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來客

來客

畢竟還沒成親, 成對的東西不方便用上,看到謝意适把玉佩收進荷包時,傅成今有些不太高興, 不過等謝意适拿出之前給他繡的荷包, 把他那半玉佩裝進去再遞給他時, 他的臉色又陰轉晴了。

今日只是提親不是下聘, 傅成今不好久留, 把荷包挂在衣服最外面确保每個人都能看見, 就回了清風堂。

他一走,早就在附近探頭探腦的謝意安就來了。

她激動地握住謝意适的手蹦蹦跳跳:“啊啊啊啊啊——二姐姐你也太棒了吧啊啊——”

雖然剛剛被收到消息的母親叫去好好教訓了一通,還因為是否要在太子面前露臉的意見分歧狠狠吵了一通,但她的心情一點兒沒被影響。

母親這輩子可能都不會清醒了, 她不能也做個糊塗蛋。

她就是個不太聰明也沒什麽心眼的姑娘, 本就當不了高門大戶的主母,當太子妃的妹妹嫁一個普通殷實的人家狐假虎威被哄着高高興興過完一輩子才是最好的。

所以她是真心實意地為謝意适高興, 也為自己高興。

謝意适被她晃得眼暈, 方才因傅成今而加速的心跳終于平複下來, 笑着制止了她誇張的動作, “好了,被人看見了像什麽樣子,穩重些。”

謝意安吐吐舌頭, 拉着她到一邊坐,纏着問兩個人的愛情故事。

傅成今回t到清風堂時,謝老夫人和大長公主也談得差不多了,謝老夫人堅持送他們出門, 大長公主也沒拒絕,笑着應了。

終于要走了。

謝德白懸着的心落下, 樂呵呵推着老太太的輪椅和兩位殿下一起往外走,眼看大門就在眼前,門外就傳來了一道熟悉的洪亮嗓音。

“哪裏的話,适姐兒并非狹隘之人,嫂嫂如此體貼,她怎會介意?”

最害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Advertisement

謝德白拼命給滿臉洋溢着笑容的溫氏使眼色,希望她能夠明白自己的意思,夫妻二人合力将這小小烏龍掩蓋過去。

溫氏勢利,本是很會看眼色的,無奈這回她沉浸在辦成了一件大事的喜悅中,一眼瞄過去沒認出太子,目光全部集中在了更為熟悉的大長公主身上,還以為大長公主是來責問外頭流言這事兒的,又看見謝德白扭曲的眼神,以為他是想讓自己表現一下,告訴大長公主自己這邊已經在采取措施了,很快就能平息一切,于是咯咯笑開,帶着她的嫂子鴻胪寺少卿夫人一同行禮。

“請大長公主殿下安!”

大長公主聽到她對一個婦人提謝意适就有些好奇了,等二人請完安立刻問道:“這位是……”

大長公主不常見到五品及以下官員的家眷,自然也認不出從五品的鴻胪寺少卿的夫人,如此問來并不突兀。

溫氏立馬解釋道:“這是臣婦兄長鴻胪寺少卿的夫人……”

說到這裏她意識到是個能不着痕跡把消息透給大長公主的機會,又咯咯笑起來,用相當暧昧的口吻道:“來看看府上的二姑娘——”

謝德白硬插進來打斷溫氏的話,一張習慣板着的臉露出蒼白難看的笑容,“你這人,安姐兒是四姑娘!”

出岔子了。

溫氏反應過來後,下意識看向大長公主身後臉色有些陰沉的男子。

剛才沒仔細看,現下再瞧,此子年約二十,身形挺拔,龍章鳳姿,五官似乎還有幾分眼熟,仿佛在哪裏見過……當然這不重要,重要的還是年齡,這兒郎與适姐兒剛好相配,又是大長公主帶來的,不會大長公主顧念與老太太的情分,與她和老爺打了一個主意,也是來給适姐兒送夫婿的吧?

“哎呦,瞧我,說習慣了。”溫氏輕輕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巴,又露出委屈的神色,“但是老爺,安姐兒也确實是大房的二姑娘,我也不算說錯啊。”

謝德白心道還好夫人不算愚笨,揮揮手:“行了,安姐兒已經在等着了,帶你嫂嫂過去吧。”

鴻胪寺少卿夫人已經完全愣住了,呆呆地被溫氏拉着走。

謝德白剛想松一口氣,就見坐在輪椅上的老母親一個眼刀子扔過來,臉上明明白白地寫着“晚點收拾你”五個大字。

謝德白:“……”

這種補救的小伎倆着實不太上臺面,謝老夫人只好為他們夫妻擦屁股,向大長公主致歉道:“他們的心是好的,還請大長公主和太子殿下,念在人還沒見上,忘了這一出吧。”

“郁金,難道在你心中,我就是這麽不講道理的人?”大長公主拍拍謝老夫人的手,笑道,“放心吧,就是兩家人撞上我們也是不怕的,是不是,太子殿下?”

傅成今摩挲着腰間懸挂的荷包,并不理會她的揶揄,嘴上道:“孤已提親成功了。”心中卻在努力回想鴻胪寺少卿之子是什麽樣的,決定回東宮後讓人去了解一下情況。

他最好有些本事,要是太過辱沒謝意适,國子祭酒夫妻就該被好好敲打敲打了。

溫氏一路拉着自家嫂嫂快走,自然是沒去大房的,回到二房的第一時間她便行了個大禮給人請罪,身段擺得極低。

“今日是我對不住嫂嫂,也是實在沒想到大長公主如此顧念舊情,親自選了人來給二姑娘解圍,還請嫂嫂莫要生氣,饒我一回。”

遲遲沒有等到人回應,溫氏一顆心越懸越高,腆着笑臉擡起頭,發現鴻胪寺少卿夫人正十分複雜地看着自己。

“你……沒認出剛才那人是誰嗎?”

溫氏:“……嗯?”

鴻胪寺少卿夫人深吸一口氣,而後苦笑。

“他的外袍上有龍紋,又與大長公主如此親近,如果我沒猜錯,這位必是東宮太子無疑了。”

“小妹,你們謝府的下一代,要起勢了。”

溫氏的嘴巴漸漸張圓,然後失控地尖叫了一聲!

很快,太子親自到謝國公府提親那位陷在滿城風雨裏的謝二姑娘的事傳遍大街小巷,轟動了整個京城。

此消息一出,都不需要什麽證據,就有無數人站出來,對前兩天發酵的所有言論提出質疑。

“我就說謝家姑娘這事兒必有蹊跷,人多好一個姑娘,怎麽一夕之間就被說的那麽不堪了?”

“嫉妒呗,肯定有人曉得她要當太子妃了,奔着攪黃婚事去的!”

“害,我跟你們說,王大人那女兒啊,啧啧,買到哪兒賒到哪兒,說不定就是她在謝姑娘鋪子裏賒欠太多,人不給她賒了,她惱羞成怒趁着這個機會踩人家呢!”

“那胡大人的兒子什麽德行誰不知道?不學無術就會招貓逗狗,什麽對人謝姑娘伸出援助之手,說不定就是臭不要臉攔人家馬車,人家沒理他,覺得傷了面子在這兒颠倒黑白!”

“李大人的表侄不也是?就他那熊樣,還敢肖想謝姑娘呢!”

“哎哎,我聽到上次有人說什麽娶妻娶賢,謝姑娘這樣的,他不會娶的吧……哎,別跑,就你,我記得就你!快,大家把他按住,看看這個眼光比太子殿下還高的家夥是個什麽東西!”

“還有他!大家快來看啊!上次這個人說謝姑娘是個燙手山芋來着,大家快來笑他——”

一時間街上熱鬧無比,比除夕當晚的煙花盛會還要熱鬧。

太尉府的氛圍與外頭截然不同,一片死寂。

太尉連茶水都喝不下去,一張老臉漲得通紅,額角的青筋跳了又跳,最後一拳頭把桌子砸了個四分五裂。

坐在旁邊的柳輕羽眼睛都沒眨一下,在心中瘋狂思索還有什麽力挽狂瀾的辦法。

男主說提親就提親,實在打了她一個措手不及。

雖然不是賜婚,但大長公主,皇後,皇上顯然也是同意的,這些人她一個也撬不動,難道只能用最後一個辦法了嗎?

太尉失望地看了柳輕羽一眼,同時也開始後悔當年沒有堅持把這個大女兒留在京城教養。

若是這個女兒也在京城,焉知她是否還如這般不入太子的眼?

木已成舟,他堂堂太尉,總不能把嫡親的女兒送去給太子做妾,那樣他的心思也太昭然若揭了。

庶女他不是沒有,可要送進東宮還不打眼,怎麽也得等個三五年後了。

“接下來你別往外跑了。”太尉冷冷地看着她,“過幾日,我會安排你與工部尚書的嫡孫相看,你準備準備,不要丢我的臉。”

太尉利用不上了,柳輕羽也懶得再扮演一個乖順女兒,起身就走。

太尉見她這副樣子,氣了個仰倒,剛想追出去發作一番,老管家匆匆奔來,告訴他南方來客了。

“季行雲?”太尉想了一會兒才想起來這人是誰,夫人娘家庶出的小子,約莫是二十歲,早早考中了舉人卻放棄科舉從商,據說生意做得不錯,但商賈到底卑賤,他可沒興趣和這樣的小子見面。

“他來幹什麽?”

老管家說:“說是北上行商途徑此地,順便來看看夫人。”

太尉一聽就明白了,冷哼道:“敢肖想我的女兒,這小子膽子不小。先晾他兩天吧,等大姑娘和工部尚書府的婚事落定,再讓夫人見他。”

季行雲在太尉府門口等了小半個時辰,沒有等來這府中與他沾親帶故的任何一個人,只等來了管家看似恭敬實則冷漠的推托之詞。

“府裏近日不便待客,還請表少爺在客棧稍候幾日,等府裏方便了,定為您接風洗塵。”

赤裸裸的羞辱拍在臉上,季行雲很想硬氣離開,可那封說柳輕羽病重的信箋每一個字都還清晰地印在心頭,讓他無法為了一時之氣轉身就走。

于是他按下心頭的惱火,謙卑道:“接風洗塵不必,我也不會在此久留,只是已經到了京城,想知道姑姑表兄及兩位表妹的近況,等回到江南,也好說給家中長輩知曉。”

說着,他迅速塞過去一個厚實的錢袋子,管家面上的冷淡顯而易見消退t不少。

“夫人公子和姑娘們都好,表少爺不必挂心。”

季行雲仔細看着管家的臉色,沒有發現遮掩的痕跡,不由皺起了眉頭。

輕羽無礙,可那封信……

太尉府的大門重新關上,季行雲獨自站在門外想了許久,還是決定要見表妹一面。

不論寫信之人意欲何為,他既然來了,是絕不會讓表妹再受委屈的。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