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想法

想法

海澤和海濤恬恬覺得餃子第一好吃, 炸醬面是第二好吃的東西。

蘇怡吃着面條看他們臉上滿足的表情心裏不是滋味，在這個糧食和物質非常缺乏的年代, 一碗炸醬面讓三孩子像擁有全世界。

恬恬吃飽後遺憾說：“炸醬面好好吃，我叫姥姥來吃飯，姥姥不來。”

蘇怡知道姥姥的想法，她不會輕易來吃他們的東西，晚上留給她都不願意吃，每次都要費心思勸後才吃。

蘇怡感覺生活處處束手束腳，心裏有些無奈, 但轉頭想現在不用緊張地工作，吃的食物沒有科技和狠活, 晚上睡眠質量好, 便放開。

哎，對了，在交易系統上買的食物有科技和狠活嗎？

蘇海澤說：“姥姥不舍得吃我們的糧食, 以後長大孝順她。”

海濤和恬恬點頭。

蘇怡從思緒中回神問海濤：“海濤, 上午練寫字了嗎？”

海濤回答：“寫了。”

海澤說：“等會教你認寫新的字。”

“好。”

……

粱采青和葉楓、沈慧玲三個做好飯為騰地方, 端飯菜到房間裏吃, 在聞到肉香時很驚訝, 她們昨天下午在村裏走一圈, 熟悉道路, 聽小孩子說蘇家一些傳聞, 特別是蘇怡的傳聞，覺得她不一般。

早上她們才起來一會，蘇怡已經去公社買東西回來, 這讓她們印象更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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粱采青說：“蘇怡買肉的時間肉鋪還沒營業，她在外面買。”

沈慧玲瞄一眼葉楓正經的臉, 隐晦說：“不奇怪，很多人在外面買東西。”自己奶奶常去黑市找買大米和魚肉。

葉楓覺察沈慧玲的眼神，雖然她們剛認識，但她敏銳，能大概猜出沈慧玲的想法，簡潔說：“聽說是。”

粱采青三個算時間差不多，收碗出來洗，海濤見她們喜滋滋說：“粱知青，炸醬面很好吃。”

粱采青微笑回應：“我也覺得很好吃。”心想自己昨天剛和海濤說炸醬面，今天蘇怡就做炸醬面，她真是個好姐姐，以後說話要注意一些。

一斤肉炒的醬不多，中午吃一頓，晚上煮高粱面條，再吃一頓，留一點給姥姥就沒了。

晚上王萍過來，在蘇怡幾個勸說下吃一碗炸醬拌高粱面，漱口進房間後低聲和蘇怡說人：“怡兒，現在家裏住進不熟悉的人，以後吃啥注意一些，不要輕易相信別人。”

蘇怡後來也覺得自己今天一大早去買肉有點大意，虛心受教，應聲：“好。”

第二天新來的知青開始上工，新來的九個知青四男五女，蘇怡上工時見到另兩個女知青，一個叫江衛紅，一個叫陳紅梅，這兩人臉上的傲氣明顯，給蘇怡的印象不太好，她慶幸不是她們住進自己家裏。

新來的知青們幹活一個上午，一臉菜色，下工時走路腰不直，戴草帽臉上也被曬得通紅。

粱采青三個回到蘇家，粱采青和沈慧玲進堂屋坐在凳子上，累得一動不想動，葉楓進房間拿茶缸去廚房問洗菜的蘇怡：“蘇怡，我想和你換三碗涼茶。”

蘇怡回她：“你們倒去喝，不用換。”

葉楓這回沒有堅持用東西換，道謝：“多謝。”

蘇怡說：“不客氣，粱知青和沈知青沒事吧？”

葉楓提起茶壺說：“她們體力差，比較累。”

蘇怡和她說：“不舒服就去衛生室，不然中暑就不好。”

葉楓:“嗯。”

葉楓倒涼茶給粱采青和沈慧玲，自己也喝一杯。

蘇怡沒有開火，簡單涼拌青瓜和番茄，把飯菜端到堂屋裏吃，廚房讓給三個知青做飯。

粱采青和沈慧玲喝涼茶後緩過來，她們做飯是一頓吃多少就做多少，粱采青心想表姐體力好但不會做飯，自己和沈慧玲很累，不想做玉米餅和熱粥，試探問蘇怡：“蘇怡，你們還有高粱面條嗎？”

蘇怡見她們昨天沒有問自己買肉的事，也沒有過多問自家的事，有邊界感，對她們印象更好，回答：“有，一封兩斤，四角錢，要多少？”

不貴，粱采青說：“要一封。”

“行。”蘇怡進房間拿一封高粱面條給她們。

粱采青和沈慧玲高興，下面條簡單，不會做飯的人也會下面條，拿錢給蘇怡後拿面條去廚房做午飯。

下午快到上工時嘩嘩下起中雨，粱采青三人心裏松一口氣。

下雨不上工，蘇怡在堂屋檢查海濤練的字，發現他寫字潦草沒有進步，和他說：“海濤，你寫字沒有進步，認真寫了嗎？”

海澤看向弟弟，恬恬拿着小人書看向小哥。

海濤心虛，見哥哥和妹妹看自己，老老實實說：“不認真。”

海澤說他：“你寫字的時候想着去玩了吧？”

海濤低頭，蚊聲回答：“嗯。”

蘇怡見他老實承認沒有說他，說：“現在重新練寫，把認的字都寫一遍。”

海濤見姐姐沒有罵自己，高興應：“好。”他應聲後就從姐姐手裏拿走練習本練字。

海濤雖然被罰練字卻很開心，因為他平時是早上一個人練字，現在姐姐哥哥妹妹都在身，反正就是開心。

恬恬見小哥練寫字，靠近姐姐說：“姐，我想聽故事。”

蘇怡從她手裏接過小人書說：“行，給你講。”

恬恬開心靠着姐姐，聽她講故事，蘇怡邊給恬恬講故事，邊分心想海澤除了學課本上的知識，還要學各類知識，開闊視野，他這個年紀學什麽好？

粱采青從房間出來跟蘇怡借舊報紙看就見堂屋裏溫馨的場面，蘇怡四姐弟跟自己見過的孤兒完全不同，他們身上沒有自卑，有自信，雖然也瘦但精神足，整潔幹淨，毫不誇張的說他們比一些父母雙全的小孩還好。

姐弟四個有禮貌講衛生，颠覆她們對農村人的印象。

她走近兩步開口問：“蘇怡，能借點舊報紙看嗎？”

蘇怡回：“随便拿，不過報紙日期比較久了。”

粱采青向炕尾的報紙堆走去，微笑說：“沒事，無聊翻翻看。”她走近炕邊拿報紙邊問：“你們幹活覺得累不累？”

蘇怡說：“我們習慣了，你們要慢慢習慣，十月份要收玉米種冬小麥，會更累。”

粱采青三個聽老知青說過農忙剛過不久，農忙時非常累，微笑說：“是要慢慢習慣。”她們運氣好，沒有在農忙時來，有個過渡期。

蘇怡沒有再說什麽，繼續給恬恬講故事。

粱采青拿一小摞報紙回房間，給表姐和沈慧玲各幾份，低聲說：“蘇怡四個很自覺上進，在讀書學習。”

葉楓回應牛唇不對馬嘴：“他們有辣椒油，我聞到很香。”

沈慧玲覺得自己找到同道中人，眼睛一亮說：“我也覺得是，想跟他們換，但看罐子裏只有一點。”

粱采青沒想到剛認識的沈慧玲跟表姐一樣好吃，說：“你們倆臭味相投，喜歡吃。”表姐喜歡吃卻不想學做飯，真是。

葉楓看表妹一眼，裝，有好吃的時候她揮筷子一點也不慢。

雨下一個小時出頭停下，陽光出來，蘇怡和海澤商量後沒有去上工，挑籮筐帶海濤和恬恬去山裏的山谷底下溝邊拔馬齒苋，河邊也長很多馬齒苋但被打豬草的人拔去。

夏天雨後的馬齒苋肥嫩茂盛，也有人來拔回去清洗，燙後曬幹，留着冬天時吃。

馬齒苋多的地方一叢一叢的，随手拔就是一把，海濤和恬恬也能幹。

蘇怡和恬恬拔到一叢非常嫩的馬齒苋說：“這裏的另外留出，晚上炒來吃，炒一大盤。”現在天天吃番茄和黃瓜豆角，晚上換換口味。

蘇海澤心想炒一大盤用油多，但沒有說出口。

海濤還記得娘以前用這個野菜和粥一起煮，說：“姐，這個菜不好吃。”

恬恬聽小哥說不好吃看向姐姐，蘇怡說：“炒着吃和以前不一樣，也可以焯水後像青瓜一樣涼拌。”

海濤“哦”一聲。

蘇怡和恬恬把前面的馬齒苋拔出來放一邊，心裏冒出一個想法，在這些溝溝坎坎撒下紫花苜蓿種子，如果能發芽生長，兩個月後就能割回去曬幹，比馬齒苋還要好。

她想到馬上看交易系統的種子欄，上面有幾種牧草種子，紫花苜蓿也有，十八塊錢一斤，便下決定以後找機會進山撒苜蓿種子，看能不能種出來。

四個人拔馬齒苋一個來小時，拔到兩小擔，蘇怡和海澤挑回隊裏到河邊清洗，把泥土洗去，雜草挑出，費半個多小時洗幹淨，他們回到家快六點，決定先做飯吃飯後再燒火燙。

沈慧玲一個人在廚房裏做飯，蘇怡和海澤進廚房跟她打招呼，海澤看水缸後去挑水，蘇怡拿菜藍子出院子，要炒的馬齒苋放最上面，她和恬恬擇成小節，擇一斤多後拿進廚房用水缸裏的水洗一遍。

海澤去摘番茄和青瓜回來，蘇怡洗洗後用來涼拌，等沈慧玲做好飯開始炒馬齒苋。

粱采青和葉楓下工回蘇家見院子裏有兩擔野菜，粱采青微笑問恬恬：“恬恬，你們怎麽拔來這麽多野菜？”

恬恬回答：“姐姐說燙後曬幹，明年養豬，人也能吃。”

葉楓說：“這種野菜曬幹人是能吃。”

蘇怡用豬油和蒜蓉炒馬齒苋，然後煮高粱面面條，沒多久就能吃飯，馬齒苋很嫩相當好吃，海濤沒有想到這個野菜炒能這麽好吃，說：“馬齒苋好吃。”

恬恬點頭。

蘇海澤默默想用不少油和蒜炒，能不好吃嗎？

蘇怡說：“這陣子晚上都吃高粱面條，明晚吃馬齒苋做的野菜餅。”

海濤和恬恬齊聲說：“好。”

海澤說：“加玉米面做。”

蘇怡沒有出聲反對，放兩把也是放，由做的人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