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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靠大夫的合理用藥、心理醫生的對症治療再加楚溪因為閑賦在家的長久陪伴, 姜秋的身體狀況可以說保持在良好的狀态了。

他的筆記本記得滿滿當當,楚溪不太清楚他在寫什麽。但是姜秋跟她講過,等到他徹底放下, 會把筆記本給她。所以楚溪也不擔憂她不知道其中的內容。

年末正是總結的好時候, 楚溪清點了今年的收獲與教訓, 而姜秋則搬出來自己全部財産打算讓楚溪幫忙整理。

楚溪雖然是學文學的, 但抽空也考了個經濟學學士學位,更何況她家本來就是經商,她從小就喜歡把錢財整理的整整齊齊有條不紊的。而姜秋是完全弄不懂其中的道理,花錢大手大腳, 而且多由他的經紀人管理。所以他準備讓楚溪幫忙, 給他列出來。

楚溪不知道他是要做什麽, 但還是提供了幫助。

這一整理不要緊, 姜秋比她想象中還人傻錢多。

他的存款存在幾家銀行, 卡亂七八糟,楚溪給他辦了存折才顯得金錢數量清楚了些。除此之外,姜秋還有兩處店面的地皮,一處房産,也就是這棟別墅, 一輛蘭博基尼, 再加兩所基金會。

楚溪知道有以姜秋名義創辦的基金會,是專門幫助拐賣婦女兒童的,他每年還是會定時打錢過去。

至于基金會則是他找的人幫忙打理,這兩個人已經好幾年都沒傳過來透明的收支明細了。于是楚溪又讓姜秋找這兩個人把這幾年錢的去向給他發來, 一時半會弄不完,但願他們沒有貪太多。

姜秋一一照做,等整理完天都快黑了。

楚溪伸了伸懶腰,單手撐腮問他:“你要幹嘛呀?”

姜秋指了指自己在三環的地皮,道:“想在這裏開個店,本來是租出去的,現在到期了。”

姜秋從退圈開始除了租金就基本沒有收入了。

楚溪似乎有些了然地看着他,他則垂下眼睛躲了過去。

“開什麽店?”

“飯店。”

姜秋做的菜确實好吃,楚溪總說他是被演藝事業耽誤的大廚。但是經營起來也不是容易的事,楚溪看了看周圍的環境,倒是繁華的商業街,店坐落在一座大商城的對面,之前是一家服裝店,現在搬走了。

“我不太懂怎麽經營,”姜秋垂眼道,“雖然想了很久,但是感覺有些無所适從”他又推出店內的設計圖,是姜秋自己想的,帶着典型的江南的氣息,閑庭水榭一應俱全,旁邊又夾着菜單,早中晚的、葷的素的想得周到,看來的确是考慮良久。

楚溪道:“裝修、食材、雇員和經營等都得用錢,你有個數麽?”

“我的錢夠麽?”

“夠也不能可着花完花。”楚溪點着圖紙,道,“我認識些人,可以介紹過去,但是姜老師,你是要親自動手做菜麽?”

如果店裏生意多了,姜秋可有得忙,不如将整家店包出去,他只提供創意就行。

“将菜譜給了教了就行。”姜秋怕吵,總在廚房裏是呆不住的。

楚溪點點頭,看來兩個人想到一塊去了。她掏出手機,搜了幾個人的聯系方式,一一記下,列出一張小單子,姜秋看她寫着,道:“小溪,廚師、食材來源和裝修你不用擔心的,我已經聯系好了。”

楚溪有些驚訝,這說明姜秋已經開始着手做了,并不是單單的設想。她聽話的劃掉了幾個人的手機號,然後道:“等明天我打電話問問。”

他點點頭,把東西收拾好。楚溪好奇道:“怎麽突然想起要開飯店?”

“在家閑。”他只是這樣說。

楚溪便不再追問。

他倆将今天的整理成果放在書房鎖好,然後就依照就近原則,拐到楚溪的屋子裏休息。外面飄起了雪花,她就窩在姜秋的懷裏看雪,正昏昏欲睡的時候,放在床頭的手機就把她拉回了現實。

姜秋胳膊長些,給她拿了過來,也看到了屏幕上大大的“老楚”的字樣。

楚溪把手機放在耳邊,嘟囔道:“爸,都十點了還不睡?”她一看姜秋要走,趕緊拉住,小聲說,“不礙事的。”

于是姜秋又躺了回去。

“小溪?跟誰說話呢?”

楚溪握着姜秋的手,道:“我對象。”

姜秋一驚。

電話對頭的楚天河也一驚。

兩個男人在不同地點沉浸在長久的驚詫中,還是楚天河反應快,叫道:“是男的嗎?”

楚溪噗嗤一笑:“你還以為我在跟黃珊搞拉拉嗎?”當年楚溪頂不住他爸的連環逼問,情急之下把黃珊拉出來墊背,他爸當真到現在。

“爸爸真的給自己做了很久的心理工作。”楚天河憋着一口老血,“現在終于有男朋友了,過幾天帶回來給我看看,都快過年了,也不打電話。”

楚溪看看姜秋,比口型,去嗎?

姜秋略顯局促,但還是點點頭。

“他說行。”

“做什麽工作的?家在哪裏?家裏都有什麽人?什麽時候結婚?”

楚溪把手機離遠一點,道:“爸,你太唠叨了。等見面再講吧,您老早睡,我真的困了。”

楚天河這才戀戀不舍的挂了電話。

楚溪把手機丢回床頭,轉過身來摟住姜秋的腰,合上眼睛道:“沒事的,如果不太想去的話我可以跟他講,不用勉強自己。”

姜秋搖搖頭,“在一起這麽久,應該去拜訪一下。”

“我爸話有點多,你做好心理準備。”楚溪嘴裏這樣說着,但心裏已經準備好要跟她爸好好講講,有些事不能在姜秋面前提。

“不礙事。”他揉揉她耳後的頭發,“過年去西城麽?”

“嗯。”楚溪蹭蹭他的胸口,“我家老楚就喜歡窩在自己的老巢不挪窩,不過西城真的很好,誰都不會呆着沒事離開的。”說完就不再講話,姜秋垂頭看她,楚溪呼吸勻稱,抓着他衣服的小手也松開了。

春節真的是一場人口大遷徙。

楚溪都想找一架直升機直接落在他家房頂上,省着忍受穿過市裏的堵車之苦。西城不算太大,但是也是不小的二線城市,人口流動量大,現在高速口進來的出去的車輛都摩肩接踵的緊密相連,等楚溪的車晃出高速公路駛入市區,她終于忍不住抱着紙袋跑出找個犄角吐個暢快。

還好西城沒有那麽冷,不然她會後悔做回家的決定。姜秋跟在後面拍着她的背,遞上清水給她漱口。

“暈車藥沒管用麽?”

楚溪擺擺手,把自己打理幹淨才讓姜秋扶着走回車裏。一到車上她便如同鴕鳥一樣把自己的頭塞到姜秋的大衣裏,企圖讓自己避開任何能讓自己暈車的因素。他身上帶着淡淡的木頭的香氣,楚溪聞了會有安穩的感覺。

“再堅持一會,快到了。”姜秋安慰着。

楚溪小幅度地點頭。

姜秋沒有糊弄她,果然很快就到了。

楚溪的家在市內的一個小區,是一棟三層的樓中樓,粉刷成淡淡的黃棕色,看起來很洋氣。姜秋右手扶着她,左手拎着準備好的見面禮,剩下的行李也就只能讓司機幫忙拿進去了。

門是留着的,楚天河聽到動靜就趕緊走過來,一看楚溪小臉慘白,又立刻用鋒利的目光盯着姜秋。

姜秋略感緊張,“伯父,小溪有些暈車,先讓她坐會吧。”

于是兩人又拉着楚溪到沙發上。楚溪頭腦昏沉,過了好一會才緩過來,就看到楚天河坐在沙發一端,而姜秋則在另一端,危襟正坐。

“姜...秋。”楚溪及時改口指了指桌上的水,姜秋立刻給她遞過去。

這才徹底清醒。

楚天河盯着她,“你可沒講你牆上的人走下來給你當對象了。”他雖然不關心年輕人的娛樂生活,但是姜秋的國民度不容小觑,楚天河還是在電視上見過他的。

楚溪擺手,道:“爸,你先給姜秋拿點喝的,走了一天的路了。”

姜秋想站起來,被楚溪按下去,小聲道:“你又不知道杯子在哪。”又看向楚天河,“老楚趕緊的。”

楚天河早就把杯子拿出來了,極為不滿地回廚房倒了一杯茶,遞給姜秋,他微微站起來接了,“謝謝伯父。”

一時有些沉默。

楚溪坐在他倆中間,抿了口水,打破寧靜,“爸,今天吃什麽啊?”

“楊嬸做了你愛吃的。”楊嬸是她家的保姆,已經在這裏二十多年了。

楚天河又問了問她最近的情況,楚溪因為工作關系,有兩年沒回來,一來二去父女兩人聊開了,姜秋坐在一邊偶爾搭腔,剩下時間都在瞧着電視旁邊的合照。

都是楚溪和楚天河兩個人的照片。從小學到大學,似乎楚溪人生中每一個重要時刻都是有父親的陪伴的。

家裏都是姜黃色暖融融的色調,還有忙來忙去的楊嬸,屋裏都是家的氣息。這是姜秋過得最有人情味的新年了,以前年宴不是應酬就是演出,後來都是一個人,現在坐在這裏,反而像黏在這個屋子裏,成了這個家的一員。

正想着,門鈴響了。

楚溪疑惑:“爸,還有別人麽?”

楚天河似乎是想到了什麽,皺着眉頭,又帶着擔憂的目光看了看女兒,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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