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咋教的？

咋教的？

蘇怡進房間拿個布袋裝兩封面條出來給她們, 粱采青給錢邊擔憂說：“明天就農忙，我們挺害怕的。”

蘇怡說：“你們已經适應一段時間, 收過小米和花生，能做多少就做多少。”

粱采青臉上不好意思：“幹活慢挺丟人。”

葉楓點頭，自己從小和兩個哥哥一起訓練，體力很好，以為下鄉幹農活輕而易舉，但實際不是，在大太陽底下給玉米培土時從早幹到晚, 差點撐不住，老鄉們耐力很好。

這兩人還挺好強, 蘇怡笑說：“這沒啥, 又不是故意做得慢。”

那很沒面子啊，粱采青笑笑：“我們回去了。”

蘇怡：“慢走。”

第二天一早，天微亮, 蘇怡和壯年婦女到玉米地一起扯開玉米皮, 掰下金黃的玉米扔向籮筐, 早上清涼, 比夏收時舒服不少。

籮筐用完就集中扔到一塊, 海濤那樣大的孩子撿進麻袋, 負責搬運的人組搬去曬場,年紀比較大的人在曬場晾曬玉米兼脫粒, 還邊看顧自家比較小的小孩。

王萍就帶着恬恬愛梅愛蘭在曬場忙活，恬恬拿小人書有模有樣給兩個妹妹講鐵道游擊隊故事，還吸引別的小孩一起聽, 圍着一圈。

有小男孩想要小人書自己看，伸手抓向小人書, 恬恬快速抱住小人書在胸前，虎着臉喊：“咋地，想搶劫？吃槍子兒？”

愛梅和愛蘭一左一右在小表姐身邊，同仇敵忾一起喊：“搶劫！”

小男孩的奶奶聽了不樂意，幾個丫頭片子也敢兇自己的男孫，語氣沖和王萍說：“二嫂子，我家鵬鵬只是想看看，咋升到搶劫和吃槍子兒，恬恬說話也太過了，你們是咋教的？”

王萍說：“哎呀，恬恬看小人書多了，嫉惡如仇，小孩子的話哪能當真，再說鵬鵬搶東西不對，你們可要好好教他，現在小沒啥，長大後也一樣那就不好。”

對方被王萍用同樣的話怼回，暗示自己孫子将來走歪路，沒理反駁，氣得臉色鐵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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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和王萍關系好的人聽了忍住笑，蘇怡的利嘴是随她姥的吧。

蘇怡幹活速度跟一般的壯年婦女一樣快，耐力也足，中午不歇幹全天工活，掙八個工分也行，但那樣太累了，她不為難自己，十二點就回去吃飯。

有幾個壯年婦女很能幹，幹活跟男人一樣，掙十個工分，蔣小蘭今年是其中一個。

海澤和海濤提早一個小時回去，海澤按姐姐的交待拿一個鹹幹兔肉斬下四分之一，斬成小塊，焯過水後和大塊冬瓜一起炖，今年南瓜收獲一百多個，冬瓜收獲八十多個，看着就滿足。

姐姐說鹹肉炖土豆更好吃，只可惜土豆早吃完了。

蘇怡回家吃飯休息一陣，一點多避過海澤三個沖一杯咖啡喝完去上工，喝咖啡餓得快但精神夠足，餓了就悄悄嚼點幹牛肉粒，心想特惠商品欄偶爾看到丹藥，要是能買到傳說中的避谷丹就好了。

忙活一天下來，蘇怡掙七個工分，海澤掙五個工分，裝玉米進麻袋的海濤一直幹，沒有去玩，也掙兩個工分。

海濤人生第一次掙工分，晚上吃飯時特別開心，和妹妹炫耀：“我能掙工分了。”

恬恬認真說：“我以後長大也掙工分。”

蘇怡：“都很能幹，快吃飯，吃完飯洗澡睡覺。”

晚上洗完澡，蘇怡把衣服搓洗，和海澤提煤油燈去井邊沖洗，回來晾上後才睡覺。

玉米收五天，海濤堅持下來沒有去玩，每天掙兩個工分。

大家高強度忙活半個多月，把所有冬小麥種下後松一口氣。

在這段時間，早晚氣溫有明顯下降，早晚要穿兩件衣服。

農忙後學生們重新上學。

蘇怡下午放學帶一斤五花肉和約十斤土豆回家，讓海澤去澆菜，自己做飯，做肉片焖土豆，炒一個雞毛菜，留一點肉和土豆給姥姥，四人開心吃飯。

蘇怡給海濤夾一塊肉表揚他：“海濤這回收玉米時表現好，每天能掙兩個工分。”

海濤被姐姐稱贊心花怒放，笑容滿面說：“明年農忙我繼續幹。”

蘇怡笑：“好。”

恬恬給姐姐夾一塊肉再給大哥夾一塊：“姐，大哥，你們辛苦，吃肉。”

蘇怡笑說：“好，都吃。”

海澤看小妹懂事很開心，他們四個齊心協力，過得一點也不差，和姐姐說：“姐，明天我請假，和你一起去挑柴。”

蘇怡問他：“會影響功課嗎？”

海澤自信說：“不會。”

蘇怡和他說：“行，明天下午大舅小舅志勇哥開始把泥磚搬來，還找三個人下工後幫忙，你跟他們一起搬運，下午我挑一擔柴回來後做飯。”糧食還沒曬好，還不能交公糧。

之前做泥磚是用糧食請人，現在找人是下工後來幫工，不用糧食但要提供晚飯，要做大舅他們的飯菜。

海澤應：“好。”

海濤自覺說：“我也一起搬。”

蘇怡：“行。”

……

隔天清早，蘇怡和海澤安排好家裏，進山綁柴，到地方蘇怡發現砍的柴被拿走一點和海澤說：“被拿走一些，大概一捆。”

海澤說：“時間有點長，不好查出來。”

蘇怡：“拿走不多，算了。”

海澤：“嗯。”

随後兩人快速捆綁四捆柴，挑一擔到前山放下，再回頭挑一擔直接挑到家，歇一會再到前山挑回去。

天氣涼就是好，蘇怡和海澤來回折騰沒有覺得很累。

下午，蘇怡去山上挑一擔柴回到家快四點，洗手喝水用高粱面玉米白面和面，帶恬恬邊做粗糧餅，搬磚的人來喝水，暖水瓶裏的水倒完，她們再燒開水罐暖水瓶裏，忙忙活活。

五點半後準備菜，做菜也簡單，炒半個南瓜後焖爛，再用一點點鹹兔肉炖土豆，兩個菜份量都多，用盆裝着。

天色暗下來後點燈擺飯菜吃飯，蘇怡不想和那麽多男人一起在堂屋炕上擠着吃飯，聽他們吹牛，分出飯菜和恬恬單獨在廚房裏安靜吃飯。

簡單的兩個菜，吃飯時郭志武還和海澤說：“海澤，菜多了，跟你姐說做一個菜就夠了。”

海澤客氣說：“不多，謝謝你們來幫忙。”

郭志武看郭平安笑說：“平安，蘇怡和海澤都很會說話，勝利真會教小孩。”雖然他們差輩但從小一起長大，直接叫名字。

郭平安欣慰說：“是。”

郭平泰也很欣慰蘇怡四姐弟妹能自強立起來，在妹夫和妹妹沒之後自己就有照應四個孩子的心理準備，但修水庫回來之後發現他們不用自己照應，怡兒把家裏安排得有模有樣，海澤變穩重，海濤和恬恬也懂事了。

第二天清早，蘇怡跨書包走到大門口就迎上蔣嬸，微笑打招呼：“蔣嬸。”

蔣小蘭可能不常笑，勉強露出一絲笑說：“早，我感覺你好像買東西比較容易，放心，我不會和別人說。”

蘇怡想想說：“是認識幾個人，蔣嬸想買什麽？”

蔣小蘭問：“有布料嗎？”

蘇怡說：“下周一可能有瑕疵布，到時我帶回來。”

蔣小蘭說：“瑕疵布也好。”

蘇怡便說：“周一傍晚我給你去信。”

蔣小蘭說“多謝”後便轉頭離開。

蘇怡快步走出郭家峪，到公路上開始慢跑，她有意控制步伐的跨度一致，配合呼吸，開始時腳步和呼吸對不上，感覺書包裏的書和飯盒很重，跑一半後腳步和呼吸同步，感覺書包變輕了。

蘇怡心裏高興，保持狀态跑到學校門口停下，面帶笑意走進學校，下午放學後沒帶什麽回家。

回到家便和海澤一起做粗糧餅，人多做粗糧餅多，很費時間，但又想不出更方便的做法。

隔天是周六，上午蘇怡和海澤繼續進山挑柴，下午海澤和舅舅們一起搬泥磚，蘇怡下午抽時間去挑水澆菜，周日同樣忙活一天，山上的柴還沒挑完，當晚泥磚和木頭都搬完。

周一下午，蘇怡提兩個帆布袋回家，一個帆布袋裏面是十塊瑕疵布，每個顏色都有。

她到家跟院子裏建洗澡間和棚子的人打招呼後進房間，把兩個帆布袋和書包放下出來叫海濤低聲交待他：“你去和蔣嬸說她要的東西買到，再和她說晚上我們家來幫忙的人走後再來。”

“好。”海濤應聲跑出去。

蘇怡進廚房和海澤一起做飯，忙碌到快天黑吃飯，吃完飯幫忙的人走後又是一通忙活。

他們剛忙完，姥姥和蔣嬸先後過來，王萍看到蔣小蘭來疑惑，她來找怡兒幹啥？

蘇怡帶招呼她們進堂屋邊和姥姥說：“姥姥，蔣嬸托我買布料，我下午帶回來，我去拿出來。”

又和海澤說：“海澤，多點一根蠟燭。”

海澤應聲：“好。”

蘇怡進自己房間把帆布袋提出來，掏出布料擺在炕上說：“蔣嬸，都是瑕疵布，六尺長，兩元五角一塊。”

王萍見布料有十塊，各種顏色都有，摸一摸發現和之前的瑕疵布一樣說：“怡兒，你大舅媽和小舅媽還想買。”

蔣小蘭說：“我不全要。”

蘇怡說：“你們挑，要不完還有別人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