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成為太子妃(流産)
成為太子妃(流産)
他就那樣望着她, 花朝在他手臂間,狹小之下,李恃不經意間呼出的氣仿佛都若有所感, 像是燒開的蒸汽,蒸的花朝的臉發熱發紅。
她往後仰了仰, 李恃就往前近了半寸, 花朝倏然跌坐回椅子上, 倔強地擡起紅撲撲的瞪着他, 以此來鎮定心神:“你,你在威脅我!”
李恃輕笑:“不敢, 是在控訴。”
他眸中有無盡的笑意蔓延開來, 點綴着眉梢眼角, 光彩琉璃般萦繞着花朝,花朝的臉騰地紅的像是要滴出血來, 她躬着身子成了小蝦米一般窩進圈椅裏, 盡最大的限度拉開與他的距離。
花朝歪着腦袋看他,做出認真的模樣:“控訴什麽?你騙我的事, 我沒想這麽算了呢。”
李恃語聲淡淡,卻有着別樣的溫柔:“等你做了太子妃, 你可以慢慢的算, 日日夜夜都清算一次,也可以。”
花朝雖然依舊板着臉, 但心底其實已經有了幾分歡喜。
其實她已經不生氣了,嗯,做做太子妃也不是不可, 她這樣想着,一夜好夢, 第二日一早就先去看了姜黎初。
姜家上下也聽說了花朝可能會是未來的太子妃一事,對她比以往更加殷勤了。
花朝還是先去給姜母請了安,再去姜黎初的院子。
看着花朝離開的背影,姜母忍不住跟下首的姨娘感嘆:“朝朝這丫頭自小就和黎初要好,性子活潑俏皮,受不得拘束,這若真嫁去了東宮,也不知是福是禍啊。”
妾室姨娘笑道:“我瞧着二小姐是個有福的。”
二人又說起家中姑娘們的婚事來。
花朝一路徑直去了姜黎初的院子,見了面,才知道,昨日三殿下親自将方聞京和伊夢送回府,惹得侯爺大怒,當場就要讓人送伊夢離京,給伊夢挑個好人家。
伊夢委屈哭訴着自己也是個有血有肉,有思想的人,絕不任人擺布,表現出非一般的氣性來,作勢就要撞牆,以示絕不和方聞京再做糾纏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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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自然是沒有死成了,被方聞京救下抱在懷裏寬慰。
花朝聽到這,有些訝異:“你怎麽知道的這麽仔細?”
姜黎初道:“三殿下特意來告訴我,事無巨細,說的繪聲繪色的。”
花朝撇了撇嘴,安慰道:“三殿下就喜歡誇大其詞。”
姜黎初淡淡道:“哦,倒是有一件事,他沒有誇大,他說晚些時候侯爺一定會親自帶着方聞京上門賠禮道歉,并且要求定下婚期。”
花朝睜大眼睛:“他們真的來了?那你怎麽說的?”
姜黎初趴在窗臺上,目光凝在了一處:“方聞京很難過的樣子,他跟我解釋,其實還是那些,我看着他真誠的樣子,說着對我的感情,忽然覺得挺沒意思的,我能相信或許他對伊夢沒有愛情,可是別的呢,憐惜,心疼這些是真實存在的,難道我要成了親後,還要看着他對伊夢百般呵護疼惜嗎?”
花朝眼前一亮:“所以你退婚了?”
“沒有。”姜黎初嘆息道,“這妝婚事是長輩們定下來的,關系着尚書府和侯府的顏面,牽扯的關系也太多了,哪能說退就退。”
“那,不如我讓太子殿下下個旨,命令你們兩家退婚吧!”
姜黎初眼睛瞄過來,眼尾藏了一點揶揄:“喲,還沒進門呢,都能使喚太子殿下啦!”
花朝往她腰間一探,嬌嗔道:“你取笑我!”
姜黎初被她鬧得連連求饒,花朝才停了手,姜黎初暗暗一笑,拿着腔調道:“多謝太子妃手下留情。”
“你還說!”花朝雙手叉腰撲了過去。
兩人笑鬧一團,姜黎初的心情好像也好了許多,她一向是想得開的,愛情嘛,沒了頂多傷心一陣,也不會死。
花朝留在尚書府吃了午飯,才告辭離開,回府打扮準備晚上的宮宴。
這次宮宴,花家算得上主客了,連晉國公也受邀在列,他面上雖十分淡定,保持着晉國公的風度和身份,可那握着拐杖的手指關節卻隐隐泛白。
花朝還是和卿月槿柔陪着王氏坐一輛馬車。
卿月仿佛心情不錯,一路上都有說有笑的,一改往日得體溫婉鮮少說話的樣子,像是要告訴別人她很開心一般。
槿柔依舊對花朝充滿了敵意,全程都背着花朝只和卿月說話。
小小的車廂裏,花朝像是被孤立了一般,但是今晚的她不介意,也不覺得孤單,因為她知道宮裏有人等着她。
她打開車窗,想看看離宮門還有多遠。
王氏對面而坐,看着花朝唇邊若有似無的笑意,車廂黃暈的燈光籠罩在花朝臉上,別有一番妩媚輕柔的模樣,王氏暼眼看到卿月,驀然竟有一種花朝比卿月更迷人的念頭,死死咬緊了牙根。
馬車停在了崇化門,早已有內侍四人等候晉國公府的車架,迎他們進宮。
此等宮宴,自然是大臣們陪着聖上在殿中飲宴,夫人們一處端坐在花臺亭臺,或敘話,或看歌舞,小姐們年齡相仿的都膩在一塊,倒是不必和郎君們分的太開。
已在園中打璎珞的小姐們一見花朝來了,都迎了上去說說笑笑,卿月反而被晾在一邊,第一次感受到了被冷落的滋味,只有槿柔跟着她寸步不離,只不叫她孤單。
“二小姐,我們一起打絡子吧,可有趣了。”
花朝笑了笑,不知這有什麽趣的,但她難得感受大家的盛情,實在有些難卻,只能硬着頭皮坐下,偏頭一看,那些個五彩的絲線在她們的手中穿梭,三兩下就是一個紋路。
花朝不禁感嘆,看來手巧真的是大家閨秀的必備技能啊!
她看着手裏已經淩亂的線頭,只覺得頭疼。
“哇,卿月姐姐的手還是這般巧思,這個紋路是怎麽來的?你教教我吧。”一位小姐驚呼着,引得三兩個小姐都湊到了卿月跟前。
卿月不領賜教,溫聲軟玉地教着她們,槿柔眉毛一挑:“這點算什麽,大姐姐的心靈手巧是你們還沒見識全呢,大姐姐可不像有些人,連個最簡單的絡子都不會打。”
她意有所指,指的當然是花朝了。
可惜花朝還在研究手裏的線頭,沒注意她的夾槍帶棒。
倒是花園旁的亭臺上的幾位貴婦人注意到了這裏,玉成老王妃就居中而坐,目光看了過來,眉心微微一簇:“可惜了,這樣的貴女,美則美矣,只是要做太子妃還是太不夠了。”她說着,可惜地看向坐在身邊的宋知蘊,拍着她的手道,“她怕是連你的一半都不如,将來如何和太子并肩而坐,四方來朝,只怕惹人笑話。”
宋知蘊抿唇而笑:“二小姐是性子活潑,做不來那樣的細致手藝。”
老王妃道:“說是性子活潑,其實就是毛躁冒失,連最起碼的絡子都不會打将來又怎麽給夫君縫制貼身之物。”
她話音剛落,忽然有人輕咳了一聲:“王妃,太子殿下出來了。”
亭臺上的人聞聲看去,李恃正從殿中走出來,目光四下掃了一遍,最終凝在一處,移步而來,正是花朝的方向。
宋知蘊自從李恃出來,她的目光就像是黏在了他的身上,直看着李恃視若無睹地走到了花朝身邊。
花朝還在和手裏的絲線鬥争,眉心皺的緊緊的,忽然絲線一提,她訝異地擡頭,就見李恃坐在了她的身旁,目光專注認真:“看着,這根線從這裏穿過......”
莫說花朝,周圍所有人都停下了手裏的動作,直愣愣地看着李恃,就連亭臺那邊的貴夫人都輕呼出聲,又慌忙掩住唇,咽下驚嘆,連老王妃都怔了怔,宋知蘊倏然收緊了手指,眼睛用力地開始酸疼。
花朝半晌才驚嘆道:“你怎麽會打絡子?”
李恃睨她一眼:“走過來瞧着她們穿了幾手。”他低聲道,“你怎麽這麽笨。”沒有怪責,盡是寵溺。
花朝哼了哼:“我又不喜歡打這個東西!比不得太子殿下,又會打絡子,又會做菜!”
李恃輕笑。
這哪裏還是平日裏清冷孤傲,不近人情拒人于千裏之外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
此時即便那些不曾嫉妒花朝的貴女,也免不得泛起了酸意。
花朝扔下手裏的絲線:“我不想打了,我想去踢花球!”
她指了指另一叢花園裏的貴女,她們正踢着花球,開心得不得了,她就心癢癢了。
李恃縱容道:“去吧。”
正巧姜黎初也從殿中走了出來,往花朝這而來,身後還跟着李悟。
“初初,我們去踢花球!”花朝拉上姜黎初就往那兒去。
李悟攔住了李恃:“哥,父皇找你呢。”
李恃看了眼花朝,才收回目光,和李悟一同離開。
老王妃又忍不住感嘆一聲:“這太子未免太過縱容花朝了,有些不成體統了。”她回頭,卻已不見了宋知蘊。
聖上找李恃正商讨着過兩日花鶴廷回京一事,忽然有內侍跌跌撞撞地沖了進來,失了禮數體統,滑跪在殿上,滿目驚恐,冷汗直流:“陛,陛下,不好了......王妃,煦王妃和二小姐摔了一跤,地上全是血!”
李熙唬地一站,狂怒道:“什麽!”
李恃目色一凜,冷喝道:“說清楚!哪個二小姐!”
內侍哆哆嗦嗦:“晉,晉......”
殿上嘩然,聖上和太後厲聲道:“還不快宣太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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