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井

井

新生的小家夥起名郭志彥, 是郭平安叫志成翻字典挑出的字，小家夥臉胖呼呼, 正在呼呼大睡。

恬恬好奇看着小表弟，周翠英笑問她：“恬恬要不要抱弟弟？”

恬恬慌忙搖頭：“我害怕摔了。”

蘇怡看向小表弟說：“我都不敢抱。”看着軟呼呼，不小心從手裏漏下咋辦？

周翠英奇怪：“诶，海濤和恬恬小時候你沒少抱，現在咋害怕起來了？”

蘇怡淡定說：“恬恬都七歲了，已經過很久。”

周翠英笑說：“也是。”

王萍用木盤端飯菜進來給老二媳婦，笑問：“在說啥？”

蘇怡說：“說我不敢抱志彥。”

王萍把飯菜放在炕桌上說：“你太久沒抱很小的小孩了, 你們出去吃飯吧。”

“嗯。”蘇怡應聲說：“小舅媽我們出去了。”

周翠英應：“成。”

院子裏擺兩桌飯菜，大家邊吃邊說話, 蘇怡留意志宏和愛梅愛蘭臉上開心, 吃完飯她和姥姥她們一起收拾碗後才回家。

第二天，蘇怡在海澤海濤恬恬去上學後挑簸箕帶鋤頭去河邊挖鵝卵石，上面大顆的鵝卵石拔走, 挖下面帶沙土的小顆, 挖出來一堆, 連着沙土小鵝卵石一起裝進簸箕, 挑回家倒在洗澡間旁邊的棚子外, 再去河邊挑, 來回挑十次後海濤和恬恬便放學回來。

蘇怡坐下休息, 等海濤和恬恬做飯, 他們剛吃完飯蔣小蘭上門，雙方打招呼後蔣小蘭問蘇怡：“兔圈你打算咋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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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怡和她說自己的計劃，蔣小蘭聽完後說：“聽你這麽說應該可以, 你能買到糯米？”

蘇怡說：“可以，你如果要我可以幫你帶一些, 大約三角一斤。”

蔣小蘭利落說：“那就麻煩你幫我帶六斤，你要活的兔子我幫你套。”

蘇怡笑說：“糯米下個星期一帶回可以嗎？我是打算兔圈修成後跟你換兩公兩母四只，不在同一個窩的。”糯米很難買，她不能很快幫買回來。

蔣小蘭爽快說：“沒問題，聽說你去問過大隊長，能養多少只？”

蘇怡回：“不超過十只。”

蔣小蘭：“那還可以。”還以為只能養兩三只。

蘇怡：“還行，養兔子不用糧食。”

蔣小蘭：“也是，我回去了。”

蘇怡：“慢走。”

海濤等蔣嬸走出大門後和姐姐說：“姐，我也去挑鵝卵石，上學前能挑幾次。”

蘇怡和他說：“不用，活不多也不急，我現在也休息，等你們上學後再去挑。”

海濤“哦”一聲進堂屋聽收音機，一會志宏志山愛霞愛梅愛蘭過來一起聽。

蘇怡在自己房間裏畫兩張标有有尺寸的長凳圖紙，她打算找木匠打出四個長凳，過幾天買一個小鐵鍋，方便天寒地凍時天天吃鍋子。

到上學時間該上學的幾個小孩去上學，愛梅和愛蘭回家看弟弟。

家裏只剩自己一個人，蘇怡沖一杯速溶咖啡，慢悠悠喝完再去挑鵝卵石。

傍晚五點多，蘇怡等海澤回來拿長凳圖紙和兩元錢給他說：“你找平江叔幫忙打這四個長凳，問他多少錢，先給訂金。”

海澤看着圖紙說：“家裏有小凳子，打這凳子幹啥？”

蘇怡說：“用來冬天吃火鍋，這四個長凳圍着鍋子，上面放東西。”

海澤想了想覺得有這長凳吃火鍋确實很方便，說：“成，現在還沒下工，晚上吃完飯就去。”

周四大清早蘇怡去公社買東西，恬恬去上學，所以她回到家方便取出很多東西歸放。

打井請人要給對方提供飯菜，高粱面，玉米面，白面，糯米，鹹魚，鹹鴨蛋，臘肉…，她把房間裏的糧缸和箱子差不多放滿，還買一個能蒸二十斤米飯的蒸飯桶取出。

自留地收獲的玉米和以後分的玉米都是碾碎泡後和泡的大米混蒸，用蒸飯桶比用用蒸籠蒸好。

現在海澤海濤恬恬幾乎不關注房間裏的糧缸還有多少糧食，家裏還有多少東西。

蘇怡拿出東西放沒有顧忌，她放東西後繼續去挑鵝卵石，郭愛芹割牧草回來也和蘇怡一起挑鵝卵石。

兩人一起挖鵝卵石時郭愛芹神神秘秘和蘇怡說：“聽說平石叔常去王家峪找蔣嬸的那個妹妹，兩人有關系。”

蘇怡聽說過蔣嬸的繼妹嫁在王家峪，那個繼妹的丈夫前年病沒，有兩個兒子，聽愛芹說後驚訝說她：“這種事可不能亂傳！”

郭愛芹認真說：“我可沒有亂傳，這事已經私下傳開。”

那估計是真的，蘇怡和她說：“你少和人讨論。”

郭愛芹“嗯”一聲低聲說：“蔣嬸真慘，你說他們會不會離婚？”

蘇怡覺得蔣嬸未必是慘，說：“不知道，蔣嬸掙工分厲害。”抓兔子更行，離婚也不怕，她應該不怕別人說，只是對春菊四個有很大的影響。

郭愛芹又低聲說：“我幾天前去我姥家，聽我表妹說離他們家不遠有個老頭和他兒媳婦有關系，咋會有那樣無恥的人？”

這種事不算新鮮，蘇怡和她說：“世上啥事都有，有些是真的，有些是謠言，很多時候分不出真假，你聽過就算了，不要和人傳也不要和人讨論。”

郭愛芹知道她不喜歡背後說別人，應：“好。”

忙活間又過一個星期到周一，下午放學，蘇怡去公社轉一圈，提六斤糯米回去。

晚上蔣小蘭過來，蘇怡和她在廚房換糯米，蔣小蘭給蘇怡錢後問她：“後天你家打井要幫忙嗎？”

蘇怡說：“謝謝，不用，請兩個打井師傅，我兩個舅舅和志勇哥也來幫忙。”

蔣小蘭提起裝糯米的布袋說：“行，需要幫忙就說，不用客氣。”

蘇怡說:“我不客氣。”她頓一下問：“我聽到一些傳言，你，還好吧？”

蔣小蘭臉上沒有一點陰霾，微笑說：“那不是傳言，我不在意，挺好的。”

蘇怡沒有問她有什麽打算，只和她說：“需要幫忙就說。”

蔣小蘭說：“好，我回去了。”

蘇怡點頭。

隔天清早，蘇怡再去公社買一些東西，買回一個吃火鍋用的平底小鐵鍋和三斤肥肉，回來放東西後用高粱面玉米面白面共三十斤混和和面，醒後做粗糧餅，一個人一個上午沒有做好。

十一點時停下，切一塊肥肉，把小鐵鍋擱在泥爐上升小炭火，用筷子夾着肥肉擦鍋，鐵鍋要開鍋，鐵鍋其實不算小，口徑是三十厘米，但和口徑七十五厘米的相比就顯小。

海濤和恬恬放學回來看見小鐵鍋很高興，恬恬問：“姐，這個鐵鍋多少錢？”

蘇怡回：“十五元，海濤，案板上的肥肉我洗了，你切，我開好鍋在這裏煉油。”

“好。”海濤應聲去切肥肉。

恬恬看向鍋底說：“鍋底居然是平的。”

蘇怡：“是，也可以烙餅。”

蘇怡用肥肉将小鐵鍋慢慢擦拭二十多分鐘，擦得油光蹭亮，肥肉沒有染上黑色。

蘇怡扔掉肉塊倒熱水洗鍋，洗幹淨後放水煮肥肉煉出油，煉好油舀出，鍋底留點油，放進土豆塊炒後焖熟吃午飯。

午飯後繼續做幹糧。

翻過一天是二十二號，這天蘇怡和海澤都請假在家，海濤和恬恬去上學一會，大舅和小舅帶打井的兩個李師傅過來，兩個打井師傅是李家峪人，但和大舅媽關系很遠，是父子兩個，年長的六十出頭，兒子差不多四十。

蘇怡和海澤稱呼他們為李大爺和李大伯。

雙方介紹後蘇怡給舅舅們和兩個李師傅沖紅糖水，蘇怡等他們喝完水，拿出準備的酒水和點心給大舅，幾個人到打井的地方做簡單鄭重的祭祀後就動工挖土。

李大伯挖出土，郭平泰他們挑去靠近河邊有坑的地方倒土，有點距離。

蘇怡回到前面進廚房用大水壺燒水，水燒開後放一小把鐵觀音，蓋上蓋子，拿幾個碗放進籃子，一手提籃子一手提燒水壺去後院，放在柿子樹旁邊喊在場的人：“李大爺，李大伯，大舅，這有茶水，渴了就來喝茶。”

李大爺說：“成，我們會自己喝。”

蘇怡弄好茶後也挑土去倒，大家忙一個多小時後倒茶喝茶，發現茶水很香，等蘇怡挑簸箕來裝土，郭平泰問她：“小怡，你泡啥茶葉？”

蘇怡說：“鐵觀音，和人換到一些。”

李大爺說：“我聽過這個茶葉，聽說很貴，你還真舍得。”

郭平泰和郭平安在旁邊聽着心裏嘆氣，煮點涼茶就可以，她還買真正的茶葉來煮。

蘇怡客氣說：“鐵觀音有貴有便宜，我跟人換便宜的，換的不多。”

便宜也要錢啊，郭平泰兄弟倆聽她說換的不多，沒有說她。

蘇怡等海濤和恬恬放學回來就去做兩個菜，油渣焖土豆和炒冬瓜，番茄和青瓜已經扒下翻地，種下大白菜和蘿蔔，能吃的菜少了。

大家用完午飯後繼續幹活，上午挖土，下午砌磚，井口直徑一米，上午挖下去大約三米深，從下面砌上來。

人多，蘇怡下午不用打下手，整理前面洗澡間隔壁棚子，到時間去準備飯菜。

井口直徑一米看着挺寬，但人在裏面轉身砌牆很不方便，但是臨天黑收工吃飯時蘇怡聽大舅說已經砌到井口，這還挺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