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 傻笑

傻笑

蘇怡和易謙在接觸中增進了解, 沒多久農忙到了。

鄉下風風火火收玉米時盛淑芬收到二哥回信，信裏說蘇怡的大弟弟蘇海澤今年高中畢業, 和小謙差不多高，有禮貌，品性好，練武好些年，打算明年夠年紀後參軍，兩個小的孩子也練武，讀書可以, 品性也好，小小年紀幫家裏幹活。

對了, 蘇怡也練武, 四姐弟妹一直堅持練武。

盛淑芬看到蘇怡練武這裏才想起小兒子和蘇怡姐弟抓住特務那件事，她把那件事給忘了。

易振興下班回家看信後和媳婦說：“蘇家四個孩子很可以呀！”練武不容易，堅持更難。

盛淑芬擔憂：“小謙打不過蘇怡。”他們結婚後如果小兩口吵架打架, 吃虧的肯定是小兒子。

易振興不在意說：“小謙慢悠悠的性子打不起來, 蘇怡脾氣不好？”

盛淑芬：“二哥信裏沒說。”想想後又說：“聽二哥說海霞跟蘇怡關系好, 我寫信問海霞。”

“成。”

農民們收玉米後翻地種下冬小麥, 現在郭家峪有三頭壯年耕牛一頭老黃牛, 老黃牛還能慢慢耕地, 壯年牛耕地快, 翻地速度快不少。

這回農忙海澤每天掙十個工分, 海濤也正式參加農忙，每天掙六個工分，蘇怡便中午和傍晚提前下工, 回家和恬恬一起忙家務活。

農忙期間易謙在盛家峪和隊裏的壯年男人們一樣一大早幹到傍晚快天黑，并沒有因為管着磚窯廠不在隊裏幹活, 搶收搶種很重要，于是沒有時間去找蘇怡，白天有空時想着她，晚上在思念中睡去。

直到這天下午三點多，盛家峪種完冬小麥，易謙回去洗洗臉，換身幹淨的衣服後迫不急待去蘇家。

郭躍梅看他那樣子直搖頭，小謙現在一顆心全撲在蘇怡身上。

郭家峪的冬小麥上午十一點多就種完，海澤和海濤回家便去後院采摘柿子，蘇怡和進廚房和恬恬做飯，沒多久便做好吃飯，海澤和海濤只摘了一筐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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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怡四個吃完午飯休息一會，一起去後院把兩棵柿子樹上的柿子全摘下放進籮筐和麻袋，都搬到前院，然後坐在院子裏削柿子皮。

蘇怡手上削皮的速度稍慢，邊和海澤三個說：“我想買一些青磚，等小舅的房子建好後把正房的三個炕拆掉，用青磚砌炕，然後拆掉廚房用青磚重建，你們有意見嗎？”

去年磚瓦供應很緊張，今年松弛一些，去登記買青磚應該不用排隊太久。

海濤馬上同意：“好，用青磚砌炕好。”

恬恬緊跟着小哥說：“好。”

海澤腦子裏轉一下覺得可以，說：“成。”

蘇怡便說：“海澤，這事交給你籌辦，我給你一筆錢，你看着安排。”

海澤知道姐姐在鍛煉自己，馬上答應：“成。”

易謙走到蘇家大門就看到院子裏的蘇怡，心情雀躍，邊走進去邊打招呼：“在削柿子呀。”

蘇怡擡頭微笑跟他打招呼：“是，來了。”

易謙笑容滿面走到蘇怡前面應聲：“嗯。”

海澤和海濤恬恬相繼打招呼：“易哥。”

“易哥。”

“易哥。”

“好。”易謙回應看向筐裏的大柿子說：“你們家的柿子真好。”筐裏的柿子飽滿又大個，皮光亮，之前聽海霞說他們家的柿子好，以為比一般的柿子好一點，沒想到不止是好一點。

海濤驕傲說：“我家柿子是全隊最好。”

“坐。”蘇怡招呼易謙坐下，放下小刀去堂屋給他倒杯溫水，随後進廚房從一個壇子裏拿出兩個捂熟的柿子，洗一洗出來放一個在旁邊的篩子裏，拿着一個邊削皮邊和易謙說：“你去洗手，一會嘗嘗我家的柿子。”

易謙喝下半杯水把水杯放在旁邊的小木桌上溫順應：“好。”

海澤和海濤恬恬看易謙去洗手，回來坐下從姐姐手裏接過削皮的柿子，心裏微酸，姐姐還沒給自己削過柿子皮，鬧心。

易謙心裏美得冒泡，從蘇怡手裏接過柿子咬一口吃下後說：“脆甜，很好吃。”

蘇怡繼續削着柿子皮邊說：“我家這兩棵柿子真的很不錯，産量也高。”

海澤心裏微酸後覺得自己幼稚，不夠大氣，邊削柿子皮邊問易謙：“易哥，現在登記排隊換磚瓦的人家多嗎？”

易謙回答：“不算多，你們要換磚瓦？”

海澤說：“是，打算重新砌炕和重建廚房，大概要多少青磚？”

易謙問：“三個炕多大？廚房就是現的大小嗎？”

海澤：“廚房是原地重建，三個炕差不多是兩米寬，四米多長。”

易謙心裏算一下說：“大約要三千五青磚，現在登記排隊預計一個多月後可以提貨。”

海澤：“麻煩易哥幫我們登記。”

易謙：“成，明早上工我就登記。”

易謙吃了兩個甜脆柿子後問蘇怡：“還有小刀嗎？我也削柿子皮。”

蘇怡說：“沒有小刀了，農忙累嗎？”

易謙：：“不累，用我做啥嗎？”聽叔伯大哥們說他們以前追媳婦時常去丈人家幫忙幹活。

蘇怡：“現在沒有別的事要做。”

易謙想表現自己得到蘇怡更多好感，聽了臉上失望。

蘇怡見他臉上神情心裏失笑，他急于表現自己的樣子挺可愛，轉開話題：“種小麥後你們要同時燒兩窯磚瓦？”

易謙：“差不多，點火時間差三天。”

蘇怡和他說：“你監督燒磚，我們要去割牧草和割茅草，兩天後我小舅動工建房子，也比較忙，等搭建好暖棚才能緩下。”

易謙聞弦歌知雅意，雖然想偶爾來但說：“這陣子我先不過來，需要幫忙就去找我。”

蘇怡微笑應：“好。”

兩人聊其他話題變輕松，随後海澤海濤恬恬也加入，過五點易謙道別回去。

蘇怡四個把沒削的柿子搬進堂屋，晾曬柿子的篩子也收好，然後去做飯做家務，晚上忙完繼續削柿子皮，削到十點沒有削完。

第二天蘇怡繼續削柿子皮，海澤和郭志勇郭愛芹去割牧草，蘇怡削完柿子後也去。

小舅家動工建房子當天，蘇怡和海澤去幫忙。

郭平安一下子建正房三大間和廚房，兔圈豬圈，正房中間堂屋，東間和西間中間有隔牆，分前後兩間，算五個房間，他一個人去磚窯廠上工的工分不夠換青磚，缺的工分比較多便花錢買夠磚瓦，還要置辦其它建材，家裏存的錢當然不夠，在大隊借了一百元買其它建材。

蘇怡知道後想給小舅家補貼一點，于是确定他建房子的動工日期後讓海澤和海濤晚上天黑透後給他家送去一百斤玉米和三十斤糯米，郭平安原本要記賬以後慢慢還，但海澤和海濤跟他說很多話，勉強收下。

扯遠了。

房子動工當天挖好地基，包括廚房，第二天就下地基，地基晾幹後往上砌牆，郭平泰兄弟和郭志勇海澤四個幹一整天，四人除了海澤砌牆都很熟練，請幫忙的人下午提前一個小時下工來幫忙，進度不算慢。

蘇怡和愛芹割牧草割茅草，忙得天旋地轉，周日海濤他們一起忙，兩人才輕松一下。

三家人忙得團團轉，搭暖棚時郭平泰兄弟也來幹，一天把兩個暖棚搭好，隔天繼續建房子，房子已經修到頂，在做上粱準備。

易謙有空時過來搭把手，他彬彬有禮，脾氣好，郭家人都喜歡他。

十一月下旬一天好日子，郭平安的房子上粱，上午九點，上粱順利，随後鋪瓦，晚上天黑前房頂的瓦片鋪好，後面就容易了。

随後大家變輕快，不再忙得像陀螺。

這天午飯後蘇怡出門，雙手插在上衣口袋裏，慢悠悠走出郭家峪向盛家峪走去，自從自己跟易謙交往後一直是他在付出，心裏有點不好意思，她不覺得男女交往都是男方付出，把女生捧在手心，哄着女生。

易謙遠遠看到蘇怡向她小跑，跑近後着急問：“是不是有事？”

蘇怡看到他心微揚，微笑看着他說：“沒事，我現在有時間，來迎你在外面說說話，之前我們沒有多少時間相處。”

易謙聽後開心，臉上露出傻笑，平時自己去找她，但他們幾乎沒有單獨說話的機會。

蘇怡見他一臉傻樣有伸手摸他臉的沖動，手在口袋裏按住沒有動問他：“你等會要磚窯廠吧？”

易謙傻笑應：“嗯。”

蘇怡提腳說：“那我們邊慢慢走邊說話。”

“好。”易謙回神轉身跟她并排走，他因為蘇怡主動來找自己心裏冒着喜悅的泡泡，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

蘇怡找話：“越來越冷了，快不能踩泥了吧？”踩泥主力是牛，但人也要在泥坑裏牽着牛轉圈，人踩在泥坑裏只能光着腳，會很冷。

易謙：“是，進十二月就停工。”

進十二月就要交任務豬和殺豬，蘇怡感慨：“又是一年，有時感覺時間過得很快，有時又覺得過得慢。”有時希望高考快點恢複，晚上摟着恬恬時又希望時間過得慢一些。

易謙鎮定下來說：“忙的時候時間過得快，閑的時候會感覺過得慢。”

蘇怡：“是。”

兩人邊走邊低聲說話，碰到人時大方打招呼，兩人到拐向磚窯廠的路時蘇怡停下說：“你去上工，我回去了。”

易謙臉上很不舍，蘇怡笑說：“又不是長時間分別。”

易謙左右看一下害羞低聲說：“我想牽一下你的手。”

蘇怡笑，手從口袋裏抽出垂下，易謙激動伸手握住她溫暖的手，自己的手有點涼，後悔剛才沒有把手插在口袋裏。

遠遠走來一個人，兩只交叉握住的手分開，蘇怡和易謙說：“走吧。”

易謙說：“你先走。”

“行。”蘇怡提腳返回，易謙看她走一小段路，跟到跟前的大叔打招呼後一起走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