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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問鶴玉這些年想過聞谌嗎?
答案是肯定的。
養條狗, 也不可能一天兩天就忘記了。
可随着時間一天天過去,鶴玉又逐漸恢複了一個人生活的日子,哦, 多了個軟軟糯糯的小崽子。生活充實而忙碌, 就很少再想起他了。
聞谌的出現,她內心沒太大感覺。能過過, 不能過照舊。
鶴玉冷靜回應:“哦。”
聞谌沒得到想聽的甜言蜜語, 失落的垂下頭, 小心翼翼的說:“阿玉, 那我走了?”
鶴玉:“嗯。”
聞谌不死心, 重複道:“我真的走了啊。”媳婦兒咋一點反應都沒有呢, 傷心,太傷心了。
鶴玉不說話,漂亮的眸子靜靜的看着他要作什麽妖。
聞谌這回知趣了,趁着媳婦兒還沒生氣, 乖乖的閉上嘴溜了。
——
人一走, 隔壁院子恢複了寂靜,但這條街上傳滿了關于聞谌的傳說。
人心複雜難測,鶴玉搞不懂其中的彎彎繞繞, 就不愛和人有過多交流, 以往都是非必要不摻合、不說話。
這下好了, 出門回家, 總有那麽一兩個人笑着調侃她, 話裏話外都是在問聞谌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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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張翠花提了一嘴, 鶴玉還不知道這人究竟幹了什麽好事。聞谌這些天跟不要錢似的買了好些水果糕點什麽的到處送人, 以此表達對街坊鄰居的感謝。
聞澤也很煩,已經有不下五個人問他“爸爸回來, 高不高興呀”諸如此類愚蠢的問題。他記憶可好了,這些人以前有說過媽媽的壞話,現在又跑來叽叽喳喳,煩死了。
大人就是這麽複雜善變。
鶴玉無奈的摸摸小崽子的腦袋,建議道:“聲聲,過幾天要上學了,要不這幾天就在家待着吧。這些人過段時間就消停了。”
聞澤郁悶的啃了一口脆甜多汁的梨子,嘟囔着不滿:“媽媽,他好煩啊!還笨得很,還給說我們壞話的人送東西。有錢了不起啊。”
夕陽的餘晖傾灑在房屋高處,院外街道裏高低起伏的各種嘈雜聲交織在一起,在炎熱不散的夏末更添得幾分燥意。
為防止街鄰四坊上前串門閑聊,母子倆一回到家就把院門關上了。
鶴玉:“聲聲真的很讨厭他嗎?”
聞澤腦海浮現出某人的臉,而後僅遲疑了一秒重重點頭:“嗯!讨厭。”
鶴玉沒拆穿他的口是心非,輕笑道:“讨厭不理他就好了。今天買的梨子甜不甜?”
她不知道聞谌私底下做了什麽,會讓聲聲說起是這個态度。不過父子倆的事,她不會插手。
“甜。”聞澤吸吮着汁水,耳朵動了動,“媽媽,好像有人在喊你。”
兩人齊齊噤聲,往院門處望去,“能聽出來是誰嗎?”
聞澤眨巴眼,“現在沒聲音了,媽媽,可能是我聽錯了吧?”心裏犯嘀咕,他分明聽到一個女人的聲音,怎麽一下就沒喊了。
鶴玉起身走到院牆邊,站在泥土堆砌的菜圃上,往外一探頭就瞧見了狗狗祟祟的王寶珠。
“……你在看什麽?”
王寶珠身子一抖,驚恐的往後上方看去,在見着是人後長呼一口氣:“在你家門口還能看什麽,看你在不在家啊。大白天的你把門關上幹啥?學人家古代人金屋藏嬌?”
說着還沖鶴玉擠眉弄眼,調侃意味十足。
鶴玉沉默一秒,“你進來嗎?”
王寶珠高傲點頭:“要,快給我開門,剛我喊你好幾聲都沒人應。還以為你還沒回家呢。”
跟着鶴玉走進院子,她笑嘻嘻的左看右看,迫切的想見見野男人長什麽樣子。目光轉悠了十多秒,愣是沒見着這屋裏有其他人。
“你藏的嬌呢?”
聽那些人說,這男人長得極招人惦記,她想見見世面呢。嘴上說着不着調的話,心裏對聞訓那個狗男人的同父異母的弟弟沒啥好感。
一個家長大的孩子,算是半個親兄弟吧,她不信這聞谌能好到哪兒去。說不定鶴玉就是年少無知,被花樣多的野男人騙了。
她作為鶴玉的朋友,自然要幫着看看的。要有什麽不對的,也好及時把人從火堆裏拉出來。
鶴玉沒瞞着:“他回S市了,不在這兒。”
王寶珠陡然拔高音量:“他扔下你倆一個人回去了?!”
好啊,果真是個不值得托付一生的狗比男人。讓女人養了五年孩子,難得露面還抛妻棄子一人去繁華熱鬧的大城市潇灑快活去了。
聞澤嫌棄的捂住耳朵,“這位姨姨,小聲點好不好?耳朵都麻了。”
王寶珠猛然瞪他:“小孩兒,你親爹不要你了,你還只知道說我,不愧是親父子。”
對那些把他和老男人扯在一起的話,聞澤還是聽不慣,不禮貌的翻了個白眼:“不想跟你說話。”
“媽媽,我去廚房看紅梅嬸嬸了。”說完就昂首挺胸的走了。
王寶珠一口氣憋在喉嚨處,憋屈的罵罵咧咧:“嘿,你這孩子!脾氣還挺大。”
鶴玉哭笑不得,輕聲安撫道:“聲聲這些天被鄰居煩到了,對不住啊。聲聲和他爹關系僵硬,對這種話有些抗拒。”
想了想,還是解釋一番:“聞谌是回S市處理事情了。”
王寶珠不感興趣的‘哦’了聲:“那他啥時候回來?住哪兒?不會是跟你們住一起吧?”
鶴玉指指隔壁院子:“我不知道他什麽時候回來,他住隔壁。”
看着一牆之隔的院子,王寶珠嘆了嘆氣。突然想到什麽,“鶴玉,你男人回S市了,那聞訓是不是折騰不起來了?話說,你男人搞得過聞訓嗎?”
鶴玉猶猶豫豫:“應該能吧?聞老爺子到底是向着聞谌的。聞訓手段下作肮髒,一旦捅破到聞老爺子那裏去,他想翻身的可能性不大。”
王寶珠嘴唇動了動,沒忍住笑出聲:“那真是太好了,以後你要見到落魄的聞訓,記得給我寫信。我好去看熱鬧。”
哎呀呀,這是今天聽到最舒心的消息了。光是想想,上了一天班的身體輕盈精神。
這邊閑聊着,廚房裏熱火朝天的揮動着鍋鏟。
很快,晚飯做好了。
在一番你來我往的勸說下,王寶珠留下來吃晚飯。紅梅做的飯菜不少,四個人吃剛剛好。
蹭了一頓飯,王寶珠又厚着臉皮吃了些飯後水果。直到快八點了,才戀戀不舍的起身離開。
“紅梅姐做的飯真好吃,比我媽做的好太多了。”王寶珠邊走邊念叨,還殷切請求道,“鶴玉,下回我還能來蹭晚飯嗎?我可以給你錢的。”
她以前覺得鶴玉帶娃過得都是忙碌疲憊的苦日子,現在看來,完全是她想多了。下班回家,就有人做好美味的晚飯。小孩懂事,吃飯洗澡都不用旁人幫忙。
想做什麽就做什麽,沒人會因為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吵架。
王家爸媽是媒人介紹相識的,大吵打架倒沒有過,但每隔段日子就會小吵一次。一問,全是些屁大點的小事,忽然就吵起來了。
王寶珠次次在中間當和事佬,早就心累不已了。
鶴玉應下了:“嗯。”
月亮高高挂起,天色徹底暗了下來。縣城裏亮起了萬千燈火,高高低低,明明沉沉。
推開院門,兩人一前一後走了出去,一眼就看到靠得很近的、貌似在說話的一男一女。微黃的路燈照在身上,在地面上倒映出兩道細長的身影。
王寶珠沒見過聞谌,就不認識和潘芝芝站一起的男人是誰。
鶴玉臉色平靜,像是沒看到一樣:“寶珠,太晚了,你快回家吧。”
那邊,潘芝芝看見突然出來的女人,不在意的繼續說:“聞谌哥,謝謝你,要不是你我可能就摔倒了。”
王寶珠僵着脖子緩緩側目,不可置信的低聲問:“她喊的啥?”
鶴玉順勢介紹:“他就是你嘴裏一直念叨的聞谌。”
見着媳婦兒,聞谌冰冷的俊臉溫和了幾分,連忙大步走近,像個被人潑了髒水的大狗狗,委屈解釋:“阿玉,我不認識她。是她想碰瓷我!”
他心不在焉的回了S市後,惦記着遠在江縣的媳婦兒崽子,硬生生熬了好幾個通宵,把那堆破事勉強搞定,就急匆匆的買票回來了。
到的時候天已經黑了。眼見着家門就在前方,不曾想一個女孩在他面前崴了腳。
聞谌不是樂于助人的好心人,自是當作沒看見繼續往前走,結果這女人踉跄兩步,直接擋住他路了,還莫名其妙的主動和他搭話。
他原本就沒想回應,剛巧院門就開了。
聽到這話的王寶珠雙手環抱在胸前,不屑的‘啧啧啧’幾聲,暗戳戳的嘲諷道:“唷,花蝴蝶這般招搖,面上有這一個,背地裏怕是有一串了吧?”
隔壁院子這女孩一看就是個蠢的。王寶珠才不信她這些天沒聽說過鶴玉男人的事情,有婦之夫也沒臉沒皮的跑去搭讪。瞅那嬌羞的矯情模樣,又是一個被外貌迷失雙眼的人。
此時的王寶珠全然忘了自己先前一副癡迷聞訓的花癡嘴臉,和潘芝芝沒什麽區別。
聞谌臉一黑,狠狠剜這挑撥離間的惡毒女人一眼,“阿玉,我沒有。我一句話都沒和她說。”
王寶珠欠欠的插嘴:“我看是來不及吧,畢竟那會兒我和鶴玉正巧出來。要是被看到了,好男人的形象就沒了。可不得收斂些嗎?”
聞谌氣得牙癢癢,就沒遇到過這般胡攪蠻纏的人,要不是媳婦兒在邊上,他都想沖上去給她一頓教訓了。
“閉嘴,你別瞎哔哔!一個居然會喜歡聞訓的女人,不配和我說話。”
王寶珠臉上的笑容消失了,正想回怼回去,鶴玉打斷了兩人的言語争論。她看向王寶珠,認真的說:“寶珠,你耽擱太多時間了,真該回去了。下回有空再來玩兒啊。”
溫柔悅耳的女聲,像極了舒緩動聽的琴音,讓在場的兩人都冷靜了下來。
王寶珠臉皮微紅,有些尴尬的摸摸頭發:“哦哦,好。那我先回家了啊。”
該死,這女人溫柔起來仿佛有魔力似的,壓根拒絕不了一點。想起那些不堪入目的往事,她就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
又是悔恨的一天。
王寶珠走了。
潘芝芝白演了一場獨角戲,看着格外般配惹眼的兩人,不想自讨沒趣,悻悻的回家關上了門。
鶴玉瞥了眼招蜂引蝶的某人,一句話沒說,轉身就往自家院子走。
聞谌也顧不得她生沒生氣了,邊追邊低聲說:“阿玉,你等等我。”
在院門關閉的那一刻,故技重施,一條腿橫插進去。
“阿玉,你是生氣了嗎?”盡管聞谌知曉那是一場意外,但內心還是有些無措。
他還期待出門幾天,回來後阿玉可能會給他好臉色。打死他都沒想到會撞上這種破事。
“沒生氣,你腿退出去。”鶴玉抿緊唇,還踢了踢他過界的腳。
聞谌再次被拒之門外,連大門都進不去,試圖求得一絲憐愛:“媳婦兒,你不愛我了嗎?”
鶴玉秀眉一皺:“不愛,你走,我要休息了。”
聞谌如遭雷劈,孔雀開屏般的扒拉了兩下衣前紐扣,線條優美的腹肌若隐若現:“我不信,媳婦兒,你不是說過最喜歡我的嗎?你摸摸我啊。”
他記得在一起的時候,阿玉最喜歡摸着他的腹肌睡覺了。為此,當初他還刻意咨詢了好些如何保養腹肌的問題。這些年雖然失憶了,但在偏僻山區的運動量遠高于以前。身材也越發優越強壯,完全脫離了嬌生慣養的少爺模樣。
男人說着,拉過鶴玉的手覆在胸前。
鶴玉怔住,一時沒反應過來,下意識的捏了捏手心下緊實的腹肌。
聞谌見有效果,乘勝追擊,嗓音刻意壓低了些:“媳婦兒,手感好嗎?要是沒隔着衣服,你肯定會更喜歡的。”
鶴玉不自在的咳了咳,淡定掙脫他的手:“還行吧,我現在不喜歡了。”
聞谌:“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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