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 興奮

興奮

随後蘇怡過悠閑的日子, 隔兩三天早上去公社一回，批發一些東西給武哥和趙姐, 魚也批發給他們，不止淡水魚還有海魚，自己隔六七天擺賣肥肉。

也帶不同的魚回家吃，煎炸紅燒，蘇怡準備的調料足，做出來的魚味道不差，海澤學會很多魚做法, 海濤和恬恬看着。

海澤每天去上工，深冬隊裏的活少, 每天只掙一兩個工分。

臘月十日上午, 海澤和隊裏的幾壯年挑一百多只黃母雞和十幾只公雞送去公社收購站，換回錢入賬。

午飯後蘇怡和海澤海濤恬恬說：“我想跟隊裏換一只雞留大年三十殺。”

海濤和恬恬點頭贊成，海澤臉上猶豫, 舅舅們殺豬給一些肉, 過年有炸丸子, 過年的肉已經不少, 他猶豫一下說：“姐, 過年已經有不少肉。”

蘇怡說：“我們都能吃, 一只雞也不多, 你們記着, 有啥能力過啥日子，掙不到時吃糠咽菜，掙到時留一些底然後吃好喝好用好, 不要苦和委屈自己和親人，也不要一下子把掙的全造光, 留一些家底，不然有意外時就難辦！”

海澤海濤恬恬同時點頭，恬恬好奇問：“姐，咱們現在有能力吃雞？”

蘇怡回：“嗯，過年時吃雞鴨魚羊牛肉都行。”她有能力帶他們天天吃足夠的肉，但不能那麽幹。

海濤和恬恬高興，海澤心裏琢磨着姐姐剛說的話。

午後海澤去上工，海濤去姥姥家和大表哥折騰木頭，蘇怡和恬恬在堂屋炕上磕瓜子看書。

臨傍晚外面傳來盛海霞的聲音：“蘇怡，在不在？”

蘇怡忙大聲回應：“在堂屋，進來。”

蘇怡回應後下炕穿上布鞋開門，見除了盛海霞還有大隊長打招呼：“大隊長，海霞，請進。”

盛國亮笑說：“我就不進去了，不用倒水，我聽說你家養的兔子不錯，想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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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海霞之前來看過，笑說：“我看看長大了沒。”

“行。”蘇怡出門帶他們到兔圈前邊和他們說：“小兔子兩個月半，目測有兩斤多。”

盛國亮伸頭進去聞到不好聞的味，兔圈裏剛好有十只兔子，有幾只卧在幹草上，有幾只在活動，一二…六只明顯小一些。

他看一會出來說：“看着很不錯。”問蘇怡：“除了喂草，還喂啥？”

蘇怡沒有喂其他東西，回答：“就只喂草。”

盛海霞伸頭看後轉出來說：“爹，上回我來看小兔子很小，長得好快！”

蘇怡說：“你上回來看是一個月前了。”

盛海霞：“一個月也長很快，爹，咱家也養。”自己早提出要養兔子，爹娘磨磨蹭蹭的。

盛國亮同意：“養。”然後問蘇怡：“蘇怡，你家的兔子訂給別人了嗎？”

蘇怡回答：“六只都訂出去了，蔣嬸家也訂走六只，和我家的六只配對，你們如果急要可以和蔣嬸定一只母兔，然後放我兔圈裏養，肚子大後帶回家養。”她還想養大後殺來吃，只是都被人提前訂走。

盛海霞馬上說：“這個主意好，爹，訂兩只母兔！”兩只就是兩窩。

盛國亮：“行吧。”

蘇怡帶他們去蔣嬸家，蔣嬸沒有在家，盛家父女倆跟春菊訂要兩只小母兔後便回去。

蘇怡回到家一會海澤便下工回來，他進堂屋和姐姐說：“姐，換雞的事我和隊長說了，他說沒問題，年二十九去換。”

蘇怡稍思索說：“你去問他能不能現在就換，我們自己喂多長點肉。”她知道隊裏有幾戶人家私下悄悄多養幾只雞，他們短暫多養一只沒問題。

恬恬倒熱水給大哥，海澤接過瓷杯說：“成，喝完水我去問他。”

蘇怡：“我給你錢帶去。”

“嗯。”

海澤喝水後去找隊長，蘇怡和恬恬去準備晚上的飯菜，沒一會海濤回來喂豬喂雞喂兔子。

海澤回來時抓一只黃母雞回來放進雞圈。

海澤換母雞回家養除夕殺沒有瞞着，過年幾乎沒有人家舍得殺雞，大家知道後羨慕，郭家人知道了沒有說啥。

幾天後臘月中，大隊分錢分糧，大家期盼已久。上午分糧食下午分錢，蘇怡和恬恬沒有太早去排隊，海澤和海濤去大隊部，大舅小舅分到糧食後幫他們挑回去。

蘇怡和恬恬快十一點才帶麻袋扁擔去，排一會就能裝糧食打稱，大舅小舅志勇哥幫他們挑回來，一次就挑回來。

蘇家還要交錢補公分，所以下午分錢跟他們沒有關系，蘇怡和海澤恬恬在家收拾，規整糧食，海濤和表兄弟們去大隊部湊熱鬧。

清水嶺大隊雖說有兩千多人，但這年頭分家的人很少，每個生産隊也就三四十個戶頭，每個生産隊單獨立賬，賬提前算清楚。

誰家覺得自家的工分有問題，要重新算就留到明天再算，也有些人家掙的工分少，分不到錢甚至倒挂，所以分錢也挺快。

分到錢的人喜氣洋洋回去，後面排隊的人期盼伸長脖子，沒有排隊的人在旁邊打聽消息，流傳七個生産隊分錢最多的人家和數目。

盛家峪分錢最多的人家有四百八十多，也是整個清水嶺最高，郭家峪最多的是四百二十多……

大家聽了羨慕，然後聽說分錢多的人家有幾個要結婚的兒子孫子，頓時不羨慕了。

郭平泰兄弟兩家排在一起，郭平安在前面，他和會計對工分，見沒有錯後簽名拿錢，他分到四十八元，只比去年多一點，但是媳婦今年懷孩子生孩子，掙的工分少，能分到這些已經是工分值增一倍。

郭平泰家有兩口子和郭志勇三個純壯勞力，還有王萍和愛芹這兩個經常上工的半勞力，分到兩百三十六元，比去年翻一倍還多。

李春紅聽到分的數目後喜滋滋，心裏盤算存錢多久能蓋青磚瓦房。

當晚很多家全吃細糧，加兩個菜。

蘇家沒有分到錢，但也吃得不錯。

分糧分錢後能回家的知青們回家，粱采青和沈慧玲跟蘇怡換一些臘肉臘腸，并讓蘇怡領她們的肉，開心踏上回家的路。

之後蘇怡隔一天去公社一次，批發一些白挂面，花生，瓜子，紅糖，硬糖，奶糖，蘋果，布料等等一些年貨給武哥和趙姐，每回數量不多。

黑市屢查不止，蘇怡這幾年也品出來了，存在即合理，她感覺當局也沒有全面清理和強力禁止，只要不出現過多或者很顯眼的東西就不是大事。

隊裏陸續有人找蘇怡托她幫忙換東西，像紅糖，硬糖，襪子，瓜子，挂面，高粱面這些小東西她幫忙買，布料解放鞋比較難的她就推，這些東西難買，她幫個別買了不幫其他人買，沒有的人肯定不樂意，但幫太多人買還都買到更有問題。

蘇怡不會給自己惹麻煩，最多給武哥和趙姐批發多一些，讓市場上流通的東西多一些。

大家知道這些東西難買，聽蘇怡買不到也不失望。

時間一晃而過，轉眼便過小年分肉，随後隊裏又把一批黃母雞送去收購站，供城裏人買雞過年。

年二十七郭家的大肥豬殺了，同樣給蘇家十斤肉，蘇怡還跟他們買半扇排骨。

年二十九蘇怡一早去公社買回五斤羊肉，清洗後放室外凍着。

準備有雞肉，羊肉，豬肉，蘇怡四姐弟妹大年三十吃一頓很豐盛的年夜飯，還包不少餃子在外面凍着，初一初二吃，初三晚上在姥姥家吃。

初五年味變淡，小孩們湊一起玩鬧，愛芹愛霞愛梅愛蘭一早就來蘇家玩，海濤去郭家和表兄弟們玩。

愛芹和蘇怡吐槽：“我們昨天回姥姥家，我大舅媽說給我哥介紹她娘家侄女，我娘問情況，得知她娘家侄女沒有上過學，一個字也不認識後拒絕，我大舅媽臉上馬上不高興。”

蘇怡聽了意外，沒有想到大舅媽想找認字的兒媳婦，和愛芹說實在話：“能上學的姑娘太少，以前雖然有掃盲班，但堅持認真認字寫字的姑娘也很少。”

愛芹默一下說：“也是，我以前只認幾個字。”如果有人介紹大字不識的對象給自己，自己也不樂意。

她又說：“我發現我和表姐表妹們不咋聊上話了，她們談吃喝和找啥樣的對象，我沒多大興趣，也不知道和她們聊啥。”

蘇怡看着她說：“你常看報紙和聽收音機，知道了外面的世界，不知不覺間見識增長，心态不同了吧。”

郭愛芹想想說：“好像是。”

旁邊恬恬和愛霞愛梅愛蘭磕瓜子說話，也在說回姥家的事，愛梅不高興說：“昨天我姥姥悄悄跟我娘要錢，我娘說錢在我爹手上，吃飯時我姥姥要我爹幫四舅娶舅媽。”

恬恬忙問：“小舅同意了？”

愛梅說：“我爹說能幫一點。”

愛霞：“我姥也要我娘幫大表哥介紹媳婦娶媳婦。”

恬恬驚訝：“你大表哥有爹娘，幹啥要大舅媽幫忙？”

愛霞：“就是，我娘說我有三個兒子，還想讓大哥幫。”

愛梅：“不說了，玩紙牌。”

“好。”

蘇怡邊和愛芹說話，邊聽旁邊幾個小姑娘說話，覺得兩個舅媽都拎得清，姥姥挺會挑兒媳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