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成為太子妃(賜婚)

成為太子妃(賜婚)

失去孩子是他, 現在倒是花朝被千方百計的保護,更何況花朝還是李恃的人......

李熙身軀猛地一怔,眼睛森冷怒極地死死盯着李恃, 手嚯地指向李恃,怒吼道:“我知道了, 這一切都是你在布局!”

剎那間聖上和孫宋二人齊齊看向李熙, 眼睛同時露出驚怔之色, 只聽李熙義憤填膺道:

“是你指示花朝故意做成意外害知蘊摔倒, 你怕知蘊生下兒子威脅你的太子之位,你還在花将軍快回京之際做成這件事, 就是利用花将軍想全身而退!”

他說的言之鑿鑿, 句句在理, 越說他就越是肯定這件事就是李恃的預謀!看向李恃的目光就更加的惡毒,恨不得撕了他。

李恃反而冷冷看着他, 李悟更是嗤笑一聲, 那一聲中夾雜着濃濃的鄙夷,惹得聖上瞪來一眼, 李悟收斂了目光。

聖上又怒氣沉沉地瞪了李熙一眼,凜聲道:“既然花将軍執意要替花朝頂罪, 那便取消花鶴廷這次軍功的所有嘉獎榮譽和封號, 将功抵過。”

孫宋二人一聽,互相遞了個眼神, 垂眸時壓下了忍不住翹起的嘴角。

李恃目色一沉:“父皇......”

聖上厲聲打斷了他:“莫再多言!”

李熙卻還不滿意:“父皇,難道就這麽算了嗎!”

宋本承暗暗給他使了個眼色,李熙頓了一頓, 見聖上拂袖坐回了龍椅上,他才讪讪閉了嘴。

花鶴廷一臉從容:“臣謝陛下隆恩。”

聖上道:“去接花朝出宮吧。”

花鶴廷再次謝過, 李恃正欲開口一同離去,聖上已經道:“太子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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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退下了,禦書房的偏殿只剩下聖上和李恃,聖上似乎略有疲憊,坐在熏籠上指了指案桌旁的位置,示意李恃坐。

聖上側頭看着他一臉平靜漠然,想起他的小時候,他小時候就超乎同齡的內斂沉穩,雖不怎麽愛笑不愛鬧,但給人的感覺,至少擔得起“溫潤”二字,自從先皇後去了,他就愈發的冰冷疏離。

良久,聖上嘆了一口氣:“若是你真想娶花朝為妻,朕便依了你。”

他看着李恃平靜的眼眸瞬間起了波瀾,心道,老子果然是擺布不了兒子的。

**

“剛剛你為何阻止我,我就該趁熱打鐵,将這個罪名給李恃坐穩了!”李熙有些氣急敗壞地責備宋本承。

宋本承沒有言語,孫昀是李熙的外公,說起話來也用不着顧忌,冷冷道:“若是不制止你,你還不曉得要說出什麽驚世駭俗的話!”

李熙氣焰頓時小了些:“外公,我說的也不是不可能啊!”

孫昀道:“好了!此事就此作罷,如今陛下的處置算得上最好的結果了!花鶴廷這次立下的軍功非比尋常,若是沒有出花朝這檔子事,他被封為一等侯不再話下,到時候他就能自己組建花家軍,他的女兒再成了太子妃,太子就是如虎添翼,你再想将他拉下太子之位,就是天方夜譚,可如今卻不同了,花鶴廷再怎麽軍功在身,還是一個大将軍,陛下此時若是賜婚花朝,那等同于一種安慰,不落百姓話柄,不可同日而語。”

李熙面色一喜,孫昀忍不住又瞪了他一眼,好歹他的孩子也掉了,怎麽能當着宋本承的面露出這種神色來,當真是自己的親外孫,有時候他也不是不遺憾李恃為何不是他的親外孫!

果然宋本承一臉鐵青:“告辭了!”

孫昀還是溫和道:“宋大人慢走。”回頭就叮囑李熙,“知蘊小産,這段日子你切要好好照顧她,少出去鬼混,莫讓你岳丈對你寒了心。”

李熙不以為意:“宮裏伺候她的宮婢一大群,哪裏需要我在場。”

孫昀簡直要被他氣死,板起臉道:“你還聽不聽外公的話!”

李熙只能垂下頭:“聽聽。”

**

花朝坐在綠幽閣的殿中,四周宮燈昏暗,她抱着膝蜷縮地坐在圈椅上,目光凝于地面的一處,耳邊全是宋知蘊摔倒前溫聲軟語說的話,心裏一抽一抽的疼,一陣一陣的怒意。

她氣怒腹诽,不過都是些賭氣的話:随便他們要怎麽處置她,反正她是不會認的,如果就這樣被處死了,她做鬼也不會放過他們的!

忽然門開了,花朝猛地一驚,吓得跳了起來:“誰!”

“朝朝。”花鶴廷溫聲一喚。

花朝心下一咯噔,腳步聲漸近,籠罩在來人身上的陰影尚義,直至宮燈照住來人的臉,花朝驀地鼻子一酸,飛奔過去:“爹爹!”

她“哇”地一聲哭了出來:“爹爹......”那一聲裏極盡委屈,惹得花鶴廷眼睛一紅。

“別怕,爹爹接你回府。”

花朝從他懷裏擡起頭,淚眼汪汪地看着他,吸着鼻子:“我能回家了?”

花鶴廷擲地有聲:“自然!”

一路出宮回府,花朝的心情都十分複雜,有對王妃小産一事的忐忑不安,也有對花鶴廷此時回京的疑惑,更多的是乍然見到父親的欣喜與雀躍。

在花鶴廷明确告訴她,聖上已經不追究小産一事了,花朝緊繃的心才松了下來,立刻道:“爹爹,我真的沒有推她,是她在陷害我!”

花鶴廷壓下“陷害”二字在他心中暴起的怒意,安撫道:“你是我的女兒,我還不了解你嗎?你雖任性嬌縱,但絕不是沒有分寸的,況且煦王妃還有孕在身,你怎會如此惡毒。”

花朝猛地點頭:“就是就是!”

她靠在花鶴廷肩上,低頭看到父親腰間還挂着她小時候親手做的香囊,心裏只剩與父親團聚的歡喜。

只是這份歡喜在回到晉國公府時,又蕩然無存了。

對于花鶴廷今日回府,晉國公府上下都是震驚的,好在先前王氏已經在打點府內,倒也不顯得亂糟糟,只是一群人跪在院子給花鶴廷請安,顯得有些急促罷了。

王氏走過來,一雙含情目直直瞧着花鶴廷,幾年不見,他的眼角已經有明顯的皺紋,頭發也顯而易見的生了幾處白,好在精神依舊奕奕,氣宇軒昂:“将軍,累了吧?”

花鶴廷看向她:“這些年你照顧府中,辛苦了。”

王氏垂眸含笑:“不辛苦。”

卿月也走了上來:“見過父親。”

花鶴廷打量她上下:“起來吧,長大了,也長高了。”

卿月莞爾,見花朝挽着花鶴廷的手臂收了收,花鶴廷安慰地拍了拍她的手,一副慈愛模樣。

到底親疏有別,即便花鶴廷待她如親生女兒一般,也不如他真正的親生女兒。卿月心中冷了一分。

這時晉國公聞訊走了出來,見到花鶴廷怔了怔,在花鶴廷上前給他請安時,他冷了臉:“你随我進來。”

王氏雖然疑惑并且不甘,花朝就這樣回府了,但是此時花鶴廷回府的喜悅沖淡了她所有的不悅,轉身間意氣風發:“都下去吧,做好分內的事,莫叫将軍煩心,着廚房擺上一桌席面,今晚吃一頓團圓飯。”

下人們都喜滋滋地應着退下去了。

素細紅着眼眶跑過來轉着花朝走了一圈:“小姐,他們沒對你用刑吧?我都急死了!”

花朝微微一笑:“沒有沒有,我好得很,就是要先沐浴,我們回去吧。”

她歡喜地朝王氏行了禮,轉身往觀瀾小築而去。

王氏此時也不與她計較,卿月冷冷看着她離開步伐,輕盈松快,不禁攥緊了手帕。

**

“荒唐!你簡直荒唐透頂!你怎麽能用你的榮譽去頂花朝的罪過!那是她犯下的事,就該自己承擔!”晉國公氣得撐在地上的拐杖都不穩地顫抖。

他受了幾十年的委屈,終于要在今日揚眉吐氣了,這個逆子怎麽能用晉國公府的前程去換花朝的平安無事!

花鶴廷從容不迫地看着他:“爹,我是花朝的父親,她的榮與恥便是我的榮與恥我只有這一個女兒,便是天塌下來都沒有她重要。”

晉國公氣得坐在椅子上,憤憤道:“我早說過,将花朝送走,當初你要聽我的,如今我們晉國公府就該滿門榮耀,卿月做了太子妃,而你一等功加身更是前途不可限量,哪裏還有這些烏糟事!”

花鶴廷眉心一簇:“卿月既然入了我花家族譜,自然也是我的女兒,她當上太子妃,我自然也為她高興,只是這一事由不得我們做主,太子已經向陛下言明,娶朝朝為太子妃,還請爹您老人家莫再生旁的心思。”

晉國公眼睛一豎:“花朝那樣的性子如何能做得了太子妃!這就鬧出這樣大的禍事,連累花家!”

花鶴廷道:“能不能做好太子妃,将來有太子殿下護着,再不濟也我這個爹給她兜底。”

過了一會,花鶴廷眼眸深沉道:“若是爹擔心将來花朝惹出禍事,即便就此分家,兒子也絕無異議。”

晉國公狠狠一怔,他是老了,可不是老糊塗,如今晉國公府只有花鶴廷這一脈希望了。

晚上的晉國公府自家的接風洗塵宴,國公爺也是沉着怒氣勉強出席,倒是王氏和花朝不受影響。

用完飯,王氏跟着花鶴廷回房,替他寬衣解帶。

花鶴廷道:“今日見到槿柔倒是亭亭玉立了,過了年,她就該十六了吧?”

王氏道:“是,該到了婚嫁的年齡了。”

花鶴廷沉吟:“她父母過世的早,婚事還是要你替她操心了,最重要是人才相當,家世門第若是配得上最好,配不上只要她中意,也未不可。”

王氏挽着他在床邊坐下,臉上起了一層紅暈:“妾身曉得,将軍早些安寝吧。”

**

花鶴廷回京,從榮耀加身,到将功抵過,朝中自然有不少大臣等着看花鶴廷的笑話,自然有不少人幸災樂禍。

朝會之上,聖上親自言明煦王妃流産一事系屬意外,站在末流的官員忍不住眼睛飄向隔壁壓着聲音:“攤上這麽個惹禍精女兒,也是花将軍倒黴,不然今日這站位花将軍的位置就該動一動了,也不至于還站在第三的位置。”

隔壁道:“誰說不是呢,如此一來,只怕花将軍将來這岳父的位置也坐得不得勁,誰還敢娶花朝呢?”

他話音還未落,聖上就宣布給太子賜婚,擇日完婚,對象正是花朝!

那兩位官員頓時瞪大了眼睛,打了個話嗝。

莫說他們,那些等着看花家的好戲的官員,個個瞠目結舌,這竟是峰回路轉!取消了所有榮譽竟然白撿個太子當女婿!

朝堂中一陣面面相觑,太子從位置上走下來站在殿中央,豐神俊朗,下跪謝恩。

花鶴廷也出列跪在李恃身後謝恩。

由此,朝堂上文武官員齊齊祝賀太子和花将軍。

真心還是違心,不得而知。

**

賜婚的消息很快傳了下去,傳到晉國公府時,王氏正在廚房張羅着今晚的菜肴,全是花鶴廷愛吃的。

卿月也坐在一邊,鼓搗着果醬,小斯将這喜訊傳過來時,卿月手下一滑,赫然打翻了醬瓶子,咕嚕咕嚕滾落砸在地上,“砰”的一聲四碎開來,果醬濺了一地,黏糊糊地扒在卿月的裙擺上。

王氏怕下人看出卿月的神色,有所猜測,趕緊站過來擋住卿月揚聲道:“快将這裏收拾了,免得遭螞蟻,弄琴,扶小姐回房換件衣服。”嘴裏不時還說着,“我就說這瓶子滑手,改日換一批吧。”

廚房管事媽媽立即應聲道:“是,夫人。”

弄琴才拿過來的裙子,就被卿月一把扯過,扔在了地上,弄琴吓得愣住了,她從未見過她家小姐如此失态:“小姐......”

“我整日裏溫柔大方,端正淑雅有什麽用!”卿月氣得身體發抖,眼睛泛紅,撲倒在床上悶聲哭泣。

阿娘從小就告訴她,以她的美貌,只要保持優雅高貴的儀态,那些男人自然會為她傾倒,的确從她小時候起,就陸續有門閥士族要跟她定娃娃親,她也享受過那些人的追捧,可她目标從來不是那些貴公子。

那時候李熙太子在望的時候,她也曾接近過他,可當她得知聖上下旨讓李恃回京開始,她就開始刻意疏遠,眼見着宋知蘊人事不知地被送進了廂房,李熙還沒進房,她明明可以借着太後經過阻止那件事,但她心裏很清楚,宋知蘊是她最大的絆腳石,只要解決了宋知蘊,那就沒人再可以擋在她跟前。

可如今,她沒有想到,那顆真正的絆腳石竟然是花朝!

弄琴撲在床前安慰:“小姐,你別哭啊,二小姐嫁過去未必就得好,她那樣的性子,太子殿下遲早厭煩了她,還有那個煦王妃,你不是說她可能是自己摔倒嫁禍給二小姐的嘛,那二小姐就已經豎了一個敵人。”

被子裏的哭聲停止了,卿月緩緩擡起頭來,擦去眼淚看向弄琴,眼波再次平靜下來。

**

姜黎初得了消息,第一時間沖到了晉國公府,上了觀瀾小築的二樓,進門就喊:“恭喜恭喜呀,太子妃娘娘。”

花朝正趴在窗邊的軟榻上數着珍珠,乍然聽到聲音,一顆指甲蓋大小的珍珠從手裏滾落,停在了姜黎初腳邊,姜黎初拾起來舉在半空中細看。

“呀,可是上等的明月珠呢,這一盒得價值連城吧。”她掃了一眼花朝前面錦盒,裏面有一堆,咋舌,“太子殿下對你是真奢靡啊。”

花朝将珍珠扔進錦盒,不屑道:“不過是做給別人看吧。”

姜黎初眨眨眼:“什麽別人?”

“去酒樓嗎?”花朝忽然轉過臉來,認真地問姜黎初。

姜黎初“噗嗤”一笑:“是要去慶祝嗎?”

花朝已經穿好了鞋,拉着姜黎初就出了門。

如今花鶴廷回來了,雖然有一大半時間都在軍營練兵,但花朝已經比以前更加自由了。

二人坐車到了漫思酒樓,立刻就有店小二認出她們的馬車,往裏頭喊了一聲,掌櫃的就親自迎了出來。

她們是這家酒樓的常客,經常過來試新菜,只要她們說好吃的,就會賣的特別火爆,長此以往,只要一有新菜,掌櫃的就會特意去請她們過來。

“二位小姐來的不巧,新菜還沒有研發出來。”掌櫃的領着她們上二樓專門的包廂,抱歉地說着。

姜黎初道:“無妨,我們今日就是來吃飯的。”

掌櫃的樂呵呵道:“好好好,那今日這頓肖某做東了。”

等進了包廂,掌櫃的又奉承了幾句,才退出來,店小二就迫不及待低聲興奮道:“掌櫃的,聽書那二小姐就要做太子妃了,是與不是?”

“那可不是!”

“那以後我們這間廂房豈不是太子妃坐過的了,那些菜就是太子妃愛吃的菜,掌櫃的!我們店要舉國聞名了!”店小二的聲音越來越興奮,越來越大,隐隐透過門縫,傳到了包廂裏。

花朝面色一滞,有些尴尬,也有些氣悶:“太子妃很有名嗎?這麽稀罕嗎?”

姜黎初發現了她的不對勁:“你怎麽了?怎麽好像在生氣?跟太子生氣?”

花朝悶不吭聲,姜黎初道:“那日太子殿下為了救你,把手都割破了,我看傷口很深呢,你怎麽還生他的氣呢?有點沒良心哦。”

“也不知道誰沒良心呢!”花朝氣呼呼地一拍桌子,拿起酒杯就一飲而盡,把姜黎初吓到了。

一連看着她喝了好幾杯,臉頰都紅了,姜黎初趕緊按住酒杯問她:“到底怎麽回事?你為什麽生氣?”

花朝不勝酒力,捧着有些暈乎乎的腦袋撐在桌子上,含糊不清道:“我不說,太丢人了,我不要說!”

“丢人?什麽丢人?”姜黎初一頭霧水,捧起她的臉對着自己,“我也不能說?你什麽樣丢人的事我不知道?”

花朝可憐兮兮地晃着腦袋:“我不要說,我不說!”

姜黎初正在思忖她說的“丢人”的事,就聽到素細的聲音,她擡頭看到花朝步履不穩地走去開窗,吓得臉色一陣發白,趕緊過去将她拉了回來,免得她晃晃悠悠栽下去。

“初初,好悶啊,心裏好悶啊......”花朝挂下嘴角,吸了吸鼻子,眼底蓄起了淚,水汪汪地看着姜黎初。

“你坐着別動,我去開門通通風。”

趁着開門的時間,姜黎初小聲問素細:“你家小姐這是怎麽了?”

素細也一臉莫名:“我不知道啊。”

開了門,轉身就到花朝站起了身,因是喝了酒的緣故,她的身子嬌嬌軟軟的,雙眼迷蒙臉頰酡紅地朝姜黎初盈盈一笑:“初初,來喝酒啊。”

姜黎初還沒說話,她和素細之間忽然擠進來一抹身影:“這是哪兒的來姑娘,這般美豔?”

姜黎初看着這不請自入的登徒子,含着一臉蕩漾的笑意,說着輕挑無禮的話,立刻瞪起了眼:“你是誰,這是私人包廂,請你出去!”

登徒子的身後還跟着幾個男人一起走進了包廂,直勾勾地盯着花朝瞧,壓根沒有把姜黎初放在眼裏。

“小美人,想喝酒啊,爺陪你喝。”

那只養尊處優的手就要碰到花朝的臉,姜黎初立刻上前打開他的手:“不得無禮!”

登徒子仿佛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回頭望向身後的男人:“她說什麽?不得無禮?”

後面的男人們立刻道:“這京城裏,我們三爺就是禮!”

素細也擋在她們身前,昂着頭壯着膽子道:“你們知不知我們小姐是什麽人!”

姜黎初呵斥道:“素細!”

素細猛地一驚,回頭對上姜黎初的目光,讪讪閉了嘴,若是現在這個情況自報家門,花朝的身份一旦暴露,無疑惹上麻煩。

“什麽人?自然是爺的小美人了!”登徒子笑得愈發猖狂。

此時掌櫃的大概也聽到了聲音,趕上來,面色煞白:“三爺三爺,不能惹,這位不能惹。”

三爺正在興頭上,接二連三被阻撓,已經氣上心頭,一巴掌甩過去,把掌櫃的打的轉了個圈:“滾一邊去!”

花朝醉的迷糊,見一個大男人在轉圈,還搞不清楚狀況覺得好玩,笑了起來。

這一笑真是叫人心醉癡迷,三爺迷了心智,一把推開姜黎初,扯過花朝,還沒有扯進懷中,猛地腹中吃了一腳狠狠踢飛出去撞在後面的牆上。

一陣騷亂,疼的“哎喲哎喲”的叫喚,幾個男人一窩蜂擁上扶起他:“三爺!”

三爺站穩後甩開那些人,怒氣騰騰地看向踢他的。

李恃正溫柔地将花朝摟進懷中,被推開的姜黎初也被李悟扶的穩穩當當:“沒事吧?”李悟低頭問。

姜黎初見是他們,頓時松了心弦:“沒事。”

“什麽人!吃了熊心豹子膽!膽敢搶爺的女人!”三爺氣勢洶洶的話音剛落,“啪”的一聲,一記耳光飛速甩來,他被打的懵了一懵,臉上立刻杠起五個紅指印。

三爺徹底被惹怒了,瞪着打他的李恃,李恃冷冽地看着他,花朝靠在李恃懷裏依舊歪着腦袋在笑。

三爺轟的一下漲紅了臉想起剛剛他打掌櫃時,小美人就是這樣的笑,看來小美人愛看人打架,那他必然是不能輸!

“要打架是不是!剛剛是小爺沒準備!”

說着他就左拳右掌的打過去,都是練家子,誰還不會三招兩式!

可這三招兩式在李恃跟前簡直是雞蛋碰石頭,三兩下就吃了幾拳頭。

“打的好,打的好!誰打贏了,我就賞他杯酒。”依舊搞不清楚狀況的花朝拍着手嬌聲歡呼着。

三爺怒喝一聲:“你們是死人嗎!還不上!”

他身後的那些男人一窩蜂蜂擁而上打的亂七八糟,杯碗酒盞全都碎了一地,花朝還在一旁助威,誰也不幫,就是單純助威......

李悟目瞪口呆,拉着姜黎初站遠點:“你家小花喝醉了都是這樣?”

姜黎初也有些無奈:“不好意思,她喝醉了就愛傻笑。”

李悟嘆息:“我看她是唯恐天下不亂啊。”

只聽“砰”的一陣重重的聲音,三爺赫然被踢飛出去,從二樓摔了下去,李恃也一躍而下,宛若天神降臨,将一樓大堂那些擡着頭看戲的客官們都看傻了。

李恃一對六,明明占盡了上風,卻好像沒有下死手,不肯善罷甘休。

打鬥中,有人喊道:“你知不知我們三爺是誰,他可是國舅爺的大侄子!親侄子!”

剛說完就被李恃一腳踢跪在地。

花朝也跑了出來,倚在欄杆上,眼波微動,看向樓下的“盛舉”,笑聲嬌俏地喊道:“打啊,誰打贏了,我就嫁給誰!”

李悟和姜黎初倒吸了一口涼氣,姜黎初連忙捂住了她的嘴,就看到其中一個男人被李恃一圈打飛了出去,吐了一口血,李恃赫然擡眼看過來,淩厲地盯着花朝。

花朝心下一哆嗦,撲進姜黎初的懷裏,怕怕地說道:“初初,那個壞人在瞪我!”

姜黎初忽然覺得背脊有些發涼。

“誰在聚衆鬧事!”

巡查的護城軍經過,一隊人沖了進來,很快分開了人群,三爺早已被打的鼻青臉腫連滾帶爬爬到護城軍首領腳邊,拉着他的衣擺起來:“快,快去通知我叔叔,我要把他抓起來!五馬分屍!”

首領眼睛掃過來,倏然瞳孔放大,正欲下跪,李恃厲聲道:“送去大理寺嚴審!”說着頭也不回,借着翻倒的桌椅,三兩下躍上了二樓,将花朝摟進懷裏,抱着她下了樓,臉色冰冷。

李悟跟在身後給首領使了個眼色,首領立刻會意,揚聲道:“都帶走!”

此時的三爺哪還有先前趾高氣昂的模樣,欲哭無淚:“是他打的我!他把我打的跟個豬頭一樣,你們怎麽抓我呢!我要去告訴我叔叔!讓我叔叔卸了你們!”

李悟和姜黎初還沒來得及上車,李恃就讓啓程了。

馬蹄子和車轱辘揚起一層灰,李悟擡手替姜黎初擋了擋,姜黎初默默道:“三殿下,你又被丢下了。”

李悟莞爾:“習慣了,還是先送你回府?”

素細跑了上來:“姜小姐,我也被丢下了。”

姜黎初拍拍她的肩,倒是有幾分同情:“那你只能一路散步,一路逛街地走回去了。”

**

狹小的車廂裏,花朝被禁锢在狹小的角落裏,被李恃捏着下巴強迫地看着他。

“你剛剛在說什麽?你要嫁給誰?”李恃聲音低沉冰冷,卻仿佛有一層暗湧正要破冰而出。

花朝眨了眨眼,大概是終于認出眼前之人了,嘟起了嘴哼了哼:“反正不嫁給你!”

李恃瞳孔驟緊,審視地緊盯着她,像是要看出她的違心之論:“不嫁給我,你要嫁給誰?”

花朝被問的有些不耐了,擡手去掙紮:“不嫁,不嫁,就是不要嫁給你,我不要嫁給你......”

李恃怔住了,他一直以為花朝說地“不嫁他”是戲言,是故意惹他着急,但是此時她喝醉了,哭着說不要嫁給他......

他心底頓時一陣慌亂,半晌,他壓下紊亂的心緒,艱澀道:“你醉了,等你清醒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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