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表決

表決

隔天清早天還沒亮蘇怡就出門小跑去公社, 天剛灰亮在城隍廟改裝扮後提一個麻袋去黑市，自從去年被尾随後她再沒有在黑市賣過東西, 但還常去轉。

黑市不是一直固定在一個地方，在三個地方輪流轉，近一年她把三個地方和轉移規律、常混在黑市的人員大致摸清楚。

也知道黑市久不久被清一回，過陣子又重現。

蘇怡練武大半年，現在比去年有底氣，輕松提着麻袋到一個空位置放下，向外翻折麻袋口, 白肥肉露出來，馬上有人圍上來問價買下。

不到十分鐘, 她準備的五十斤肥肉賣光, 賣完馬上離開，發現沒有人尾随後在外面轉一圈後又提一個麻袋進去擺賣。

這次賣高粱面條，有兩斤裝和一斤裝的, 一斤裝的兩角錢, 比兩斤裝受歡迎, 賣五十斤用半個多小時。

蘇怡做完這兩單生意時間還很早, 在公社沒什麽事便提一個袋子回家。

恬恬和愛梅愛蘭在堂屋裏翻花繩, 見姐姐回來跑出門喊：“姐。”

愛梅和愛蘭跟上喊：“大表姐。”愛梅他們舅舅家有表哥沒有表姐, 所以叫蘇怡大表姐, 和郭愛芹他們叫法有點差別。

蘇怡笑看她們：“你們自己在？”

恬恬說：“嗯, 姥姥去菜地。”

蘇怡和她們說：“去洗手，我給你們分桃酥。”

三個小姑娘開心笑，跑去廚房門前洗手, 恬恬幫愛蘭挽起袖子再洗。

蘇怡進房間放下袋子，從箱子裏拿一個油紙包出來, 打開分給她們一人半個邊交待：“慢慢吃，別急。”

恬恬和愛梅愛蘭乖巧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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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忙過後蘇怡一直在忙，暫時不想去做什麽，拿份報紙在堂屋門口翻看。

三個小姑娘吃完桃酥繼續玩翻花繩，幾個孩子挺好帶。

王萍提一籃大白菜和蘿蔔老葉進來，蘇怡喊：“姥姥。”

王萍笑說：“回來挺快。”

蘇怡應：“是，我中午做炸醬面，你和愛梅愛蘭在這吃飯。”

這回王萍沒有推辭，和她說：“成，小隊長通知傍晚五點在曬場開會，讓大家表決要不要建雞棚養雞。”

這不錯，蘇怡：“知道了，姥姥，你贊成嗎？”

王萍：“贊成，試試看吧，養不好也沒啥，你兩個舅媽都要瑕疵布。”

蘇怡應：“成。”

王萍提菜葉去喂豬，回到前面洗洗手納鞋底。

蘇怡見狀也拿一個鞋底來納，快十一點去做飯，海濤背書包進大門就聞到炸肉醬香味，跑去廚房門口開心喊：“姐。”

蘇怡沒有轉頭回應：“放學了。”

海濤“嗯”一聲去轉頭和在堂屋門口納鞋底的姥姥打招呼進堂屋放書包。

随後海澤回來，洗手進廚房揉面擀面，半個多小時後吃飯。

愛梅和愛蘭沒有吃過炸醬面，兩個小姑娘吃得眉開眼笑。

蘇怡幾個也很久沒有吃了，臉上滿足。

午飯後不久蘇怡提一個麻袋進山，直接去以前撒紫花苜蓿種子比較多的地方，仔細查找半個多小時，才找到相隔不遠的四個兔子洞，兩個比較容易找，另兩個在很隐蔽的地方，分別在茂密的喬木叢裏，不仔細查找找不到。

她先把這兩個隐蔽的洞口堵住，回頭再堵一個，只留一個洞口，然後點火熏，出煙小會後用麻袋扣住洞口，一會，咚，咚，咚咚，有四只跑進麻袋。

蘇怡稍等一下提起麻袋口，提起裏面的兔子一一查看，不是大肚子用繩子綁起來，放走一只大肚子，收獲三只肥兔，真的很肥，每只估計在五斤以上，摸着肉呼呼。

蘇怡得意，自己一個人也能熏兔子洞，收尾後提麻袋快走回去，碰到人也沒啥，大家心知肚明。

海澤海濤早蘇怡一步放學回到家，恬恬也從姥姥家回來，三人見麻袋裏的三只肥兔驚喜。

蘇怡和海澤說：：“海澤，交給你處理，晚上吃一只，兩只抹鹽腌起來。”

“嗯。”海澤應聲提起麻袋去廚房，海濤和恬恬跟上。

蘇怡喝水歇一會，快五點去曬場，已經來很多人，大人們三三兩兩聚一起談話，小孩在旁邊跑玩鬧。

蘇怡和大家打招呼後和姥姥幾個站在一起。

郭愛芹見只蘇怡一個人來問：“海澤他們呢？”

蘇怡說：“在家，這事跟他們也沒啥關系。”表決是十六歲以上的人，自己是戶主雖沒有十六歲，也有表決權。

郭愛芹笑說：“看熱鬧啊，我也來看熱鬧。”

王萍心想海澤海濤恬恬不來，指定是家裏有啥吸引着他們。

旁邊有個婦女問蘇怡：“蘇怡，你見識多，覺得養雞靠譜嗎？”

蘇怡客氣說：“我見識也不算多，我沒有養過很多雞，但覺得搞好衛生很重要。”

旁邊另一人接話：“你家的豬三五天沖次水，真講究。”

王萍：“那是天熱時沖，現在沒有。”

……

大家談論養雞的事，既期待也有擔憂，小會，郭志剛查看各戶戶主，見都來齊了拿着從大隊借來的喇叭走到最前面喊：“大家安靜。”

人群逐漸安靜，小孩們停止奔跑。

郭志剛見安靜了說：“這幾天大家議論得差不多，大隊提供建雞棚的圖紙，還有養雞的方法，做青飼料的方法，我們郭家峪要不要建雞棚和多養牛由大家表決，同意的人站到我左手邊，不同意的人站到右邊。”

人群湧動，蘇怡和姥姥一家站走到左邊站住，多數人向左邊走站定，右邊只有少數十幾個人。

郭志剛看了滿意，拿起喇叭繼續說：“大家表決結果出來，少數服從多數，結果是大家贊成建雞棚養雞，明年開春養雞，用種小米的地種春玉米，建雞棚需泥磚和木頭，幹草，明天起部分男同志準備泥磚和木頭，部分女同志負責割茅草……”

還不知養雞是啥情況，所以雞棚的頂用茅草和濕泥鋪設。

養雞和多養牛的事情定下，大家臉上興奮，期待明年能增加收入，想快的人已經開始想明年年底收入增加後給兒子相看哪個姑娘。

蘇怡看大家臉上振奮，眼裏帶着希望心裏微動，大隊長準備得挺周全，居然還畫出雞棚，從他問自己到現在三個多月了，顯然是經過深思熟慮後才決定。

差不多是吃飯時間，大家陸續散去。

第二天大清早，蔣小蘭給蘇怡送來農忙前說定的兔子，兔子是活的，綁着腿。

蘇怡手接過惦一惦說：“我再給你兩封高粱面條。”

蔣小蘭說：“行。”

蘇怡放兔子後去拿兩封面條給蔣小蘭同時壓低聲音說：“我下午放學後帶回一些瑕疵布，你如果要晚上來。”

蔣小蘭臉上露出笑 ：“要，謝了。”

蘇怡微笑：“不客氣。”

蘇怡傍晚不僅帶十一塊瑕疵布回來，還帶回兩個一米八的蘭白格子被套，她回到家先把被套放進箱子，瑕疵布放炕上。

晚上，大舅媽小舅媽和姥姥一起過來，蔣小蘭随之到，四個人在堂屋看炕上七個顏色布料。

李春紅和周翠英摸過都想要，只可惜口袋沒有錢。

除了大紅和淡銀紅，各個顏色都有，其中藍底白碎花和青色，藍色，黑色各有兩塊。

蔣小蘭挑一塊藍底碎花和一塊黑色，給蘇怡錢就離開。

李春紅和周翠英各挑兩塊，都是要純色，兩人給錢說一會話離開。

海澤送舅媽們出去，蘇怡把藍色的布料給姥姥說：“姥姥，給你裁新衣服，你別介意是瑕疵布。”

王萍忙說：“不用，上回你大舅媽買幾塊給我一塊，還壓在箱底。”

蘇怡塞給她:“她是她，我們是我們。”

恬恬說：“姥姥，你做新衣服。”

海濤加入勸說：“姥姥，上回三舅婆給你顯擺新鞋，你做新衣服跟她顯擺。”

王萍回海濤：“顯擺做啥，和你說過，肉要埋在飯裏吃。”

海澤送舅媽們出去回來說：“姥姥，拿着吧，我們替爹娘孝順你。”

王萍聞言默一下哽着音說：“好。”

隔天清早，蘇怡早早去洗兩個被套回來曬上，海澤從廚房裏出來問：“姐，這是啥？”

蘇怡說：“被套，被子套在裏面不會髒，被套髒了脫出來洗就行，不用再拆被子縫被子。”

聽着挺方便，海澤不想問多少錢，進廚房繼續做早飯。

天冷後重新煮豬食，王萍煮豬食喂好出來看到曬院子裏的大布料，搖搖頭回家，這丫頭咋說沒用，懶得說了。

志勇和愛芹割了許多牧草，那邊堆放不了，搬一些過來堆放在地窖裏，自家的地窖比較大。

不用再割牧草，蘇怡吃早飯後就上山砍柴，農忙前準備的柴還不夠整個冬天用。

上山抓兔子和砍柴的人多，有人從不遠處經過時蘇怡就把大砍刀換成柴刀砍，人走後再換，有些麻煩。

蘇怡砍柴一天，下午四點空手出山，在半路上碰到挑柴的葉楓，前後沒有人，兩人打招呼後蘇怡和她說：“我昨天弄來一些瑕疵布，你們需要就去我家。”

葉楓微笑應：“好，謝了。”

“不客氣。”

蘇怡回到家院子裏的被套已經收起，她洗洗手坐下和恬恬說話，沒一會粱采青和沈慧玲過來看布料。

蘇怡招呼她們進堂屋倒水邊說：“我以為你們晚上來。”

粱采青說：“現在晚上黑。”

也是，蘇怡給她們倒水後進去拿布料出來給她們看，還剩藍底碎花，白底碎花，秋香色，灰色四塊，放在炕上和她們說：“每塊六尺，寬是三尺六七，兩元五角一塊。”

沈慧玲和粱采青摸四塊布料，都打開看又疊起，沈慧玲說：“這些布料都很好，有瑕疵的地方不明顯，價格很便宜。”

粱采青贊成：“是挺好的，你看中哪塊？”

沈慧玲說：“我相中白底碎花和秋香色，秋香色寄給我媽用。”

粱采青剛好想要另兩塊說：“那我要另兩塊。”

兩人結錢，蘇怡拿個布袋給她們裝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