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叔嫂

叔嫂

門外秋意已濃,冰涼襲來,拂得元嘉體內一陣舒暢,細眉舒緩之間,面上豔色撩人心扉。

紅唇勾出一抹譏諷的笑,“柳璟,你心眼真小。”哪有前夫阻止前妻再嫁的?這男人當真不肯在她身上吃一點虧。

“比不得公主灑脫。”

柳璟冷嗤,“公主若不願意,自可回宮去。”

“都給孤閉嘴!”

太子面帶怒容,一腳踏進來,立于兩人中間,雙目看向柳璟,“柳璟,勿要再說胡話,身為臣子,公主的命令,孤的命令,你從不從?”

“孤命你即可按公主所說去做!”

這話已帶上太子爺的赫赫威勢,倘若柳璟不從,那即是犯上,任皇帝太子再喜他,他也難逃罪責。

柳璟斂目,面色平靜,“臣無意冒犯殿下與公主。”

舒緩的語氣陳述着事實,“一年前,殿下曾允諾應臣一個請求,現今臣可能提?”

太子一怔。

一年前,兩人同去楚州,柳璟于危難之中助太子成事,太子深覺他沉靜從容,謀慮深遠,對他頗為喜歡,高興之際道,“柳璟,孤欠你一次,他日你可向孤提一次要求,孤自當盡力應你。”

太子之諾,何其重要?

日後,太子若登基為帝,這一諾,又是何其貴重?

柳璟竟要在今日用上。

Advertisement

太子不免皺眉,眼前兩人勢如水火,再不會是夫妻,柳璟大可應了元嘉,又非大事,做一做又如何?

太子不由道:“值得嗎?”

柳璟道:“臣已做選擇,請殿下不再插手今夜之事。”

太子嘆氣,既已許諾,斷不會失信,不由苦惱地捏了捏眉心,轉而看向了元嘉。

元嘉不知兩人在打什麽啞謎,但見太子心生退意,面色漸冷,眸子暼向了門外的裴檠,問及太子,“皇兄何故将裴檠帶來?”

“嘉嘉,孤已向父皇母後禀明你與裴公子的關系,父皇不許,母後不許,孤亦不許,裴公子不可能成為你的驸馬,你也不能再讓他進甘泉宮。”

太子容色肅正,斬釘截鐵地決定了兩人的以後,元嘉聽罷并無失望,心道,不許,好一個不許!

她像看陌生人一樣看着太子,十分冷靜。

太子有些不明所以。

柳璟面色微變,陷入了片刻的失神,因為元嘉這個模樣,已經很久很久沒出現了,久到他以為她再不會有這麽一雙蘊含蓬勃自由的眸子。

“太子殿下,你與陛下娘娘當真是因我與裴檠以往的關系不許?”

“自然,昔日的叔嫂不便成為夫妻。”

太子一本正經地解釋,內心因元嘉不合理的稱呼慌亂起來。

元嘉心間湧起一片凄涼。

昔年的叔嫂關系,不過是柳璟強行壓在兩人頭上的,柳璟可有問過她的意見?

皇帝三人因此強硬地不許,可有問過她的意見?

所以從頭到尾,有無人問過她的意見?

她要不要再嫁,嫁給誰,是不是還得由柳璟和宮中決定?

難不成她從柳璟手裏出來,還要再入皇帝等人手中?

何其荒謬!

元嘉突然笑了起來,望着太子的目光再無溫情,“太子殿下,你與陛下娘娘這般管我,那很久以前,我下大牢,快死的時候,你們怎麽不管?”

太子身形一晃,“你說什麽?”

“我說,你們現在這般強制管我,當初怎麽不管?倘若當初你們管了,我何須求到這個男人身上!”元嘉容色冰冷地一手指了指柳璟,“我與裴檠又何須成為什麽叔嫂!”

一道目光直直地刺向柳璟,“柳璟,你扪心自問,我與裴檠,是真正的叔嫂嗎?”

“往年,你按着裴檠,非要讓他喊我一聲嫂嫂,是抱着什麽樣的心思,要不要我替你說出來?”

“好,你說,你即刻就說!”

柳璟怫然作色,死死地咬緊這層關系不松,“裴檠自跟我以來,日日長在我身邊,你在裴府拉一個人過來問問,他算不算我弟弟?”

“不算。”

裴檠喉嚨發澀,雙眼處發帶濕潤一片。

“我與大人并無血緣關系,大人養我教我數年,我感激不盡,卻始終無福與大人做兄弟。”

“你說得恐怕不行。”

柳璟冷笑着疾步到了門口,往門外一把扯出胡掌櫃,五指一松,丢棄于地,森然質問,“裴檠是不是府裏二公子?是不是我弟弟?”

胡掌櫃面色慘白地點點頭。

柳璟輕笑,遲鈍似地哦了一聲,滿是戾氣的眸子看向元嘉,“我的心思?我備齊婚儀,以禮制娶你進門,你就是我的妻子,我弟弟的嫂嫂,你要不要問問我這個弟弟,他對自己的嫂嫂存了什麽心思?”

側頭輕輕地看向裴檠,“要我替你說嗎?你罔顧我這個兄長……”一手攏住被風拂起的發帶,猛地一扯,“觊觎你的……”

“柳璟!”

元嘉惱怒,起身奔過來,一把握住男人的手腕,迫使他不再用力,用從未有過的堅定态度反駁他,“你娶我之前,怎麽不提裴檠是你弟弟?”

“他起先不敢喊你的字,只能背着你,偷偷地對着我喊,後來被你發現了,你制止了嗎?”

元嘉搖頭,目光無比清明,“你沒有,你同意了,你同意他作為至友喊你的字,那又為何在娶了我後猛然改變态度?”

一把拂掉柳璟攥着發帶的手,擋在裴檠身前,迎上柳璟怒不可遏的目光,她再也不要在柳璟面前退讓妥協。

她起先并不知裴檠心思,裴檠亦掩埋于心,直到她與柳璟成親當日,裴檠才神色慌張地透出一點,但自始至終,兩人都恪守規矩,不曾越過一點界限。

只是,柳璟發現後,難以容忍,即便元嘉對裴檠無意,即便裴檠以禮待她。那時她理解柳璟的惱怒,只是不明白,何必态度驟變,又何必逼着裴檠喊兄長?

原來他的心思這麽深,他想得很遠很遠,遠到今日,這層被他強行壓成的關系發揮作用。

“柳璟,你私心作祟,次次只顧自己舒服暢快,可曾考慮過我們?”

“考慮你們什麽?”

但憑這一聲,元嘉就已明了,不要妄圖柳璟有所改變,所幸她早已心灰意冷,點點頭,“對,你無需考慮我們。”

瞬時連對峙的心思都沒了。

“太子殿下回宮吧,替我問一問陛下娘娘,你們若想管我,怎麽不早管?”

元嘉望向屋裏失神的太子,她并非對過往流落在外心存怨怼,只是不想,才從柳璟的掌控中脫出來,再陷入宮中的掌控,她就不能自由自在随心所欲地活着嗎?

元嘉又道,“倘若陛下娘娘依然想管,我就不再回宮去,天地之大,随我盡去,你們不必再尋我。”

“嘉嘉,孤……”

“殿下請回宮,我在地等殿下消息。”

太子失魂落魄地離開了。

元嘉複又進屋坐下,看向柳璟,“我今後嫁不嫁,嫁與誰,都與你無關,你目前要做的就是為我洗掉這朵桃花。”

柳璟還是那個态度,“臣無能為力,請公主另找他人。”

“今夜,你不做也得做!”

(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