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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天色尚早，客棧有不少人，莫言一看到肉食就想起白日裏那帶着猩紅的骨頭，惡心的根本吃不下，只能點了一些青菜葉子，趴在那小口小口的吃。

“臭老頭，你是不沒眼看不到路啊！”暴躁的男人把撞在自己身上的爺孫扔了出去。

一米九的大漢，身上肌肉隆起，行走間都撞移了幾張桌上，身後的斧頭靠着幾根布條穩住。絡腮胡子還有臉上的傷疤顯得猙獰無比。

老人屈身不停的道歉，小孫子膽怯的拉着老人如果可以忽略他眼中一閃而過的狡詐。

見那大漢無動于衷，老者直接撲倒腳邊，哭訴“小老兒腿腳不便沖撞了大爺！請您一定要原諒我！”

莫言總覺得怪怪的，那大漢雖然粗魯，把爺孫扔開後并沒有過多計較，準備離開，反而是這老人家不願意對方離開。

“我們爺孫兩相依為命，沒了我，我可憐的小孫子怎麽活！”哭鬧間小孩也抱住那大漢的腿。

“吃你的飯！”修長的手指上有薄薄的一層繭子，寬大的手掌剛好把莫言視線擋住。

“啊！我的手，我的手！”老人在地方翻滾，小孩一躍跳到遠處。

“蠱王！不要你的小傀儡了嗎？”大漢斜眼看了一眼老人，大量失血後整個人好像幹癟了一些。

本着吃瓜莫言躲開楚煜淵的手掌，卻被粗糙的手掌蒙了一個正着。

“上午的教訓還沒吃夠！”楚煜淵不會一直把莫言關在籠子裏，呆在他身邊會有很多與此不相上下的血腥場面，但是不是現在。

楚煜淵是湊在莫言耳邊說的，溫熱的氣息噴灑在耳尖，像羽毛劃過一般，癢癢的。

每日的厮磨，莫言對于楚煜淵氣息極為敏感，僅僅是着簡單的動作，莫言腦海中都閃現過旖旎的場景，忍不住腿軟。

楚煜淵眼疾手快把人接住，把人圈在懷裏，拘住莫言的頭靠在自己的胸膛，眼神平淡的看着雙方的打鬥。

大漢揮起斧頭來虎虎生風，已經砸壞客棧不少東西。

蠱王容卿動作靈敏沒一次都能完美避開攻擊。

“我的客棧啊！我的實木桌子，我的實木凳子！我的紫砂壺。”掌櫃心疼被砸壞的東西，随着他的哭鬧身上的橫肉一顫一顫。

“掌櫃的！”今天孫二也在和幾個夥計一起把自家掌櫃拉住。

“算你命大！莽撞人！期待下次見面！”容卿退到窗戶處，尖銳的聲音說完便消失不見。

随着容卿離去，原本因為疼痛在地上打滾的老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幹癟下去，體內的水分好似被蒸發，瞬間化作幹屍，地上四濺的血液裏好似有無數的小蟲在蠕動把血液吞噬。

“給！”莽撞人張彪扔了一個錢袋子給掌櫃“夠了嗎？”

掌櫃颠了颠，立馬笑得比菊花還燦爛“夠了夠了！大爺！您吃好喝好。”

脫離了寬厚的胸膛，眼前帶着溫度的手掌也撤開，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狼藉。

之前張彪離得遠，莫言只是覺得他長得比較壯實，越走越近，莫言覺得大地都在随着他的動作震動。

“楊兄弟！好久不見！”那還有剛才的盛氣淩人，反而露出一絲憨憨的模樣。

“好久不見！”楚煜淵面色柔和了很多“坐！”

“這是你媳婦！”看着親密無間的兩人張彪有些尴尬“出門急沒帶禮物，下次補上！”還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跟着楚煜淵，自己沒名沒分，聽着對方稱自己是楚煜淵的媳婦莫言在心裏默默添了一句“淵淵是我媳婦！”雖然與楊佑淵是交易關系，但淵淵屬于自己。

“莫言！”楚煜淵這算是給張彪介紹了“你怎麽會到這來，你不是去江杭了嗎？”

張彪是楚煜淵三年前調查糧草虧空時認識的，為人豪爽。天生神力，幫了楚煜淵不少忙。

“別說了，我被陳幫盯上了，那群人打着漕運的名頭走私人口。我去鬧了兩次後被高價懸賞。”

張彪越說越得意“楊兄弟，我現在的賞金可是比你還高！嘿嘿！”像個傻大個一樣。

“怎麽沒肉啊！掌櫃的上肉！”聲如洪鐘，震得莫言耳膜發疼，好在楚煜淵發現莫言的異常，寬厚的手掌捂住耳朵，絲絲熱度越來越高，莫言一時分不清是楚煜淵的手掌還是自己的臉在發熱。

莫言還是沒有緩過來，生理性的幹嘔了兩次。

張彪爽朗一笑“弟妹這是有了？恭喜恭喜！”說的莫言老臉一紅，剛想解釋，就被楚煜淵把話接過去了“謝謝，到時候請你喝酒！”

楚煜淵面色如常，十分自然“你剛才說的是真的嗎？陳幫這麽膽大，就沒有王法嗎？”

“王法！楊兄弟聽哥哥一句勸！別太相信官家的人。”張彪對此嗅之以鼻。

“好！”楚煜淵淡淡的回了一句。

莫言沒記錯的話楚煜淵是位王爺吧，算起來他也是朝廷的人。

不得不說看到有食欲的人吃飯真的是賞心悅目，看着張彪大口大口的吃東西莫言食指大動，肥肉相間的東坡肉，滋滋冒油的豬肘，莫言有些心動，手中的筷子忍不住伸了出去。

楚煜淵知道身旁那人的小動作，并沒有理會，張彪吃東西那叫一個豪氣，手中的酒壇咕嚕咕嚕喝了兩大口。

“弟媳，來嘗嘗這東坡肉加上一口酒那才叫個舒暢。”說着張彪把盤子往莫言那裏遞了遞。

玉兔高升，楚煜淵把人折騰了一番後兩人沉沉睡去，這一夜另一個并沒有出現。

莫言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楚煜淵并不在他身邊，桌上留下一張紙，莫言連猜帶蒙認出來“別亂說跑，日落歸！”

“确定是這裏？”一個廢棄很久的礦洞楚煜淵帶着淩雲淩風兩人藏在一旁。

“嗯！我跟着那人一直到了洞口！我在外面等到天亮也沒看到有人出來。”淩雲把自己看到的說了出來。

“進去看看！”盛夏的草叢裏特別多的蚊子，淩雲已經閑的無聊拔草射蚊子，總算聽到楚煜淵下令。三人在這守了兩三個時辰了不見任何人進出。

這礦洞不知道廢棄多少年了，支撐的洞口的框架發黑變形。

昏暗的火花只能看到前後不過五米的距離，長時間的滲水洞璧上已經長了不少青苔，地上也有小規模的積水，這裏不像有人來過，因為長時間泡水，地面的泥土松軟，就連楚煜淵三人也留下淺淺的腳印。

越走越深，任就一無所獲，不止楚煜淵，就連淩雲自己都陷入深深地懷疑。

“再看看！”楚煜淵還是很相信自己的手下，再說淩雲沒必要騙自己。

“沒路了！”山洞的尾部是一塊被鑿過的石壁，深深陷在泥土中，自成一體。

“主子！”淩雲淩風望像楚煜淵等待他的吩咐。

山洞的風有些陰冷，吹的火焰東歪西倒，風聲中混雜着一些聲音，雖不真切，但一直存在。

楚煜淵一掌拍張石壁，只有薄薄一層，在楚煜淵的掌下化作碎片。

石壁後的空間依舊黑暗，卻沒有一路過來的陰冷潮濕。

之前怪異的聲音越來越真切

“饒了我吧！大人！”

“救命啊！救命啊！”

“呂真，你不得好死！哈哈哈…”

慘叫聲求饒聲交織在一起，在其中還有一聲怒罵。

“呂真？”聽到這個名字淩風淩雲相視一眼。

“你們認識？”

“主子，呂真是齊陽知府！”

“哦！”這意外收獲讓楚煜淵提起興趣。

順着山洞又走了一會兒，耳邊的聲音越來越明顯。

楚煜淵所在的地方剛好有一排排拳頭大小的孔洞，一眼望去，四四方方的房間關押着一個瘋癫的女人“四處看看，小心為上！”

每個孔洞下都是一個房間，關押的大多都是40以下的年輕人，甚至還有小孩。

“主子！”淩風一臉難看的回來，淩雲臉色也不是很好。

“這些禽獸。”見慣生死的淩風也忍不住罵道，剛剛出現在他眼前的場景，他怕他忍不住去把那些人殺了。

跟着淩風來到一個寬敞的房間，這裏擺着各種各樣的刑具，寬敞的的房間裏現在有三個人在受刑，準确的說三個人形生物。

唯一完好一點的是一個少女，被倒吊在木架之上，如同被割喉的雞鮮血順着發絲一滴一滴滴進下方放着的木盆，

木板上躺着的那人已經看不出男女，皮膚被完整剝下，露出血紅的肌肉，被殺豬刀下被剁成一塊一塊。

唯一還有氣的就是那挂在半空的男人，被屠夫庖丁解牛般的手法開膛破肚，身邊還跟着一個十三四歲的女孩，眼神空洞，在屠夫取出內髒腸子後一個人在哪把那男人的骨頭一點點剔除。

“主子！”淩雲把聲音壓的極低，手已經控制不住放到腰間的劍柄上。

楚煜淵搖了搖頭，這三人已經沒救了，現在他們三個下去也只是打草驚蛇，需要把幕後之人揪出來。

随着鮮血最後一滴滴落，守在一旁的屠夫舔了舔唇“我去送紫液了，李幸記得把這兩腳羊送去烤了，剛成年的羊肉烤出來又嫩又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