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 熱鬧

熱鬧

易謙在蘇怡面前腦子變漿糊, 離開她後腦子很快清醒，冷靜自持, 心裏因為能牽到佳人的手沸騰，但面對大叔的打趣面不改色，工作閑暇之餘琢磨給蘇怡送什麽令她開心，琢磨許久沒有頭緒，她什麽都不缺。

随後幾天，蘇怡隔一天清早去公社給武哥和趙姐批發一些貨，有糯米, 臘腸，臘肉, 黃豆, 花生，挂面，棉花, 秋衣秋褲, 滌綸毛線, 成件毛衣, 各色保暖羊毛圍巾, 布料等等, 品種比以前更多, 數量也稍大。

蘇怡跟他們交易的地方不定, 警惕心高，力量比較強的武哥一方沒有多餘的動作，三方交易一直順利。

現在天黑早, 蘇怡沒有讓易謙傍晚時過來，隔一天中午去和他會面和他走一段路, 相處半個多小時，牽一下手，每回分開易謙都依依不舍。

下第一場雪後天氣更冷，進入十二月，磚窯踩泥的活停工，兩孔磚窯熄了火在洇水，兩個大草棚下陰幹着許多泥磚，去磚窯上工的大部分人轉去砍柴挑柴。

蘇家交了任務豬，殺豬時間定在七號大雪那天，隊裏養豬的幾戶也相繼交任務豬定下殺豬時間，郭志剛和郭志武比他們早殺兩三天。

大家去跟他們換肥肉，蘇怡叫海澤去換回三斤多比較瘦的五花肉，做紅燒肉和回鍋肉，兩頓就造完，就這海濤還沒吃過夠，晚上吃完飯後和姐姐說：“姐，我們後天殺豬時紅燒肉多做一些。”

現在姥姥一家也不太缺油水，吃油一點不會拉肚子，蘇怡同意：“可以，今年在紅燒肉裏面放雞蛋一起炖，海澤，你明天去隊裏換兩斤雞蛋。”隊裏人可以跟雞棚換五斤以下的雞蛋。

家裏收入可以，今年沒有用多少錢補工分，海澤沒有意見：“成。”

蘇怡又說：“志剛哥和志武哥幫我們殺豬幾年，今年請他們來吃晚飯，也請易謙，粱姐，沈姐，肖玲和愛萍來一起熱鬧吃一頓，你們覺得咋樣？”

海濤和恬恬沒有意見，齊點頭贊成。

海澤想沒想就同意：“成。”緊跟着說：“姐，小舅臘月初九搬進新房暖房，不知道他們要不要殺豬，我們是不是給小舅留一些肥肉？”

蘇怡思索一下說：“隊裏的人已經跟志剛哥志武哥兩家換了肥肉，後天應該沒有太多人來換，剩下的就煉油放着，沒有剩也沒關系，到時大舅小舅就算不殺豬我也能幫忙買到新鮮肉。”

海澤：“成。”

隔天大清早蘇怡去公社給武哥和趙姐批發一批貨，帶回一些東西，午飯後去跟易謙彙合，兩人一見面易謙給蘇怡遞一個紙包說：“我托人幫忙買一條圍巾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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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蘇怡微笑接過打開，入眼的是熟悉的褐色邊上有黑色條紋圍巾，這圍巾是自己批給武哥的其中一個款，這幾天正想帶一條回來自己用，笑笑說：“這顏色我喜歡。”還好不是買紅色那個款。

易謙見她喜歡開心說：“你喜歡就好，學翔哥說有紅色但沒有換到，可惜。”

蘇怡看着他認真說：“服裝我不怎麽喜歡紅色的。”

易謙覺得她圍紅色的圍巾襯着臉肯定好看，聽她不喜歡便說：“我知道了。”

蘇怡當場把脖子的圍巾解下，圍上新圍巾，易謙見她當場用圍巾心裏樂滋滋。

兩人提腳慢走，蘇怡問他：“你喜歡啥顏色？”

易謙笑說：“沒有特別喜歡，太亮眼的不喜歡。”

蘇怡微笑轉開話題：“我家明天殺豬，明晚請客，有我姥姥和兩個舅家，還有幾個朋友，也請你去吃飯。”

易謙聽蘇怡邀請馬上高興答應：“好。”心想她邀請自己去吃殺豬飯，是認定了自己。

蘇怡和易謙慢走到拐彎處，牽牽手後分開。

蘇怡回到家和二和面發酵，臨傍晚揉面蒸兩大鍋二和面饅頭，然後去請粱采青沈慧玲肖玲明晚來自家吃殺豬飯，三人沒有推辭，高興道謝。

蘇怡回家後叫放學回來的海濤去盛家峪一趟，邀請張愛萍明晚來吃殺豬飯。

第二天早上殺完豬吃過早飯，海澤跟郭志剛和郭志武道謝後邀請他們晚上來吃飯。

郭志剛笑說：“早聽說你家殺豬這天做的菜非常好吃，我就不客氣了。”

郭志武高興說：“行，我也不客氣了。”

郭平泰兄弟在旁邊覺得海澤做得對，郭平泰笑說：“晚上準時來。”

郭志剛說：“肯定準時來，走了，先去上工，晚上吃好吃的。”

郭志武點頭。

海澤送走他們，一會有人來換肉，和蘇怡所料，今年有兩家比他們早殺豬，來換肥肉的人不多，剩下不少肥肉。

蘇怡煉板油後把餘下的肥肉煉出油，然後去洗澡房在裏面的鐵鍋調一鍋鹵水，鹵上收拾幹淨的豬頭豬腳豬大腸。

蘇怡和海澤愛芹忙活一個上午沒有忙完，午後灌香腸，灌完香腸後看一下鹵肉鍋，休息一會，海澤和愛芹開始做飯。

蘇怡燒水灌滿兩個暖壺，在堂屋炕桌上放瓜子和鹹香花生，準備待客，最先來的是姥姥和小志彥。

蘇怡招呼他們：“姥姥，志彥上炕坐。”

王萍知道今天是海澤和愛芹做飯，和蘇怡說：“先不坐，我去廚房看看。”

三歲多的小志彥眼睛看到炕桌上的花生正想爬上炕去拿，聽奶奶的話眼睛蹭亮，轉身跑出堂屋。

王萍無奈說：“這幾天志宏志山一直念叨今晚的菜，說啥菜咋好吃，給志彥饞得不行。”

蘇怡笑說：“海濤他們一樣很饞。”

王萍嘆氣：“這些孩子，現在的日子可是以前打燈籠找不着的好日子，還這麽饞。”

蘇怡理解姥姥的想法，現在生活變好但也要儉省存錢，如果有難事或者天災時才能應對，這是大多數人的做法，但自己不一樣，笑和她說：“姥姥，這麽說來最饞的人是我。”

王萍心說你不一樣，你能掙到他們掙不到但沒有說出口，嘴裏說：“我去看海澤和愛芹做得咋樣。”

蘇怡：“好。”

一會粱采青沈慧玲肖玲過來，蘇怡招呼她們進堂屋，三人帶着幹糧來，粱采青把幹糧給蘇怡後說：“我們提早下工來幫忙，我們去廚房幫忙做事。”

蘇怡把幹糧放在炕上：“不用，廚房裏有三個大人一個小孩，進去擠，我們坐說話。”

肖玲笑說：“我們還想早來幫忙洗菜。”

沈慧玲說：“就是，不好意思開飯才來。”

蘇怡理解：“沒事，我和海澤愛芹今天都沒有去上工，磨蹭幹一天，時間足夠，喝茶還是喝熱水？”

“熱水就可以。”

四人上炕喝水磕瓜子說話，恬恬放學回來加入，晚一些海濤放學回來，蘇怡等他放書包出來叫他：“海濤，你喂豬喂雞喂兔子後去大舅家借兩兩個炕桌扛過來。”

海濤清脆應：“好。”

晚一些，易謙帶一瓶酒過來，進堂屋見都是女生，和她們打招呼把酒給蘇怡後出去。

蘇怡把酒瓶放在炕尾後說：“我去我的房間燒炕，我們進裏面聊。”

粱采青三個見易謙出去覺得不好意思，忙說：“好。”

蘇怡進房間燒炕，恬恬跟着進來把炕上的被褥收拾在一起，炕桌放中間，粱采青三個帶自己的茶杯進房間。

沈慧玲用手碰蘇怡一下眨眼說：“你不用管我們，出去招呼你對象。”

蘇怡沒有一點羞澀，大方說：“行，你們聊。”

易謙從堂屋出來聽廚房裏幾個聲音，沒有進去，走到兔圈前向裏看一眼，兩邊的兔子在吃草。

海濤頂着一個炕桌進大門看到他清脆喊：“易哥。”

後面志成和志宏也頂着一個炕桌進來，後面跟着志山愛霞愛梅愛蘭，進院子先後喊：“易哥。”

“易哥。”

“易哥。”

……

易謙微笑回應：“你們好。”

蘇怡到堂屋門口正好迎向海濤幾個避讓到一邊說：“海濤，你那個放在我房間，志成志宏，一個放在堂屋，一個放在西間。”

“哎。”海濤和志成志山先後應聲。

蘇怡等他們進屋出來叫愛霞愛梅愛蘭進自己的房間，叫易謙進堂屋給他倒水，海濤幾個放炕桌後出來，堂屋瞬間變熱鬧。

随後張愛萍到來，蘇怡帶她進房間交給粱采青三個，看下時間去廚房看情況，晚上除了有紅燒肉蛋，鹵肉拼盤，粉蒸肉三個大菜，還有肉片焖幹筍，炸花生，炒脆藕片，豬肉白菜炖粉條，炒小青菜，差不多做好了，她轉去洗澡房燒熱裏面的鹵肉。

蘇怡幾個忙忙活活快六點擺三桌飯菜，請的人全到，女人們帶最小志彥在東間吃飯，志成以下的孩子在西間，男人們在堂屋。

郭志剛和郭志武來了見易謙也在有些意外，心說蘇怡和他進展挺快，幾人客氣打招呼。

海澤等他們打完招呼說：“坐下吃飯。”

郭志剛看兩個炕桌上擺的飯菜笑說：“今天有口福。”

海澤從炕尾拿出一瓶酒笑說：“還有更好的，我姐準備兩瓶酒，易哥又帶來一瓶。”

郭志武看到酒眼睛一亮嘿嘿說：“好家夥！今天比過年還好。”

東間裏，蘇怡招呼大家坐下後就開始吃飯。

李春紅和周翠英剛來時看到比去年更豐盛的菜不知道說啥了，看婆婆的臉色也沒有不高興，于是啥也不說，跟粱采青幾個說閑聊。

蘇怡菜嘗每個菜過後笑說：“除了鹵肉是我做的，其他菜是海澤和愛芹一起做的，我覺得不錯。”

李春紅笑說：“我感覺和去年一樣，沒吃出差別。”

周翠英點頭。

小志彥含着粉蒸肉說：“好好吃。”

張愛萍贊同：“好吃，我覺得紅燒肉和國營飯店做的一樣。”

肖玲:“是差不多，筍很好吃。”

沈慧玲接話：“吃筍幹我想到鮮筍了。”

王萍：“咱這種竹子少。”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