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一個打五個

一個打五個

蘇怡一直以來只顧忙活自家的事, 關注姥姥和兩個舅舅家,和村裏人碰見只打招呼, 沒有來往,更不會去探究別人的家事,不知道六婆只喜歡罵人還是有別的原因,回應:“也不知道為啥罵?”

吳嬸說:“聽說是春菊娘多夾一塊兔肉,我家裏做飯,先回去了。”

蘇怡:“慢走。”

海澤等吳嬸走小會後說:“多夾一塊兔肉就被罵一個晚上,罵到上吊, 不能吧?”

蘇怡:“具體不清楚。”還真有可能會,在前世物質豐富、生活水平提高很多的年代, 還有當婆婆的因為兒媳婦坐月子多吃南瓜不滿趕人, 就很離譜,夠奇葩。

更不用說一口糧食都很珍貴的現在。

海濤和恬恬起來沒多久後吃早飯,他們快吃完時聽外面傳來腳步聲, 蘇怡從廚房出來, 見春菊的娘-蔣嬸搖晃走進來, 臉上恍惚, 脖子上的勒痕青紫, 看着有點吓人。

蘇怡沒覺得害怕, 語氣正常打招呼:“蔣嬸。”蔣嬸其實比她前世的年紀還小, 已經有三女一兒, 老大春菊八歲,兒子是第三個。

蔣小蘭走到蘇怡跟前看着她問:“有吃的嗎?我以後還你。”她的嗓子可能傷到了,聲音沙啞。

她一靠近脖子上的青紫痕蘇怡看得更清楚, 面不改色說:“有,進來吧, 不用還。”

蔣小蘭無力說:“要的。”

蘇怡看她的樣子沒有多說,帶她進廚房,海澤和海濤恬恬驚訝看蔣嬸的脖子愣住,一時間沒有叫人。

蘇怡和海澤說:“海澤,裝一粥給蔣嬸。”

“好。”海澤回神應聲去拿碗裝碴子粥。

蘇怡招呼蔣嬸:“蔣嬸,請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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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小蘭感激看蘇怡一眼坐下,看陶盆裏的玉米餅眼睛發直,眼裏的渴望強烈。

海濤和恬恬有些害怕,但有姐姐哥哥在旁邊,鼓起勇氣先後禮物喊:“蔣嬸。”

“蔣嬸。”

蔣小蘭眼光從玉米餅看他們一眼重新看玉米餅,邊應:“嗯。”

早上蘇怡他們吃的菜是昨晚炒的兔雜,已經吃完,她拿過腐乳瓶和碗,夾兩塊腐乳放碗裏邊說:“蔣嬸,我們已經把菜吃完,你配着腐乳吃。”

蔣小蘭看腐乳一眼點頭。

海澤端碗粥放蔣嬸前面,筷子也給她,蔣小蘭一手拿筷子,一手拿碗喝玉米碴粥。

有幹糧,蘇怡喜歡煮比較稀的粥,蔣小蘭咕咚喝幾下把一碗粥喝完,然後夾玉米餅吃得飛快,真的是飛快,一個玉米三四口就吃完,吃完一個吃下一個,偶爾快速夾點腐乳。

蘇怡四個看她吃得飛快目瞪口呆,蘇怡出聲:“蔣嬸,慢慢吃,粗糧不好消化,吃太快會肚子疼。”

蔣小蘭回應“沒事”繼續吃。

蘇怡和海澤把自己碗裏剩下的粥喝完放下碗,蘇怡拿蔣嬸的碗給她續粥。

海濤和恬恬也把自己手裏一口玉米餅吃完,碗裏的兩口粥喝完放筷子出去,呼,蔣嬸的脖子吓人,吃東西也吓人。

蘇怡和海澤沒走,看蔣嬸把他們四個中午吃的玉米餅,碴子粥全吃光,兩塊腐乳也吃完,看她臉上恍惚到神情堅定,變化很明顯,以往身上的唯諾全不見。

蘇怡稍愣,這……,黑白無常讓自己來的這是啥世界啊?

蔣小蘭放下筷子看向蘇怡問:“能借給我一些鹽,柴刀和火柴嗎?”

蘇怡見她有禮貌、态度好爽快答應:“行,鹽沒有小瓶子裝,我用油紙包。”

蔣小蘭:“謝謝。”

稍會,蔣小蘭把火柴和一個小油紙包放進口袋,拿柴刀大步離開蘇家。

海澤等她走出大門說:“姐,蔣嬸她不一樣了!”

蘇怡不能和他說裏面很可能換了人,說:“可能是在閻王殿走一圈,想開了吧。”

有可能。

海澤點頭,随後說:“姐你沒有幹糧帶上山,今天不去砍柴了。”

今天山裏肯定人多,不方便用大砍刀砍柴,蘇怡放棄上山砍柴的計劃:“不去了,星期二再去,我們去上工。”

她叫海濤:“海濤,你洗碗。”

海濤應聲:“好。”

蘇怡交待他們:“蔣嬸一早來我們家肯定有人看見,別人問你們就說她來喝一碗粥就行。”

姐姐從來沒錯,海澤海濤恬恬雖然不知道為啥要這麽說,不說實話,但都利落應聲:“好。”

蘇怡和海澤帶恬恬出門時又聽到六婆的大罵聲,走近聽清楚是罵蔣嬸,罵的話非常髒,非常難聽。蘇怡和海澤心裏厭惡,送恬恬進郭家後去上工。

蔣小蘭昨晚上吊的事一大早就傳遍郭家峪,不少人留意她一早走進蘇家,在上工路上問蘇怡姐弟:“春菊娘一大早去你們家幹啥?”

蘇怡說:“上我家喝一碗粥,借了柴刀。”

年輕媳婦看前面和後面,沒有看到六婆和她家裏人說:“六婆真狠,蔣嫂子都上吊了還被罵這麽狠。”哎呀,早上見蔣嫂子脖子上的可怕勒痕讓她吓一大跳。

“就是,蔣嫂子脖子上很吓人。”敢自殺為啥不敢對上婆婆?如果是自己絕對打架。

一個年紀比較大的婦女“呸”一聲說:“上吊吓唬誰呢,做媳婦的還敢多夾肉吃!”

她看蘇怡在前面好心勸說:“怡丫頭,你以後做人媳婦不能任性,要勤快儉省,糧食和肉留給男人吃。”

啥玩意兒?

蘇怡冷着臉說:“我生來不是給人遭賤的,不管是誰,扇我一巴掌我扇回兩巴掌,誰讓我不好過誰也不好過。”

另一年紀比較大的婦女說:“那可不行,給人做媳婦可不能那樣。”

這些人真讨厭,蘇怡冷笑回應:“怎麽?你們生在舊社會時期,是不是忘了現在是新社會?還打算活在舊社會,宣揚封建思想?剝削和壓迫婦女?你們在舊社會被婆婆搓磨,現在也搓磨兒媳婦獲得心理平衡?還是更喜歡舊社會?”

她不是熱心的人,但村裏搓磨兒媳婦的婆婆起碼有一半,希望這些話能令她們顧忌,收斂一些。

旁邊當婆婆搓磨兒媳婦的中老婦女們聽了臉色大變,不管是剝削和壓迫,宣揚封建思想,還是喜歡舊社會都很敏感,被人傳出去一家子都遭殃。

最先說蘇怡的人陰狠說:“怡丫頭,有些話不能亂說!”

蘇怡反問:“我亂說了嗎?要不然我們去大隊部讓村幹部們評評理?”

李春紅和周翠英走在前面,聽蘇怡和人争執便放慢腳步,她們結婚後看被婆婆搓磨的同齡人,慶幸自己有個好婆婆,對那些刻薄的婆婆很反感。

周翠英插話:“對,走,大家都去大隊部,讓村幹部們評評理。”自己婆婆還在,輪不到幾個老東西教導蘇怡。

李春紅催促:“走,走,走,都去大隊部。”

旁邊有年輕媳婦符和:“對,去找大隊長評評理。”

這些人只敢在家裏、在兒媳婦們面前逞威風,消耗自家人,面對外人尚和氣,哪敢去大隊部評理,不滿看蘇怡一眼快步向前面,拉開距離。

李春紅無奈說蘇怡:“你還真敢說得罪人的話。”雖然她說的是事實,但同在一個隊裏低頭不見擡頭見,說這些話令那些人記恨在心裏,以後有啥事起絆子,或傳閑話。

蘇怡說:“是她們先惹我,我以後咋做人不需要她們來教。”

周翠英說:“說了也沒啥,那些人不敢咋樣。”

整個上午,女人們上工時三五一組悄悄議論蔣小蘭,也傳上工前蘇怡說的話,很多年輕媳婦心裏暗爽,心想蘇怡真是會說話。

有些人恍悟,原來自己婆婆對自己從沒好臉色,稍不稱心就罵她們做兒媳婦的,原來是年輕時被婆婆欺負,現在在她們身上讨回來。

有病。

粱采青和葉楓、沈慧玲聽說後也覺得蘇怡會說話,城裏的也有搓磨兒媳婦的惡婆婆,當自己是封建社會的老太君,惡心。

蘇怡下工去郭家接恬恬,王萍和她說:“聽恬恬說你們還留一只兔子晚上殺,你大舅小舅早上在山上也得幾只,本想給你們一只,但聽恬恬說後就一起腌了,以後再給你們。”

蘇怡說:“不用,姥姥,我們有,今早上山的人很多吧。”

王萍說:“有也給,是不少。”擔憂嘆氣說:“也不知道會有啥事?”

蘇怡說:“我覺得沒啥事,姥姥,我們回去了。”

王萍揮手:“走吧。”至于她早上和那幾人鬧的小矛盾不值一提。

蘇怡和恬恬向家裏走去,遠遠就聽見六婆罵聲,走近見她在家門口大罵蔣嬸,聽她罵聲聽出來蔣嬸早上上山到現在還沒回家。

賤貨,浪貨,還罵蔣嬸的三個女兒賠錢貨,以後……,罵得真髒又惡毒。

蘇怡皺眉牽着恬恬經過,六婆惡狠狠瞪她們。

恬恬害怕緊緊抓住姐姐的手,蘇怡無懼迎上她的眼睛,六婆“呸”一聲轉過臉繼續罵:“遭瘟的賤蹄子……”

蘇怡皺眉抱起恬恬回去,直到他們吃完午飯六婆的罵聲才消停,海濤小聲說:“六婆真可怕。”

蘇怡說:“那家的男人像死了一樣。”

海澤看姐姐一眼,點頭。

午後安靜,蘇怡下午下工後拿雞毛菜和油菜種子撒在土豆壟兩邊,挑水澆一澆。

海澤把留的野兔殺了紅燒,涼拌黃瓜,姐弟妹四人開心吃飯,吃到一半聽到六婆家傳來驚叫和吵鬧聲,海濤夾菜到碗裏,端碗一溜煙出去看熱鬧。

恬恬也想去看熱鬧,夾菜到碗裏屁股擡起來。

蘇怡無奈說:“沒啥好看,吃飯。”

恬恬老實坐下吃飯。

海澤擔憂說:“蔣嬸不會被打了吧?”

蘇怡不确定誰打誰,和他說:“我們是小孩子去也沒用,六婆旁邊和對面都有鄰居,小隊長聽到動靜也會去看,出不了大事。”

好吧,海澤繼續吃飯。

他們吃飽飯海濤還沒回來,海澤正想去找他,他拿着碗跑回來興奮喊:“蔣嬸把六婆和六叔公平飛平石平木叔全打了!打得他們嗷嗷叫。”

海澤大吃一驚:“不可能!”蔣嬸一個打四個大男人和六婆?

蘇怡也吃驚:“蔣嬸打得過?”一個打五個,這是什麽人?

海濤臉上興奮:“打得過,她扇六婆好多個巴掌,平飛叔他們要打她,她拿棍子狠揍平飛叔他們嗷嗷叫。”

聽着挺爽。

蘇怡和海澤馬上帶恬恬出去,海濤放下碗筷跟上,他們出門就看到六婆家前面黑壓壓的人群,走過去在外面停下,裏面傳來吵鬧聲,聽不太清楚,六婆嚷嚷“休了她”的聲音最大,聽得最清楚。

海濤向前想擠進去,蘇怡抓住他的肩膀向後拉:“裏面太擠容易事,別擠進去。”

海濤聽姐姐的話老實站在一邊,道路另一個方向傳來“大隊長來了”喊聲,然後前面人群湧動,讓路給大隊長進去,然後又緊緊靠上。

大隊長來了就不會再打架,在外面又聽不見,蘇怡和海澤三個說:“走吧,回家,明早就知道是啥情況。”

海濤不想走:“姐,我再看一會。”

這孩子還挺八卦愛看熱鬧,但他還沒吃飽飯,蘇怡拉他說:“在這裏看不見聽不見,回家吃完飯洗澡!”

好吧,海濤戀戀不舍回家。

天黑後姥姥和小舅過來,帶來六婆家的消息,六婆一家說要休蔣嬸,蔣嬸說要去公安局告六婆虐待,要她去農場改造,大隊長居中調停,最後雙方息鼓。

蘇怡聽了說:“他們家以後還會有事。”六婆和男人們被蔣嬸打肯定不甘心,現在的蔣嬸已經不是那個懦弱不敢反抗的蔣嬸。

郭平安不解:“蔣小蘭咋突然變厲害了?”一個人輕松打五個人,有四個還是男人。

王萍雖然也覺得奇怪但說:“哪裏有壓迫哪裏就有反抗,她死都不怕了還怕啥?”

好像是。

郭平安坐說話一會回去。

隔天周一清早,姥姥剛走,蔣小蘭就帶柴刀提兩只綁腿的活兔子來找蘇怡,遞給她說:“柴刀還你,兔子算飯錢和火柴鹽的錢。”她的嗓子還有些沙啞。

蘇怡接過柴刀只收一只兔子:“一只就足夠,你咋樣?”

蔣小蘭把兔子放地上說:“兩只也不嫌多,我挺好。”

她放下兔子就馬上轉身快步走出去,蘇怡看她很快走出大門,只好把柴刀兔子都放到柴棚下,回廚房繼續做早飯。

蘇怡下午放學帶五斤棉花回家,家裏的棉花大多用十年以上,就算曬了也有些硬,她帶回新棉花做棉衣,棉被和褥子的棉花明年秋天再換。

蘇海澤放學回來已經挑好水,接過姐姐提的大袋子說:“今天挺輕。”

蘇怡說:“是棉花,家裏的棉花都用太久了。”

海澤無奈說:“大家都一樣。”

恬恬從堂屋出來,開心跑向姐姐。

蘇怡自然牽着恬恬的手說:“幹嘛要和大家比,有能力過好就盡量過好。”她低聲說:“吃苦耐勞會把身體搞壞,你看村裏上年紀的人身上毛病多,天一冷哪都疼,一入冬就不知道能不能等到春天,我不覺得吃苦耐勞是好事。”

海澤無法反駁:“你說的有道理。”

蘇怡和他說:“先放在你們的房間,等我買夠再跟姥姥說。”要不然她指定不同意繼續買。

海澤點頭。

兩個說幾句話後分開去忙,海澤把早上蔣嬸送的兩只兔子都殺了,一只晚上吃,一只腌後挂着,兔皮拿去給小舅幫忙硝制。

這三天天天有兔肉吃,可把海濤和恬恬美壞了,蘇怡和海澤也高興。

隔天周二蘇怡一早進山砍柴,山裏的兔子被整個隊的人連抓三天,現在幾乎看不到蹤影,但山裏還有人晃悠,她用大砍刀砍柴時非常小心。

中午蘇怡到防空洞發現裏面有一堆草木灰,猜是蔣嬸留下的,沒有買肉炒菜,買饅頭肉幹鹹菜吃。

下午挑小一擔柴回隊裏又聽蔣嬸把六婆和她的男人打了,六婆又嚷嚷要休她。

蘇怡心想這個蔣嬸估計也想離婚,只是離婚後住哪兒是個大問題,還有四個孩子,蘇怡不知道她是怎麽想的。

過三天蘇怡又聽說蔣嬸又打她的丈夫一點也不奇怪,有武力真是爽,自己天天在特惠商品欄等買武功秘籍,就是沒有買到。

又是一個周末,周五晚上王萍過來進房間後和蘇怡說:“天氣說冷就冷,過陣子農忙就沒時間做被子和棉衣,這幾天白天我過來給你們做被子褥子和棉衣。”

蘇怡應:“好,這個星期我買到十五斤新棉花,棉衣棉褲都用新棉花,你的也是,放心,我買的棉花不貴。”

王萍很無力:“棉花有票也要三元多一斤,咋不貴?十五斤要不少錢!”

蘇怡眨下眼說:“姥姥,我有掙錢的辦法。”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不如說自己有掙錢方法。

王萍着急低聲說:“祖宗,你咋敢倒買倒賣!被抓到你一生就毀了。”

蘇怡頭大,安撫她:“不是在黑市裏幹,只是認識幾個有正式工作的人,幫他們從中牽線。”

王萍聽是有正式工作的人,不是在黑市裏心裏稍安,還是勸她:“以後別做了。”

蘇怡鄭重說:“姥姥,真的沒事,我做事很小心,放心!”

王萍知道自己是勸不動了,無奈“哎”一聲說:“一有不對勁趕緊收手。”

蘇怡應:“嗯。”

恬恬看姥姥又看姐姐,王萍摸摸她的頭說:“我和你姐姐說的話不能告訴別人,知道麽?”

恬恬點頭說:“姥姥,我嘴嚴。”

王萍摟着她說:“哎,我們恬恬是嘴嚴,真乖。”她轉和蘇怡說:“周六周日你和我一起學做棉被。”

蘇怡不想學做,但也不好以後每年都要姥姥來做,只好答應:“好。”

随後兩天,蘇怡跟着姥姥學絮棉花,鋪棉花,縫合,不是很難,她也不是手殘,不費啥勁就學會,剩下的褥子自己能單獨做,姥姥幫忙做棉衣。

之前棉衣拆出來的布料小了,所以恬恬用海濤的,海濤用海澤的,海澤用爹留下的衣服改做,蘇怡的用她的舊衣服拆掉,接長接大,用郭繡花的舊衣服她心裏不自在,王萍沒有勉強她。

蘇怡原本也想把做棉衣的布料換成新的,也買兩個被套套被子,但考慮過後決定明年再換,今年買的東西在海澤他們眼裏太多了。

周一放學,蘇怡提五斤水泥回家,舅舅他們幾個已經把泥磚做好,木頭和瓦片準備好,農忙後就開始建豬圈和洗澡房。

泥磚可以黃泥砌牆,但豬圈和洗澡房地面跟四周都要防水,不然泥磚長時間浸水會塌,所以用水泥抹地面和四周。

她帶水泥回家放進地窖,暫先只告訴海澤一人,海澤被姐姐買東西刺激習慣了,現在她再買啥也不奇怪,沒有說啥。

周二和周四蘇怡不上學時把兩個褥子做好,做好後曬,現在雨少,陽光好,幾乎家家戶戶都曬被子,曬棉花,曬棉衣。

這周村裏比較平靜,蘇怡碰到六婆幾回,她整個人蔫下來,耷拉着腦袋,也不再罵人。

轉眼到農忙前一天下午,蘇怡和海澤用高粱面玉米面白面共二十斤做粗糧餅,現在天氣稍變涼,這種粗糧餅夠幹,放五六天不會壞。

海澤在鏊子翻餅子和蘇怡說:“姐,這幾個月我感覺力氣又增長,我上全天工,你提前下工做飯。”

蘇怡說:“那不行,你力氣雖然增長,但骨頭不夠堅硬,容易傷到,十三歲再上全天工,我也沒上全天工,中午歇兩個小時。”

海澤沒有堅持:“好吧。”

恬恬坐在旁邊天真說:“姐,我長大後也上工掙工分。”

蘇怡笑說:“好。”

二十斤面做成餅要做很久,傍晚時外面有腳步聲傳來,恬恬到門口說:“是粱姐姐和葉姐姐。”接着她喊:“粱姐姐,葉姐姐。”

粱采青笑回應:“恬恬,你姐姐在嗎?”

蘇怡聽是她們走到門口微笑說:“粱知青,葉知青,在院子裏坐,我給你們倒水。”

粱采青忙說:“不用,就問點事,你還有高粱面條換給我們嗎?農忙下面條方便。”

蘇怡回:“有,可以給你們兩封。”

粱采青高興:“那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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