽深的烏眸觸及他眼底最深的情緒,那不知是怒還是痛,讓花朝狠狠一怔,腳步不自覺就退了一步。
李恃步步緊逼:“為了他,你和鐘蘇晚懷恨在心,不惜利用我去打擊報複是嗎!”
他想到今日的紙鳶,想到曹晏州遮住她的眼睛,他曾用公務壓制下去的怒意,又輕易被挑起。
花朝看着他眼底的灼灼怒意,恍然驚覺,原來他一直在恨她,驟然間悲從心底而來,一發而不可止。
“他一回來,你就原形畢露了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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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傷心的模樣,刺到了李恃心裏。
他自小清冷孤傲,萬事皆在掌握之中,可唯有花朝的心,讓他亂了方寸,讓他失去了把握。
曹晏州從小優秀耀眼,她從小就喜歡他,後來他離開了,她的心裏也一直念着他,現在,曹晏州回來了,那份喜歡的心情又重新回到了她的心裏。
所以她對自己退避三舍,當他是太子不願親近,只是為了她的曹哥哥。
李恃退了回來,重新坐下。
花朝下意識就往前走了兩步,張了張嘴,忽然就怔住了,一時間她竟在稱呼上犯了難,“沈書生”自然是不得體了,“殿下”便是告訴她,他們之間的生分疏離,她望着他,苦澀至極。
“殿下。”她還是喚了一聲,低垂着頭,解釋道,“當初我是為了和鐘蘇晚鬥氣才接近你,但是......”
“太子哥。”
一道嬌軟的聲音插了進來,花朝驀地轉過身去,就見宋知蘊款款走了進來,嫣然而笑的模樣傾國傾城。
花朝愣住了,宋知蘊見到她表情似乎沒有太多的意外,只是語氣裏還是意外:“二小姐,你也在啊。”
花朝低下頭行禮:“見過王妃,我是來給殿下送燕窩粥的,是太後的意思。”
李恃看向她,聽到她特意的解釋,攥起了手心,她便這般怕人誤會。
宋知蘊走了過來,看了眼桌上的粥笑道:“都冷了,太子哥胃不太好,不能吃生冷的東西,正好,我炖了些山藥牛肉湯,太子哥喝點吧。”
她順手将燕窩粥推遠了些,讓仲春拿出她親手炖的湯。
花朝看着她匪夷所思,她已經是別人的妻子,怎麽還對李恃這般殷勤!
花朝胸腔鼓了起來,就見李恃接過了宋知蘊的湯!
“那我不打擾二位用湯了!”花朝悶聲道,連告退禮都沒有行,轉身就走了。
宋知蘊看着她賭氣離開的背影,目光沉了沉。
今早在壽康宮看到李恃對花朝的維護,宋知蘊一直耿耿于懷,正好李熙晚上有宴會,她便炖了湯過來,一聽花朝也在,她也顧不得禮數就直接來了書房,書房外竟無一人看守,她的心不由一緊,疾步走進來一看,就看到李恃的神色好像凝固一般,陰郁下藏着隐痛,宋知蘊的心就停了一下,不想聽花朝說些什麽,就開口打斷了她的話。
就在花朝快要走出門口時,宋知蘊鬼使神差地開了口:“剛剛來時,我經過了百獸園,太子哥你還記得嗎,那時候我們經常去那兒玩,我很害怕你還會牽着我的手......”
她看到花朝出門時不小心絆了一腳,然後是她跑開的腳步聲。
宋知蘊看向李恃,李恃正看着她,沉靜的眼眸浮上薄薄的一層愠色:“牽着你的是阿悟。”
宋知蘊難為情地笑了笑:“那是我記錯了。”
花朝一路跑到了前院,胡桃正和素細丹杏在聊天,一見她跑了過來,都意外地迎了上去:“二小姐走這麽急做什麽?”
素細看看她的手:“食盒呢?殿下喝了嗎?你怎麽沒有把碗帶出來?”
花朝沒好氣地沖她:“一個碗你也稀罕!人家有更好喝的東西了!連你的燕窩粥都不稀罕你還稀罕你的碗!”
丹杏和胡桃被她的怒火沖的愣住了。
素細被她沖的一頭霧水,見花朝已經朝東宮外走去,二人想胡桃告辭,連忙跟了上去,素細和花朝向來有什麽說什麽的,也不避諱:“小姐,你又和太子殿下吵架了?”
吵架都是輕的了,反正經過今晚這一遭,一連幾天,他們見到對方都是一臉無視。
連在太後那請安,李恃也是坐在那一言不發,花朝陪着太後坐着,也是低頭不語。
李悟跟着李恃出來,終究還是沒忍住:“哥,你和小花又吵架了?”
李恃停下腳步看向他:“你新練的軍隊如何了?讓他們準備準備,今日我去驗兵。”
李悟頓時一臉痛苦:“哥,再通融幾天啊!”
太後自然也看出了他們兩人的不合,心道:這小兩口吵架了?長離居然還能跟人吵架?有意思。
“朝朝。”太後輕聲喚道。
“嗯?”花朝看向她。
“你和長離,鬧別扭了?”
花朝:“......”太後您那一臉稀奇的模樣,實在不符合您的身份吶。
花朝才不想被人看扁呢,既然大家都看出來她和李恃鬧翻了,那她就更要開心一點,傍晚時分就拉着一群宮婢在壽康宮外的花園踢毽子。
毽子被花朝踢的很高很遠,再被宮婢們踢回來,有來有回,渾身都運動起來,就沒心情去想不開心的事了。
丹杏不會踢毽子,就在一旁給花朝鼓勁,見花朝還能變着花樣踢,宮婢們都驚呆了,連連贊嘆着。
花朝在夕陽下,秀發絲都跳躍着。
“小姐,接着!”
素細一個回踢,毽子劃過空中,被花朝的腳尖穩穩接住,輕輕一提,毽子又飛上了空中,落下時被花朝彈跳旋轉後踢了出去。
“啊!”
一陣此起彼伏的驚呼,花朝還沒轉身,就聽到裙擺摩擦下跪的聲音:“參見太子殿下,三殿下。”
花朝背脊一僵,轉過身後,瞪大了眼睛,不止李恃和李悟,李恃身後還跟着一群大臣,大臣們都是同一張驚怔的模樣。
花朝這才看到她踢飛出去的毽子掉在了李恃腳邊。
“參見太子殿下,三殿下。”她屈膝半蹲了下來。
就聽到素細低着頭輕聲道:“毽子砸中了太子的胸......”
花朝倒吸了一口涼氣,怪不得那些大臣好像見了鬼似的。
今日太子殿下的心情很差,在軍營練兵時先是将士兵們打的體力不支,呵斥幾位将軍訓練有怠,回到宮中,又因為六部的辦差失誤而發了怒,跟在身後的大臣本就心驚膽戰,大氣不敢喘,偏生此時突然飛過來一個五顏六色的毽子,穩穩砸在了太子的胸口掉了下來,他們頓時覺得一陣死到臨頭的暈眩。
莫說那些大臣,身旁的那些宮婢跪在地上雙手伏地都不敢擡頭,雙肩還忍不住顫抖,這可是冒犯太子殿下的大罪,說的嚴重些,治她們個圖謀不軌謀逆弑殺之罪都不為過!
就在衆人惶惶不安,等着太子殿下動怒降罪時,大臣們瞪大了眼睛看着李恃緩緩彎下腰去,拾起了倒在地上的毽子。
等他們的震驚還沒回過神,就見李恃拿着毽子走向了花朝。
震驚的一口氣還沒吐出來的大臣們又同時吸了回去。
“起來。”李恃涼涼道。
這是那晚他們吵架後,李恃第一次和她說話,花朝悶不吭聲地起來,站得規規矩矩。
李恃見她一臉不高興,聲音低沉卻柔了幾分:“拿好。”
花朝接了過來,依舊低垂着腦袋抿着唇一言不發,李恃看了她一會,才轉身離開。
花朝這才擡起頭看過去,只看到李恃的背影,和一衆大臣一步三回頭驚奇的目光......
這麽一攪,剛剛還精神奕奕的宮婢們都長舒一口氣地癱坐在地上,像是在慢慢收攏吓飛的七魂六魄。
花朝看着她們恹恹的樣子,看來是沒有興致再繼續了,只得作罷,回去沐浴更衣,陪着太後用了晚膳。
“心情好些了?”太後看她今晚的味道好了些,欣慰道。
花朝紅了臉,心裏溫情一片,就想對着太後撒嬌:“今天運動量大了些嘛。”
“哦。”太後意味深長了拖長了些,“我還以為是今天砸到了長離,讓你出了口氣才心情好了起來。”
“太後......”花朝嬌聲着不依。
惹得太後心情大好,長離是她的心頭肉,長離的心頭肉又實在惹她喜歡,自然是由着她撒嬌。
太後年紀大了,晚上的時候看字已經有些不太清楚,以往宮婢們都會給她讀一些書上的文字解解悶,自從花朝來後,這件事就落到了花朝頭上。
說來也怪,花朝雖然功課不是頂尖,可卻是對讀文字不反感,并且能聲情并茂,加上她容色嬌甜聲音清脆軟糯,聽起來真是一種享受。
一段完了後,太後拉住她的手:“累了吧,喝杯清茶潤潤喉。”
花朝捧着杯子坐在太後跟前喝茶,這時孫貴妃來了,花朝連忙放下了杯子起身行禮。
大概是現在宮裏都知道她得太後的寵,所以孫貴妃每回見她也很和藹可親:“二小姐不必拘禮了。”
太後讓孫貴妃坐,依舊拉着花朝坐在身邊,問道:“怎麽這會過來?”
花朝就這麽端坐着乖乖聽她們說話。
原來是為了後日中秋宮宴一事,每年參加宮宴的都是二品以上的官員并其家眷,所以每年都是孫貴妃來辦。
孫貴妃提議道:“臣妾想着,每年都是些歌舞才藝,也都看膩味了,不如今年我們換個花樣,讓這些小輩們也露露廚藝,做些月餅給咱們嘗嘗,也得個心意意趣,這月餅做成什麽樣,就全看她們自己的奇思妙想,母後您覺得呢?”
花朝本來保持的得體的微笑頓了頓,實在不知做月餅有什麽意趣......
太後卻道:“這樣也好,讓那些小姐們早早的就進了宮來,專門辟一間膳房給她們,讓她們自己去動腦子動手,晚上,我們就做評判給她們打打分。”
孫貴妃道:“既如此,母後還得出個彩頭她們才能賣力!”說着,她看向花朝笑道。
太後想了一會,一錘定音:“好,哀家心裏有數了。”
等孫貴妃走後,太後看向花朝,見她的笑容有些勉強,便知道了內情:“不會做月餅?”
花朝笑了兩聲:“不瞞太後,我......廚藝堪憂......”
太後和靜蓉笑着,拍了拍花朝的手:“放心,到時候我讓長離做評判。”
......讓他做評判,那直接判她輸好了!
花朝對于做月餅沒什麽興趣,也沒什麽興趣去和那些貴女一較高下,她唯一高興的是,中秋節那天一早就能見到姜黎初。
因着這些貴女收到太後的懿旨,可以早早進宮來,姜黎初果然第一個就進了宮,先去給太後請安。
“臣女姜黎初參見太後。”
太後知道她和花朝要好,見她偷偷和花朝使眼色也不在意,讓她起來,花朝就走過去挽住姜黎初的手。
“這兩個丫頭是迫不及待要去說私房話了。”太後笑着擺擺手,“去吧去吧。”
花朝粗粗行禮:“謝太後。”
二人正要下去,就聽宮婢說晉國公府的大小姐到了。
花朝腳步一頓,看向姜黎初的笑容垮了垮,無奈只能折了回來。
卿月一進大殿,整個大殿就似乎亮了起來,吸引了殿上宮婢的目光,像是月宮的仙子,清麗出塵。
太後也忍不住連連贊嘆,花朝聽着就有些酸酸的,好像小孩子被搶了糖果一般,感覺太後見了卿月都不喜歡她了。
她有些悵然,知道自己這個醋吃的沒意思,卿月本來就是皇家內定的太子妃。
“朝朝,過來。”太後招手喚她。
花朝走了過去,卿月優雅地看向她,整個人都怔了怔,才幾日不見,為何覺得她越發俏麗奪目了,叫人有一種自慚形穢的感覺,讓她很不舒服。
她看着太後握住花朝的手,語氣和藹的像是自家的祖母:“你和你姐姐也許久不見了吧。”
花朝這才看向她,然後朝她走來,施施然行了禮:“姐姐。”
在外人跟前,必要的場面還是要有的,這一點花朝和卿月都心知肚明。
卿月扶着她喚了聲:“妹妹。”
“妹妹愈發嬌俏了,可見宮裏的水養人,得太後庇佑。”她柔柔說着,似有言下之意,但太後只是微微笑着。
卿月只得道:“祖父和母親很是挂念你。”
花朝只能違心道:“我也很祖父母親。”她實在很不喜歡這種虛假的場面。
卿月卻得心應手:“那不若請太後給妹妹幾天假,回家探望探望。”她說的半是玩笑。
太後笑了幾聲:“這是來跟哀家搶人來了,靜蓉,快把朝朝拉回來,如今哀家是離不開朝朝,還得委屈委屈國公爺和郡夫人了。”
卿月一聽立刻白了下臉色,從容請了安:“是臣女造次了,還請太後恕罪。”
太後欣慰道:“哀家知道你孝順,自然不會怪罪與你。”
卿月莞爾,這時太後才讓花朝帶姜黎初和卿月下去。
花朝帶着她們去了自己的房間,因着有卿月在,她和姜黎初也不能說些貼己話。
一進房,姜黎初就看呆了,感嘆道:“小花,你這哪裏是來侍疾啊,太後分明是把你當公主養嘛!”
花朝也道:“太後的确很疼我。”
卿月默默看着,再看向花朝,但見她含羞帶俏地抿了下唇,卿月心頭一滞,不知這段時間太子可有見過她幾回,是否每回見她,她也是這般模樣,太後竟也這麽喜歡她......
一時間,她感到了濃重的危機感。
三人只是在房中喝了一盞茶,宮婢就來請她們去膳房了,此時膳房裏的貴女們已經都到齊了,比上次進宮的貴女還多了幾位。
花朝雖然是晉國公府的二小姐,但是王氏不怎麽帶她出門,所以有些貴女還不認得,見到花朝後有意外有驚豔,知道她就是太後最近身邊的紅人,難免也有些嫉妒。
互相見了禮後,大家就都把心思放在做月餅上了。
這次做月餅的環節雖然是臨時決定的,但也是提前下達到各府的,這些貴女中也不乏深谙廚藝一道的,其餘也是十分在意在家早就練手的,此時上手起來很是熟練。
只有花朝和姜黎初......比較生疏。
不然怎麽說二人是好姐妹呢,便是和面一項就累的她二人嬌喘籲籲了。
卿月大概也在家裏練過了,花朝知道,卿月雖然看上去溫柔無害,其實很是要強,但凡這種有比較的事,她定然是要拔得頭籌的,更何況這次還有太後設下的彩頭。
“太後這次設下什麽彩頭?”姜黎初一邊和面一面問花朝。
“我也不知道。”
姜黎初不可思議道:“太後這麽喜歡你,你都不知道,看來很是寶貝稀奇啊!”說着,她也開始賣力地做了起來。
花朝默了默:“初初,臨時抱佛腳是沒什麽用的。”
姜黎初嘆氣:“小花,抱一抱也能讓佛祖看你一眼不是。”
花朝無奈,偏頭看到卿月拿出了自帶的模具,那樣子一看就很新奇,果然是花了心思的,不止她,還有幾位貴女也拿出了模具。
卿月也看了花朝一眼,見她根本沒有用心思做,暗暗皺了下眉,過來問道:“朝朝,你事先沒有練習過嗎?”
花朝脫口道:“反正是太子當評判,練不練也無所謂。”
卿月眼中閃爍:“此話怎講?”
花朝這才支吾着:“嗯,我,我得罪過太子嘛。”
卿月越發問道:“如何得罪的?”
花朝有些不耐,還是言簡意赅道:“就是不懂規矩沖撞了他,殿下最重規矩的。”
卿月這才笑道:“你總是這樣冒失。”
不知為何花朝覺得卿月很開心,大概是知道是太後做評判,卿月更加認真了。
花朝拿着膳房準備的模具,也一個一個将月餅排出來,上了鍋。
直到宮宴開始前,大家終于将各自的月餅出鍋,卻都用罩子罩了起來,想要做出一鳴驚人的勢頭。
花朝看了看自己做的月餅,實在是有些......慘不忍睹,明明她也是刻了模子放進去的,現在都軟榻的不成型了,花朝不忍再看,也用模子罩了起來。
她果然只能做出醜醜的東西!
大概是為了防止作弊,她們做的月餅都是由宮婢們一一端上大殿,貴女們才集體向聖上太後太子行了禮,一一落座。
花朝自然坐到了太後身側的位置,剛坐下,就對上了李恃的目光,她微愣,李恃什麽眼神,清冷之下好像有點嫌棄有點無奈。
這時聖上揚聲道:“這次的宮宴辛苦各位小姐了。”
此時下坐的貴女跪向聖上道:“臣女們不敢言辛苦。”
太後也道:“這才的月餅試吃,大家都知道哀家設下了彩頭,拔的頭籌者,三日後的紙鳶大賽,便可伴太子左右,一同出席紙鳶大賽。”
此言一出,所有貴女都驚喜又驚訝地面面相觑,卿月依舊能沉住氣優雅自持,只是與自己的母親王氏微微颔首,看向花朝時,眼底卻藏着志在必得之光。
花朝也愣了愣,看向李恃,李恃淡漠地喝着茶,似乎并不在意最後誰能伴他左右。
花朝努了努嘴,太子果然了不起,陪他都能是一種無上的彩頭。
好吧,事實也的确如此。
随着內侍總管一聲“起”,宮婢們打開了殿中央桌上的金屬罩子,一份份争奇鬥豔的月餅呈現在衆人眼前。
驚嘆聲稱贊聲此起彼伏,當中一盤水晶似的月餅尤其引人注目,王氏胸有成竹地握住了卿月的手。
花朝心知奪魁無望,也竊喜這次不用實名制獻寶,沒人會知道那盤醜東西是她做的!她正暗自慶幸地看過去,不由笑容一僵!
她的月餅呢!她醜醜的月餅呢!怎麽不見了!
她這麽醜的月餅都有人偷嗎?還是說實在太醜了,總管自作主張扔掉了,免得污穢聖上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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