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砸場
砸場
柳英光回府直奔柳輕羽的院子, 後者看他拉着個驢臉就知道事情不順利,忍着心中的焦躁聽他發脾氣。
“我在謝府門口等了一盞茶,第一次出來個丫鬟, 第二次還是丫鬟, 第三次出來了不知道哪房的夫人, 話說得難聽極了, 明知我是誰, 卻半點面子沒給!”
“你确定謝意适真的撬得動?我看她謹慎到閉門不出了。”
柳輕羽自然不會告訴他是自己讓對方閉門不出的, 不過她也沒想到謝意适居然這麽聽話,人都到門口了還不出來一見,
“哥哥莫急,不見你也許不是謝姑娘自己的意思。”柳輕羽睜着眼睛說瞎話, 安撫柳英光, “畢竟她年紀也擺在這兒了,現在跟任何一個男子相見都可能沾染上是非, 你……你當時應該讓人約她出來的。”
柳輕羽很含蓄地表示是他太急功近利, 才落得現在這個下場。
柳英光深深地吸了口氣。
他确實着急了, 想快點讓外人知道自己和謝意适關系匪淺, 能傳出些風言風語更好,結果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柳英光今年已經二十有二,屬于大齡未婚男子, 說實話,正妻人選不太好找。
雖然柳太尉如日中天,但柳府沒有爵位,柳英光自己只是個從七品武翼郎, 大軍把旭國打得服服帖帖充分弘揚了國威,邊關至少能穩定個一二十年, 武将不好出頭了,就算太尉有心提攜自己的兒子,也得看有沒有機會。
柳英光一時半會兒爬不上去,而柳太尉在太平盛世能風光多久誰也不知道,根基深厚的勳貴世家是不會輕易跟這樣的人家結親的。
往下找倒是随便挑,可太次的門第又怎麽高攀得上大勝歸來風頭一時無倆的柳太尉?
于是柳太尉和柳英光都采納了柳輕羽的建議,讓柳英光和謝國公府結親,一舉三得。
一來,謝國公府再落魄,爵位都是實實在在世襲罔替的,面子是有的。
二來,謝意适背後是皇商顧氏,就是顧清修年年都巧立名目給國庫捐錢求保護,怎麽也能剩下一半,裏子也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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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來,把謝意适從太子妃候選名單上拿掉,柳輕羽成為太子妃就更穩了。
一家人算盤打得噼裏啪啦響,就是沒想過人謝意适願不願意。
“那現在怎麽辦?”柳英光看向柳輕羽,“總不能就這麽撂了。”
柳輕羽還用得上柳英光,繼續亂說:“無妨,至少外人已經知道我重病,再過兩日讓父親去找謝國公說,謝國公總會讓他女兒來瞧我這将死之人一眼的。只要她來了咱們府上,要發生什麽還不是我們說了算。”
柳英光信了。
柳輕羽對着他的背影暗罵了一句傻逼,然後躺在床上就開始斷食,每天只喝點水,硬生生把自己餓成即将撒手人寰的模樣。
她就不信,太子能眼睜睜看着白月光入局還不來找自己。
第三日,柳輕羽閉着眼睛躺在床上,當大夫探完她的脈搏直搖頭,連診金都不收背着藥箱就要走時,她知道時機成熟了。
虛弱地擡起一條胳膊,柳輕羽正想讓已經收做心腹的丫鬟去通知柳太尉,外頭傳來了一陣嘈雜的打罵聲。
發火那人的聲音很熟悉,正是便宜妹妹柳驚鴻。
動靜鬧得如此之大,定然出了什麽大事,柳輕羽只好改口,讓心腹丫鬟先去看看柳驚鴻那邊是個什麽情況。
丫鬟快去快回,将自己打聽到的事完完整整地柳輕羽複述了一遍。
“前些日子朱雀橋邊出現了一個大師,號稱能點痣改命,名頭十分響亮。二姑娘猶豫了好幾天,終于在昨天下定決心給自己點了痣,結果今天那大師和他那群托兒就被大理寺的人抓了。”
“原他就是個膽大包天的江湖騙子。”
“二姑娘怎麽接受得了,正哭天搶地呢。”
不知道怎的,柳輕羽忽然覺得不太妙,還不等她派心腹出去再探再報,等了兩天半的柳英光不見柳輕羽有動作,忍不住又來了。
他來得正好,柳輕羽抓着他就問點痣大師的事情,柳英光雖不耐,但看她表情像是要吃人,還是順着她的意把事情講了。
“那騙子拿皇後娘娘下巴上那顆小痣上作筏子,不但騙了普通百姓還騙了不少達官貴人,大理寺早就在調查這事兒了。其實兩日前大理寺就順藤摸瓜查到了一個剛從宮中放出去的老太監,不過為了弄清楚他還有沒有別的黨羽,才又拖了兩日,如今已經結案了。”
“就是老太監沒攢多少體己銀子,想着撈一筆就離開京城,結果他找的‘大師’太貪心不願收手,引起了大理寺的注意,被一鍋端了。”
“今日上朝皇上大發雷霆,那些被騙的官員全都吃了挂落,還頒了禁令,說點不點痣的是個人問題朝廷不管,但拿一個人身上天生長出來的東西做文章的,無論做的什麽文章,通通流放!”
說完,他看向柳輕羽,發現後者面無表情地盯着床頂,仿佛一具沒有靈魂的木偶。
柳輕羽很想死。
這才一周時間啊,她就不再受西南王“脅迫”了,以後的戲還怎麽唱?
明鏡院。
謝意适收到了來自東宮的一封很長很長的信。
太子在第一張信紙中告訴她事情進展十分順利,他不過是小小地推波助瀾一下,就成功點燃了父皇的怒火,讓他熱血上頭頒布了新律,第二張信紙上寫他在父皇回過神來之前主動承認了誇大其詞煽風點火的錯誤,并用大贊父皇是明君必将流芳百世的迷魂湯成功換取只被奏折砸的小小懲戒,第三張信紙上寫他這幾日吃得怎麽樣睡得怎麽樣又問謝意适吃睡如何,并着重強調了自己的傷勢恢複緩慢的情況,第四張紙寫他十五就來提親,和大長公主一起。
四大張紙寫得密密麻麻t,謝意适中途看笑了兩次,看完最後一張把它們疊好塞回信封裏捏了捏厚度又笑了一次。
這一封信謝意适沒有再扔進炭盆裏燒掉,而是找了個匣子保存起來。
她覺得以後當着太子的面拿出來看一定會很有意思。
謝意适提筆給傅成今回了一封信,就第三張紙的問題勉強寫了一張,再表示了自己對他傷口的關心和對他被奏折砸的同情,勉強湊了一張半,讓春歸送去升升樓。
想了想,謝意适又叫來新綠,讓她拿些絲線布料過來,打算親手給傅成今繡個荷包。
謝意适女工不錯,傅成今收了也是戴得出門的,想來他不會讓自己白費功夫。
選好布料,劈好絲線,謝意适剛繡了一片竹葉,春歸臉色難看地回來了。
“姑娘,新開的胭脂鋪子有人鬧事,說用了咱們的胭脂後爛臉了,正撒潑打滾要讨公道呢!虞老板對過購買記錄,那人五天前是來買過胭脂,雖然虞老板說能保證胭脂絕對沒有問題,但人家确實買過,說不清了。”
謝意适放下針線,眉頭微擰。
“報官了嗎?”
春歸點頭,“奴婢已經讓虞老板去了,不過現在很多百姓圍在鋪子前頭不肯散去,影響太惡劣了。”
“無妨,這種不入流的手段經不起細查,我們等着便是。”謝意适心中猜測是自己這邊分了金粉閣的利益,對方心有不甘搞點小動作,不太在意。
但随後求見的幾個掌櫃,讓她不得不重視起這件事來。
“先是說咱們的胭脂爛臉,又說布莊的染料有問題讓肌膚發癢,連口碑素來極佳的金玉樓他們都開始污蔑說咱們以次充好了!”新綠義憤填膺,“這針對也太明顯了吧?!”
春歸擔憂不已:“這麽多産業被潑髒水,看來不是金粉閣所為了,可那會是誰呢?”
誰會這麽大張旗鼓的,跟顧氏,跟謝國公府過不去?
謝意适目光放遠,望向日光明媚的窗外。
如若先是胭脂鋪子出事,輿論發酵幾日後,再有布莊出事,再過一兩日,讓金玉樓出事,一環套一環,那是想利用産業上的污點來給她謝意适潑髒水,可一齊出事兒,前後腳發生,那就肯定不是上述的謀劃了。
密集爆發,傻子都知道她是被人整了。
可既然不是為了從産業上入手讓她身敗名裂,那會是為了什麽呢?
“先不用管它。”
謝意适已經想到了西南王,近日來對方都沒有動靜,想必是準備開始發力了。
太子那邊查了西南王許久至今都沒動靜,想來是沒能查出什麽,既然如此,那就任事态再發展一些,看看是不是更好抓住他的馬腳。
禦書房。
“終于有動靜了。”皇帝頭也不擡地在奏折上打鈎,“再沒點消息,朕都要以為又是你這個不孝子诓朕呢。”
傅成今在禦書房另一端的書案上奮筆疾書,替皇帝回一個附屬國王上寫來的沒有任何意義的問候信,一氣呵成寫完後才道:“兒臣不敢。”
皇帝啧了一聲,“你前科累累,朕可沒看出你有什麽不敢……不過,你說這陳嵩到底想幹什麽呢?”
“兒臣不知。”
皇帝擡頭,吹胡子瞪眼看着前方提筆開始回第二封沒有意義但必須回的口水信的太子。
“你記得跟謝二姑娘說我們已經有動作了,讓她不要擔心。”
傅成今這才停筆朝他看去,“她不擔心。”
甚至謝意适的信來得比他去信還早,讓他不必擔心自己,若有必要可徐徐圖之,那點銀子她虧得起。
十分的財大氣粗。
皇帝忽然想起當初自己和皇後把她單獨叫來,這姑娘毫不猶豫倒地不起的場景,覺得也是。
“謝德明這個草包,倒是生了個不錯的女兒……你真不要朕給你們賜婚?朕的聖旨不下,會有些自作聰明的蠢貨妄加猜測哦?”
皇帝的擔憂不無道理,但傅成今還是拒絕了。
“提親當日,兒臣會與姑祖母同去,誰敢置喙?”
皇帝一驚:“勞動大長公主就算了,你還要親自去?”
“是。”傅成今點頭。
禦賜之婚是皇命不可違,顯不出半分真情實感。
他想自己去提親。
再得到謝意适正式的應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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