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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祈璟按照紙張上面填的位置來到一處死胡同，他張望幾番沒發現什麽特別之處，疑惑道：“難道我走錯了？”

“喂。”

突然，一個男人走到祈璟面前，男人面黃肌瘦身形瘦的幹枯，他的頭發枯燥，下颚胡子拉碴。

男人說：“你就是那個誰的夥伴吧，跟我來。”

祈璟跟着男人走進暗格，暗格像是臨時搭建起的，頂上只有一頂白熾燈照的周邊昏暗，破舊的床、書櫃、沙發占了一半。

“随便坐吧。”男人坐在沙發上，看着祈璟一臉拘謹，又添上一句：“別客氣。”

祈璟：“……”

祈璟找了一處還算幹淨的地方，脫下外套坐在上面開始話題。

“你就是南雀找到的玩家？”

男人點頭，“我叫蘇啓，你想知道些什麽。”

祈璟問他：“你當初為什麽會被留在這個世界？”南雀當時環着他的脖子給他講述蘇起說的這些事時，怕引起懷疑說的并不仔細。

蘇起講解他這個世界的時候，“這個世界原本并不叫伯爵的新娘，那個時候我們真正的任務是讓伯爵或者。當我們穿越到這個世界的時候，伯爵還只是一個青年，還有一個新娘。不過在那個時候戰争紛紛，硝煙四起，旱澇接踵而來，他過得并不好。我們以為讓他吃飽穿暖，打跑欺負他的孩子或許就不會死，可是在最後在最終的關鍵時，他卻死了……任務就失敗了。”

祈璟聽得雲裏霧裏，“他為什麽會死？”

“在那個吃不飽穿不暖的時候他們需要一個貢品獻祭給了神，希望神能憐憫他們讓他們活下去，于是他們将伯爵和他的新娘獻祭給了神明。”

“啊。”祈璟腦袋飛速運轉，怎麽和系統說的不太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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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啓看出疑惑，說：“因為玩家的失敗，系統自動判定是玩家的原因，緊緊就改了游戲世界的攻略任何和名稱，所以這些你們不知道。”

“所以這就是你們失敗的原因？”

蘇起搖搖頭，“不完全是，而是本應該被燒死的伯爵卻活了下來。”

祈璟聽到這話，眉毛蹙成一團：“什麽意思？”

“他有了一定的自我意識，不按照這個世界所給他設計的軌道而行駛，他開始複仇将這個小鎮燒毀，也成了一個怪物。”

“他為了恢複原樣，把健全的人最好的部位全部割下來縫合到他自己的身上，每日用他們鮮血浸泡。可是時間的推移身上的皮膚也在逐步腐朽，鎮上的人也在減少，他利用世界bug将所有執行任務的人滞留在世界，為他所用。”

蘇啓害怕祈璟不信，将那只空蕩蕩的臂膀露出來，“所謂的新娘只不過是伯爵騙局，是恢複他和新娘的工具罷了。新娘可以是任何人，你，你的朋友，還有我們。”

“你們也絕對不可能活下來。”

霎時間，祈璟感覺全身血液倒流，冰冷的感覺從頭到腳，以為這場游戲會和往常一樣，背後确實這樣的背景。

在這個世界豈不成了一個為伯爵所用循環，往來之人絕無還生的可能！

“我還暫且沒有解決的方法，當初那些和你一樣的玩家已經瘋了，再過不久便都會死，所以我只能便希望你們能殺了他。”

祈璟被吓的口齒不清，“那，那我們要怎麽做？”

“現在只有你們能接近伯爵，”蘇啓從兜裏掏出一瓶藥水遞給祈璟，“這個或許有用，讓伯爵把這個喝下。還有，伯爵真正的的新娘已經死了。”

祈璟顫顫巍巍接過藥水，聽到這話更是一抖，差點摔碎。

蘇起嘆了嘆，“我只能幫你們到這兒了，死亡終将不遠。”

***

“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伯爵幾乎是別扭地将這句話說出來，如果将他的面具摘下或許能看見他囧然的樣子。

南雀：“沒有，當初是我自己太固然了，讓伯爵先生費心了。”他冷眼掃過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

伯爵嘆氣，讓步說：“除了新娘任何要求我都可以滿足你。”

南雀眼尾一挑，也知道不能再這樣逼下去，任務還要完成。他問：“任何其他要求都可以？”

伯爵僵硬的點頭。

南雀忽然笑起來，白皙的臉上增添了一抹紅，如若冬水遇到春風般純淨，他道：“喜歡我或者接受我的喜歡。”

伯爵捏着臂膀的手緊了緊，他在躊躇。

南雀這番話無異于和成為新娘沒什麽區別，可伯爵忸怩半天也沒有說出一個不字，這是他的讓步，也是南雀的讓步。

伯爵沒有回答，南雀也不逼。

“不願意我也不勉強，不強求。”話雖如此，但眼睛裏的冷漠已經彰顯，放在肩膀上的手也松開。

南雀剛走沒幾步自己的衣擺就被人牽着，很小心的牽着，難以察覺。

伯爵直挺着腰板，偏過頭，目光閃爍：“可以。”

可以接受你的喜歡。

南雀淺笑，“真的接受嗎？”

伯爵不回答，頭卻更偏了。

南雀笑出了聲，伯爵這副樣子倒是他想起了一個人，一個非常蠢的蠢蛋。

和伯爵一樣執着。

“既然你接受的話，要幫我一個忙。”南雀指了指外面，“幫我摘一些玫瑰花。”

伯爵一愣，還沒從剛才的難以啓齒的緩過來。

“怎麽，不願意？”南雀又像是想到什麽，自己走過去，臨終前還不忘說一句：“渣男。”

南雀也不知道這花園裏的花究竟是不是伯爵的新娘種的，但是也不得不誇一句手藝不錯，這些花比普通的玫瑰長得還要大，還要紅，枝幹刺更加鋒利。

南雀摘玫瑰的途中，有不少蠅蟲來往都聚在花上，他不耐的問：“你家玫瑰可真招稀罕。”

伯爵不說話，默默将這些蟲子驅散。

伯爵将南雀摘好的玫瑰收集到一起，又叫侍從把這些玫瑰插在南雀的房間裏，自己呆在南雀身邊。

伯爵也不知道為什麽他想待在南雀的身邊，而他的身體似乎在給他一個答案，他想接近南雀，陪在他身邊，不讓別人欺負他？

很奇怪的想法，他可能認為自己瘋了，為了一個無足輕重的人變成這樣。

這種怪異的情緒和感覺自從南雀來到這個世界之後就一直存在，仿佛南雀就是為他而來。

南雀瞧他出神，出聲：“你怎麽了？”

伯爵要搖頭，南雀坐在一旁的臺階上，問他：“你想不想知道我的名字？”從進入游戲開始知道他名字的人只有祈璟。

伯爵點頭，“想。”

“我叫南雀，南方的南，金絲雀的雀。”南雀湊到伯爵耳畔，很小聲：“你以後可以叫我小鳥兒。”

“這是只有你才知道的秘密。”

溫熱的氣息鋪撒，伯爵透過面具感覺臉上癢癢的，他在嘴裏細細咂吧“小鳥兒”這三字，随後低低嗯了聲。

南雀還想再說些什麽，身後響起祈璟的聲音。祈璟臉色不太好，仿佛經歷了天塌地陷的事情，他看一下伯爵的眼中帶有驚恐。

南雀感到不對，他上前走到祈璟身邊悄悄問了聲怎麽了，祈璟難以言說。

祈璟看了看南雀，又看向站在不遠處死死盯着他們的伯爵，“回房間再說，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随後，他拉着南雀回到房間。

南雀緊鎖門窗，拉好窗簾，問他：“怎麽了，發生了什麽事？”

祈璟在腦中将事情梳理一遍，講給南雀聽。

南雀聽完，從一開始的面無表情到最後的惶恐再到震驚，“你的意思是說，伯爵已經脫離了軌道，有了自主意思。”

說明伯爵現在和一個真正的人沒什麽區別。

南雀本以為這會是一場簡單的世界，但卻沒想到伯爵竟然脫離了世界軌道，事情突然變得棘手，往日他與祈璟商量的所有對策全都作廢，現在只能從頭商讨計策。

祈璟把蘇起給他那瓶藥交給南雀，說：“他說這是唯一能解決的東西，盡量讓伯爵喝下去。”

南雀拿着藥，心緒不定，看來得好好謀劃一下。

“伯爵全身被燒壞，現如今他的身體大多數都是借用別人的身體，并且每日要用鮮血泡，那我們把藥水放進血水裏。”南雀想了想，繼續道：“我會找時間拖住他，這瓶藥水放進血水裏，如果不成功我還有另外一種方法。”

“什麽方法。”

“你別管。”南雀又把藥還給祈璟。

南雀與祈璟商讨過後在祈璟離開前提醒祈璟，“要注意一下卧室周圍的東西，以免被下藥。”

祈璟點頭，快速離開房間。

晚上，南雀固定喝下牛奶昏睡過去，伯爵趁着半夜混進來。

他坐在床頭，手摸在南雀臉上，他的目光帶有熾火般凝視着南雀，一點點從眉毛挪移到眼睛，鼻子、嘴巴。他忽的彎腰，将臉上的面具移到上面去，露出蒼白的唇輕輕擦過南雀的唇角。

他不敢太用力，他害怕南雀會發現，會像不安分的鳥一樣飛走，離開他，所以才會在他牛奶裏下藥做出這等龌龊的事。

但，他轉念一想很快的，在過幾天等新娘好了以後，等他的臉完全好了以後就可以正大光明。那時候，他便希望南雀不要害怕他，也不要恨他。

他摸着南雀的頭，窗外祥和一片，在為他們之間做着氛圍。他摸了一會兒，起身走向桌上的玫瑰，上面飛着蠅蟲。他一把揮去，蠅蟲掉在地上，一踩便是一小攤鮮紅血跡。

那個時候，與南雀靠得最近的那個人他會死的很慘——說的就是祈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