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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修長白皙的雙手沒入臉盆勾起熱水中的毛巾，滴滴水珠順着手背上及骨節分明的指尖滴入臉盆。彈指一揮間，水珠如同珍珠般灑入海平面消失不見。

剛才若不是蘇淺捂着眼睛嗷嗷亂叫，許夢馨還以為蘇淺故意搗亂呢。

直到許夢馨面對蘇淺湊近了看清，蘇淺眼淚止不住地流，她才知曉蘇淺是真的痛了。

被蘇淺一鬧，許夢馨也收起所有思緒，她沉聲讓兩人穿好衣服在談，便扶着蘇淺去蘇淺的小出租屋。

溫熱的毛巾被擰乾小心翼翼地敷在蘇淺緊閉的雙眼上。濕熱的溫度順着眼皮舒緩了酸痛的眼睛。蘇淺隐在毛巾下的眼睛終於可以微微睜開一條縫隙。絲絲霧氣蒙上乾澀的眼睛，蘇淺才勉強停止流淚。

蘇淺微微端着腦袋，臉上的毛巾堪堪往下滑落。青蔥如玉的手指拂上毛巾，低沉帶着悅耳動聽的磁性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敷上別動。”

埋在毛巾裏的腦袋停頓，蘇淺擡手摸索臉上毛巾。直到她觸到溫暖的手指，蘇淺才按住毛巾微微往後仰靠在自家沙發上。

蘇淺的聲音透過從毛巾悶悶的響起，不真實的音色中夾雜這濃濃的歉意。“對不起，我沒想到會弄成這樣子。我本來只是想……”

“都過去了，你不用道歉。”許夢馨出聲打斷蘇淺的話，很顯然她并不想繼續談論這個話題。

蘇淺識趣地閉上嘴。一條溫毛巾濕敷下來，眼睛總算不那麽痛了。臉上的毛巾已有微微變涼的趨勢，蘇淺擡手去接。許夢馨的動作快她一步，掀起毛巾放入臉盆裏重新擰了一把。

沒了毛巾覆蓋，亮光透過蘇淺的眼皮，蘇淺閉着眼睛可以看到漆黑的視線變成淺墨色，眼皮不自覺的顫唞，直到毛巾再次覆蓋在臉上，蘇淺再次陷入漆黑的環境。

耳邊傳來淡漠的聲音，許夢馨的語氣裏複雜情緒裏帶着一絲僥幸。

“說到底，我還是得要謝謝你，如果不是你無意撞開門，我還猶豫該如何面對。說不定會退縮離開。”

雖然場面尴尬了一點，但她打破了多年來自欺欺人的幻想，幻想兩人久別重逢還能和好如初。

門口傳來敲門聲，朱擎宇悶聲呼喚從門外響起。

“夢馨，你出來我們談談吧。”

許夢馨将凳子上的臉盆端開放在離蘇淺稍微遠的地方，交代了蘇淺一句。“你在家裏好好待着，我這邊說談好了帶你去醫院看看眼睛。別偷聽。”

看到蘇淺敷着毛巾乖巧點頭，像極了她家養的旺財，許夢馨忍不住在蘇淺的腦袋上揉了一把才離開。出門後她還不忘把門倚上。

腳步聲遠去，蘇淺抓下臉上毛巾，黑白分明的眼睛裏布滿血絲。她随手将毛巾扔進不遠處的臉盆裏。抛物落入盛了半盆水的臉盆裏，奇特地沒濺出任何水滴。

蘇淺朝門口掃了一眼，閉眼單手托腮，“233，朱擎宇那邊資料如何？”

“宿主大人，資料暫時沒問題，但是男主身上很奇怪。”系統從蘇淺體內飛出，它将螢幕展現在蘇淺面前。

“男主主角光環微弱，遠沒有女主許夢馨身上的強。照這個架勢，男主的氣運有可能會消失。”

蘇淺睜開眼睛目光快速在螢幕資料上掃過，男主的身上的資料承下滑趨勢。

“如果男主氣運一直掉，小世界會怎麽？”

系統233可愛的臉上露出嚴肅的神情。

“除非男主和女主在一起，男主的氣運和光環還能上升。否則男主氣運消失殆盡，小世界會脫離劇情崩塌。宿主大人，小世界已經開啓保護機制，任何快穿員只準進不準出。我們的資訊無法發出，你不能使用道具。”

系統233臉上露出擔憂“宿主大人，你可要小心一點，劇情崩塌，我們外來人員會首單其沖遭到攻擊。”

蘇淺扶額嘆氣，“假期跑湯了。”

系統233提議，“宿主大人最近還是多和女主呆在一起，有女主氣運的庇護，咱們會安全一點。”看着蘇淺點頭，系統不禁擔憂起來“宿主打算該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涼拌呗，先按正常流程來。如果朱擎宇廢了，那只能再培養一個主角了。”這是最普遍的辦法。

“另外，女配宋予安身上資料也很奇怪，她和男主一樣有着微弱的主角光環。”系統233補充道。

“是嗎？再看看吧。”蘇淺脫下拖鞋将雙腿盤在沙發上。她懷裏一邊抱住233順毛一邊自怨自艾。“唉，你說我怎麽跟你一樣打馬賽克了呢。”

就在蘇淺感慨自己倒楣，以及盤算如何具體該處理時，門外傳來清脆的巴掌聲。

“啪！！！”

蘇淺顧不上眼睛疼痛，來不及穿拖鞋就飛奔到公共大門口。

只見朱擎宇側着頭臉上有一道淺紅色巴掌印。此時許夢馨背對着蘇淺，蘇淺無法看清她的表情。

但許夢馨緊握的拳頭以及冷到骨子裏的聲音可以看出，她現在已經氣到極點。

宋予安松開朱擎宇的手臂，上前擠進許夢馨和朱擎宇之間。她張開雙臂将朱擎宇護在身後聲音哽咽道。

“夢馨姐，你不要怪擎宇哥，嗚嗚嗚。”一句話還沒說完，她便先自己哭泣出聲，不清楚的人還以為她被許夢馨欺負了。

“都是我不好，我只是剛好碰到擎宇哥一個人在酒吧裏買醉，我、我就把他帶回來了。”宋予安眼淚倔強的在眼眶裏打轉，說話義正言辭。

“我們一時喝多了才發生不該發生的事。夢馨姐你就原諒擎宇哥吧。”話裏話外都在為朱擎宇辯解。

許夢馨聽着格外刺耳。蘇淺在心裏冷哼“綠茶”

朱擎宇握住宋予安的手臂将她拉倒身後，他用高大的身子擋住宋予安瘦小的身體。宋予安把第一次給了他，他不能讓宋予安受委屈。

心中的天平已經加了發碼，朱擎宇的心已經完全傾斜向宋予安。

“這不關安安的事，都是我的錯。我喝多了。我們還是先到家裏，彼此都先冷靜一下。”

朱擎宇上前去拉許夢馨的手，被她側身避開了。朱擎宇懸在空中的手尴尬的握成拳頭，他點頭看着自己的拳頭默默收回手。

許夢馨不想再看見這兩個人作秀，他們一唱一和都讓她感到惡心。

宋予安躲在朱擎宇身後催促地拉拉朱擎宇的衣服，聲音急切又哽咽。像極了受了委屈又十分識大體的樣子，她反過來安慰朱擎宇。“擎宇哥，你快向夢馨姐道歉，你哄哄她，夢馨姐會消氣的。”

也不是沒道歉過，但許夢馨不比宋予安乖巧，稍微哄一下就消氣了。

朱擎宇側身看着身邊真心替他着急的宋予安，與面前冷漠的許夢馨形成鮮明的對比。

朱擎宇環顧四周，便看見探出一顆腦袋的蘇淺，他忍不住提醒道“夢馨，我們都應該冷靜一下，先回屋裏屋裏，我們好好聊聊。”

他還不想和許夢馨鬧掰，他剛失業，許夢馨說不定能幫到他。

“不用了，我們之間沒什麽好聊的。”看到兩人拉拉扯扯的小動作，許夢馨就心理不适。本就是朱擎宇和宋予安的錯，到頭來搞得像她在無理取鬧。

許夢馨深深吸氣，全身緊繃的神經松懈下來。

“我們結束了！！！”

用盡全身力氣，許夢馨淡淡笑了，她終於說出了這句話。

面前這個從青春期開始為之心動的陽光男孩。如今已是物是人非。如梭往日中的歡聲笑語都化為泡影。

轉過身離開，她終是再次成為獨來獨往一個人。

再次與蘇淺對視，許夢馨知道自己此時的笑容難看至極。所有的難堪與狼狽都在這個女孩面前丢得徹底，終於她抛棄了所謂的體面，眼淚如璀璨的珍珠劃過臉頰。

蘇淺呆呆地望着那張清雅無雙的容顏。許夢馨無聲地落淚踩中了她心裏的最柔軟的弦。

她本是快穿員，一次次完美完成任務毫不留情的脫離。蘇淺見慣了情愛恩怨，生死離別。心也變得鐵石心腸。

看着清冷高傲的人背對別人，在她面前釋放所有委屈，默默流淚，蘇淺還是心軟邁出來腳步。

朱擎宇望着許夢馨轉身離開的背影，他的臉上露出難舍，朱擎宇上前拉住許夢馨的手腕懇請道:“夢馨，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了，我也不知道我們為什麽會走到這個地步。我們都需要冷靜。等冷靜下來，我們在好好談談吧。”

他已經放低所有身段求她了，許夢馨還是不肯回頭。朱擎宇臉上的失落逐漸放大，許夢馨的手腕還在右手心裏握着，他倔強地不肯放手。

他在心裏一遍遍提醒自己，他還是舍不得的。

臉上有淚痕，許夢馨沒有回頭，她擡手扯不掉朱擎宇的牽制。

“擎宇哥！！！”宋予安驚呼一聲，她上前緊緊抓住朱擎宇的右手臂。長長的指甲隔着衣袖深深陷進他的肉裏。

朱擎宇皺眉，宋予安也察覺了自己失态，她松開指甲，雙手抱住朱擎宇的右手臂嬌柔安慰，“擎宇哥，夢馨姐還在氣頭上，等過去天夢馨姐氣消了我們在好好和夢馨姐道歉。好嘛？”

宋予安知道只要過來今天，許夢馨是徹底不會回頭了。

朱擎宇還是不肯松手，宋予安焦急的抱着他的手臂撒嬌“擎宇哥～”

許夢馨滿眼濕潤，臉上帶着淚痕。仿佛被雨水打濕的白玉蘭，狼狽不失高潔，依舊在倔強地在枝頭綻放。

她再次甩手，朱擎宇的手有所松動，但還是緊緊抓住許夢馨的衣袖。

場面還在僵持，蘇淺冷笑一聲，她顧不上穿鞋子小跑到朱擎宇和許夢馨中間。

“既

然心中早已做了決定，何必再在這裏假惺惺。”

她左手握住朱擎宇的手腕，右手護住許夢馨的手輕輕一扯，輕而易舉地折斷了朱擎宇最後的牽絆。

蘇淺将許夢馨護在身後，她眼裏泛着冷光，聲音如刀片片割着朱擎宇的內心。

“酒後亂性不過是個藉口，既然已經做了，就不要吃着碗裏的，看着鍋裏的。腳踏兩只船，最後的結果是哪個都撈不着失足溺水。”

在朱擎宇沒想好如何反駁時，蘇淺拉牽引着許夢馨往她的小窩走去。

踏入公共大門時，蘇淺頓住腳步回過頭。滿臉的兇狠戾氣與初次早餐店裏的甜美乖巧毫無半分瓜葛。

“奉勸你一句，還是珍惜眼前人。莫要再弄丢了。”

戾氣消失地無影無蹤，蘇淺沖兩人露出可愛的憨笑便拉着許夢馨進了屋。

門關上，蘇淺摟住許夢馨的腰，眨巴着卡姿蘭大眼睛讨巧，聲音嬌憨甜膩“姐姐，我今天表現怎麽樣，有沒有加餐獎勵？”