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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咔嚓”随着鎖鏈的聲響起，南雀他們被帶上手铐關進地牢。

地牢陰暗潮自，他們所在的房間寒風陣陣，地上的污水髒了他們的衣服，牆面上蔓延的青苔散發着一股刺鼻的味道。

南雀靠在牆上，戴在手腕的鐐铐沉重，他有些擡不動，他轉頭看向其他幾人，他們情況也好不到哪裏去。

林羽身形瘦弱，淩亂的短發紮在脖頸，她臉上惶恐，手不安分抓住一旁的祈璟：“怎麽辦，我們會不會死？”

祈璟看了眼南雀，搖頭道：“不會，放心吧。”他拍拍了她的手，又安慰了幾句，才從林羽手裏脫開。

祈璟問：“我們現在該怎麽辦？”

南雀：“不知道。”這一切發生的太突然了，上一個計劃還在進行中就被新娘打斷還被關在這暗無天日的牢籠裏，想要出去得想想辦法。

“都怪你。”幾個和祈璟一個隊的隊員眼神怨毒。

“要不你大半晚上的叫我們來地牢找那什麽蘇啓，我們就不會被關在這裏。”

“就是，還把新娘給傷了，現在好了，任務也完成不了，還出不去！”

幾人的聲音融合在一起，南雀覺得煩蠻換了個方向躺着。他不明白的是新娘為什麽要将到刺向自己，是為了誣陷？

可南雀想了想，否定了。新娘願意陪他耗說明有把握，絕不會做這種蠢事，那究竟是為什麽呢？

南雀想不明白，他目光瞟向蘇啓，發現他睡着了。他睡的不安穩，蹙着眉，偶爾呢喃幾句。

祈璟安撫好隊友情緒，靠近南雀，說：“沒在意，他們心有點焦急，難免會說出這樣的話，別放在心上。”

南雀淡笑，“嗯，只是這次确實有點太沖動了，沒有提前告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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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過多了多久，南雀沒有表看不到時間，還算平靜的心一點點消耗耐心後出現了幾分焦慮，他不停地用頭撞在牆壁上，發出幾聲悶哼。

突然，緊鎖的門被打開。

新娘穿着一身白裝，被人扶着走了進來。他徑直走向南雀，在離他只有幾步之遠停下腳步。

南雀眯了眯眼，昏暗的房間光線太暗，他看不清新娘的神色，說：“你來幹什麽？”

新娘笑着揮手，身後走來幾名侍從，他們身形高大，一手就把南雀架了起來。南雀雙手被铐住，動彈不了，任由他們把自己扛過去。

新娘看着南雀，說：“幾天沒見，你變得很憔悴。”

雙臂被侍從架在手裏，自己的膝蓋半彎，很狼狽。南雀扯起嘴角，打量了一番，譏諷過去。

“你也不差。”

幾天沒見，南雀靠近時發覺新娘比他想象中的還要脆弱不堪，白淨的臉褪去血色，血管清晰可見。或許是那次刀刃插的地方太深，他面上枯槁，臉上褶皺更多。

新娘手摸在南雀臉上，繭子不停摩挲，“拜你所賜。”

“要怪就怪你自己蠢，竟然會刺向自己。說吧，來這裏想幹什麽。”

新娘示意，架着南雀的倆人變成了一個人，另外一個人走到新娘身旁，從懷裏掏出一柄小刀遞給他。

南雀不解，對上新娘那雙暗含洶湧的眼睛一陣寒麻。他說：“你想要報複回來了？”

身後的人一腳踢在南雀腿上，南雀受不住力跪了下去，一層薄薄的污水濺起水花，打濕了褲腳。南雀來不及痛斥，下颚被人擡起。

新娘滿含笑意，“跪着才夠誠意。”

他摸着小刀，又說：“你要知道，我沒有鮮血會死的，這幾天雖然有血的滋養，我還是一天比一天衰弱。”倏然，他把刀抵在南雀臉上，“那次過後，我的臉以極快的速度衰老，我很害怕會再次死去。”

南雀明白了來意，說：“所以你來取我的血。”

新娘沒說話，眼中欲｜望更甚。

“你不怕伯爵知道你擅自來地牢準備殺我？”

“擅自？”新娘嘲弄道：“南雀你真天真，真以為伯爵會喜歡你喜歡到無可自拔的地步？他是世界BOSS，是這個世界的主宰，不會被你誘惑的。何況他親自看你差點殺了我，還會相信你？”

南雀不能确定。

新娘撥開南雀的衣領，冷風灌進敞開的皮膚，升起熱浪。手裏的刀刃發出一道寒光，刺的周圍人一陣後怕。

祈璟想向前去幫忙，那些人早有預料，一腳将他踢翻在地，還拿着利器放在隊友的脖頸上，威脅他。

祈璟捂着肚子，眼睜睜看着刀刺了下去，刺進南雀心口處。

鮮血順着道口留下，染紅了衣襟。刀刺進了一般，幾乎快要刺穿心髒，南雀張着嘴，發不出任何聲音。

太疼了，仿佛深入已經骨髓。他清晰感受到自己血液血液一點點流失，疼痛鑽進身體，侵蝕他的大腦，那一刻他快要死了。

新娘拿過碗，接住汩汩冒出的鮮血，鮮血很快溢滿碗沿。見南雀臉上毫無血色後，才緩慢的抽出刀，他用白帕擦幹上面的血漬。

“不怕，不怎麽疼。”

南雀臉色痛苦，聽得這話想上手掄他，可身上的傷口和後面架住的人限制了他。傷口越演越烈，他躺在地上，血色蜿蜒怕過他的身軀流淌在地，勾勒出一道色彩。

新娘捧着碗，吩咐人把南雀放了。臨走前，新娘對他說：“南雀，你死不了，現在不是你死的時候，但也不會讓你好過。”

祈璟掙脫開快速走到南雀身旁将他扶起，看着他胸口的傷口，手都在抖。他看了看周圍，找不到任何有用的藥物和繃帶，沒辦法，他撕下幾塊衣角綁在一起，堵在還在流血的傷口。

南雀額上冷汗淋淋，清明的眸子焦距潰散，仿佛要離去般。

祈璟将南雀抱在懷裏，不斷用手拍着他的臉，說：“別睡，別睡，醒醒，睡了就醒不過來了。”

南雀窩在懷裏，傷口被汗水浸透，骨刺的疼。他捂住心口，耳畔的轟鳴聲嗡嗡作響，漿糊的腦袋不能轉動，好像生鏽了。

他喘息了幾口才對祈璟說：“新娘不都說了嗎，死不了，放心。”

“放心個屁！”祈璟大聲訓斥，仿佛被取血的人是他，口不斷言：“我們這裏沒有藥，傷口很同意感染。你最好給我二十四小時挺着，不然你要死了永遠會留在這了！”

南雀應付幾下，“讓我休息一下，太疼了。”在祈璟還想說幾句時，他堵住：“我不休息，死的更快。”

祈璟腦子轉動幾圈，實在找不到能讓南雀聽話的語術，便也應允了。

南雀本以為新娘按照游戲應該會送一些藥來，沒想到是他太高看了，別說藥了，連人都不來了。

傷口感染導致發燒，他面色緋紅，身上的體溫升騰蒸發的汗水流過傷口疼的要死，南雀想，要不死了算了，這樣太磨人了。

祈璟拿着飯遞給南雀，“吃點吧。”

這幾天南雀一口水一口飯也沒吃，整個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瘦下來，他的骨骼本就纖細，這麽下來看着很是吓人。

南雀搖頭，卻被祈璟硬塞。他沒辦法，當着面吃了幾口，只是沒水這些食物吃起來太過幹澀，他咽不下去。

南雀突然嘆了口氣，“還真不讓我好過，比死還難受。”南雀他又将食物分給蘇啓和其他人，坐回原位。

祈璟貼近，說：“要不我們逃走吧？”

“逃不了，鑰匙被人拿走了。我還是傷員，只會拖累你們。”

傷員？

祈璟腦子一轉，抓住南雀的說說：“反正你現在都還生着病，不如就用這次機會把伯爵吸引過來，到時候趁着伯爵開門的那一瞬立刻逃。”

這個辦法很拙，卻是唯一的出路。

争取到同意後，祈璟扇了自己一巴掌，強行擠出幾滴眼淚，他快速走到門前大聲哀嚎。

“救命啊，有人要死了！快來人啊，他快堅持不住了！”

祈璟聲音很大，整個地牢回蕩他的聲音，一些侍從聽到後立即趕過來。

“吵什麽！”侍從敲擊鐵門，向裏面問：”誰要死了？”

祈璟抱着南雀走到侍從面前，說：“他，是他！他快堅持不住了！快救救他！”

侍從疑惑地瞥了一眼，認出了南雀，“這不是上次那個人嗎？怎麽在這？”

祈璟解釋：“犯了點事被關了起來。救救他，他常年吃藥身體本來不好，這裏環境潮濕，他受不住。”

侍從上手摸了南雀的臉，很燙。

侍從欲要開門，被攔住，和他一起的侍衛不懷好意地看着他們，說：“新娘取了他一點血，還不至于死的地步，沒那麽嚴重。小心被騙。”

“我們怎麽會騙你，”祈璟把人湊的更近，南雀的臉出現在倆人眼裏，“他快不行了，要是他真的死了伯爵也不會獨活的。”

見侍從面露遲疑，有撬動的可能，祈璟繼續煽風點火。

“伯爵還那麽喜歡他，即使差點把新娘殺了也沒有對他動手，可見伯爵有多喜歡他，他可千萬不能有事啊。”

祈璟一番說辭下，二人會意，以前伯爵是怎麽對南雀他們是知道的，萬一這個人真出了什麽意外他們也不好過。

倆人對視一眼，一人快速離開去尋找伯爵，一人則走到桌子上拿起一杯水遞給祈璟。

祈璟把南雀放在幹淨的地方水喂給南雀，他半張着嘴勉強喝下。

祈璟低聲說：“待會兒伯爵一進來就快速出去，別猶豫。”

南雀微微點頭，繼續難受。

沒過多久，安靜的地牢傳來幾聲別樣的聲音，南雀側頭，通過微弱的火光看着門外的人。門外的人立挺在鐵門前，昏暗的燈光照下，那雙綠色眸子藏着怒火。

為什麽會生氣？南雀不明白，或許是因為伯爵性情多變，也有可能是在生氣他傷害了新娘。

他猜不準。

伯爵站在那裏，高大的身影照在南雀所在的地方，将他裹住。垂下的手緊捏，問：“為什麽現在才說？”

南雀聽不清，仰頭看着他，“什麽？”

看着南雀這樣，伯爵隐忍着怒氣，打開鐵門沖進去擁住他，感受他身上滾燙的溫度，心底一涼。

“為什麽這麽燙？”

祈璟在一旁解釋到：“前幾天新娘跑過來取了他心頭血。”

取血？伯爵一驚，扒開一直伏在胸口的手，解開紗布，那裏的傷口混着膿水，依着白花花的息肉，觸目驚心。

伯爵聲音染上不滿，說：“你們就不能給他上藥，幫他自己照看嗎！”

“哪有藥，連水都沒有。能抗成這樣已經算是他命大了。”祈璟面露悲憐，感到命運弄人。

伯爵來不及多想立刻抱起南雀，快速離開，在跨出牢門那一刻，冰涼的東西抵在他的脖頸出。他垂眸，剛剛還奄奄一息的南雀手持刀，唇色蒼白。

“放了我們。”

伯爵頓住，目光一掃，忽的笑了出來：“騙我的？”

說騙也不是騙，南雀真的受傷了，也是真的難受。他重複道：“松手。”

伯爵眼神一凜，跟在後面的人立刻把即将沖刺離開的祈璟抓住，把他們放倒在地。

南雀心緊，握住刀的手用力，一把刺進伯爵肩膀，趁伯爵吃痛從他身上下來，越到後面被迫伯爵昂起頭，抵着他。

“放了他們。”

伯爵問：“要是不放呢？”

南雀強撐着腿軟，“不放，我就殺了你。”

“就憑你一個人，救不了他們。”

“不試試怎麽知道，何況你在我手上，是他們的主子，這種情況下選誰他們應該清楚。”

伯爵勾起一抹冷笑，語氣一場平淡，他說。

“小鳥兒，這是我給你的最後一次機會，錯過便不會饒了你。”

南雀給過他太多太多的失望，這已經是他對他做出的最後一次包容和退步。

“只要你把刀放下，從前那些事我就不計較，城堡裏的醫生已經叫好了，會很快治好你。”

南雀打斷他，“別廢話，伯爵。放了他們，我也放了你。”

地牢裏一陣沉默，劍拔弩張的雙方絲毫沒減輕氣勢。南雀拿刀的手逐漸不穩，熱氣噴灑，喉間一陣幹癢。

“小鳥兒……”

南雀聲音虛弱，“伯爵，我并不相信你。”

伯爵收回話，對侍從說：“動手！”

南雀手一抖，伯爵趁此機會捉住他的手一個背肩摔将他摔倒在地，他奪過他手裏的刀人在地上。

“你太讓我失望了。”

南雀不停掙紮，手腕被握住，死死壓在地上，地板上的寒意在身體四周徘徊，他感覺自己快要被燒融了。

“放開。”

南雀聲音綿軟無力，眼神裏透露幾分憎惡，雙腿灌了鉛踢在伯爵身上毫無壓力。

伯爵的面具生輝，和他本人大相徑庭，他的目光始終落在南雀身上，不曾挪動半分。

倆人僵持不下時，祈璟沖來牽制住伯爵的雙手，喊道：“快跑。”

南雀掙脫束縛，從地上起來，剛走幾步回頭看向他們，他猶豫了。

祈璟抱住伯爵，“快走，別管我們，要是全被抓住都得死！”

伯爵說：“你走，他們也會死。”

南雀腳步頓住。

伯爵一胳膊肘杵在祈璟臉上，祈璟手上的勁一松，緊接着又一拳打在他肚子上，等伯爵回頭時南雀早已沒了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