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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秋的眉毛動了一下。楚溪用詢問的目光着看他,他搖了搖頭,這是讓她拒絕……?未免太不知好歹了。楚溪又看向何平,何平面帶猶豫,卻也擺擺首。楚溪懂了,看來顧北先生不怎麽喜歡冒進的年輕人,她必須特別知好歹地拒絕。
楚溪接過電話,聲音抖了抖,“您好,我是楚溪。”
“楚小姐你好,請問你的态度是?”
“非常感謝顧北先生邀請我加入《桃園溪行》的團隊,但據我所知,程、袁兩位老師在其中扮演主要角色,還有幾位老師都是資歷極高的藝術工作者,除此之外雖有與我年齡相當的演員,但都有豐富的表演經驗,楚溪有意加入演員行列,但經驗幾乎為零,實在是難當重任。”
這話說得無比懇切了,電話那頭沉默片刻,便道:“《桃園溪行》正在籌拍,并沒有開拍,前期內容很可能占用大量的時間,顧北先生的意思是,可以推薦你去何向先生的劇組,兩部時間正好一先一後,不過顧北先生只是推薦,何向先生的電視連續劇《魏氏春秋》缺了一位女演員,顧先生覺得你氣質合适,可以去試鏡嘗試一下。”
《魏氏春秋》講的不是東周而是三國時期,主要塑造的曹操這個枭雄形象,現在正在拍攝過程中,而作為大型史劇,肯定還得有曹丕曹植等歷史人物出場,缺的那個女演員就應該就是飾演美人甄宓的,這可是最近圈內最香的饽饽了,要不是原演員意外患病不得不讓賢,不然這個位置什麽時候能輪到她去面試。
何向最不同的就是他非常喜歡年輕的血液,專門挑那些演技不錯但不太出名的專業演員飾演重要角色,而他要求也高,被他捧起來的以後發展都不錯。
楚溪腦子轉得快,趕忙答道:“請您代我跟顧先生表達感謝之情,我會好好準備的。”
“好的。”非常簡潔,電話被挂斷了。
工作室裏良久寂靜,而後便是大聲的歡呼,何平摟着楚溪,晃得她腦袋都要掉了。楚溪笑着安撫衆人的激動情緒,悄咪咪地看向姜秋,發現他也微笑着點頭。
這個表情未免太慈愛了。
楚溪被他笑得臉有些紅。
為了慶祝,幾人叫了奢華的壽司套餐,吃飽喝足後,楚溪平複心情,在錄音室裏将清唱版本錄了下來,然後就是找之前合作過得樂隊來編曲搭配了。她唱好後走出錄音室,發現工作室安靜的出奇。何平給她使眼色,低頭一看,姜秋竟然坐在椅子上睡着了。
他這是多久沒有睡過好覺?楚溪小心的彎腰看他,也沒弄出別的動靜,但是姜秋還是皺了皺眉,把腦袋歪向另一邊。睡着時人畜無害,奶得可愛。
楚溪兩手撐着膝蓋,在離姜秋的臉不遠的地方,含笑觀察着他。
黃珊悄悄道:“老板是變态吧?”
何平白她一眼:“懂不懂什麽叫愛?”
愛就是跟變态一樣在人家睡着的時候盯着看麽?那黃珊可能白活這麽大了。
任務提前結束,楚溪送走了他們幾人,準備在晚高峰之後回去。看着姜秋睡得辛苦,楚溪帶着他到了休息室,裏面有張床,最起碼比在椅子上睡覺享受些吧?她坐在旁邊,一根一根地數着他的睫毛,正數得入神,姜秋卻大叫了一聲,吓得楚溪後仰到差點從床上跌下去。姜秋在床上狠狠地抓着自己的手腕,在楚溪看來,他幾乎要扯掉自己整只手。指甲已經壓出了一塊塊傷口,楚溪趕緊去摳他的手指,姜秋看起來一直都沒什麽力氣,但他卻死死攥住自己的手腕,楚溪怎麽拉扯都不松開。
楚溪急了,她再也不能維持冷靜,晃着姜秋的肩膀,喊着他的名字。
“姜秋!你快醒醒!”楚溪不管怎麽晃他,他都沒有什麽醒來的表示,她一着急,喊了一聲,“梁天盛”,姜秋才騰地睜開眼睛。
楚溪急得眼睛充血,看到他醒了立刻刷刷落下淚來。
“你怎麽樣了?”楚溪翻過他的手腕,上面赫然印着五個月牙的指痕,已經在往外冒血了。
姜秋大口的喘着粗氣,額頭青筋暴起,臉色灰敗。他覺得頭中嗡嗡作響,耳鳴尤為嚴重,疼痛非常。他不禁緊扣住自己的太陽穴,死咬着牙根沒讓自己發出嗚咽聲。
沒有止疼藥和安定劑,他現在幾乎無法舒緩這種高漲到直湧上頭頂的情緒。
他快要崩潰了。
一雙冰涼的小手忽然順着他的臉龐攀岩而上,姜秋稍稍放松了對自己鉗制,那雙手便取代自己的手掌,撫上自己幾乎要跳出來的血管。
就像是溪流流過山澗——她故作鎮定的溫和的聲音。
“頭疼嗎?我給你揉揉,手上有傷,你別動了。”
姜秋長舒一口氣,貼在她涼絲絲的衣服上,雖然身體還是止不住的顫栗,頭也疼到雙目眩暈,但楚溪确實比安定劑能最快的緩和他現在的疼痛,姜秋冷靜許多了,他輕輕靠後,躺回床上,用手臂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楚溪看他穩定了情緒,趕緊拿來急救箱,給他的手臂消毒上藥,最後用醫用繃帶纏好。做完這一切,姜秋已經徹底冷靜下來,他看着天花板的燈,眼神都有些空洞。楚溪沒有講話,而是把手蓋在他眼睛上,道:“不能長時間注視強光,眼睛會壞掉的。”
姜秋被她講得眨了一下眼睛,眼眶裏不知道是因為過于痛苦還是過于幹澀而儲存的淚一下就被眨了出來。
楚溪徹底明白了,給他關懷和音樂,帶着他回到社會,都不能治好他,甚至長期的情緒高漲都不是恢複的體現,姜秋應該接受更權威更高效的治療,刻不容緩。
她鄭重道:“姜秋,我認識醫院的人,我會給你找到最好的大夫的。”
幾年前他第一次犯病的時候,他信任的人也是這樣跟他說的。他信了,一直在吃那種藥,情緒起伏小了,卻時常産生劇烈的頭痛。強撐着在演戲,本想潇灑離場,卻落得一身罵名。
姜秋覺得自己受夠了,三十三年的人生中的所有璀璨,都伴随着折磨,現在也是以後也是。
他張張嘴,道:“算了。”算了,他放棄了。
“不能算了。”楚溪悶聲道,“我好不容易找到你,不能算了。”
“那你想我怎麽樣呢?”
“我想你好好的。”她說,“你的藥或許不對,之前誰是你的主治醫師?是不是為了騙你買高昂的進口藥才賣給你那些藥的?”
“原來的經紀人。”他側過身來把臉埋到枕頭裏,“介紹給我的醫生。”
他這是,被自己一起工作十幾年的夥伴騙了麽?姜秋獨自住在那裏不知道多久,也不知道有沒有人去探望他。
楚溪深深覺得,姜秋不怎麽會看人,因為他的經紀人現在在圈子裏也沒再做出什麽成績,姜秋的成功大多是靠他自己的。
“我不會不管你的。”楚溪說,“我中學就聽你的歌,看你的電影,我不會不管你的。”
姜秋不知道該不該再信一次別人,他躺在這裏,對自己的選擇已經不在意了。現在楚溪帶他去哪裏他都會去,給他吃什麽他都會吃,他已經不怎麽關心這件事了。
“都聽你的。”
楚溪聽到他這樣說,沒怎麽高興,把他從床上扶起來,道:“今晚還是少吃一些安眠藥,我今晚就幫你安排好,明天就去。”
楚溪的辦事效率跟高,她先是帶姜秋回了家,在他床邊看着他睡下,然後給市院打了電話。
“程哥,是我。明天上午我能預約一位精神科的專家麽?”
程良越是市院院長的大公子,找他最快。
“小溪麽?怎麽回事?又經常失眠麽?”
“沒,我好了許多年了。是我的朋友,應當是抑郁症,之前找過人治療,可能已經服藥超過五年了,但是沒什麽好轉的樣子,能幫我安排一下麽?”
程良越在剛才就把電腦打開了,他用眼睛掃了一遍,劃出一個範圍,道:“明天上午八點,市院。到了給我打電話。”
“好,謝謝程哥。有空來我家吃飯!”楚溪盡量語氣輕松,也不知道是不是說給自己聽的。
“別擔心。”程良越安慰着,那只手已經開始準備預約專家了。
楚溪也沒歇着,拿了個扳手就将姜秋的壁櫥橇了,毫不廢話。她還将所有種類的藥各取一樣,也拿了姜秋常服用的安定劑和安眠藥。等到安排好,她在回到了姜秋身邊。
姜秋的床大的可怕,他端端的躺在一邊,其餘地方都空了出來,楚溪怕他半夜又驚醒,于是在另一邊也躺了下來,緩緩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楚溪就拽着姜秋來了市院,程良越已經在樓下等着了,見到來人,吓了一跳。雖然消瘦不少,但這不是楚溪最喜歡的那個演員麽?他的照片程良越從小到大都要看吐了,所以一下就認了出來。
“你朋友?”天天尋死覓活喊老公,真人站在這裏做朋友?
楚溪點點頭。
程良越看看周邊沒人,拉着二人上了專用電梯,一路上到專家問診室,楚溪把藥放在桌上,把姜秋放在椅子上,指着牌子道:“國家認證,正兒八經專家!這裏,首都醫院,不敢賣假藥,懂?”
信我,懂?
姜秋從醒來就迷迷糊糊的,看到她認真地給他翻着認證标簽,無奈地笑了,“我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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