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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第二日，南雀醒來時眼前模糊一片，在醫院呆的幾年少有見到陽光，所以光輝照在他臉上時有些惘然，油然生出新生的感覺。

“貴賓。”

冷漠的聲音傳來，南雀回頭看向站在床頭的侍從。他似乎站了好一會兒，手上拿着準備的服飾。

“昨日見貴賓的衣服髒了，便令人拿去洗了，這件服飾是伯爵準備的。”侍從将衣服遞過去，“伯爵在大廳候着。”

南雀從床上起來，在侍從的照顧下穿好衣服。衣領周邊和和袖口都帶有蕾絲花邊，領口半敞，衣擺紮在褲子裏，修的身長，簡潔。

南雀跟着侍從走在廊道上，四周擺放穿着盔甲的守衛，不過他們一動不動，更顯得陰森。到了大廳，祈璟以及他的隊友已經到了，他們穿着和南雀一樣的服飾，不過在看見南雀來時目光多有所意。

南雀略過他們直視未曾發言的伯爵，伯爵落座在長桌前，面上的面具鑲着金箔，露出來的墨綠色眸子恰恰與他相撞。

南雀移開眸子，問侍從自己的位子在哪，順着侍從的指引，好死不死就在伯爵身邊。

“既然來了，就坐下吧，大家也等了許久。”

在伯爵的示意下，大家才坐下。

眼前的美食冒着熱氣，在白淨的盤中更香甜，南雀端着碗冰涼的手指稍加暖意。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問題，總覺周邊寒氣湧動，冷意刺骨，凍的他臉色發白，拿着湯匙的手不停抖動。

伯爵轉動，看向拿着食品不動的南雀，真絲手套敲在桌上，發生聲響。

“這個貴賓，是對食物不滿嗎？”

南雀搖頭，略帶笑容：“沒有，喜歡。”

伯爵撐着頭，打量着他，似在辨別是真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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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打消伯爵的疑慮，南雀吃着碗中的美食，臉上一片享受。不過剛咽下去，他就捂着嘴，從椅子上滾下裏，吐在了一旁。

南雀胃部痙｜攣，膽水也被他吐了出來，果然他還是沒能緩過來。他擡頭看向凝視許久的伯爵，沒有解釋。

他沒有緩解過來，曾經在醫院的幾年他幾乎都是靠營養液渡過，哪怕是陸嶼好心将食物端到面前也是被他打翻。久而久之，他便沒再碰到什麽熟食。

久坐的伯爵突然站了起來走到他身前半蹲，伸出手落在他下颚一挑。

眼神陰的可怕，似乎生氣了。

伯爵從懷中掏出手帕擦去南雀嘴叫的污漬，眼中似有似無的戲弄使手中力道加重，南雀幹裂的嘴角滲出鮮血。

伯爵盯着唇角的血很久，才開口說：“有沒有人覺得你長得很欠揍。”

南雀好看的五官皺成一團，對他長相評判的人很多，妖豔的、精美的、不男不女的各式各樣，可伯爵的‘欠揍’他還是第一次聽到。

他懷疑，伯爵是對自己長相不滿意。

他說：“我聽過最多的評價便是‘長着一副下三濫的樣子，勾引誰？’，欠揍還是第一次。”

伯爵眸色暗暗，一聲輕笑從面具下傳來，“那看來對你觊觎的人挺多的。”

說完，放在下颚的手轉移扣住南雀的後腦，擱這面具吻了下去。不是男女朋友之間親密，緩和的接吻；而是粗暴的，帶有目的性，在懲罰他。

伯爵隔着面具一直望着南雀，嘴上的力道不減。倆人的呼吸交纏，熱氣蔓延上來，他卻沒有任何感受。許久，直到南雀呼吸困難，面色紅暈才放開。

【恭喜玩家南雀觸發隐藏成就“伯爵的親吻”，請玩家完成隐藏任務成為新娘。】

南雀缺氧，大腦一片空白，擦拭嘴角的動作一頓，倏然的提示音還回蕩在耳邊。

隐藏任務？

南雀突然想起來系統曾經說過的話，游戲裏存在額外任務，完成還看獲得雙倍積分。

伯爵見南雀蹲在地上，手臂上起着雞皮疙瘩，是冷？

他移開眼睛，脫下身上的外服蓋在南雀身上，冷淡說：“是我照顧不周，讓貴賓受苦了。”他招了招手，對侍從說了些什麽後便離開。

這一餐不歡而散，南雀裹着外服看着遠去的背影，心中嘀咕。

成為伯爵的新娘，他有新娘，那他是不是要做……小三？

“你沒事吧？”祈璟走過來，一臉擔憂。他扶起南雀，說“游戲世界很恐怖的，向你這樣的人很容易死的，最好有個隊伍。”

南雀打量一番，不顧遠處投來的目光道：“好啊，那你願意收留我嗎？”

祈璟撓頭，被突如其來的示好搞的害羞，他垂下頭，不好意思地說：“當然。”

南雀面上歡喜，眼底不達笑意，“謝謝，不過我身體不舒服就先離開，你們好好享用。”

南雀與祈璟寒暄幾句便離開回到自己的房間，房間光亮透過，碎影斑駁，沉寂的世界有了生機般。

“系統，系統？”

空曠的房間無人回應。

難道游戲時系統不會出現？

南雀低頭沮喪，胃還在疼，他想睡覺熬過，但外面響起聲音。

侍從走進來，把手裏的熱粥送到南雀面前，恭謹道：“伯爵見貴賓面色不好，剛剛又吐了，于是讓廚房做了粥給你送來。”

南雀驚訝地收下，粥熬的很濃稠，還撒有肉沫，白煙飄飄，看的人很有食欲。他确實很久碰到過食物，此時竟然有點餓了。

他道了謝，拿過碗吹去上面的熱氣，喝完胃裏暖洋洋的，也沒有剛才那麽疼。

侍從拿過碗，又從不知名的地方掏出玫瑰，遞給南雀。

“伯爵為了歉意，從花園裏摘了幾束玫瑰，希望貴賓不要介意。”

南雀接過花，聲線溫和：“告訴伯爵我很好，謝謝關心，也謝謝他的花。不過今日是我的問題，讓他費心了。”

玫瑰很豔，花瓣上殘留雨露，南雀随手撥了一下，将玫瑰插在花瓶裏。

***

南雀被邀請在小鎮中閑逛，身前的伯爵換了一身服飾，一身黑色的制服勾勒得伯爵身形颀長，他沒有帶黑色的頂帽，頭發梳在背後，寬闊的脊背讓人心安。他拄着拐杖，一步步為他們介紹這個小鎮。

小鎮上的人很多，大多數都是老人和兒童，很少見到青年。就算有，青年都是有殘缺的，不是少胳膊，就是瘸腿沒了眼睛。

很奇怪。

南雀問：“為什麽他們身上都有殘缺？”

伯爵走在前面，回頭瞄了眼，回答：“這個小鎮上的人都是難民，他們從其他地方逃難過來，途中經歷被戰火殃及，能活着已經是莫大的榮幸。”

伯爵說的風輕雲淡，路過的衆人一臉擔憂的看着他們，眼中的驚恐不斷放大，尤其伯爵看過來，身上顫栗。

南雀點頭，面露同情。

“砰——”

一個人突然從小巷口沖了出來，披頭散發瘋跑。他有目的沖到南雀身邊将他摁倒在地，指尖狠狠嵌入皮膚。

事發突然，南雀沒有準備。那個人坐在他身上，眼神從開始的潰散到兇狠，他嘴裏發出嗚咽聲，手上動作不斷。

南雀很讨厭別人碰他，尤其是瘋子，他有些厭惡地擡手準備将人弄開。紅木做的拐杖打在那人身上，那人吃疼，松開手，随即帶着手套的人抓住他的後勁扔到一邊。

南雀摸着脖子，艱難地起身，“他這是……”

“瘋子，不用管。”

伯爵擋在南雀前面，比南雀高一個頭的他垂着頭，墨綠色的眼睛略有壓迫的看着南雀。

伯爵似乎嘆了一聲，半蹲下身拉住南雀，拍盡他身上的灰塵，警告道：“下次，別讓別人碰你。”

強硬的語氣中帶有愠怒。

倒地的人起身，他口中帶有鮮血，呢喃：“走……有惡鬼……有鬼……會死……我們會死！你們也會……會死！快逃……”

衆人一怔，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

伯爵抽出一把刀殺了那人，“幾年前，這個人的妻女得了瘟疫死了，他接受不了便瘋了。”那人像是蝼蟻般被伯爵介紹，他不在意別人的生死，這裏的人死後只會是肥料。

祈璟不忍：“那你也不能殺了他吧？”

伯爵瞥了一眼，“人死有別，何況，我沒殺他死的就是你。”

祈璟噎住。

“今天時運不佳，我便先離開了，你們好自為之。”

伯爵離開後，祈璟與南雀商讨。

“你有沒有覺得不對勁？”

南雀沉沉“嗯”了聲，說：“進入游戲時系統給我輸送了這個世界的背景，這個小鎮時時會有人失蹤沒有蹤跡，而人們不會報警反而讓自己變得殘疾，似乎再躲什麽。”

祈璟點頭，“既然這樣，那‘新娘’是誰？”

游戲世界是伯爵的新娘，那在整個世界中的關鍵新娘是誰，又在哪裏？

祈璟：“我搜查過城堡，完全沒有女性用品，從伯爵和一些人喜好态度來看像是根本沒有。”

“新娘該不會是個幌子吧？”

南雀聳聳肩，他也不知道。看着離去的背影心裏想的是，萬一新娘不一定是個女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