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新婚
新婚
喝完合卺酒後要做什麽, 成親前,宮裏的尚宮姑姑們也都是在閨房中高速過花朝的,花朝此時心中門清, 那股酒順流而下,在腹中燒了起來, 顯到面上來, 心中慌亂忐忑起來。
“你可以将發釵都取下來了。”李恃低沉的聲音傳來。
花朝眉心一跳, 頓時就有些猶豫, 而這一點猶豫剛好被李恃看在眼裏,他眸色微沉。
“我讓丹杏進來幫你。”
花朝脫口而出:“你呢?”立時她就後悔了, 抿緊嘴唇低下頭去。
李恃轉身看着她半晌, 終究道:“我還有些事要忙。”
太子殿下的新婚之夜還有處理不完的政務嗎?
花朝不知他說的真假, 亦或是借口搪塞之言,畢竟這種事無法強求。
若是是在杭州, 她嫁給了還是書生的沈宸, 那或許她會大膽地撒着嬌讓他留下,但如今截然不同了, 有些事大着膽子一次,或許可以, 但是沒有勇氣再來第二次, 尤其她現在面對的夫君不是普通的書生,是令人俯首稱臣的太子殿下。
更遑論她在宋知蘊那裏聽到的那些“過去”, 更是将她的“勇氣”壓的死死的,只剩一點淺薄的自尊在叫嚣。
那還是她和宋知蘊發生沖突的那個宮宴,她正和幾位貴女在踢花球, 姜黎初将花球踢的高高的,她沒接到, 滾落到了一邊,轉身去撿時,正好被走過來的宋知蘊撿了起來,擡眼望着她笑。
花朝面對着宋知蘊總是有幾分不自在,盡量恭謹地走過去,道了謝正要接過,就聽到宋知蘊輕輕柔柔的聲音說着:“從前我也愛踢花球,是太子殿下教我的。”
花朝愣了一瞬,宋知蘊已經笑着将花球交到了她的手裏,優雅從容的在一旁墊了羊毛毯的石凳下坐下,笑意吟吟地看着她們踢球。
這麽一來,花朝的球技頓時失了水準,連連失策,眼睛只瞟着宋知蘊,見她一會和這位貴女說說話,一會和那位貴女說說話,像是月中的仙子,波瀾不驚。
等到花球再度滾到宋知蘊腳邊,花朝去拿時,又聽到宋知蘊輕嘆:“但是如今他不會再教我踢球了,因為我背叛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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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朝驀地擡眼,對上宋知蘊凄怆的眸光:“我違背了諾言嫁給了他的敵人。”
這些說辭太過熟悉,是那時候,她在偷聽到宋知蘊和李恃情深意濃的談話內容。
花朝眼中波瀾湧動,直到姜黎初喊她,她才回過神走回去,将球踢了出去,又偏了,還滾了老遠,姜黎初笑罵了她一句,跑過去撿球,花朝悻悻道:“我不玩了。”
轉身,她就要走了,那些貴女不疑有他,也不曾強留。
宋知蘊卻跟了上來:“你生氣了?”
花朝道:“不敢。”
宋知蘊低頭一笑:“你是不必生氣,聽說在杭州時你總是追着長離,就像我小時候追着他一樣。”
“我背叛了他,他恨我,找你做安慰,與我是不同的,你自不必生氣。”
花朝眼色冷了下來,不顧尊卑問道:“你知道我們在杭州的事?”
宋知蘊訝然:“怎麽了?是長離告訴我的。”
李恃說的?他是怎麽說的?是怎麽和宋知蘊形容他們在杭州的那一段?這些疑問瞬間點炸了花朝,觸及到宋知蘊眼底的憐憫,花朝難堪叢生,将她的驕傲摩擦在地。
“你也不必介懷,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當這個替身的,是你的福氣。”宋知蘊輕飄飄地說着。
花朝不想再理她,手卻被她扣住,迅疾之下,二人極速摔倒,花朝被扯生生壓在了宋知蘊身上,手肘撞在了她的肚子上......
事後她雖然解釋過宋知蘊是自己摔的,但是她沒有說前因後果,她不想在那樣的情形下,讓自己更加悲哀。
正如新婚之夜,她沒有勇氣再去挽留李恃,那會讓她覺得她在乞讨愛情。
所以那時候在杭州,他沒有選擇周錦兒而是選了她,是因為她更主動,像宋知蘊,那時候他大概也是知道了宋知蘊嫁給了煦王吧,所以才和她在一起,所以回京才能當機立斷。
她完全可以去質問李恃,但是那句“你只是把我當成她的替身是嗎”,就足以讓她落入悲哀的境地。
宋知蘊想用“替身”來紮她的心,她偏不讓她如願,偏要做出無所謂的态度,在這些方面,她總是争強好勝,一如小時候和鐘蘇晚的梁子,一如後來和鐘蘇晚的賭約,她不願被人看輕,也不願被人同情。
所以當一早宮婢們魚貫而入,伺候她起床梳洗,卻得知太子殿下未曾在新房過夜時,她依舊做出滿不在乎喜笑顏開的模樣。
李恃過來時,就見她開心的模樣選着今天帶哪套頭面。
原來,他不在,她當真無所謂。
宮婢們一見李恃,皆是收起驚訝的神色下跪請安,就連花朝都驚訝地看着他。
驚訝過後,花朝才要起身行禮,李恃淡然道:“不必費事。”
花朝才呆呆坐好,不知他此時過來作何?但見他怡然坐在身後的熏籠上,宮婢上了茶,他慢條斯理地喝着,仿佛無事。
這時宮婢走來道:“殿下,太子妃可是在偏殿用膳?”
李恃道:“等太子妃收拾好,便傳膳。”
花朝微微訝異,這是特意來等她用早飯的?
那些宮婢先前還以為太子妃不惹太子殿下喜歡,才獨守空閨,可這一大早,太子殿下就來等着太子妃上妝用膳,這分明是喜歡的嘛。
丹杏自然明白李恃的用意,見花朝還有些疑惑,趁機在她耳邊低語幾句,花朝怔了一瞬,擡眼從鏡中看向身後,李恃正掀眼看過來,鏡中驚鴻一瞥,花朝立刻垂眸,眼波閃動。
罷了,就當往事如煙,他只是長得像沈宸的太子殿下好了,不做他想,坐好這個太子妃不叫別人看她的笑話。
這樣想,其實他對她還是很好的。
花朝整妝好,向後走去,鼓起勇氣微微張開雙手:“殿下,好看嗎?”
李恃微愣,仿佛看到了在杭州時,她拿着傘問他好看嗎?戴着流蘇問他好看嗎?
好一陣,花朝微微擡起的手有些發酸,笑得也有些僵了,李恃道:“好看。”
花朝頓時松了一口氣,原來裝裝樣子也不是很難。
說是吃早飯,也只是略墊墊,今日一早還要去給太後請安,李恃攜着花朝同行,路上遇上了李悟,雖然他還未成婚,但生性愛自由,早早出宮安置了府邸,今早進宮來給太後請安。
正進壽康宮的外宮門,就遇上了李熙夫婦,花朝對上了宋知蘊的目光,嘴角揚了揚。
李熙眼中精光一閃:“太子哥今日起的大早啊,昨晚洞房花燭,受了累,都不曾多歇歇?”忽然他一拍腦門,“瞧我,聽說昨晚太子哥歇在書房,不曾進洞房啊,該不是太子哥不行吧,真是委屈了嫂嫂,嫂嫂你說是嗎?”
花朝氣一滞,忽然嫣然一笑:“二弟乖。”
李悟“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李熙面色一怒,卻不好發作。
花朝脆生生道:“殿下日理萬機,自然不像二弟悠閑,聽聞二弟可是醉雲樓的常客呢,前段時間還包下了醉雲樓辦了一場笙歌宴,耗費了巨資吧,這比巨款可夠北方災民吃半年的了。”說起來,她很是心痛地皺了皺眉。
醉雲樓是城中最有名的樂坊,李熙雖不曾留宿過,但也經常去消遣。
這自然是聽李悟說的,還聽說聖上聽聞也将他狠狠訓斥了一頓,若不是孫貴妃求情,只怕還要重罰。
李熙冷哼:“好牙尖嘴利的新婦。”
花朝盈盈一笑:“不及二弟。”
李熙還從來沒有和姑娘家拌過嘴,一時氣結竟無可奈何,氣得臉色鐵青。
李恃握住花朝的手道:“外頭冷,進去吧。”
李熙森冷地瞪着花朝,原先只當她是個活潑任性不懂規矩的丫頭,現在看來也是個不知好歹的東西。
太後看到花朝如今成了太子妃,正是歡喜的很,拉着花朝坐在身邊說了好一會子話,才放她坐回李恃身邊。
宮婢給他們都上了茶,花朝探眼一看,見李恃茶杯中的茶,說道:“給殿下換杯菊花茶吧,他昨晚處理政務耽擱了許久。”
李恃看着她,花朝沖他璀璨一笑。
宋知蘊看着他們之間眼波流轉,眼底暗沉,她沒想到,在她說了那些話,花朝竟真的不在乎!
太後含笑看着他們,又看向宋知蘊,見她低頭喝茶,臉色不好,心中嘆息。
太後果然留他們用了早膳,花朝嘗了一口新做的點心,驚喜道:“殿下這個不錯,你嘗嘗。”
李恃看了她一眼,不顧他人的眼光,就着她的手低頭咬了一口:“不錯。”
宋知蘊驀地怔住了,李熙冷了臉,将一塊糕點扔進她的玉盤裏,壓低聲音冷冷道:“你眼珠子掉了?”
花朝嘴裏的點心還未咽下,臉頰飛上兩片紅暈,呆了好一會子,她是想說讓他自己那一塊嘗嘗......
飯後又說了一會話,太後就讓他們退下了,只留下了宋知蘊。
離開壽康宮,李悟也借口出宮了,只剩下李恃和花朝,李恃看着她,眼眸深邃,花朝被他看着有些不自在。
“剛剛......”
“剛剛的事你別放在心上。”
李恃才開了頭,花朝就打斷了他的話,臉上是不自然的紅暈:“只是不想讓太後擔心,也不想讓宮裏人看你的笑話。”
李恃溫柔如水的眼眸瞬間清冷,嗓音低沉幽冷,語氣裏有幾分難以置信:“剛剛你是在做戲?”
花朝擡眼,什麽都不必說,她眼底的反問情緒已經告訴了李恃答案,李恃眸色倏然一沉,浮上一層薄怒。
“早上你不是也為了不讓我被人笑話,在做戲嗎?”花朝反問。
李恃一滞,冷笑一聲,諷聲道:“原來太子妃是在投桃報李!”
花朝愣了,不知為何他怎的就怒了,不是都好好的嗎?
這時花朝眼眸一定,看向了身後,喚了一聲:“曹哥哥。”
李恃面色驟冷,轉身看去,曹晏州也頓了下腳步,才朝他們走來,花朝正要迎上去,卻被李恃扣住了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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